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落
短暫到仿佛是一閃而逝的煙花，但在空中綻放的絢爛卻在腦海中留下無法磨滅的深刻痕跡。
舌苔與舌苔輕微摩|擦，盛偌從不知道自己的舌尖竟能如此敏感，酥麻的感覺由相觸的地方傳遍全身，口腔中彌漫著巧克力的香甜氣息，甜甜的。
盛偌一把推開懷付墨：“你！你……”
說好的隻是親一下換取一分鍾的呢？！舌頭伸進來是怎麽回事？！懷總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花式譴責詞句在腦海中爆炸，高檔材料製成的巧克力熔點低，外層已經融化，岩漿似的糖心流淌於唇齒間，滿滿的沁香，鬼使神差地聯想起舌尖相勾的感覺。
盛偌臉紅得像個番茄，你了半天啥也沒說出來。
“我怎麽了？我看你緊張，所以喂你一顆巧克力緩解一下。”懷付墨耳朵有點紅，那點紅色隱沒於黑發之下，麵色平靜地看著盛偌，略微疑惑的表情十分具有迷惑性。
盛偌被懷付墨這副無辜的模樣騙到，愣了愣。
其實仔細想想，嘴對嘴喂巧克力肯定會碰到舌頭，更何況口腔裏的空間那麽小，要讓舌頭退出去的時候一點不碰到她，真的挺有難度。
“沒什麽。你趕緊去二樓找你媽媽吧，不然一分鍾就要過去了。”盛偌因為覺得誤會懷付墨了而感到些許愧疚，眨了眨眼，催促懷付墨上去。
懷付墨點點頭，快步上樓。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盛偌才狠狠地舒出口氣，抬手按住胸口，心髒跳得好快。
上次也是這樣，被迫和懷付墨捆綁在一起後幾乎過段時間就要心跳加速，再這樣下去，她還沒得高血脂就已經得心髒病了。
——
如預料中的那樣，媽媽單獨找她談話就是為了她的終身大事。
懷付墨一進房間，她媽就問：“你在飯桌上提唐理交女朋友的事做什麽？多尷尬！你姑那麽愛嘮叨一人，後來都不說話了。”
感情她被她親媽和一幹親戚瞞著和發小相親就活該忍氣吞聲？
懷付墨冷冷道：“我不提你們能放過我？你現在怪我破壞氣氛，那你聯合親戚坑我的時候怎麽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她是真的生氣了，母親強勢慣了，身為女兒有些地方能忍她就忍了，但擅自把她和別人湊對的行為實在是觸犯到了底線。
懷母一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放軟語氣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我問你件事，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懷付墨也不想和母親鬧僵，見母親主動道歉認錯，氣消了大半：“什麽事？”
懷母緊盯著她的眼睛：“你到底喜不喜歡唐理？”
“媽，我真不喜歡他。我和唐理真的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唐理有女朋友的事不是我唐塞你們的謊話，人家恩愛著呢。”懷付墨深感無奈，唐理超級合她媽眼緣，懷家和唐家是世交，畢業從家搬出去前因為家離得近懷付墨和唐理天天一起上下學。
唐理把她當好哥們，有好玩的互相分享，懷付墨對唐理也是無話不說，她覺得她們之間的友情純得不得了，但在別人眼裏可不一定，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媽就默認唐理為懷家女婿了，經常有意無意地在她麵前提起唐理。
今天是個好機會，她一定要斷了她媽不切實際的念想：“哪怕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隻剩下他一個，我也不會喜歡他的。”
話說到這份上再糾纏就沒意思了，不能把唐理收為女婿，懷母很是遺憾：“不喜歡就算了，不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哪天才能帶個男人回家給我看看啊。”
“你那麽想看男人，那我明天帶我爸回來給你看。”懷付墨木著一張臉，假裝聽不懂母親的暗示。
“你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知道一時半會說不動女兒，懷母擺手讓她放她離開，“行了，你去找你朋友吧。”
懷付墨麵無表情地開門出臥室，盛偌正在樓下客廳等她，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應該在玩手機，睫毛根根長翹，溫柔的眉眼安靜恬淡。
一瞬間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
