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上了車之後, 晏睢就有些沉默,他在想何家老太太找他過去會是什麽事。


  總不可能是因為病了一場, 她突然想通,願意原諒何婉, 順帶也接受了他?

  晏睢的眼中諷刺的神色一閃而過, 還未再多想什麽, 他嘴裏就被塞了一個剝好的糖炒栗子。


  “又甜又糯, 很好吃。”


  孟渟說著,又埋頭繼續剝栗子,他的動作很慢,神情也很是專注, 好像就需要如此,他才能剝好栗子似的。事實也就是這樣, 他的日常動手能力確實很差, 連剝栗子都不能例外。


  晏睢嚼了嚼,孟渟倒也沒說錯,確實很甜又很糯,就和他嚐過的孟渟本人一樣。


  他接手過孟渟懷裏抱著的糖炒栗子紙袋, 用比孟渟快了三四倍的速度剝好了一個, 然後也喂給了他。


  “我來剝,”晏睢看孟渟停下, 咀嚼食物,他稍稍低頭吻了吻他帶著甜味的唇,這般道。


  孟渟的餘光忍不住要向前座瞟去, 可惜晏睢靠他太近,他除了他,誰也瞟不到。


  “那我剝完這個,”他說著也微微向前,一樣親了親晏睢的唇,眼睛彎起,如畫的眉目漾起的風情,瞬間就迷了人眼。


  晏睢好是忍耐,才忍住了繼續壓著人親的衝動。


  孟渟將手上的栗子剝完,依舊給晏睢喂去,然後又要了一粒,繼續又慢又認真地剝,同時他也被晏睢喂了很多。


  一大袋的糖炒栗子下去一半,晏睢看看窗外,將袋子口卷起,放到車上一個櫃子裏,“留著晚上吃。”


  “好,”孟渟應了,他已經夠滿足的了,晏睢給他剝,他才能一下子吃得這般多,否則他自己很久才能吃上一粒,這個感覺特別好,晏睢給他剝,又更好了。


  晏睢又從櫃子裏拿出濕巾,自己擦了手,然後又抓著孟渟的手給他擦幹淨,最後抬起孟渟的下頜,擦了擦他的唇。


  孟渟眨巴眨巴地看著,已經完全適應晏睢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同時,他也將這些照顧記在了心裏,他喜歡晏睢,一日比一日喜歡。


  前座開車的趙兵同樣適應了晏睢和孟渟這種無節製的秀恩愛,也不能說是秀,這兩個人隻要待一起,便是不說話,那氣氛一樣是溫馨又甜蜜,這是很是自然的流露,已經羨煞了不少人了。


  轎車在何氏老宅前停下,晏睢先下了車,然後牽著孟渟出來,鐵門裏也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叫何楨,比小何樾兩歲,也大何婉兩歲,今年四十五歲,不惑過半,看起來卻相當年輕。


  他看到晏睢,臉上浮起微笑,無一絲的見外,“晏睢來了,這是渟渟吧。”


  “二舅,”晏睢喚了他,偏頭和孟渟低語幾句。


  孟渟也跟著叫了人,“二舅。”


  何楨聞言神色微微一頓,對於這個“二”似有疑慮,但又無法反駁什麽,便是何樾走丟那些年,他也是家裏的二少爺,這點兒從未變過,這些年也是如此。


  “我媽想看看你們,隨我來吧。”


  晏睢點點頭,牽著孟渟跟上他。這些年兩家關係冷淡,晏睢和何楨差著輩分,兩個人的交集也不多,此時自然也沒什麽話題可攀聊的。


  今日是何家老太太六十七歲的生辰,往來送禮參加宴會的人很多,一路走過,自然有人認出晏睢和孟渟來,問好之後,轉頭竊竊低語的也很多。


  何楨並沒把晏睢和孟渟往宴客的大廳帶,而是繞過了大廳,來到了主宅之後的一個小別院裏,何老太太和何老爺子這些年就住在這裏,倒是也孟老爺子一般習慣,對於清靜有特別的要求。


