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1)

  李一菲臉色相當難看, 她陰沉沉地看著寧舟,卻不敢再多發一言, 從孟渟被嫁到晏家開始,她一直就有這樣的擔心, 怪隻怪她當初心還不夠狠……


  寧舟看著李一菲, 嘴角的嘲諷, 還有神色裏的憤怒都不見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 李一菲這一類人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錯,就算她被環境逼到低頭求饒,也不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錯了,而隻是被逼的罷了。


  她根本就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她不愛孟賈,甚至不愛她的孩子, 他們都隻是她不斷往上爬的工具罷了, 一旦危害到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拋開,所有的自尊和憤怒也都能放下。


  果然,在寧舟的視線之中, 李一菲突然淚眼婆娑起來, 可她還沒開口,寧舟再次冷冷地打斷了。


  “別演了, 你多惡心你自己知道,我告訴你,絕無可能。”


  李一菲想給她演後悔莫及, 痛哭流涕或者卑躬屈膝……可寧舟害怕髒了自己的眼睛呢。


  寧舟說著就也站了起來,她嫌惡的退後兩步,“另外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你覺得我父親愛你,我媽媽可悲?我告訴你,我爸死前握著我媽的手說,對不起她,下輩子還要和她當夫妻……”


  寧舟這麽說著,心中也為她母親簡芸感覺到悲哀,她到現在還相信她父親的話呢,相信他給了她全部愛和忠誠。


  “他就算不愛我母親,他也不愛你。”否則臨死前為什麽要和她母親說這樣的話。


  “你在裏麵待著吧,再不久或許可以讓你們一家團聚!”


  寧舟不會放過李一菲,也不會放過所有和李一菲有關聯的人,這不需要著急,一點一點斬斷李一菲的所有的希望,才能讓她好好品嚐自己釀造的惡果。


  她話落轉身離去,在這裏和李一菲再多待半分鍾,她都覺得自己被傳染的惡心了。


  李一菲愣怔片刻,突然嚷叫了起來,“我不信,你騙我,你騙我,他怎麽可能愛簡芸……怎麽……”


  後麵的話寧舟沒有再聽,可光聽到那幾句她的神色依舊膈應極了,可她還真沒必要去騙李一菲什麽。


  那李一菲到底多大自信會覺得她比她母親好呢,她母親確實是天真善良了些,可那些天真是她的家人,甚至她的丈夫給她保護下來的。


  寧肅出軌不能原諒,可他到底在他活著時候,用他的一輩子去騙了簡芸,若非李一菲道出,他差點也騙了簡芸和他的孩子一輩子。


  簡芸或許可悲,可她這輩子卻沒有多少不快樂的時候,她能得到的這些保護,是李一菲幾輩子都不可能有的。


  與其說李一菲對寧肅留有執念,還不如說她一直在嫉妒她母親的這份快樂和安寧。她得不到,就也不想簡芸得到。


  “媽,”蕭子昂和蕭子默在探監室門口,看寧舟出來左右扶住了她,他們沒有多說,但也能看得出來寧舟的神色不大好。


  他們心中有很大疑問,但也沒著急,等上了車,蕭子昂才開了口。


  “您問出什麽?她和當年綁架事件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那麽孟家在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一切又要再重新考量和調查了。


  寧舟輕輕搖了搖頭,“我沒問這個,就是問了,她也不會告訴我的。”


  李一菲本來就麵對著漫長的牢獄生活,除非證據確鑿,否則她死也不會認的。寧舟去見她之前就已經明白這點,自然也不去廢這個功夫。


  她安靜坐了一會兒,突然抬起眸光仔細地打量著她兩個兒子,打量得他們無所適從又莫名其妙。


  “您……怎麽了?”蕭子默問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因為他和蕭子昂都長得太像蕭揮民了嗎?對於這點他偶爾也覺得驚奇,但他們都是男兒,沒繼承到寧舟的好看也沒什麽。


  可現在看了孟渟,又得再感歎一遍,他們兄弟三個繼承容貌的基因可真是極端。


  “日後如果你們敢在婚內出軌,敢欺騙自己的伴侶,就也不要認我這個媽了!”


  蕭子昂和蕭子默覺得這話莫名其妙,但也點點頭,寧舟這幅神色,就是蕭揮民也得乖乖應話。


  豪門世家裏婚姻關係一團亂的情況實在不少見,就是蕭家也沒少那些汙糟事兒。


  可唯獨他們大房,蕭揮民和寧舟夫妻關係幾十年如一日的和睦,別說小三,他們倆人基本沒紅過臉,在這樣環境長大的蕭子昂和蕭子默自然沒有長歪。


  他們不需要商業聯姻,就是哪一天真不喜歡了,頂多也是離婚,各自安好,婚內出軌和欺騙是不可能有的。


  但寧舟突然和他們說這個話,也讓他們心裏打了一下鼓。


  兩兄弟對視了一下,最後蕭子昂開了口,“那個李一菲看上了我爸?”


