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雲憲堅持要用顧令的原聲, 俞導隻好讓步。
“既然這樣, 顧令可能會拍得比較辛苦。”
雲憲是考慮到顧令已經成為愛豆TV網站代言，這部電視劇的網絡獨播權必然是賣給愛豆TV的，觀眾對演員的第一印象，除了臉, 雲憲認為其次就是聲音。
有的演員聲音獨特，即使觀眾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來，這也是觀眾識別演員的第二個辦法。
再說了，顧令的聲音低沉淳厚，聽起來是一種享受，可以彌補台詞功底不足，雲憲自然要為顧令說話, 維護顧令在大眾心中的第二印象。
配音的爭端解決後，俞導拿出了更嚴格的態度來要求顧令。
第二場戲要拍考試的戲, 宋熙光跟白歌很巧的分到了一個考場, 更巧的是宋熙光坐在白歌前麵。這場考試考的是大學英語，每個學院的試題都不一樣, 唯一一樣的是聽力部分。
這個考場采取每一橫排坐不同學院學生的方式, 宋熙光是商學院, 白歌是體育學院，湊巧被分到了一起。
宋熙光記得這場考試，因為白歌會問她要聽力部分的答案來抄。
“……白歌學習成績不是很好，隻是中等，但是他心裏對外語學院的學霸有好感, 所以他不想讓自己的英語成績太差。而他知道宋熙光在學校廣播站播時事英語新聞，他自然要拉下臉跟宋熙光套近乎，希望能抄一抄宋熙光的聽力答案。”
顧令一臉認真聽俞導講戲，等俞導停頓下來，他虛心求問，“俞導，那白歌的態度要怎麽拿捏？”跟女孩套近乎，顧令很在行，但是白歌是高冷王子，這一點對顧令來說有點難。
“這個問題嘛，比如劇本這句‘宋熙光，等會能不能往旁邊坐坐，卷子放左邊一點’，用半開玩笑半糾結的語氣說出來。”
顧令虛心點頭：“我再去揣摩揣摩，給我五分鍾。”
俞導放走了顧令，這個教室他們隻能征用一個小時，等會還會有學生來上課。
雲憲很欣慰顧令的態度這麽好學，假以時日，想必顧令會在娛樂圈占有一席之地。
扮演同一考場的學生群演陸陸續續進來等待了，很多女生都對雲憲和陵蓉的方向竊竊私語。
雲憲對陵蓉說：“都是你的女粉絲。”
陵蓉搖頭：“我覺得她們在討論你呢，好像有人認出你了。”
雲憲怔了怔，他倒是把那件事情忘記了，網絡上有他的照片，很多人又知道他跟孟棠舟的關係，有人認出他也很正常。
圍成一圈的女生們竊竊私語一番後，她們推搡著選出了一個圓臉女生來到雲憲麵前。
圓臉女生有些興奮和害羞對雲憲說：“請問您是不是陵老師的經紀人？”
陵蓉一臉看好戲的態度，似乎不打算幫雲憲說話。
雲憲說：“對。”
圓臉女生因為雲憲平易近人的語氣而壯了壯膽子：“我們想跟您合影，不知可不可以？”
陵蓉掩嘴而笑，雲憲也有今天。
雲憲略微搖頭：“恐怕不行，我男友要是知道，會吃醋的。簽名可以嗎？”
圓臉女生捂住嘴，臉頰都興奮紅了，她不僅不失望，還覺得雲憲跟孟棠舟實在太恩愛了！現實中高顏值的男男在她麵前撒狗糧啊，先吃了再說。
“可以的，可以的。”她們是單純喜歡並欣賞雲憲的顏，既然對方都說拍照會帶來困擾，那麽簽名也是很可以的！
成功要到了簽名的女生回去跟其他人分享了。
陵蓉對雲憲眨眨眼：“還說是我的粉絲，明明就是你的。”
雲憲給孟棠舟發信息：剛才片場有女學生想跟我合影。
俞導注意到這邊，特意看了一下，由於這個插曲也不影響拍攝，他也不去計較。
五分鍾後，第二場戲開拍。
考場裏，學生陸續進場。
宋熙光昨晚突擊背老師劃的重點，淩晨一點才睡，這場考試又是早上考，宋熙光睡眠不足，一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趴桌子上抓緊時間眯眼睛。
