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取上西（一）
陳裕農送了楊孟輝一裏路，兩人邊走邊聊。
“孟輝，你我二人此前在祝將軍手下由於不懂迎合，任有多大的本事都難以再進一步。但兄弟在將主這兒看到了希望，孤身投靠，幾次戰功就提到了隊主的位置上。所以我向將主提議把你從唐幢主那兒挖過來，憑咱的本事，終有一天能當上頂頂威風的將軍！”
“裕農，我就不說客氣話了。此次取上西，你就和將主等我的好消息吧！”
楊孟輝到了上西城外，他留了十個人在城外接應，其餘的分散進城。一群人花樣百出，要麽化裝成趕集的農民，要麽是販鹽的商隊，更有甚者直接裝作了討飯的叫花子，整得破破爛爛臭烘烘的。值守城門口的軍士捏著鼻子：
“滾滾滾，要進城就搞快點！”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
兩天的時間，總算擠進來了這四十號人。通過這兩天打探來的消息得知，張之白自從殺了縣尉以後，便將幾個隊主都換成了自己的親信。新上任的官老爺們管理一群非教眾，鬧出了很多矛盾，楊大力就是其中之一。
“大力，下午要去訓練不？”
“去啥，李二狗那個慫樣還要來訓練老子？你們也甭去了，咱們喝酒去！”他們被上午值守，下午訓練，守城的時候就一副憊懶樣，下午回營更是鼻孔朝天了。
李二狗原本是這支小隊的人，由於信了教。張之白就提拔了他當個伍長，不過隊裏好幾十人，李二狗又是個瘦竹竿，伍長裏頭就他混得最慘了。十來個人不訓練都不敢給張之白報告，想著用愛心感化楊大力等人。
深夜，楊大力一行人正劃著拳，楊孟輝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諸位老爺好啊！兄弟這兒有一壇二十年的好酒，想與諸位英雄共飲。”
“你是何人？”楊大力給個眼神，眾人都暗自戒備，隨時準備抽刀。不由得楊大力緊張，來人穿一身灰色布衣，身姿修長，特別是說話語氣腔調給人以常居高位的感覺，身後又跟著四
五個神色肅穆的漢子。
楊孟輝環視一周，盯著楊大力開口道：“此處人多，可否借一步說話？”楊大力看著幾人沒說話，楊孟輝又開口：“在下乃是臨郡土安的官軍。”刷刷刷地抽刀聲，一瞬間氣氛凝固。
“官軍怎樣？老子們前幾天都是官軍！”楊大力打破平靜
“楊兄弟說笑了，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是和幾位交朋友的，不必大動幹戈！”說著示意身後幾人把手裏的兵器歸位。這邊見楊孟輝他們都退了一步，在楊大力點頭後也放下了挎刀。
“楊兄弟，咱們借一步說話？”
“就在這兒講吧，老四、譚林你們去外麵把門。”
“行，那咱們就在這講。”楊孟輝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
“兄弟們可知太清教有多少實力？能不能保你們的安穩？給你們的許諾能不能實現？”靈魂三問難住一群糙漢子，一個個低頭沉思。
“我來說吧，在我大齊永嘉皇帝治下，教匪在土安的部隊已悉數被殲，總領荊州的易柱國正在安排對黨武境內叛軍的圍剿。各路圍剿兵馬合計有十萬餘人，而黨武有多少人？一個郡的兵力撐死了萬把，再加上從土安逃過來的邪教長老宋奇那三千人。怎麽和朝廷的大軍對抗？”楊孟輝頓了頓，得等這群人消化一下他剛才吹的牛皮。
“我知道各位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受了奸人的威脅，那張之白殺了縣尉就是怕你們到時候不聽他的命令去當邪教的炮灰。你們想想，你們沒有入教，等到打仗的時候是不是要先派你們上去接陣。和易柱國領的各路精兵比起來，咱們這縣城守軍的裝備夠不夠看，更何況馬隊！是啊，易柱國可是有著整個荊州的馬隊的，一軍嚴陣以待的步卒經得起馬隊的衝鋒嗎？各位兄弟，三思啊！”
……
“你是官軍的什麽人？”沉默一會兒後楊大力開口問出這個重要的問題。
“我乃土安軍魏長風幢主手下騎兵隊主楊孟輝，由於上西縣接壤土安，我們將主對上西的情況比
較了解，知道上西大多數的兄弟並沒有入邪教，故而派我來勸慰諸位早日回頭！”吹，使勁吹，楊孟輝暫時的手下在心裏腹諱著，但並不影響他們對楊孟輝的崇拜，一個能吹得麵不改色的人若是有了足夠的智計、勇毅便能贏得士兵的追捧。雖說才跟著楊孟輝混了兩天，但他們已經對他言聽計從了。
“諸位，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甚至若能助官軍兵不血刃拿下上西的教匪，你們還是有功之人。要是等到柱國大軍來收複上西的話，一切都晚了啊！”楊孟輝情真意切的對眼前的人說道，他隻有五十人，要是不能策反一些個叛軍可不一定能完成任務。他打定主意要刺殺張之白，但殺完人之後若是走不出上西縣城就什麽都白搭了。
“大力兄弟，你們當中就你是個伍長吧。”
楊大力一聽，這是要封官啊，他迅速答道：“不錯，在座的兄弟中隻有我是伍長。”然後就等著楊孟輝接話了。
“兄弟們若是有功，大的不敢說，伍長什長是沒難度的。至於大力兄弟，若是憑著能助我拿下賊首張之白的功勞，到時我再在將主麵前說兩句話，想必升個隊主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楊大力聽得心動，卻沒表現出來。就這麽兩句話便想讓我為你衝殺，太過於簡單了。他旋即又問：“你們有多少人？”
“我們進了城的有八十人，城外還有一幢馬步先鋒，土安鄭將軍帶的三千主力正在路上。”又是一頓牛皮，楊孟輝是知道鄭毅已經去了天門峽了的。
楊大力的兄弟們忍不住了，紛紛看向他。
“大力，你給個主意！”說是讓楊大力給個主意，其實都已經想著“棄暗投明”了。
“這位楊隊主，你說話可算數？我們兄弟幾人真要是助你下了縣城，鄭將軍非但不會治罪，反而把咱當功臣？”沒等楊大力開口，已是開口問向了楊孟輝。
“楊某人以身家性命擔保，若是害了諸位兄弟，讓我慘死在馬蹄下！大力兄弟，你以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