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1)

  甄晗搞不懂晏睢為什麽還這麽淡定, 他神色微微一頓,先幫晏睢給孟渟解釋一句, “小嫂子別當真,估計是借位, 或者技術合成的。”除此之外, 他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是不是……每個人家裏都有這照片了?”孟渟根本沒聽明白甄晗說了什麽, 他還陷在照片的刺激裏, 不能自拔,他的聲音輕顫地問向晏睢,神色又生氣又糾結又委屈的。


  晏睢將孟渟還抓著一角的報紙抽了出來,放到桌子邊, 他又給孟渟盛了粥,夾了他喜歡的菜肴, 他才開口, “沒人知道是你的。”


  正常人怎麽都不會覺得這個女子是孟渟扮的,他們開口解釋這個才更奇怪吧。


  “哈哈哈……”晏蔓嘉總算憋不住,放聲大笑,花枝亂顫, 抱著肚子“唉喲, 唉喲”地叫著。


  甄晗聯係晏睢的話,孟渟和晏蔓嘉的反應, 總算反應過來了,他猛翻一個白眼。


  而後不需要孟渟或者晏睢來說,晏蔓嘉嘰裏呱啦就給甄晗說了, 就也包括孟渟聽到何婉和李一菲的那番話。


  “我們渟渟寶貝真是太漂亮了,穿裙子也一樣好看,那些人完全沒看出來,哈哈哈……”晏蔓嘉無視孟渟臉紅又鬱悶的模樣,很是得意自己的傑作。


  甄晗聽晏蔓嘉說完,忍不住又拿過報紙看了一眼,之前不覺得,現在還真看出幾分孟渟的感覺來了。


  不過甄晗看的還不是這個,這張照片周圍的一切都被虛化了,除了晏睢的背影還算清楚,他身側的人和環境都看不大出來,李一菲和何婉看到這張照片應該沒什麽影響。


  “這兩個人是不是腦筋有問題,”甄晗將報紙放下,挑眉諷刺了一句,不過那邊晏睢還在安撫孟渟,晏蔓嘉還樂著沒能回神,甄晗忍不住又翻一個白眼,不過他也沒再多在意了。


  晏睢知道,就不會沒有動作,他等著看戲就好了。


  晏睢的安撫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孟渟的神色看著依舊鬱悶得很,他距離想通估計還需要點時間,吃過早飯之後,晏睢對孟渟又親又抱了好一會兒,才不得不離開。


  若不是孟渟明顯不大想出門,晏睢估計會想將人帶公司去。


  “我沒事,隻要你能忘記就行了,”孟渟說著目光閃閃地看著晏睢,晏睢將人拉過來,在他的唇上親了兩下,這才轉身坐上車。


  孟渟站著目送晏睢的車離開,他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而他還是沒弄明白,晏睢到底是忘記還是沒忘記呢。


  “好討厭,明明晏睢都不記得了……”孟渟鬱悶地看了一眼他腳邊的大黃,然後牽著它往裏走去,他應該是覺得自己忘記了,就也當晏睢也忘記了。


  可要讓晏睢忘記那樣讓他驚豔心動的一幕,有生之年隻怕都難了。


  晏氏的公關還算及時,晏睢新聞隻在早報上曇花一現,未再引起更多的波瀾,但該不該知道的基本都已知道,對於晏睢疑似出軌的事情,很多人都抱著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們覺得兩個多月,晏氏家主對孟渟的新鮮感也該差不多了,一個個八卦的精神燃起,等著看孟渟的反應。


  然而孟渟和一般世家的夫人又不同,他基本從不單獨參加宴會,晏睢近來又推了很多應酬,連帶著孟渟也顯少露麵,他們再想也無從看起,最多隻能自己在心裏臆測孟渟的失意模樣了。