別的同學要麽小聲討論等會不要遮擋卷子，要麽再抓緊時間看看老師劃的重點，隻有宋熙光是在睡覺的，非常醒目，誰讓英語是宋熙光的強項呢。
當白歌走進教室，發現自己座位前麵的女生是宋熙光，他默不作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群演不小心把宋熙光的2B鉛筆碰到地上，這個微小的細節沒有被俞導捕捉到，雲憲是注意到了的。
考前十五分鍾，監考老師走了進來，宋熙光抬起頭檢查文具，忽然發現2B鉛筆不見了。
白歌踢了一下她的板凳，傾身向前：“宋熙光，忘記帶2B鉛筆了吧，我借你，你聽完聽力把卷子放左邊一點。”
俞導覺得有點不對啊，這顧令怎麽亂改劇本呢。
雲憲就站在俞導旁邊，他對俞導搖搖頭，示意俞導繼續看下去。
這一句台詞被顧令改了一些，還好陵蓉隨機應變，露出略微驚訝的神色後，她奪過顧令手中的鉛筆，一言不發坐好。
宣讀考場紀律的老師並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內容。
最後的大鏡頭裏，宋熙光不動聲色的把板凳往右側挪了一點，露出半邊試卷，背影依舊挺直。
考場裏大家都認真聽聽力，表情各不相同。
“卡！”
俞導覺得顧令這麽一改，反而讓劇情更自然了一些。
他趕緊和編劇討論，之後兩人一致認為顧令改編的細節完全可以直接采用。
“第二場戲直接過了，不用重拍。”
雲憲比顧令還高興，顧令是把撩人的那套活學活用到劇裏麵的，很會舉一反三嘛。
原作者畢竟是女性，用的是女性心理來揣摩白歌的言行舉止，顧令作為男生，自然更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如何從宋熙光這樣的女生手中抄到答案。
“你以前上學是不是對於抄答案特別熟？”雲憲忍不住調侃。
陵蓉也想問呢，“是啊，你這反應也太迅速了吧，當時我看到鉛筆不在時還懵了一下，聽到你的台詞更驚訝了。”
顧令說：“因為這個場景我以前高中的時候就經曆過，我前麵坐著的是一個真學霸，我故意把她的答題卡鉛筆偷藏起來，然後說可以借鉛筆給她。學霸真的很單純啊，居然相信了，還給我抄了挺多題。”回首往事，顧令唏噓不已。
這個答案換來雲憲和陵蓉的白眼，虧他們還覺得顧令有創新精神，原來隻是觸景生情。
第三場需要到籃球場拍攝，工作人員和群演已經往那邊撤了，俞導提醒顧令他們快點過去，就先走一步了。
雲憲和琳琳幫陵蓉拿著東西準備也過去，顧令表示要去一趟洗手間。
這棟教學樓一樓都暫時被劇組借用，包括洗手間。
卷卷覺得自己早上似乎吃壞了肚子，就來洗手間解決生理需求。
剛從裏麵出來，就撞到了顧令，卷卷下意識拔腿就跑。
至於跑什麽，當然是他還沒想好怎麽麵對顧令啊啊。
顧令眼疾手快抓住卷卷，直接把人拉到一個牆角：“剛才拍戲的時候到哪兒去了？”
卷卷驚恐萬分，顧令不是在拍戲嗎？怎麽連他在不在片場都知道？
卷卷的骨子裏，其實是一個很傳統的人。
這句話說出來，打死別人，都不會相信的。
“就是來洗手間啊，這不剛出來，嗬嗬。”卷卷真想嗬嗬顧令一臉，跟你很熟嗎？大家都是成年人，睡了一晚怎麽了？再撩騷，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真巧，我也要來洗手間，不如你等我，我們一塊……”去字還沒說完，顧令就被卷卷偷襲了。
襲的是嘴。
卷卷很沒骨氣的親完就跑。
哼，這就是撩騷的下場。
顧令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很好，這成功勾起了他的興趣。