  他們來到一個茶室裏,何楨讓傭人也晏睢和孟渟上茶之後,他就先離開,再不久,他就扶著何老太太進來了。


  六十七歲的老人,自然不能要求她還保有年輕時的青春靚麗,時間的無情誰也不能例外,可一樣有時光無法抹去的東西。


  蘇家蘇老太太身上是優雅,何老太太就是真的溫婉,用“婉”給她的女兒為名,也是對何婉的期許,隻是何婉至今的所作所為完全背離了這個“婉”,說是諷刺也不為過了。


  她看著晏睢一眼,瞬間就淚眼婆娑,何楨撫著她坐下,都能看到她不斷顫抖的手。


  “媽,您病剛好,不要這麽激動。”


  何楨說著又看晏睢和孟渟一眼,“晏睢不是來看您了嗎?”


  他這一說就好像是晏睢這些年拒絕和他們來往一般,可真正的事實完全相反。


  何老太太又緩了好幾口氣,才漸漸冷靜下來,她揚揚手,“你先出去,我和……晏睢說會兒話。”


  何楨神色微微一頓,又略有遲疑,才抬步走出茶室。


  “外婆,”晏睢喚了一句她,他對著何婉都能叫媽,這邊的人自然也無妨礙,這些稱呼並不能代表什麽,這點不僅他知道,何婉和眼前的老人心裏也該是清楚的。


  “外婆,”孟渟也跟著喚了,他的目光不多看內室,叫人的時候看了何老太太,喚完了,他就低眸看晏睢和他交握的雙手。


  他能感覺得出來,晏睢並不怎麽期待和眼前老人的見麵。


  “誒,”何老太太應了,情緒又略有些起伏,她的目光四周掃去,看向茶室裏的傭人,“將窗戶關上,你也出去。”


  “是,”傭人應了照做。


  何老太太到底要說什麽,何楨聽不得,傭人聽不得,甚至還怕被人偷聽了去。


  “您找我有什麽事?”


  在傭人將門關上時,晏睢先開了口,在遇到孟渟之前,晏睢的情感是越來越寡淡,唯能讓他例外的兩個長輩已經去世,晏睢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表演什麽孝順,什麽相互原諒的戲碼,以前是,現在也還是。


  他想眼前的人也不會需要的,她雖然激動,雖然難過,卻不是因為他,他看得出來,一眼就看得出來了,裝出來的,和真正流露的始終不同。


  或許他情感越來越寡淡,和他這份眼力也有關,孟渟是如今僅有的那個例外。


  何老太太這一生當真說不上順遂,十九歲嫁人,二十歲生子,可孩子才周歲,她就把他弄丟了,失子之痛一直伴隨著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認回兒子,兒子和女兒又同時喜歡上了一個人。


  一個是她心有愧疚的兒子,一個是她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她幫誰都不對,後來的發展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兒子死了,女兒未婚生子,母子生死兩隔,母女恩斷義絕……


  她原以為她的悲劇會這麽一直持續到她徹底死去,可前不久,讓她發現了轉機。


  “晏睢,你大舅可能……不,不是可能,他還活著。”


  她說著眸中含著未落的淚水,終於滾落了下來,也就是晏睢和孟渟坐在她的對麵,否則她會想抓住他的手,讓他明白她這種激動得難以言表的心情。


  死去的人還活著,這是對白發生者多大的慰藉呢。


  然而,晏睢臉上無任何的情緒表露出來,意外或者了然都沒有,好似他一點兒也不知道何樾與他,以及他生父晏禹的關聯。


  “您是怎麽發現的?”晏睢問出的話一樣冷靜,半點沒有受到何老太太情緒的感染。


  “他回來過,前不久他回來給他養父養母上香。”


  何老太太之前確實病了,加上長年鬱結於心,好些人都覺得她可能大限要到了,就是她自己也這麽覺得。


  她病稍稍好些,就讓司機載著她到處看看,心血來潮,她去了何樾養父母的家,她沒有鑰匙不能進去,轉道又去他們的墓地,卻聽給她帶路的看守人說起,前幾天也有人來看他們的事情。


