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不同尋常的皇上
“黎,你怎麽了?是不是皇上當真想對你不利?”藍若水眉頭緊蹙,下意識將他抱緊。
好半晌,左丘黎才緩緩的抬起頭,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帶著一絲自嘲道:“父皇把我宣召進宮,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藍若水有些詫異,講故事?
恐怕,不會是這麽簡單。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左丘黎繼續道:“父皇說起前朝,有一位孝子割肉奉養母親的事情。他大概是我想要暗示我,學那位孝子吧。”
藍若水的臉色也隨即沉了下去。
她終於知道左丘黎為何這般的神情了。
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為自己可能有危險不惜想要下殺手,如今,恐怕又因他有利用價值,所以不惜想要讓他受傷吧?
這樣的父親……
“那你是怎麽說的?”藍若水其實心裏很憤怒,也很心疼左丘黎,隻是,卻最終隻是問出了這句話,因為一切安慰怕是都無用。
左丘黎冷笑一聲:“我說,那位孝子根本算不得孝。若母親無糧可吃,他大可以去賣苦力,身體不行也可以去乞討。最不濟,也可以去偷去搶。而不是用自己的肉,來給母親吃。乍一看割肉是孝順,但他因此而死,他的母親便無人照顧了,而且他的母親也會背上吃自己兒子的罪名,哪裏還有孝道可言?”
藍若水一怔,最終竟然是笑出了聲。
因為可想而知,皇帝怕是會被氣得不輕。
這個故事本來宣揚的是摯孝,可卻被左丘黎另辟蹊徑的解讀成了這番模樣,也真的是人才了。
隻不過,笑過之後,還是頗為沉重道:“皇上給你講這個故事,說不定跟目前的邪祟事情有關係,你可萬萬要小心,他為了自己,恐怕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恩,我也是這麽想。”左丘黎點點頭,大家都不傻,對於那個自私的皇上再清楚不過。
氣氛難免有些沉重,藍若水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還是寬慰道:“不過沒關係,剛才路九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想要查出這個搗鬼的人是誰,我覺得可以從這種傀儡入手。既然這種傀儡很稀少,那查起來,也就簡單許多了。”
尤其是帶這種機關的,想必對於製作者跟表演者來說,也是件很稀罕的物件。
想要尋根溯源,應該不難。
隻是,這話卻僅僅讓左丘黎的臉色緩和了一絲:“傀儡縱然能查到,但我卻覺得,父皇好像是有些異常。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敏感,暴躁,易怒。從前國內有緊急事情的事情,他也曾經熬了好幾夜不睡,卻從來有過這樣的反應。”
其實關於這一點,藍若水早在上次進宮時,便已經有所察覺,經左丘黎這麽一說,當即更加確信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想起從前,帶她研究生課程的老師說過的一句話。
堅定的有神論者,輕易是不敢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因為他們會相信,人會有因緣果報,死後會下地獄受罰。
但縱觀皇帝過去的人生,這家夥簡直就是五行缺德,命裏欠揍。
所以,如今的改變,一定是有什麽外因的。
隻是到底是什麽,他們還無法知曉,也隻能順著僅有的線索去逐步摸清這背後搗鬼之人是誰了。
而思前想後,藍若水還是將找尋傀儡之事,也一並拜托給淩千揚去查了。
左丘黎近日已經有些精疲力盡,她也實在舍不得讓他再花精力去查其他。
好在如今他與淩千揚仿佛已經合作愉快,不再像以前那樣,隻要兩個人見麵,就讓她十分擔心鬥雞場麵很快進行的情況。
所以,對於此,左丘黎也並沒有反對。
隻是,卻沒想到,在送消息的人去淩府的同時,卻又帶回了另外的一個消息。
之前因為懷疑皇後跟國師暗中勾結,所以她請淩千揚去調查一下皇後的餘黨的動向,企圖挖出皇後跟國師共謀的證據。
卻不想,這一次淩千揚的人四處查訪的結果,卻是之前皇後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被人給掩蓋了。
藍若水眉頭一挑,嗅出了隱藏出來的些許詭異之處來。
淩千揚的人大多數是民間的高手,如果連他們都查不出來的話,隻有一種可能。
這件事,怕是跟朝廷有關係。
可是,之前李家跟皇後的餘黨,都已經被左丘黎跟左丘浚清除的差不多了呀?
到底,又是誰在從中作梗呢?
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藍若水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平靜的日子,到底何時才能到來。
而此時,皇帝的禦書房內,更是異常的不平靜。
左丘黎及左丘浚兩個人,已經被皇帝指桑罵槐的說了好一陣子了。
“朕還沒死,誰也別想染指朕的江山!”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雖然是衝著一本,參奏西南某府的貪汙案的折子的,但話,卻是衝著左丘黎去的。
那個忤逆的不孝子,竟然敢那樣反駁他。
難道,他非得氣得自己駕崩了不成麽?
眼見皇上滿臉通紅,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左丘漠隻好上前安撫:“父皇,請您消消氣。兒臣定會……”
“會怎樣?”豈料,不等他說完,皇上便冷冷打斷,“你身為太子,上不能讓你的父皇安枕無憂,下不能統領百官,朕要你這個儲君何用!”
左丘浚一噎,眸光閃了閃,終是道:“是兒臣失職,還請父皇降罪。”
皇帝眼睛一眯,陰鷙的盯著左丘浚,看那樣子已經脫離了理智。
左丘黎眉頭一擰,因為他覺得搞不好,他們的好父皇還真有可能將怨氣發到左丘浚身上。
因此,當即道:“父皇,兒臣覺得,此事與太子無關。官員任免考核一事,乃是吏部的職責所在。吏部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又豈能怪罪在太子的身上。”
“你!你敢忤逆朕!”皇帝一聽,頓時勃然大怒,瞪著血紅的眼睛,大聲吼道。
左丘黎還要爭辯,左丘漠已經一把將他的袖子偷偷抓住,上前道:“父皇,大皇兄隻是擔心兒臣,並不是對父皇您不敬,還請父皇不要怪罪。”
然而,皇帝卻並未因此而火氣消除,反倒是冷冷的看著他們,眯著眼道:“好啊!你們兄弟倒是齊心!怎麽著?是想合起夥圖謀朕的江山嗎?你們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