  晏睢和甄晗都去上班,晏蔓嘉也窩她的畫室去了,孟渟帶著大黃散了會兒步,他就回書房去了。下午的時候,晏明亞來了一趟,和孟渟商量了一下實驗室助手的事情,然後他又離開。


  孟渟又跑後院搗騰花去了,晏蔓嘉的窗戶正好對著,她的眼睛微微一亮,又重新拿出了畫板,靈感噴發,卻是比之前那幅要更順得多了。


  孟渟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晏蔓嘉的畫中人了,他剪好了花,然後坐在肖伯讓給人他鋪的毯子上,他一邊聞花香,一邊在本子上記錄數據。


  他很認真漸漸他就又把早報上的烏龍拋到腦後了,他接起了孟淇的電話,聽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他在說什麽。


  “晏睢那個混蛋!”孟淇聽孟渟這麽久沒聲音,隻當他還在傷心,他就也更加生氣了。


  “不是,晏睢才不是,你是。”孟渟聽孟淇罵晏睢,自然就也生氣了,他從趴著變成坐著,雙頰微微鼓起,孟淇要是在眼前,估計能感覺到那冷颼颼的殺氣。


  “他到底給你吃什麽迷魂藥了!”


  孟淇一口氣堵胸口,差點兒被憋死,他好想抓著孟渟搖一搖,把他搖醒過來,他就怕他這一頭栽進去,晏睢找情人倒是快了,孟渟栽得太深,估計得把自己憋屈死。


  “晏睢才不會逼我吃藥,”孟渟道著,眉頭又皺了皺,“你誤會了……”


  “什麽?”孟淇等著孟渟繼續說,可半天那邊又沒聲音了。


  但再接著,那邊的聲音突然大起來,嚇了他老大一跳。


  “晏睢抱的是我,他才不會抱別人。”比起自己穿裙子的事兒被人知道,孟渟更不喜歡別人誤會晏睢抱了他之外的人,他又再給孟淇強調了一下,“晏睢是我的,他隻抱我。”


  孟淇被震得好一會兒才回神,他沉默了好久才弄明白孟渟的意思,然後表情有點裂,“你沒事穿什麽裙子啊!”難不成晏睢還有這樣的特殊癖好?

  “哼,”孟渟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我不告訴你,我要掛了,你不要再給我打了,哼!”


  孟渟看著手機,想起是晏睢送他的,到底沒舍得太重放毯子上,他抱著自己的膝蓋,雙頰再次鼓起,依舊氣呼呼的。


  那邊的孟淇也被孟渟兩個生氣的“哼”弄得哭笑不得,他摸了摸下巴,他好像是有點管太多了,但那不是孟渟看起來太讓人操心了,他才這樣啊。


  他也是難得感受到孟渟情緒這般豐富的模樣,看來他在晏睢身邊確實過得很好。他想起早上看到李一菲看著報紙冷笑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笑,她隻怕是又要白笑話一場了。


  不過,孟淇拿著手機並沒有直接放下,他猶豫了一下,給晏睢打了過去,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這個電話,但基本沒打過,今日也到了該打的時候了。


  “我查到些小七的事情,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晏睢接起電話,孟淇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


  事關孟渟,晏睢自然是在意,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處,才應了孟淇的話,“我們約出來談,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孟淇訝異地挑了挑眉梢,但並未拒絕,“好。”


  孟淇從房間裏出來,又到後宅給孟老爺子和馮澤嬌告別,然後他就開了自己的車從老宅離開,他以前沒多少感覺,但進來越來越覺得孟家腐朽得讓人覺得惡心,也包括他自己。


  他手上查到了一些資料,本來最該和孟老爺子說的,可孟老爺子就是孟家如今這般混亂的根源,真找了他,就白瞎他這段時間的辛苦和驚險了。


  孟淇到一個茶室的時候,晏睢就已經到了,孟淇撇了撇嘴,明明和他同一輩的,行事作風卻和一個老古董似的,年輕人誰談話會約在茶室啊。


  孟淇心裏吐槽歸吐槽,走進來之後,他就沒敢表現出來了。


  他坐下來,晏睢給他斟了茶,孟淇也不再說什麽花腔,他從手上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檔案袋,推給了晏睢,“這是我從李一菲的房裏偷拍出來的。”