  “是一個男人腿不好,有個人抱著他來的。”如此才讓那個看守的管理員印象深刻了些。


  何老太太聽清楚的當下,直接激動地昏迷了半個多小時,她才醒來,她整個人精神狀態就都變了。


  她又仔細問了看守員,雖然他說的依舊有些模糊,但她幾乎下意識就肯定了,那個腿不好的就是何樾,就是她曾經走失後來認回又出走“死”去的大兒子何樾。


  “晏睢,外婆想求你,求你幫外婆找找他,求你幫外婆確定一下,”何老太太收住眼淚,懇求地看著晏睢,然後她又將目光移向了孟渟,“渟渟,你讓晏睢幫幫外婆,外婆求你了。”


  “可是……為什麽是晏睢呢?”


  是啊,為什麽是晏睢,何老太太有丈夫有家人,何氏也不差,為什麽她瞞著所有人,就要讓晏睢去查呢?是顧忌什麽,還是以為他的晏睢什麽都不知道,就這般欺負於他呢?

  孟渟直接問出了他覺得最大訝異之處,他說過自己並沒什麽同情心,事實似乎也是如此的,一個年級這般大的老人,哭求著哀求,他沒應,還問她什麽是他們?

  可孟渟覺得他該問,就是晏睢不問,他也要問。


  晏睢以前不知道何樾和晏禹的關係,可何老太太她一直都知道的,晏睢尷尬的處境並沒有任何改變,他來查就也意味兒著他最先要麵對何樾,麵對晏禹,最先可能麵對他們的恨和怒。


  這些對晏睢來說,從來就沒有道理,又似乎必須該他承受的遷怒。


  何老太太有刹那的無言,可她就是認定了晏睢願意幫她,“外婆從來沒求過你,晏睢,你幫外婆查一查,你幫外婆把人帶回來吧,我是他的母親,這裏是他的家啊。”


  “沒求過晏睢的人可多了……”孟渟又嘀咕了一句,他們坐得近,他就是壓低了音量也足夠何老太太和晏睢聽見了,何老太太讓晏睢帶著孟渟來,絕對和她預想中想要的效果完全背離。


  孟渟雖然是新“媳婦”進門,可他對著何婉不冷不熱,對何老太太一樣不覺得有討好的必要,他和晏睢結婚,自然是要對晏睢好,這些人對晏睢又都不好,他絲毫不覺得他有必要讓她們喜歡他些什麽。


  晏睢抓著孟渟的手緊了緊,孟渟的目光掃向晏睢,就沒再說什麽了。


  “晏家不欠何家,何婉或者欠了誰什麽,可是我不欠,”晏睢神色不變,一樣沒有任何的動容,何老太太覺得自己可憐,和他和他身側的孟渟又何曾有過命運的眷顧。


  他們都是獨自走出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光,然後才遇到彼此,所以他心疼孟渟,孟渟也心疼他。


  “您怎麽會覺得我能讓他回來?”晏睢眸中的諷刺不再掩飾,他聲音又低了低,“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想回。”


  何老太太覺得當年她不作為,是為了不對不起誰,可她的不作為就是她對何婉的放縱,“您當年就該拉著何婉去打胎,而不是讓她生下我。”


  晏睢說何婉名字的時候,和他稱她為母親時一樣的語氣,略有覺得不對,就也能察覺他的冷清,對他生母完完全全的冷清。


  他現在是在嘲諷他外婆當年的決定,覺得她該帶他母親去打胎,從出生,他就也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我活著,就是你們背叛何樾的證明,所以他不會回來何家的。”


  她是他母親有什麽用,這裏曾經是他的家,又有什麽用,背叛就是背叛,錯誤就是錯誤,一切都發生了,“錯誤”也都長大成人成家了,現在想要彌補未免太遲了。


  晏睢這般犀利,又這般絕情,這顯然也在何老太太的意料之外,她怔怔看著,似乎想要從晏睢臉上眸中看出些什麽。


  可是沒有,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晏睢的性情不像何婉,不像晏禹,甚至也大像她曾經的兩位故友……可分析出他像誰也沒用,這就是她現在要麵對的晏睢,冷靜理智得近乎無情。


  “您不找何楨……嗬,看來您也不算太糊塗,”晏睢的話到這裏就沒多說,晏家教育不好兒女,何家也一樣,何樾他們沒教育過,何楨和何婉明顯都是個失敗品。


  何老太太的臉上哀求漸漸淡去,原本激動得幾乎要暈過去的症狀也消失了去,她眸光看過來,隱含幾絲晦暗。


  “您得好好活著,活著您才能知道……最後的結局是什麽?”