  蕭子昂說著一臉不可思議,李一菲比寧舟大得多,看容貌連寧舟十分之一都沒有,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給一個老頭子當二房,還生了孩子,孫子都有了啊。


  “她敢!”她真敢惦記上蕭揮民,寧舟還真不會有眼下這個淡定,別說她和蕭揮民生了三個孩子,就是她再過個幾十年給她知道,該鬧還得鬧,該離婚還得離婚。


  寧舟隻是覺得難過,為她母親簡芸感覺到難過,她愛了寧肅一輩子,卻也一輩子活在寧肅的謊言裏,可背叛就是背板,就算幡然悔悟,他也背叛過了。


  這樣惡心的事情,寧舟不想說太多次,她在車上一直沒開口,到了酒店,蕭揮民也在了,她才將李一菲告訴她的和他們說了。


  蕭揮民一看寧舟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可他當真覺得自己無辜,他抱住寧舟,就是被嫌棄,也還是抱住了她,“為她壞了心情不值得,你多想想諾諾。”


  “就是想到諾諾,我才更加難過,”寧舟靠到蕭揮民懷裏,眼眶微微紅了紅,“我父親造的孽,最後卻讓我們諾諾來承擔了……他死得幹淨,我連怪都怪不了他了。”


  蕭揮民輕輕歎氣,卻也不知道該怎麽來勸寧舟,又片刻,他才再開口說話,卻是轉移了話題。


  “諾諾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我們也該回去和老爺子說明一下。”


  他到海城來,蕭老爺子已經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詢問了,他什麽都不透露,隻怕蕭老爺子也要多想,蕭揮民總得來說還算孝順,在大原則的問題之外,平時還是願意聽取一些老人家的意見的。


  “諾諾和晏睢結婚了,他們兩個感情也好,以後我們多過來看他。”


  讓孟渟跟他們回北城老宅已經不現實了,但現在交通那麽方便,想要看人還是容易的,等日後關係再好些,也還能讓孟渟和晏睢回北城來住幾日。


  眼下他們一家子全在海城待著,也實在不是那麽回事兒。


  可寧舟才聽了這話,眼眶又紅了,“我舍不得諾諾……”


  “那你就舍得我?”蕭揮民對著寧舟也是沒辦法,可他也不想獨守空房啊,他想了想又再道,“十一號是晏睢的生日,那天我們再來,可好?”


  寧舟猶豫了又猶豫,她才萬分勉強地點了點頭,但她可沒忘了之前的話題,她看向蕭揮民,眼神很是認真,也很決絕。


  “如果哪一天你不愛我,就告訴我,我不會死纏爛打的,但若是你敢騙我,敢出軌……”


  寧舟的目光往蕭揮民的下體掃了掃,意思十分明確。她絕對會讓蕭揮民的晚年萬分淒慘的。


  “不會的,寧舟,你要相信我。”


  蕭揮民被波及也是無奈,但除了這些話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了。


  寧舟盯著蕭揮民看了又看,又輕輕哼了一聲,她才算放過,她擁住蕭揮民,又再威脅了一句,“你敢試試?我絕對和你畢生難忘……”


  “不敢,不敢……”蕭揮民說著使了使眼色,讓蕭子昂和蕭子默離開,他和寧舟賣乖,兩個那麽大的小子就不用圍觀了。


  晏宅裏,晏睢很快就接到了蕭子昂的電話,他也將李一菲告訴寧舟和晏睢說了說,他們就沒有針對此討論或者警告什麽了,隻是覺得事關孟渟,有必要讓晏睢也知曉。


  而且就目前來說,晏睢掌握的信息依舊比他們多,或許查出當年事情的真相,也還要晏睢來幫忙。


  晏睢放下電話,剛好寫完一題的孟渟抬眸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碰上,孟渟對晏睢笑笑。


  “前麵王老師給我打電話,她說我考得不錯,可以繼續在家裏自習。”


  “嗯,”晏睢點了點頭,將手機放回口袋,他想了想道,“明天蕭……明天爸媽要回北城,我們去送送他們。”


  孟渟已經認下了寧舟和蕭揮民,他作為孟渟的結婚伴侶,自然也要換一種叫法了。


  “好,”孟渟點點頭,並沒什麽不可,也沒覺得晏睢的叫法有什麽奇怪,他叫晏禹他們也都很順口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的傷已經好了,我想明天送完爸爸媽媽和哥哥們,就去實驗室可以嗎?”