  這個機會可不好找,李一菲身邊幾個傭人都忠心得很,他也是費了好些心思才弄到這些材料,然後再根據這些去查證了些事情。


  “你們如果願意起訴,憑這些可以送她去坐牢了。”


  就是在輿論上依舊不好聽,畢竟孟渟名義上還是李一菲的親孫子。


  但孟淇開口說這個話,就是支持孟渟和晏睢報複回來。


  晏睢沒有應孟淇的話,他將孟淇給他的材料,全部翻看了一遍,絕大部分都和他查到重合,但也有一些他沒能查到地方,比如當年猥褻孟渟男人的去處。


  “他被送到南亞去了,是死是活,很難說。”孟淇掃一眼晏睢看的頁麵,他補充了一句,憑他了解的李一菲,她絕對可能做到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畢竟她對親孫子都這麽狠。


  “他的死活,我會確定,”晏睢將這一頁翻過,然後抬眸看向了孟淇,他的眸光透著打量,原本神色隨意的孟淇,立刻拘束了起來,就好像中學生被教導主任盯住了似的,分分鍾想落荒而逃。


  “孟家家主該換人當了,你覺得呢?”晏睢突然這樣慢悠悠地問了孟淇一句。


  孟淇下意識就是一個激靈,很顯然孟家已經將晏睢惹怒到要插手內部繼承的地步了,別人這樣說,孟淇肯定要嗤笑他不自量力,可晏睢絕對有資本說這個話。


  “你要幫我爸?”孟淇才話落,晏睢就搖頭。


  他略有些殘酷地道,“他已經被你爺爺養廢了,你不覺得嗎?”還是刻意養廢的。


  孟淇不得不點這個頭,他近來確實明白了很多以前都沒懂的事情,孟老爺子所謂的公允,其實就是最大的偏心,偏著二房和李一菲的心,他父親甚至包括他都在被有意放縱和養廢。


  李一菲設計,孟老爺子默許,孟家下一代的繼承,看著他們大房更名正言順,可真正的處境很是微妙。他孟淇就是有心要振作,一旦被李一菲或者孟老爺子察覺,遇到的阻礙會比他預想中大很多很多。


  “我幫你,但孟氏在你掌權的期限內,都必須附屬於晏氏,”必要的時候,就是損壞家族利益,孟淇也必須聽晏睢的。


  孟淇的眸光閃爍了起來,他無法一下子回複晏睢這話。


  “如果你覺得需要時間考慮,我可以給。但約定的底線不會有任何改變。”


  晏睢的話再清楚明了不過了,同時他也確定孟淇無法拒絕,原本他對於繼承孟氏三成的把握都沒有,有他相幫至少提升到七成。除非他真的從裏到外都廢了,否則不可能會拒絕。


  “我答應。”


  孟淇應了,他方才遲疑是因為他想不明白晏睢為什麽會願意幫他,至於依附晏氏,對於孟氏的整體發展來說,其實是個好事,何況任何收獲總要有相應的代價,這個道理孟淇是懂得的。


  晏睢點了點頭,然後他就理所當然吩咐起孟淇做事了,“……就這些,你盡快給我查清楚。”


  孟淇點點頭,“我記住了。”


  他應著神色略有些僵硬,他角色依舊有點轉換不過來,明明晏睢這一刻鍾之前還是他的弟夫,現在直接變成能吩咐他辦事兒的老大了。


  晏睢和孟淇又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快五點了,他就起身沒再繼續下去,一般五點半左右,孟渟就會帶著大黃和毛球來門口接他,他也舍不得讓孟渟等太久了。


