第 8 章節
孤宅心仁厚不計較你的無禮。還有,你武功蓋世深得孤的賞識,確實厲害,孤佩服!”
這算是拍馬屁套近乎嗎?也許是吧!畢竟小命捏在人家的手裏,客氣點兒總沒錯!
雲輕那雙冰魄般淡冷琉璃般透徹的寒眸仍然盯著書,對於若吟的熱情相認絲毫無感,好像那僅是一隻在旁邊嘰嘰喳喳的麻雀,完全無動於衷。
若吟在心裏大大地冷哼一聲,真是個陰險腹黑男!不過,她嘴裏仍然繼續說著:“呃,今晚我碰巧出門,聽說——我跟你大婚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能瞞著我呢!結婚了,我還要景瑜姑姑提醒才知道自己是新娘子,這可真是滑天之大稽!怎麽說精彩的大戲都不能離開我這個一號女主角吧,你一個人自導自演的多別扭呀!獨角戲沒看頭!你說是吧?新郎倌,再次相見,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若吟將一隻手伸過去,既使旁邊琉璃不斷發出抽氣聲,她也置之不理。她縱然臉皮夠厚,奈何人家根本不買帳!甚至,直到她的手臂都伸得發僵時,人家才慢津津地抬起頭,將目光從書本上移到她的臉上。
刹那間,若吟呼吸一滯,整個人都禁不住一呆。第一次近距離在燈光下正視他的容顏,心肝都禁不住顫了顫。仿佛蓮花般聖潔的絕世美顏,卻擁有一雙撒旦般森寒佞戾的雙眸,令人視之心顫。容顏似山巔之雪般潔淨,眼眸卻似千年玄冰般寒冷,當真是閉眼似仙,睜眼如魔。
男子絲毫無視若吟那隻伸到快要僵掉的手臂,他那雙森寒冷佞的眼眸在觸到若吟的臉龐時,竟似溫潤了許多。就好像冰雪遇到春風,寒意消融無聲。殷紅如五月盛開薔薇花瓣的唇微微勾起一抹淺淡的絕美弧度,溫潤清泠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仿若天籟,隻是說出的話來卻不怎麽中聽:“大婚的事情本來沒打算通知你,既然被你湊巧碰到了,你又願意配合,本王就勉為其難收了你!不過,身為人妻,該懂的規矩禮儀你都要遵守,別給我鬧出什麽不中聽的傳聞!你是個聰明人,該懂得審時度勢,明白以後怎麽做對你最有利!”
這個勢利又腹黑的家夥!若吟悻悻地翻了個白眼,這才發現自己伸出的那隻手臂已經快要僵了。她惱火地縮回胳膊,語氣開始不客氣了:“哎,當初求婚,現在搶婚,戍南王殿下再怎麽英武蓋世也逃脫不了趁人之危的嫌疑吧!為達不可告人的目的,行此陰險無恥之事!還好意思大言不慚說什麽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哈,真沒見過比你更厚顏無恥的!”
一直在旁邊不停抽氣的琉璃此時嬌軀一顫,好像挨了一記悶棍,兩眼翻白,快要暈倒了。天呐,太子殿下竟然在閻王一般的戍南王麵前出言不遜,還罵他厚顏無恥,這……這簡直是自尋死路啊!
“我們成婚,彼此各取所需!我可以扶持你登上王位,你隻管安富尊榮,其餘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雲輕的神情語氣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淡漠,那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真得很難想象,他與她,正是洞房花燭之時。
“哈,終於說出你的目的了!”若吟一拍桌案,震得桌麵上器皿一陣動搖,發出各種聲響。身後的琉璃幾乎快要哭了,想拉她一把都沒有膽子。她沒理睬琉璃打眼色打到眼角快要抽筋,拎起一把鎮尺,像縣官手裏的驚堂木,往桌案上麵重重一敲,算是一錘定音。“很好!我就喜歡痛快人!真小人好過偽君子,這筆買賣就此成交!”
“什麽?今日成婚!”
剛剛踏進江南地界,已是日暮時分。然而,更令人震驚的就是四野傳來了戍南王雲輕跟秦國太子鳳若吟大婚的喜訊,這對急於找到鳳若吟下落的崔峻逸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噩耗。
“回稟二公子,確實如此!”探子送來的密報,當然不會出錯。更何況,三日前戍南王就廣發喜諫,宣布了他跟太子鳳若吟大婚的喜訊,短短的時間裏已經傳遍整個嶺南。而嶺北卻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崔峻逸也是踏上嶺南才得知這個“喜訊”。
“混蛋!”崔峻逸恨不得殺人泄憤,他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寶劍,將剛才飲茶的蓋碗劈為兩段。怒聲討伐:“當初他向鳳家求婚遭到拒絕,現在趁人之危強娶若吟,當真是無恥之極!”