  他要給晏睢的香水已經調配出來了,也不是那麽著急去實驗室,可他在家裏待著,晏睢就也不放心他,他知道晏睢很忙,他占據他這麽久的時間,已經夠了。


  然而晏睢並沒有馬上應下,他看著孟渟,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問問古黎,他說可以才行。”


  孟渟也沒覺得晏睢這麽說,有什麽不對,他點了點頭。


  “也好,一會兒吃完晚飯,我們一起找他。”


  孟渟其實還挺喜歡找古黎說話的,他和他說的那些故事,相當離奇,又相當驚險,不僅他喜歡聽,就是甄晗也是,孟渟琢磨著待會兒要讓古黎把他在D國的那段經曆給他們說完。


  當然這些也不是孟渟能想起來要古黎給他們說的,而是古黎逗孟渟玩兒要說的,他語言風趣,語氣適當誇張,每次說的也不多,剛好夠孟渟慢慢琢磨。


  吃完晚飯之後,孟渟叫住了甄晗。


  “我和晏睢去找古黎醫生聽故事,你要一起嗎?”


  晏睢聞言稍微無語了一下,他明明說是要和孟渟去問問古黎他傷的情況。


  甄晗轉過身來,對上晏睢的視線,他明顯遲疑了一下,才搖了搖頭。


  “你好好聽,回頭我再問你……”


  可他這樣說,孟渟也猶豫了,他勉強道,“我盡量不記錯……”


  由於孟渟實在太勉強了,他和晏睢到古黎那棟樓的小客廳時,甄晗也出現了。


  “我來借本書……”


  孟渟衣服撩起來,正在被看傷口,隻回頭奇怪地看了一眼甄晗。


  至於正在給孟渟看上的古黎,明顯笑了笑,他收起笑意,看向晏睢,“疤有些難消,其他都好了,注意飲食,不要過度勞累就行。”


  晏睢聞言點了點頭,這才算放心了,孟渟見他點了頭,他終於也鬆口氣笑了。


  他目光回到古黎身上,順便把他來的目的給說了,“古黎醫生,你上次說在D國救了一個大富翁,然後呢?他為什麽不給你錢,還要讓你追殺你?”


  孟渟還真是聽故事來了,他對古黎這些故事這麽在意,是因為在他聽來,古黎比他還要可憐得多,仇家一個又一個,被人追得滿世界躲,可眼前的古黎半點頹喪之氣都沒有,看起來相當灑脫。


  孟渟想知道古黎是怎麽做到的,但這種事情古黎告訴他也沒用,孟渟聽不大懂,他就隻能用故事來讓孟渟自己體會了。


  古黎站起來一邊摘手套一邊回想道,“因為我給他看病發現他有嚴重的吸毒史,在他家舉行一次小型派對的時候,我給報了警,現場人贓俱獲。”


  這可比直接舉報那個富豪吸毒要嚴重多了,那個派對明顯是聚眾吸毒,來的人身份都不差,不知道多少人被牽連進來,那個富豪不恨死了古黎才怪。


  孟渟想了好一會兒才對古黎點了點頭,“你做得對,是他做錯了,應該要報警。”


  古黎聞言笑了笑,“還想聽其他故事嗎?”


  孟渟沒有猶豫就點頭了,他點完了,才偏頭看向晏睢,“你忙的話就回書房吧,我聽完故事再回來。”


  晏睢還是第一次被孟渟趕,他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他走到小客廳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孟渟,孟渟也回頭看他,還對他揚了揚手,晏睢腳步一頓才繼續走出側棟的房子,他還真不知道孟渟對探險類的故事這麽感興趣呢,都要超過對他的興趣了。


  在他掌握多項生活技能之後,是不是還有必要也學一下怎麽給孟渟講故事?


  同樣感興趣的還有甄晗,他說來借書,也聽古黎說完了,他才走的。


  原本他對未來的打算就是開一家寵物醫院,然後利用其它時間,做他自己喜歡的學習和研究,可古黎的故事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種充滿挑戰又充滿價值的生活。


  他這些年為了學習醫術,也是國內國外到處跑,這裏一學年,那裏半學期,走過的國家也不少,但他從未深入那些國家的底層和文化裏,他眼下醫術比古黎差,這還能繼續磨煉,可是閱曆和想法就不是宅研究室裏就能有的。


