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你的願望我來實現
chapter33
那座莊園，有他很多的回憶，因為那裏都是他的童年。
陪在他身邊的不是父親，最多的其實是管家。
帶著他學習馬術，玩著射擊，下著國際象棋。而自己，教他學習中文。
從懂事開始，管家就像是親和的爺爺，一直帶著他，幾乎無時無刻都陪伴在他的身邊。
離開這裏，回到中國，他的內心五味雜全，畢竟這裏是他成長的地方。但是父親做的事情，讓媽媽無法忍受，而自己也不會原諒。
如今，還是回來了，以為再也不會踏進這裏一步。
回到的時候是大中午，古老的莊園一塵不變的給人一種曆史感。
陽光燦爛，照射在噴泉噴出的水上，反射出不同角度不同色彩的光澤。
“少爺，歡迎回家。”
管家優雅的微傾身子，單手打開歡迎他回來。
中庭的牆上掛著不少的人物全身照，衣著華貴。
大理石被擦得明亮，走在上麵都能夠看見人的倒影。
那條旋轉樓梯的盡頭，是他的房間，他的童年都被藏在裏頭。
管家打量著幾年沒見的江穆，十分的欣慰。相貌越發的出色，越來越有卡索的風範，但是也有他母親的氣質在裏頭。
“克勞德爺爺，好久不見，您的身體還好嗎？”
管家欣慰的點點頭：“當然，我的少爺，看來在中國你依舊過得很好。”
江穆笑道：“是的，我很好。”
也許，沒有這裏的牽掛他會過得更好。但是，牽掛總是前進路上的無可避免的東西。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東西都沒有動。”
走上旋轉樓梯的每一步好像都能想起小時候的每一件事情，三樓，是他的地方。
他熱愛的深藍色，這一層樓是這座莊園最格格不入的地方，所有的地方都充斥著華貴曆史的美麗，隻有這塊地方，是油漆畫出的美麗。這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才不至於覺得這個莊園冷漠無情。
牆壁上的照片，保留的完美無缺，不同階段的自己，不一樣的笑容，但是穿著同一種風格的小西裝，就像是一個小紳士。
的確，這是他的課程，當一個優雅的紳士，彬彬有禮，風度翩翩。
也許生在這樣的家庭無法選擇，但是並不代表他的命運無法掌握。
現在的他羽翼未滿，力量薄弱，靠的是父母，他無法選擇他想要的東西。但是，總有但是在後頭。
卡索這個男人，不是一個表麵上看起來輕慢優雅的人，他是伯爵，生活在這個貴族的家庭裏，血液裏頭本身就有這樣的命令趨勢他去這樣做。他雖然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他在小時候的確是自己的好朋友。卡索不適合作為一位父親。
也許說法矛盾，但是，的確如此。不過一切在他背叛家庭之後就改變了。
“噢，我的奈爾森你終於回來了。”
男人輕笑的聲音傳入耳裏。
江穆低頭看著樓梯下的卡索。
穿著他平時愛穿的花襯衫和西裝褲，實在看不出他是一位父親，因為看上去依舊年輕。他不愛留胡子，總是把自己的臉弄得很幹淨。
“好久不見了，卡索。”
卡索笑了笑，眼底也是充滿笑意的：“要聊聊嗎？你母親應該沒那麽快回來，因為在你米娜祖母那裏。”
不明白他們在弄什麽，突然被母親叫回來。
“嗯。”
坐在陽台上，兩個人都喝著彼此喜歡的牙買加藍山咖啡。
熱氣蔓延杯上，氣氛難得的平和。
想著三年前兩個人見麵的時候，氣氛絕對不會是這樣。
卡索看著身旁的少年，果然是長大了，個子高了不少，快與他比肩了。
樣子也長開了，混血兒的模樣果然好看。這是身為父親看到孩子毫無保留的讚美，因為這是自己的血脈。
感覺到孩子的變化，一種無形中的變化。
“穆，在想什麽。”
江穆有些詫異他喊自己的中文名。
“沒有，就想看看這裏。”看著欄杆外的風景，看著不遠處尖尖的塔頂。
“嗯，你跟你的小朋友怎麽樣了？”
話題轉換的有點快，江穆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微扯嘴角。
“也沒有這麽樣，也就那樣。”
“嘿，穆，你的骨子裏頭應該有我一半的血液啊，怎麽我的熱情與浪漫沒有給你一半呢？你跟你母親一樣，有些事情真的是淡定得可怕。”
江穆抿了口咖啡，緩緩開口：“不一樣。”
“不一樣？怎麽不一樣了？也是，你對你的小朋友的確不一樣。”卡索玩味的笑笑。
“我無法開口。”
卡索輕笑著，優雅的拿起咖啡喝了口，也沒有說什麽。
看著外頭的陽光明媚，各懷心思。
“雖然羅什舒亞爾是一個古老的家族，但是並不代表我是一個骨子裏頭本是如此的古板紳士。喜歡，就去。”
“所以您是因為自己的本性如此才如此的博愛嗎？”
很刺耳啊……
卡索舌頭在口腔裏轉了一圈，顯得有些痞氣，然後撐著腦袋看著旁邊的少年。