他罵得咬牙切齒,卻忘記了他此行的目的其實跟雲輕一樣沒高尚到哪裏去。
“戍南王先下手為強,跟太子大婚,已是秦國的太子夫!看來二公子的計劃恐怕難以施使,不知接下來有何安排!”一直跟隨在崔峻逸身邊的親信王恩光,小心翼翼地問道。
崔峻逸一張俊臉已經變成了鐵青色,拉得老長,半晌才悶悶地道:“我記得戍南王不近女色,任何碰觸冒犯他的女子都是殺無赦!”
王恩光在旁邊聽得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頭證實道:“民間傳說的確如此!戍南王孤高自許目無下塵,世間庸脂俗粉沒有一個能入他的法眼。所以街巷坊間流傳戍南王有斷袖之癖,因為他身邊的護衛親信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其實,雲輕不止身邊的護衛親信都是一等美男子,就連差使的丫環也俱是少見的絕色。他雖然不近女色,但卻喜歡欣賞美色。
“既然如此,那若吟……”崔峻逸想到這裏,俊目騰起一抹希翼之色:“若吟跟雲輕隻是有名無實,哪怕被迫成婚,她應該還是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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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新帳舊帳一起算!
從若吟一錘定音,敲定了買賣之後,雲輕就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看樣子,他根本沒有要履行新郎倌義務的意思。當然,這也是若吟希望看到的。
雖然美色惑人,卻是淬毒的罌粟,沾染不得。再說,她可沒打算將自己交付給一個陰險腹黑又野心勃勃的家夥。
雲輕走到拱門珠簾處,已有婢女過來打起珠簾,他卻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淡淡回眸再次睇向若吟。
若吟心頭一跳,都說美人回眸百媚千嬌,而美男回眸竟也如此令人心動神搖。她以為他舍不得離開,想找借口留下,忙在心裏打好了腹稿應對他。看此人一副臭屁拽拽的清高模樣,應該不屑於做強迫她行房之類的事情。必要時隻要以言語相激,必能保全清白。
哪知道,雲輕再次開口卻並非是想留下來跟她過洞房花燭夜,而是說了一句差點兒再次把她鼻子氣歪的話。
雲輕在珠簾處停步轉身回眸,若吟還以為他舍不得離開,想找理由留下跟她共度良宵。雖然美男養眼,極為誘惑,讓她幾乎忍不住大吞口水。不過若吟決定,底線還得堅守。她堅持為愛而性,拒絕有性無愛。哪怕對方長得再禍國秧民都不行!堅決不從!
“今晚既已經跟我成婚,以後就要恪守婦德不許再偷偷溜出府,以免有辱南王府的清譽!”
“切!”若吟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對於他的警告嗤之以鼻。“你不是派了那一龍一虎兩兄弟看著我嘛!我跑得出去嗎?”
言下之意,如果能跑得出去,她仍然願意繼續嚐試。
雲輕神色不變,語氣依然淡冷,卻透著隱隱的威脅:“也許你有可能逃出去!但在逃走之前想一想,你身邊的這個愛婢可能被你拖累喪命!”
若吟心頭一跳,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警惕,言語卻仍然不甘示弱:“笑話!孤貴為大秦太子,會顧忌一個婢女的性命嗎?簡直滑天這大稽!”
“你會!”男子的回答斬釘截鐵,毫無猶豫。他那雙幽邃如夜穹璀璨如寒星般的黑眸深睇著她,似乎能看穿她內心深處真正的靈魂。
若吟簡直心驚肉跳,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以前的鳳若吟不會在乎,但現在的你會在乎!”雲輕微微眯眸,斂去鋒芒,但吐出的話,字字敲在她的心頭。“你——不再是以前的你!”
不由吞了唾液,若吟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被雲輕看穿了——他發現她並不是從前的鳳若吟!
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而他明明知道真相,卻淡然如故,這份城府實非常人可比。怎麽辦?底牌被看穿,這對於她的以後,可是大大不妙。
若吟還在糾紛心驚,而琉璃卻已經撐不住了。
雲輕的話落在琉璃耳朵裏,將她感動得連連流淚。她從沒懷疑過太子的真實身份,隻認為是逃亡的這段時間裏她和鳳若吟共患難,以前的主仆之情升華成了相依為命的親情。而鳳若吟貴為大秦太子,竟然為了保全她這個奴婢的性命放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