  晏睢說著就牽著孟渟起來,他對著何老太太微微頷首,就攬過孟渟的腰,出了這個茶廳,更沒往何家的客廳去,他們出了鐵門,直接上了自家的車,而後離去。


  “晏睢,剛才的房間裏還有人,我聞到了煙味兒。”


  雖然有茶香遮掩,可孟渟還是聞到了他不大喜歡的煙味兒。


  “那應該是外公,”晏睢的眸中依舊沒什麽意外,他眸中的思索之色淡去,側過身將孟渟攬到懷裏抱住,孟渟維護他的心意,讓覺得心裏很暖,即便在他不甚喜歡的地方,他也覺得暖。


  孟渟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他回抱住晏睢,輕撫起了他的脊背。


  “外婆知道的,外公卻未必知道,”晏睢最後那句話算是給她的警告,他不是何婉手中的籌碼,就也不可能是她的。


  他不找晏禹,自然也不會去找何樾,何家早就失去這個兒子了,晏家真正希望他們回來的人,也都不在了,晏睢看來,隻要確定他們都活著,還活得不錯那就可以了。


  “腿傷……”


  晏禹健全,那麽有腿傷的就是何樾了,晏禹頻繁出現在F國,估計和這有關。


  回到晏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晏睢和孟渟吃過飯,散過步,還是照舊到書房來,晏睢看他的文件,孟渟寫他的卷子,不過今晚孟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他寫一會兒卷子就要看看晏睢,好不容易寫完了,他就拿出糖炒栗子開始剝,剝了大概有二十來粒,他就送到晏睢這邊來了。


  “你吃。”


  晏睢看著桌子盤子上剝得分外幹淨的栗子,又看看孟渟因為剝栗子而變得黏膩的指頭。


  孟渟以為晏睢看他手是想他喂,立刻夾了一粒送到他的嘴邊,在孟渟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吃好吃的就會變好,他不確定晏睢會不會如此,可他希望他的心情能好。


  晏睢低頭咬住,吃完一粒,孟渟立刻又喂了上來,直到他把剝出來的全吃了,孟渟才滿意地點頭。


  孟渟回身似乎還想去剝,讓晏睢攬住了腰。


  “我們今天早點休息,栗子明天再吃。”


  “好,”孟渟應了好,心中卻還是歎氣,他的晏睢吃了栗子,心情還是沒好,都被影響到想睡覺治愈了,他想著又補充了一句,“我陪著你。”


  晏睢挺喜歡孟渟這股認真勁兒,特別是他將它用在他身上的時候。


  回到房裏,晏睢直接帶著孟渟往浴室去,孟渟瞅瞅自己的手,也覺得必須要先去浴室。


  “你好厲害,剝栗子都不沾指甲,我就不行。”孟渟看著自己看起來髒兮兮的指甲,神色又是讚歎,又是羞愧,不過,他還是很高興能自己動手給晏睢剝栗子吃。


  晏睢抽過毛巾,將孟渟的手擦幹,又上前一步,將人抱住,“沒關係,你剝的栗子比我剝的甜。”


  孟渟看著晏睢,神色疑惑了兩分,他好像沒有特意去挑聞起來特別香的,因為那些聞起來不是特別香的,也有吃起來更甜更糯的。


  晏睢的手按住孟渟的後頸,吻了上去,又護著他的後腦勺,將人按在浴室的牆壁上接著吻。


  孟渟稍稍一愣,就也回應起了晏睢的吻,他現在已經不會稍稍一吻,就調整不過呼吸來,氣喘籲籲的了,他大概是被練習出來了。


  兩個人越吻越深,身上的衣服就也越少。


  浴室的燈光很亮,足夠晏睢將眼前人看得一清二楚,微卷的頭發,如畫的眉目,臉頰多出的嫣紅,還有被他吻出紅潤又帶著些水光的唇。


  不僅僅是臉好看,孟渟晨跑不斷,近來又在學遊泳和擊劍,四肢修長,肌肉勻稱,人本來就白,這些日子營養又更得上,觸手如溫玉,他的孟渟還在成長,而且隻會越來越好看。


  “你累了嗎?要不……我來?”