  晏睢離開,孟淇還在茶室裏坐了大半個小時,才起身回他自己的住處去,但和以往不同,他至此後,心都是定的了。孟家是他的,本來就該是他的。


  李一菲是擅長琢磨人心,可晏睢也不差,他理智得讓人覺得畏懼,僅僅讓李一菲去坐牢,還不夠,她最在乎什麽,晏睢就也要毀去什麽。


  她曾經試圖從精神上毀去孟渟,如今晏睢不過是以彼之道還回去罷了。


  晏睢比平時更早了兩分鍾到晏宅門前,孟渟遠遠看到,腳步加快,最後直接用跑的了。


  晏睢伸出手,孟渟就直接跑到他懷裏才停下。


  “你今天比平時早,”孟渟說著,臉貼著晏睢蹭了蹭,然後又將人環緊,“不過,我還是接到你了。”


  晏睢挑了挑眉梢,明明是他把飛奔來的人給接住的,他想著就在孟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給你買了兩盒茶點,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這茶點是那個茶室的師傅手工製作的,他本來都出了茶館,又再折回去給孟渟帶兩盒回來。


  “好,”孟渟點點頭,目光左右瞄了瞄,然後下頜微微揚起,他的唇就印在了晏睢的唇上,含了含,又舔了舔,他的腳跟落回地麵,他抿了抿唇,“你喝茶了?”


  “嗯,”晏睢盯著孟渟的唇多了看了會兒,才應下,再接著他攬著人往裏走去,大門口到底不是什麽適合他們親昵的地方,不過不止孟渟,就是他偶爾也克製不住自己想要親近人的行為。


  “我約了孟淇喝茶,”晏睢往裏走去,簡要提了提。


  孟渟聽到孟淇的名字,輕輕哼了哼,但也沒給晏睢告狀。


  早上甄晗的話,大致就也表示他以後也回老宅來住了,快到飯點的時候,孟渟在晏蔓嘉期待的目光中,給甄晗打了電話。


  “快吃飯了,姑姑讓我叫你。”


  晏蔓嘉眼睛忽的移開,她沒想孟渟第一句話就把她給賣了。


  孟渟放下電話,看向晏蔓嘉,“表弟說他在回來路上了。”


  “哦,”晏蔓嘉應了,然後她往孟渟這邊歪了歪,“寶貝兒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姑姑還不知道呢?”


  “在一月,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孟渟從未過過生日,神色中多了迷茫,但也不覺得有多可惜,他看著晏蔓嘉眉頭微蹙的模樣,他眼睛彎了彎,大概是明白晏蔓嘉為何問他這個問題了。


  “姑姑想送我禮物,一月裏隨便挑哪天都行。”


  “嗯,”晏蔓嘉應了,但依舊對孟渟的生日有些掛心,一般來說,孟渟就算不知道自己生日,晏睢給會給他查清楚,難不成晏睢也沒查到?

  他們一起坐沙發上看電視,十多分鍾後甄晗也回來了,晏睢從書房裏出來,他們四人一起吃飯,菜肴很豐盛,有孟渟的好胃口帶頭,想胃口不好都不行。


  散步回來,然後又各自散開,各做各事兒去。不過這指的是晏蔓嘉和甄晗,晏睢把孟渟帶回了書房,將人放到眼皮子低下,他才開始處理手上事情。


  孟渟依舊在聞花,然後記錄數據,他很認真,倒是晏睢總是不自覺就看著他出神,他輕輕搖搖頭,對於自己也挺無奈的。


  大概十點左右,晏睢將電腦合上,他走到孟渟身後,將人抱住,又在他的臉頰親了又親,才將孟渟從極致專注的狀態拉過注意來。


  “你還要多久?”晏睢輕聲問了一句。


  孟渟的食指撥了一下紅玫瑰的花瓣,他才回頭回答晏睢的問題,“還要……有一點久。”