“博愛？嗯……也許吧，不然你母親也不會討厭我離開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您愛過嗎？”
“你是在跟我談愛嗎？小子。”
“您也不過比我大20歲不是嗎？年齡比母親的小，當初的您，真的是有準備的有了我嗎？”
卡索聳了聳肩：“沒有，真的是沒有。但是當時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母親，也做好了結婚的準備，因為她是妻子最好的人選。”
“所以就隻是妻子嗎？也就是還可以有情人？”
卡索伸手大力的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小子說話真的是句句帶刺的，跟你母親一樣。”
江穆偏了偏頭：“這是事實。”
看著江穆嚴謹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他不想承認這個孩子有些時候的想法比他的成熟，甚至想問題都比他深刻。看來這就是一個出色的繼承人啊。
“穆，回來的話這個繼承人非你莫屬的，我是不會再有孩子的，不管我有多少個情人，我還是有自己的底線。”
江穆聽著卡索的語氣終於認真了起來。
“但是，我不能丟下母親，不想她一個人，畢竟，你們已經分開了。除非她找到了下一份愛情，不然我絕對不能離開她。”
“你果真跟你母親一樣無情，什麽下一份愛情，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啊。”卡索一口飲盡剩下的咖啡，苦澀在嘴裏蔓延，直到胃裏。
“所以，洛洛，我不能因為自己而傷害他，怕自己太自私。”
卡索搖了搖手指：“談戀愛那麽冷靜是不會有結果的，沒有試過，你又知道？我還不信他感覺不到你跟其他人的不同。”
哥，我突然發現你最近有一點奇怪……
就是老是看我，有一點別扭……
不知不覺腦海突然想到幾天前的對話，洛洛自己，能感覺到什麽嗎？
這邊是夜晚。
元旦的夜晚很熱鬧，在家裏吃著豐富的晚餐，看著晚會。
“誒洛洛，媽媽都給你做了糖醋魚怎麽吃那麽少？不舒服啊？”
舒洛搖了搖頭，眉宇間有點小惆悵：“不是，在想江穆。”
舒媽好笑的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呀，那麽大還那麽粘人，阿穆一走你就受不了啦，他又不是不回來，瞧你這德行，怎麽就不是閨女呢？”
舒洛皺了皺鼻子，扒了兩口飯：“哥他不會去了不回來了吧……”
舒爸有些莫名其妙：“洛洛，你怎麽回事？阿穆不就是回去一趟嗎？你這樣不行啊，不能老是粘人，要把這個毛病改掉。小的時候就黏姥姥，現在大了就黏阿穆，這樣你怎麽長大？都上高一了。”
舒媽給舒爸使了個小眼神，輕聲說道：“那麽嚴肅幹什麽？孩子不就才14歲，當然小了。平時你工作忙都沒什麽時間陪孩子，有阿穆這麽成熟的哥哥，還不是當成爸一樣看的。還說孩子呢也不看看自己。”
舒爸突然有些心軟了，想想也是，因為工作忙，小時候的疏忽也讓孩子生病，就算分公司已經在上海了，但是還是要經常出國，一樣是不著家的。孩子，真的是從小到大沒怎麽陪，還有妻子。
阿穆這個孩子真的是成熟，讓人放心，又這麽會照顧人，簡直把洛洛當成親身弟弟一樣，真的是難能可貴的真心。
“洛洛，爸爸沒有在批評你。”舒爸給他夾了塊糖醋魚溫柔說道。
舒洛當然知道，現在他就是有點小別扭，然而又有點不想承認，習慣果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從2007年認識到現在，這段時間，彼此還真的是沒有分開過，每天如影隨形。
這個兄弟，不一樣，真的是不一樣，他有意識到。
“來洛洛，別想那麽多啊。你呀，就是老是跟著阿穆，每天都是一塊，你說這上了大學萬一不在一個學校呢？”
舒洛突然想到江穆說的理想：“我想好大學要學什麽了。”
“哦？你那麽快想好了。”舒爸有些詫異，這麽快有想法了？
“嗯，我想當醫生。”
這個專業讓舒爸皺了下眉頭，但也是一閃而過。其實，他比較想讓孩子讀工商管理類，這條路，他是一直在給孩子鋪墊的。
“怎麽突然想讀醫了？”
舒洛沒有說出因為江穆，但是想到了姥姥。
“姥姥心髒不好，我想讀醫為了姥姥。”
“洛洛，你的想法不能這麽簡單，未來還很遠，你得想得更多。”
舒洛明白舒爸的意思，但是，他對管理本來就不是很感興趣，就算有個有實力的爸爸，有了份體麵的工作，但是這一切好的未來肯定爸爸鋪設好的。
讀醫，也許有部分因為江穆，但是也點醒了他。
舒媽聽到因為姥姥去讀醫，眼底一亮。沒好氣的看了舒爸一眼：“孩子想讀醫怎麽了，不挺好的嘛。”