  孟渟長長的眼簾掀起,黑褐色的眸子綻放出如寶石般的光彩,晏睢的心忽然又漏了一拍,他欺身向前,聲音因為忍耐又多了幾許嘶啞,他湊在孟渟耳邊低語,如弦樂撥亂了聽著人的心湖。


  “我會不會累,你真的不知道嘛?”


  孟渟的心跳因為晏睢的聲音,也因為他的欺近加快了,本來就不甚清楚的腦袋就也跟著混亂了幾分。


  而晏睢也沒那個時間等他理清楚,他親吻著孟渟的耳垂,將人攬到淋浴噴頭下,水聲漸起,還伴隨有孟渟的低喚,晏睢的輕喘,以及不能掩藏的肉體碰撞的聲音。


  快一個月的時間,孟渟的身體漸漸適應了晏睢,身體的契合,心靈的貼近,大抵最和諧的夫妻生活也就是如此了。


  蓬頭的水不算大,卻也淋得孟渟睜不開眼睛,他一手抵著牆壁,一手握住晏睢攬在他小腹上的手,他身上多出些淡紅,卻也隨之變得更加敏感。


  無論是淋落的水,還是晏睢落在他背上的吻他都感受得清晰無比,更不用說某個更加敏感的地方了。


  “晏睢……我知道了……”他知道晏睢什麽不會那麽容易累了。


  可似乎他此時體味出那話的弦外之音,已經遲了,他雙腿虛浮,似乎要站不住了。


  “那你的手先放開,”孟渟拉了拉晏睢放在他身前所為略為惡劣的手,沒拉開,更沒敢用力。


  “乖,一會兒就好了。”


  晏睢張嘴咬了咬孟渟後頸的那塊軟肉,留下淺淺的牙印,又再輕舔起來。


  然而男人的話不大可信,尤其是在做這種事情的男人,晏睢的一會兒和孟渟以為的一會兒,顯然不是一回事兒。


  許久之後,晏睢雙手攬住孟渟,兩個人同時達到了歡愉的極致。


  可長夜漫漫,提前回房來的晏睢依舊不夠饜足,他帶著孟渟將歡愛的地點挪了挪,在浴缸裏再來一次,還順便把澡給洗了,省去他來回抱人折騰,也省去他們各自洗澡的時間了。


  孟渟光溜溜躺在床上,拉著被子遮到脖子,然後看著晏睢繼續給他忙活,上藥,揉腿,親他。


  “我是不是有點沒用……”明明他的體力也不錯的,可是到最後都得晏睢給他忙前忙後。


  晏睢聞言對上孟渟的視線,他繼續揉著他的腿,然後低頭直接在孟渟的腿上親了親。


  “有用。”


  立場不同根本談不上有用沒用,但是晏睢可以確定孟渟有用,每次都“有用”得讓他欲罷不能。


  晏睢身上隨意披著浴巾,裸露出來的部位,也有他留下的痕跡,孟渟瞅著那些地方,臉頰又紅了紅,不過比起以前羞澀沒那麽多,他就是覺得這樣的晏睢好看,好看得讓他想要臉紅。


  “你這樣好看。”


  他不僅覺得,還直接告訴晏睢。


  晏睢將孟渟的腿塞回被子,覺得自己才被撫慰的欲望,有再重來的趨勢。


  “我喜歡你,每天都好喜歡。”


  孟渟說著抬起自己的腿,往晏睢身上架去,手也揚揚被子,他看向晏睢,著急地道,“你快躺進來陪我。”


  晏睢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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