  他對於時間挺沒概念的,一時也說不出來是多久,但晏睢看得出來,他不是很想去睡覺。


  “那再一個小時,不管弄沒弄完,你都和我去睡覺。”晏睢說著,抬起孟渟拿花的那隻手,在唇邊吻了吻,他才放回去,然後起身從書架裏挑了一本書,坐到沙發那邊看了起來。


  孟渟等著手背上癢癢的感覺完全散去,他才繼續他自己的事情,他的目光稍稍一抬,就看到晏睢,他專注的神色裏多了些歡喜的神色,不知緣由,但清晰明確的歡喜。


  大概四十分鍾後,孟渟將本子合上,手上依舊拿著花像晏睢走去。


  他坐到晏睢身側,然後手一環,整個人就膩到晏睢的懷裏,將他看書的視線完完全全遮擋住了。


  他也不說話,就這樣抱著人膩著,眼角眉梢全是不自覺的笑意。


  “好了?”晏睢將書放到一邊,回抱住孟渟,手在他後背上順著,又再他的頸側聞了聞,淡淡的花香,相當好聞。


  “嗯,”孟渟懶懶地應著,繼續膩在晏睢懷裏,“我要多抱一會兒。”


  算起來,他們今天都沒怎麽抱,眼下他和晏睢都閑了,他自然要多抱一會兒補回來。


  晏睢輕撫孟渟後背的手一頓,撫上他的頭發,揉了揉,低聲應了“好”。


  他們這一抱,將近二十分鍾,孟渟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人。


  晏睢牽著孟渟回房,他們洗了個澡,孟渟又到了困覺的時間,晏睢沒多久就把人拍睡著了,他們相擁而眠,兩個人都睡得很好。


  海城早報上的報道對於孟渟和晏睢並未有什麽影響,真要說影響,也隻是晏睢看孟渟更加可愛了些,他們對於彼此的信任和忠誠,隻怕要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甄晗生日在這新的一周的周五,晏蔓嘉和肖伯合計了一下,還是打算在家裏給他辦個派對,不請各家的什麽夫人小姐的,隻請那些和甄晗關係不錯的朋友,人多些也熱鬧些。


  大早上起來,甄晗就先吃到晏蔓嘉和王媽一起煮的長壽麵,然後又收到晏蔓嘉和孟渟送的禮物。


  晏蔓嘉送給甄晗的是一副油畫,她選的一張甄晗的老照片給他的畫的,畫上是晏蔓嘉和晏老太太牽著三四歲的甄晗走,人物細節沒有畫得多細致,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畫的是他們。


  甄晗接過畫,難得沒開口嫌棄什麽。


  孟渟送甄晗一方硯台,這是晏睢給孟渟出的主意,然後他去買的。


  甄晗除了醫術不錯,書法也挺好,他是和他們爺爺學的,這些年倒也沒落下。


  “我不懂挑,就挑了聞起來感覺最好的,表弟你喜歡就用,不喜歡不要勉強。”


  甄晗已經知道孟渟的鼻子天賦異稟,他拿著硯台聞了聞,沒有太強烈的感覺,但挺舒服是肯定的,他點點頭,“謝嫂子了,我很喜歡。”


  孟渟點點頭,“那就好。”


  晏蔓嘉在家裏住著,孟渟和她關係日漸好了,他看著晏蔓嘉沒得到誇獎有些失落的模樣,忍不住也多說一句,“表弟,你還沒說喜不喜歡姑姑送的禮物呢。”


  甄晗聞言掃了晏蔓嘉一眼,沒應話,但卻點了點頭。


  孟渟轉頭就也晏蔓嘉翻譯了,“表弟喜歡的。”


  “嗯,”晏蔓嘉應著,嘴角揚起,然後猛喝了一口稀飯,隨即捂住了嘴,往衛生間跑去。


  “又沒人搶,喝那麽急做什麽?”甄晗嫌棄著也往衛生間走去。


  孟渟有些擔心得看著,猶豫著要不要也跟去看看,被晏睢拉住了手,“甄晗懂怎麽處理,他來就好了。”


  “嗯,”孟渟點點頭,“表弟確實比我懂。”


  晏睢繼續拉著孟渟在飯桌上坐下,他給孟渟盛了粥,又仔細吹了吹,才放到孟渟身前。


  “晚上家裏會來一些人,你喜歡就陪我多待會兒,不喜歡你就先回房間,不用勉強自己。”