懷付墨下樓，故意將腳步放得很重，木製樓梯被踩出聲音，沙發上的人果然聽到聲音抬起頭，隻不過臉上的表情和預料中的不同，有種……得償所願的喜悅？
盛偌三步並作兩步奔到懷付墨跟前，將手機屏幕對準懷付墨示意她看：“你上去了九分多鍾，我一直坐在下麵等你沒動。”
懷付墨上去後她就打開手機盯著時間，生怕超過一分鍾被強製送回懷付墨身邊，到時候可就不止大變活人那麽驚悚，還得多加一條穿牆入室，萬一懷母嚇暈過去了怎麽辦？
眼看時間一秒一秒接近一分鍾，盛偌目測了一下懷家客廳沙發與懷母臥室之間的距離，最後絕望地捂臉等死。
沒事把家建的那麽大幹嘛！用跑的都來不及！
她都想好等會見到懷母該怎麽解釋了，結果兩分鍾過去了，她仍舊完好無損地坐在原來的位置。
盛偌頭一次離開懷付墨這麽長時間，親吻一次後最長也隻能分開一分鍾，這是不是說明，以後她們都不必再為距離限製的煩惱而憂心忡忡了？因為她自由了！
激動到難以置信的地步，所以懷付墨一下來盛偌就迫不及待地奔上前跟懷付墨分享這個新發現。
懷付墨何其聰明，一下子便明白過來盛偌的意思——盡管不清楚原因，但她們之間的五米距離限製解除了。
來的莫名其妙，走的猝不及防。
盛偌應該很開心吧，終於能夠擺脫她這個麻煩，眼前人恨不得手舞足蹈的樣子實在太明顯。
懷付墨的眸光黯淡下去，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我們可以徹底分開了！”盛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注意到懷付墨突然低落的情緒。
她拿起包包站在門外笑著跟懷付墨揮手道別：“那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我回家啦，再見。”
懷付墨看著盛偌燦爛無比的笑容，心下很不是滋味，認識這麽久，她還從未見盛偌在自己麵前笑得如此開心過。
懷付墨偏過頭強迫自己不再看，什麽也沒說，直接關上大門。
盛偌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僵硬地轉過身走到馬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門合上前懷付墨的神情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為什麽突然變回冷漠的樣子……？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還以為她們已經脫離了枯燥乏味的上司下屬關係，漸漸朝朋友的方向發展。
當初提議直呼對方名字的還是懷付墨呢……為什麽不理她的道別？
她們恢複自由對誰都好，畢竟每個人都每個人的生活，總不能天天綁在一起，她們都應該感到開心才是……為什麽懷付墨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哭了呢？
盛偌想笑，覺得自己真是腦補過度，明明當時懷付墨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懷付墨可真奇怪，她自己好像也變得有點奇怪。
盛偌將頭靠在玻璃上，亂七八糟地想，是啊，她確實很開心的，怎麽這會卻沒那麽喜悅了呢。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瞅著後排的顧客情緒不對，話嘮本性作祟，隨便扯話跟盛偌瞎嘮嗑：“你可別睡著了啊，萬一交|警看到我後座躺著一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把我攔下來，懷疑我下|藥|販|賣人口呢！”
盛偌配合地笑笑，坐直身子：“還有多久才到？”
“啪嗒”，遙控器掉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頭發冒油的中年司機被寬大的液晶電視取代，盛偌怔了一下，緩慢地仰起頭，懷付墨也怔怔地看著她。
“看來距離限製還在。”盛偌率先開口打破寂靜。
再次回來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令人沮喪，至少重新見到在出租車上想著的人，心中的不安落了地。
盛偌慢慢地眨了下眼，從懷付墨腿上下來。
“大概是吧。”懷付墨撿起遙控器放到一邊，側臉的線條十分冷硬。
盛偌揪住包包一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我周三要補考，書還沒看，所以周一周二不更新了，周三晚上恢複更新。
謝謝大家。愛你們喲，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