“我的公司怎麽辦，總得有人接手。花了那麽多心血。”
“你的頂級上司肯定會安排更優秀的人，在你退休之後不是嗎？”
舒爸簡直無奈了，現在想走後門家人還不同意了。他的股份占有在集團裏也屬於大股東了，以後很多決策的東西他肯定會經手，包括人事調動。
“爸爸，我想學醫，我不想跟你一樣那麽累，都沒時間回家了。”
孩子的想法很簡單，所以很輕易的說服了舒爸。
“洛洛，爸爸尊重你的選擇。但是，學醫很累的，你有這個準備嗎？”
舒洛下定決心了：“嗯，再累我也不怕，我決定了。”
看著舒洛眼底堅定不移的目光，真是少見的態度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果真是沒錯的，很多時候，同齡之間的相互影響比家人更深刻。
話題結束也吃了頓好飯。
舒媽去洗碗，舒洛跟舒爸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
“洛洛，爸爸從來都沒跟你好好聊過天呢，一眨眼你都大了。”
舒洛不在意的笑了笑：“您工作忙嘛，我不還有媽媽嘛。”
“是啊，一年裏頭都沒有見過爸爸幾次，看來是爸爸對工作太過執著了。過分的追求著完美，想著人要往高處走，就要不斷地往權利的位置上爬，再累也得繼續。但是一路上，丟棄了許多東西，好多的光陰流逝，都已經回不來了。”
舒洛聽著舒爸說話，果然是個文科生，講話都是有文采修飾的。
“你的媽媽是個偉大的母親，毫無保留的信任我支持我，你也是個聽話的孩子，不鬧我不煩我。但是，這也是爸爸的遺憾，好像錯失了你這個可愛的階段。”
舒洛好笑的拍了拍舒爸的肩膀：“哎呀，原來爸爸想要這樣啊，我還可以繼續鬧你呀。”
“嗬嗬，皮癢癢了。”舒爸揉了揉他的頭，頭發還沒有長出來，摸著也不太舒服：“怎麽想著把頭發剃了，不太好看。”
“額……因為班上有女生說我不夠男人，老喜歡粘著江穆，我為了維持我班長的威嚴，就把光頭剃了，但是好像還沒有什麽效果。”
“聽人說的幹什麽，自己都沒有做好呢，還理會人家。你都說你是班長了，自然一舉一動都是在同學們的眼中，自然有各種各樣的同學會議論你，甚至更極端的都有。但是，你真的能全部的去做到嗎？做好自己就行了。阿穆是個好榜樣，是個好孩子。平時你就多跟他學習為人處世，知道嗎？”
舒爸難得跟他說了那麽多的話，談談心，讓舒洛也難得的靜下心來聊聊天。
“嗯，我很信任他，習慣了之後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跟隨著他。爸爸，這樣真的行嗎？感覺自己少了點自主的感覺，很多時候，都是在聽他的。”
舒爸好笑的看著他：“你都說了信任他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那跟著他就沒錯了。因為他做的是正確的，你跟著他就是信任他。這不是缺少主見，是在正確的麵前選擇了正確，真是傻孩子。”
舒洛看著舒爸一臉牛逼哄哄的樣子，在感慨著自己的爸爸說話原來也是這麽有哲理的，果然是文科生啊！說話就是厲害。
“爸爸，你說話還真好聽。”
舒媽正好出來，拿著切好的水果，聽見了這句話笑道。
“你爸就是憑他這張嘴追的我。”
舒洛一臉了然的看著舒爸：“哦～厲害厲害。”
“臭小子笑話你爸。”舒爸一把摟過他的脖子故作凶狠的樣子。
“嘻嘻。”
一家其樂融融。
夜色正濃，隱約飄來了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
遠在法國的江穆看著外頭陽光明媚，中國應該是晚上了。
洛洛，元旦快樂，這是認識的第四個元旦了，希望你一直快樂。
很好奇，你許了什麽願望，看著我的時候，笑得那麽開心。
2010年1月1日
今天是元旦節，可惜江穆不在身邊，有點小失望，這是認識的第四個元旦了，也沒有打一個電話。太不夠兄弟的，回家了不打個電話，果然有了爸就不要兄弟了。
今晚跟爸爸聊了天，發現自己總是在糾結著一個問題，反複的糾結，就是是否跟著江穆。但其實，自己總是在瞎糾結，這擺明的事情自己非得搞得那麽複雜，從今天開始，江穆這個大哥就跟定了，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無條件的相信他。嗯，就這麽定了，這樣糾結了那麽久，清楚之後舒服多了。連爸媽都覺得是正確的選擇就不要糾結了。哥，元旦快樂，雖然不知道電話，但還是在日記本裏說好了，免得說我沒有跟你說節日快樂哦。
我許了一個願望，就是替你實現你的理想。
我希望你可以開心，那樣我也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