  在晏宅裏辦宴會,就是隻請了他和甄晗認識的朋友,來的人依舊很雜。


  孟渟聞言點了點頭,將嘴裏的粥咽下才回了話,“不勉強,我喜歡和你待在,哪兒都沒關係。”


  他想了想又再道,“再說下周開始我也要去實驗室了,我也忙了,趁著還閑著,我想陪你。”


  “好,”晏睢應了,孟渟這麽說,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就隻有這個“好”了。


  晏睢今日依舊去了公司,不過下午三點他就回家來了,甄晗也是如此,雖說家裏有晏蔓嘉和孟渟在,可他們都不大放心,或者舍不得這倆人給累著了。


  晏蔓嘉很有幹勁兒,就是廚房準備的甜點單子,她都看了再看,她忙得團團轉,孟渟也沒閑著,他在後院剪花,把家裏需要插花的地方都裝點了一遍。


  他插的花,說不上多有藝術氣息,但也說不上難看,更關鍵是好聞得很,晏蔓嘉尤其喜歡,不用想都知道孟渟的第一支香水會給誰了,但晏蔓嘉還是軟磨硬泡和孟渟約了第二支。


  現在她這個寶貝兒是再不能離口了,她真的將孟渟當成除甄晗之外最最稀罕的寶貝。她真心喜歡孟渟,孟渟待她就也好,雖然不是刻意,可甄晗和晏蔓嘉關係和緩,孟渟的功勞還是挺大的。


  晏睢和甄晗回來,除了把亂忙一通的晏蔓嘉拉停之外,並沒什麽作用,晏睢帶上忙好的孟渟,和幾個早到的朋友,在客廳裏說話,喝下午茶。


  時間漸漸往後推移,到的人就也更多,很多都是上次他們在海邊聚會來過的人,還有些甄晗自己的同學同事,孟渟被晏睢不離身地帶著,就算沒見過,就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眼下距離晏睢出軌緋聞還沒多久,部分人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看他們相處的目光都多了些打量,晏睢和孟渟並未刻意佯裝什麽,可給人感覺就還是親密無比。


  但不管信還是不信,當麵問孟渟或者晏睢什麽的是沒有的。


  這次來甄晗生日會的也還有蘇家的蘇洋,他是跟著晏睢的一個朋友一起來的,原本他是按照蘇老爺子的吩咐來和晏睢打好關係,可到了宴會上,他的目光就不由自己控製了。


  他見過好看的人也不是沒有,可孟渟在他眼中就會發光似的,一眼就瞧見了他,然後越看越難以自持,可他心中如何想,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他也上前和晏睢孟渟敬了酒,很是平淡地寒暄過,但他可以確定一點,孟渟完全將他忘記了,便是今晚過去,他隻怕還是記不住他。


  “你看什麽呢?”顧朗過來和蘇洋敬酒,蘇洋才被認回來,即便這段時間蘇老爺子帶著他參加了不少宴會,也認識了不少人,可在晏睢的宴會上,還真沒什麽人搭理他。


  “沒什麽,”蘇洋抬了抬酒杯淡淡道。


  顧朗依舊笑嗬嗬的,但他有一種自己被蘇洋看透了的詭異感,越是接觸,他就發現這個蘇洋越不簡單,但更不簡單的還是晏睢,他偽裝得再好,不還是被晏睢注意到了。


  蘇家來的隻有蘇洋,至於蘇斯羽他就是想借著某個人混進來,也沒人敢帶他,除非那人自己不想和晏睢做朋友了。


  宴會還算熱鬧,甄晗收禮物收到手軟,一群人嘻嘻哈哈,一直到十二點才有人開始告別。


  晏蔓嘉也喝了點酒,已經醉倒在沙發上了,孟渟在一側陪著她,晏睢和甄晗到門口幫忙肖伯送客,一些醉得太厲害的,得給他們安排車送回去,這隻一個肖伯肯定安排不過來。


  “王媽,我們一起扶姑姑回房。”


