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如茵
第二日，北向鏢局
“壇主，有一人自稱是土安的官軍幢主，前來招降，要與你談話。”
柳如茵看著堂下的小卒，緩緩張開小口：“那人可帶有侍從？”
“並無侍從，現在城門樓子下麵候著。”
她習慣性的撩了撩耳後的黑發：“嗯，你先下去吧！”等到級別不夠的人都退出堂屋，左右一教眾開口道：“壇主，還考慮個什麽，咱們直接把來的官軍殺了，獻給聖教！”
副壇主包於道：“壇主，既然那人自稱是官軍前來招降，想必上西已經是陷於朝廷，咱們是往郡府去呢？還是去支援天門峽宋護法？”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這麽點人想抗住朝廷官兵的攻勢守住縣城，想都別想。農民起義軍中總有那麽些少數存在能深刻把握起義精髓，早早預想到將來的處境，打不贏就走，決不貪戀一城一地之得失。
自從柳如茵親手了結了縣令一幹人後，她就摘下了臉上的麵紗。一道長長的劃痕從額頭斜劈而下，看得令人觸目驚心的同時又止不住的歎氣，原本柳如茵生得很是貌美，與其先夫美稱為潭岢道上的金玉俠侶。世事無常，隻剩下這凶惡的疤痕控訴著世道的黑暗。
“看那人怎麽說吧！現在是他到咱們的地盤上來。”至少想憑借擒賊先擒王的計謀拿下潭岢是行不通的，她有這個自信。
不一會兒，隻見小卒領著一個年輕高大的軍士過來。
“你是何人？”
“在下乃土安鄭將軍帳下幢主，姓魏字長風！”他沉穩的開口
“來此何事？”
“聽聞潭岢縣令為政不仁，致使治下百姓苦不堪言，鄭將軍特地命我前來傳達都督荊州軍民兩事易揚易柱國的手令。罷黜潭岢劣跡斑斑的一應官員，然聽聞北向鏢局俠女柳如茵已吊民伐罪，誅殺縣令等人，特來與各位義士相見！”人們終其一生都在追求說話的藝術，明明是太清教起義殺害朝廷命官的反賊，到了這當官的嘴裏就成了替天行道的好事，甚至於軍老爺還要特地趕來與這些義士相見。
“
這位大人說笑了，我們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柳如茵答道
“諸位義士，既然奸臣已經被各位處死，我意各位投入鄭將軍麾下，為自己謀個好前程。”
柳如茵沒說話了，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左右，幾名天青壇的首領麵麵相覷，誰也沒有開口。
“這位大人，先請您移步隔壁，等我們商量出個結果了再與您詳談？”
“好說，幾位義士若是能與我一同在鄭將軍手下做事，憑各位的才幹，別的不敢說這隊主之職是沒問題的。”他拿出了他們這一幢人慣用的伎倆，以官職吸引敵人前來投誠。說完，便在小卒的帶領下去了偏房。
柳如茵再一次詢問“眾位兄弟都是什麽看法？”
“壇主，我還是之前的意思，既然這當官的送上門來，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
“大姐，剛才那人定是在蒙騙咱們，你們想想大齊可曾有過女官？”
眾人一聽，是啊，大齊開國幾百年來何曾有過女官的存在，咱們這區區一壇之眾，憑什麽能讓當今皇帝違了祖宗法製開這個先例。想到這兒，他們的意見開始統一了，既然沒有退路，那就殺！
“兄弟們莫急，咱們換一個方向細細想想，遊說使者何時要輪到一個手下有五百人的幢主了，身為幢主，他有必要親身犯險嗎？”副壇主一針見血的指出。
“是了是了，若是咱們自己當了幢主，哪裏會自己跑到敵人的嘴裏去，這人一定是假幢主！”
柳如茵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嗯，把張興叫來。”
“是！”
很快，一個頭上沒包頭巾的青年走了進來，他一抱拳“壇主，眾位首領！”
“張興，你是負責警戒的，方才你打探的情況如何？城外來了多少官軍？”
“回稟壇主，我帶領兄弟們查看了一番，城外來了約莫有四百來人的官軍，現在正在西門外的開闊地那邊。”
“大姐，不如咱們假裝投降，引出那真正的官軍幢主殺掉？”
“嗯，譚舵主這個主意不錯，等官
軍頭領死了咱們就趁機消滅他們！”包於同意這個提議，擒賊先擒王，官兵肯定會亂起來，到時候就任由他們宰割了。
“好，就按譚舵主的想法辦！”柳如茵做了決斷
英俊挺拔的“幢主”被請過來，“這位軍爺，兄弟們都不想造反，實在是形勢所迫。現在有了這麽個機會，大夥都願意為朝廷出力，隻是兄弟們都是實在人，見不著真正的幢主可不敢放心交出自己的身家性命，所以.……”
陳裕農一聽，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也不再隱瞞。
“在下是我家將主手底下的小隊主，特意前來與諸位義士詳談，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相約城外見麵？”
“好，我們就明日正午在東門外恭候魏幢主。”
陳裕農就此回了營，在路上他還想著看來這教匪裏麵也並不全都是呆頭瓜腦，也能把咱識破。
“將主，我已經與柳如茵那娘們談妥，不過她們要親眼見到你才放心。”
“如何相見？”
“約於明日正午，在潭岢東門外”
“好，裕農又立一功！看來我這幢副的位置已經在向你招手了！”魏長風十分高興，楊孟輝已經派快馬來報，說上西已經拿下，還收了好幾百的現成兵馬，明日潭岢一到手，原本十分艱苦的一路怕是要成為最順遂的了。
葉雲與王羽也十分羨慕，這陳裕農確實是能成事兒的，又立了這麽大一功勞。也罷，有這隊主的職位也能滿足了。
一個夜晚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魏長風收拾妥當，率隊往東門而去。
正午時分，兩邊人馬都已準備好。魏長風們準備進城喝慶功酒，柳如茵她們則準備好了陷阱、冷箭，隻等官軍隊主出現。
兩邊人馬列好隊，柳如茵乘馬當先走出，她手握馬鞭抱拳：“請魏幢主！”
士兵分開，魏長風騎著白馬出現，剛步出隊伍半個馬身子，卻看見教匪隊伍衝出兩三匹馬，幾個穿著教匪服裝的人大吼：
“將主快撤，有埋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