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阿楚,你流血了
林嵐剛剛怒火衝上眉梢,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懷裏抱著孩子,當看到小包子窩在她懷裏時,她也著實嚇出了一聲冷汗。
在顧毓琛的心裏,小包子是什麽地位眾人皆知,她若是傷到了他,難保他會不顧念這層親戚關係,對她下手。
好在楚川為了保護他,自己迎麵受了這一擊,否則這件事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楚川的額角痛的像是快要裂開了一般,她忍著劇痛站在林嵐麵前,冷冷問道:“媽,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到底要幹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林嵐氣得將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憤怒的用手戳著她的胸口,一步一步將她往角落裏逼:“真是最毒婦人心!我都那麽求你來醫院看敬一,你偏偏不肯,你現在還帶著別人的孩子回來,我看你是頭腦不清醒了!你還不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她有什麽必要和她解釋?
如果說小包子是別人的孩子,難道顧敬一就不是了嗎?
感受到額頭上有鮮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一抬眼,便隻看到一片詭異的殷紅。
臉上濕噠噠的,不知道是血還是眼淚,楚川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資格和林嵐叫板,便隻能這麽忍氣吞聲的任由她氣勢洶洶的批鬥著。
到最後,甚至連她自己都懷疑,她是不是太冷血無情了一點。
她越是沉默,林嵐便越是氣憤,她高舉著雙手,猶如一隻張牙舞爪撲向對手的鬥雞。
“大伯母,你不要生氣了!”
已經走到樓梯一半的小包子見到林嵐那樣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又匆匆的踏著小步子朝兩人跑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抱住林嵐的雙腿,眼巴巴的看著她:“小敬會沒事的,大伯母,我們明天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在這個家裏,林嵐是囂張跋扈慣了的,大家向來對她都是處處忍讓,所以越發助長了她的傲氣。
平時楚川對她的吩咐更是唯命是從,偏偏今天在電話裏,她用那樣強勢惡劣的口氣頂撞了她。這口氣,無論如何她也咽不下去。
所以掛完電話,她便扔下哭鬧的孫子,氣衝衝的往家裏趕了回來。所有的傭人都被她趕到了別處,兩位老人不在家,正是她懲治楚川的好機會!
楚川看著氣的已經喪失理智的林嵐,慌張的將包子拉開護在了身後:“長寧聽話,你快去樓上睡覺,我和你大伯母說幾句話就上去了。”
“不可以!”小包子原本慘白的小臉已經急得微微發紅,他帶著哭腔看著楚川:“阿楚我們一起上樓好不好,你流血了……”
她的心裏一酸,眼淚便瘋狂的湧了上來,可是在小包子的麵前,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哭出聲來,於是咬緊嘴唇用力的將眼淚逼了回去。
兩人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林嵐越是覺得楚川虛偽到了極致,她將手中的杯子劈頭蓋臉的就朝楚川砸了下來:“我顧家是遭了什麽孽,娶了一個你這麽掃把星的媳婦!無情無義,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還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我今天非得把你這野性子給捋直了!”
楚川木然的站著,如果她要反抗,未必不會打不過林嵐,可是顧家對她有恩,林嵐更是她的長輩,她若是還手,要怎麽該麵對顧家兩位老人!
所以,她幹脆放棄了抵抗,隻背過身子將小包子護在懷裏。
杯子如巨錘般砸在她的背上,她閉上眼睛,整個心都已經麻木了。
心裏的痛強過身體上一百倍,縱然林嵐再對她拳打腳底,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痛楚。
在她已經打定主意當一條被按在砧板上的死魚,任人宰割之時,身上的疼痛忽然停了下來。
她睜開眼睛,錯愕的抬起頭,正看到顧毓琛擋在她的麵前,伸出一隻手緊緊摁住了林嵐的胳膊。
他背對著楚川,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感受到了他那強烈抑製住的怒氣。
顧毓琛極高,站在林嵐麵前足足高了她一個頭,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戾氣,隻讓人瑟瑟發抖。平時林嵐知道顧家的這個小兒子不好相處,也知道他的行事手段,所以並不敢輕易的招惹他。
可是今天看他的氣勢,自己隻怕是攤上事了。
林嵐收起了臉上狂怒的表情,掙紮著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手腕隱隱作痛,她一看竟然已經被掐住幾條紅紅的印子。
這個顧毓琛,下手竟然如此之重!
“嫂子,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
顧毓琛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光芒,眉毛擰成一團,薄唇微抿,隻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
被顧毓琛這樣注視著的林嵐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她向後退了一步,弱弱的解釋:“我和小川說點事情。”
“噢?是嗎?”顧毓琛毫不避諱的伸手將楚川拉了起來,語氣依舊冷得像是可以結冰似的:“那她現在隻怕沒有時間,長寧要她陪著,才睡得安心。”
隻要長了眼睛的人能看得出來,顧毓琛是站在誰的陣營,林嵐哪裏還敢多話,微笑著回答:“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既然她還有事,我就先上樓了。”
說完她轉身朝樓上走去。
顧毓琛墨色的墨子一沉,低沉冷漠的聲音淡淡溢出:“嫂子,以後在這個家裏,你還是收斂一些。如果到時候外麵傳出什麽顧家人不和的消息,我想你以後在顧家的日子,隻怕不會好過。”
林嵐身子一僵,她頓了頓扶住樓梯的扶手才穩住了身形,顧毓琛是在威脅她?
她側過身子,朝顧毓琛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接著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上去。
看著林嵐有些踉蹌離去的背影,楚川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像她這樣的弱者,就隻有被狠狠踩在腳下的待遇。
額頭上黏糊糊的,迷茫了許久她才知道那順著臉頰淌下來的是自己的鮮血。她伸出手,正要按住傷口,卻聽到嚴肅的一聲嗬斥。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