  孟渟看晏蔓嘉歪著不大舒服的模樣,可他能把人弄回房去,其他就不好弄了,看王媽走來,他立刻揚手讓她來幫忙。


  王媽走過來,孟渟就將晏蔓嘉背了起來。


  晏蔓嘉的酒量明顯不好,全身的酒氣重得很,孟渟被熏得有些暈,但還是把人背回房間,讓王媽照顧,他才再下樓來。


  客廳裏還有幾個酒鬼賴著不走,孟渟不打算招惹他們,他出了客廳去找晏睢和甄晗,看能不能給他們幫忙。


  “嘿,你還記得我嗎?”蘇洋手上一支玫瑰,從晏宅後院繞了出來。


  孟渟轉過身來,看了看蘇洋手上的玫瑰,然後才看向了他的臉,他輕輕點了點頭,“晏睢和我說過你,你叫蘇洋。”蘇斯羽新認回來的二叔,孟渟記住了蘇斯羽,才順便記住了他。


  “你不懂路嗎,那邊才是大門。”


  孟渟指了指他正要去的地方,其實他更在意蘇洋摘了他的花,那是晏睢種給他的花,他自己剪了擺客廳被人拿了是一回事兒,蘇洋偷摘了,被他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不過孟渟並沒有說出來,他隻想盡快讓他離開。


  “你不在意嗎?晏睢抱著其他女人上了新聞。”


  他不相信孟渟會不知道這件事,他和晏睢感情越好,就該越在意才對。


  “我在不在意和你有什麽關係?”


  孟渟的神色冷了下來,蘇洋卻覺得他是不再偽裝,不再強顏歡笑了。


  蘇洋輕輕笑了笑,他自以為最迷人的微笑,他走近一步,看向孟渟,眸光分外真摯,“當然有關係,我喜歡你,很喜歡。”


  算起來才第三次見麵,可他確定他很喜歡孟渟了,幹淨,鮮活,就和他手上的這支白玫瑰一樣。


  孟渟站著不動,即便蘇洋說著話又繼續走近,他將玫瑰花在鼻尖嗅了嗅,聲音更低更曖昧了些,“隻要你願意,總有一天,我可以帶你走。”


  很明顯,蘇洋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回到蘇家,他的野心就有了更多發揮的餘地,他此時這話說得相當自信,他以為他和晏睢比,他缺的不過是崛起的時間罷了。


  他抬起手似乎想去揉一揉孟渟的頭發,可手還沒觸及到孟渟分毫,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孟渟冷淡的眸光瞬間變得危險起來,蘇洋一時間居然掙不開孟渟的握力,再隨即,他的腹部就被孟渟的膝蓋頂了一下,在他全然沒有防備的時候,他就被揍翻在地了。


  “你很討厭,我不可能喜歡你,更不可能和你走。”


  孟渟說著依舊不大解氣,一腳又踹了過來,蘇洋滾了滾,才將要害變成臀部,可那也夠疼的了。可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在笑,還是那種得到了趣味兒的笑。


  說實在,他原本對孟渟的喜歡,真的和喜歡一朵賞心悅目的玫瑰沒什麽不同,可此刻他卻覺得不同了,孟渟比玫瑰鮮活,比玫瑰有趣。


  “怎麽了?”晏睢和甄晗遠遠看著,就都跑了過來,在這個空隙,孟渟還踩著蘇洋的手腕,將花拿了回來。


  他瞅著那花兩眼,突然就明白什麽是膈應的感覺,又將它丟到地上,然後腳踩在上麵,實力表現了什麽是嫌棄的感覺。


  晏睢走過來就將孟渟帶到了懷裏,他又再問了一句,“你怎樣?”