第三場戲直接拍宋熙光在香樟樹下跟白歌告白的戲份。
如果說第一場戲勉強通過，第二場戲令人驚豔，那麽第三場，就是地獄模式。
“卡！”
“卡！”
“卡！”
……
雲憲皺著眉頭，這已經是俞導第十三次喊卡了。
劇組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不行，好像隨時都會崩斷。
大家都因為重複拍攝重複NG，而熱得滿頭大汗，他們是緊張過度導致的出汗，更何況其他群演要不斷重複上體育課打籃球的場景。
扮演體育老師的路人演員隻有兩句台詞，都是大吼的，這樣重複NG下來，嗓子都啞了。
俞導也看不下去，對體育老師說：“這個後期配音就行，你不要再喊了。”
體育老師如蒙大赦，對俞導感恩戴德。
這場戲NG的原因主要在顧令身上，他的微表情一直無法讓俞導滿意，還有台詞的語氣也不過關。
雲憲讓俞導暫停拍攝。
劇組的人都看著雲憲跟顧令說了好一會兒，等到第十四次拍攝，俞導終於喊過了。
所有人都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他們真害怕今天就一直拍這場戲了。
卷卷好奇的問雲憲：“你都跟顧令說什麽了？”
雲憲含糊道：“隻是讓他把陵蓉想成了另一個人。”
顧令之前演不出被告白後那種複雜的心情，雲憲隻好引導他用共感來演繹白歌，隻要把陵蓉想象成另一個人，再代入自己的情緒，效果會比憑空瞎想要好得多。
卷卷的心裏癢癢的，他好想知道顧令想了誰，實在是太想八卦了。
第一天的拍攝收工得很早，下午六點劇組就撤離了學校。
雲憲送陵蓉去公司租賃的公寓後，才回家。
他前腳剛到家，孟棠舟後腳就回來了。
雲憲想起自己給孟棠舟發的短信，不禁暗自猜測，今天孟棠舟回來那麽早，是不是跟那條短信有關？
等飯菜都端上來後，孟棠舟問雲憲今天拍攝是否順利，隨後畫風一轉：
“今天的女粉絲是不是很熱情？”
雲憲鎮定自若的說：“還好。”
孟棠舟後麵就沒再說話。
兩人吃飽後，孟棠舟捧著他的新書《宏觀經濟條件下的資本主義之路》開始看，房間裏不時響起翻頁的聲音。
而雲憲刷完新聞，關注了幾組數據，回複了幾封工作郵件，在群裏關心了幾句古珂和唐俊拍攝進度。
兩人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十點半，雲憲去洗澡，洗到一半，孟棠舟進來又出去，如此反複三次。
雲憲關了花灑，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我洗好了。”
孟棠舟嗯了一聲，等雲憲出去，他就開始洗。
雲憲接到雲仲的電話：“哥，今年聖誕媽媽想回去一周，我也會跟著媽媽回去。”
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月，雲憲來得及安排：“知道了，幫你們安排好。”
雲憲估計雲仲回來是奔著古珂去的，也不知道這兩人發展得怎麽樣了。
跟雲仲聊了兩句，放好手機，孟棠舟出來了。
雲憲在翻那本厚厚的宏觀經濟，他好想撬開孟棠舟的腦袋，看看裏麵的構造。
孟棠舟關了床頭燈，把雲憲攬進懷裏。
雲憲也是服氣了，隻好開口說：“她們找我合影，我沒答應，隻是簽了名。”
孟棠舟摩挲雲憲的鎖骨。
“我還跟她們說，要是合影，你會吃醋。”
孟棠舟堵住雲憲的嘴唇，手直接伸進了那處溫暖的幽密地帶。
他的憲憲，也學會醋人了，此風不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