  孟渟被晏睢看著,臉上的不鬱漸漸散去了些,他手一指蘇洋,“他想非禮我,被我揍了。”


  “非禮”這個詞孟渟不知道他用得準不準確,可“揍”這個詞,他絕對是落到實處。


  晏睢聞言他的神色也瞬間難看起來,這個時候蘇洋已經站起身來,他除了身上多了些塵埃,看起來並未如何,孟渟沒打他的臉,其他地方打得再重,別人也看不出來,除非蘇洋願意繼續在地上滾著喊疼,那還有些說服力。


  “對不起,我喝多了,認錯了人。”蘇洋說著躬了躬身,一點沒有要推脫孟渟口中的“非禮”,隻是將他的“非禮”行為歸咎到“醉酒”上了。


  孟渟聞言測過身來,看著蘇洋的神色又再變成那種危險的感覺了,“說謊。”


  孟渟其實還想繼續揍人,可被晏睢抱著,他動不了,他說完又將頭撇回來了,他還是覺得不解氣!


  晏睢的手在孟渟的後背拍了拍,然後將孟渟拉到身後,他走上前去,一把拎住了蘇洋的領子,一拳直接打在他的臉上。


  蘇洋以前是學跳舞的,身手還算靈活之外,可畢竟沒練過什麽力氣,孟渟能按著他打,更不用比孟渟厲害的晏睢了,一拳拳出去,可比他教訓他那些發小要用力得多了。


  他最後一腳將人踹出老遠,他又再走近兩步,然後冷聲道,“我沒認錯,我打的就是你蘇洋。”


  “把他給我扔出去,以後海城哪一家給蘇家請帖,就不用再給我晏家送了!”


  晏睢揍人的時候,可還有好些個沒離開的人圍觀過來,聽到這話,就是他們這些人也都有一種虎軀一震的感覺,但無疑蘇家是徹底把晏家給得罪了。


  孟渟打他的時候,蘇洋還能笑,晏睢打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更不用說晏睢後麵那句話,這明顯是又要將他一軍,他不僅挨了這頓揍,就是回到蘇家也還逃不了蘇老爺子的責難。


  晏睢轉過身來,那些還圍觀的人也自覺往大門口走去,甄晗帶人將蘇洋丟出去,將剩餘的客人全部送走,再回來時,晏睢已經帶著孟渟回房了。


  他們夫夫連環雙打過了,就也沒他這個表弟出手的機會了,但把晏睢這話放出去讓各家聽聽,還是有必要的,否則一個個還真當他們晏家寬厚好欺負了。


  晏睢比孟渟還要生氣是肯定的,但他的氣對著蘇洋發泄了一部分,剩餘的那部分也留著給蘇家,怎麽也不可能對孟渟發,就是說話的聲音也不覺冷硬了些。


  “他碰你哪兒了?”


  孟渟想了想,輕輕搖搖頭,“他沒碰到我,就被我揍了,不過他估計是想摸我的臉。”


  他說著神色中多了些不鬱,“他太討厭了,摘了我的花,還說要把我帶走,我才不走。”


  晏睢聞言頓時覺得自己方才打輕了蘇洋,其心可誅。


  而孟渟還在細數蘇洋不好,“他看我的目光討厭,他說的話讓人討厭,拿著我的花嗅更討厭……所以我忍著,等他走近想碰我,我才打他。”


  全憑感覺揍人,太過武斷,可蘇洋有了動作,孟渟就也有了揍人的名目。


  孟渟說著蹭進晏睢的懷裏,雙手環著晏睢的腰將人牢牢抱住,“晏睢,我打了人,可我還是覺得難受。”


  更準確地說,就是揍了蘇洋,也無法彌補孟渟被破壞的心情和心境。


  晏睢回抱住孟渟,兩個人就這樣無言地站了一會兒,晏睢才將孟渟往床的方向帶了兩步,孟渟抬眸看人,晏睢的吻就落了下來,帶著兩分的急促和冷冽。


  孟渟神色一頓,就也回應起了晏睢的吻,兩個人邊退邊吻邊脫衣服。


  晏睢嘴裏的酒味還有些濃,孟渟嚐著有些暈,他又是習慣專注的人,雖然方才的事兒對他們有影響,可漸漸的,本就該是無足輕重的人,就也被拋到了腦後。


  用這種方式確定彼此,感受彼此,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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