  古黎似乎有講不完的故事,每次說完一個,他都要留一個懸念給孟渟和甄晗,然後等著他們再次找過來,偶爾還能順道把晏蔓嘉也拐過來。


  他到晏家也不過住了一個月,可對這裏卻有一種宿命中必須到來的感覺,這個宿命是晏蔓嘉和甄晗。


  孟渟聽完了故事,他就回書房去找晏睢了,晏睢繼續處理他的事情,孟渟在一邊寫卷子,整理調香筆記,等晏睢再叫他了,他才跟著他回房睡覺。


  夜夜笙歌對身體也不好,孟渟也不是每晚都惦記這事兒,他等晏睢從浴室裏出來,他靠到晏睢身側,聽到他的那聲晚安,他就也閉上眼睛安睡了。


  晏睢看看孟渟又在他的臉頰吻了吻,關好了燈,他也很快入睡。


  第二天孟渟終於醒早了一次,他在晏睢唇上悄悄吻了一下,他就乖乖躺在晏睢身側等他醒,晏睢也醒了,兩個人去跑了步,然後一起坐上車到蕭家人住的酒店裏。


  機場那樣的地方太雜,晏睢和孟渟都不適合露麵,甚是蕭家人也不適合在那裏耽擱太久。


  蕭子默來開了門,卻是先被一束花先給迷了眼睛,然後才看到抱著花的孟渟和他身側的晏睢。


  “二哥,爸爸媽媽醒了嗎?”


  “都醒了,快進來。”


  蕭子默看孟渟抱著花,腦海中先想起晏蔓嘉給孟渟畫的那副油畫,很特別的感覺,他看著人,手也有些癢了,或許哪天他也可以送孟渟一副這樣的畫。


  “媽媽送給你,”孟渟抱著花直接走到滿是驚喜的寧舟麵前,他將花塞給寧舟,然後又將手塞回晏睢手上,安撫性地捏了捏晏睢的拇指。


  他送給寧舟花,是問過晏睢的,按理說晏睢答應了就不該吃醋,可他瞅著他花的模樣,還是有些怪怪的,孟渟也隻當他是吃醋了。


  “我和晏睢來送你們。”


  “謝謝渟渟,媽媽很喜歡。”寧舟抱著花,笑得相當幸福,糾結一晚的鬱氣就這麽散了個幹淨,“好香,很好聞。”


  “媽媽喜歡就好了,”孟渟依舊站在晏睢身側,看蕭揮民和蕭子昂也各自從房裏出來,他也問了好。


  “爸爸早,大哥早……”


  “早,早……”蕭揮民樂不可支地應了,看寧舟笑成朵花兒的模樣,又感覺到了兩分的挫敗,他昨兒一晚上沒哄好的人,小兒子一束花就搞定了。


  但小兒子哄人的技巧也蠻高端的,都知道給寧舟送花來了。他以及蕭子昂蕭子默就沒那個浪漫的基因啊。


  “時間還早,諾諾和晏睢陪我們吃頓早飯吧。”


  “好,”孟渟立刻就應了,他們來之前隨便吃了點兒,但還不算早點,本來就留著肚子過來陪他們吃的,他正想著怎麽開口,蕭揮民就說了。


  然後蕭揮民又得到孟渟一個分外燦爛的笑容。


  蕭子昂和蕭子默去打電話點餐,晏睢和蕭揮民坐在沙發上說他們才能聽懂的話,寧舟也在問孟渟一些簡單很好回答的問題,比如睡沒睡好,傷口還疼不疼,氣氛相當和睦。


  不過氣氛再好,早餐吃過之後,寧舟和蕭揮民他們就也得走了。


  他們一同到了樓下,孟渟又主動抱了一下不舍得快要哭了的寧舟,“媽媽想我了,就給我電話,我想你了,也會給你打的。”


  “好,好,”寧舟應了,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坐上了車。


  孟渟繼續對趴著窗戶的寧舟搖手,他也感覺到了那麽點兒不舍,但還沒到能讓他落淚的地步,當然離別的人換成晏睢,孟渟肯定不會這麽淡定了。


  “媽媽太愛哭了,得哄著才行。”孟渟輕輕感歎了一句,然後又看了晏睢一眼,他的晏睢雖然不愛哭,但是生氣起來很不講道理,也得哄著。


  “我送花給媽媽,你不高興了嗎?”孟渟和晏睢坐上車之後,他疑惑地問了晏睢一句。


  晏睢臉上露出點無奈又莫名的神色,他揉揉孟渟的臉頰,在孟渟心裏,他是多愛吃醋呢。


  “沒有,我沒有不高興,隻是……”


  “什麽?”孟渟緊追著又問了一句,他能感覺到晏睢情緒上的波動,但具體為什麽,卻看不出來,不過孟渟也不是特別在意,他看不出來,還可以問,晏睢一般來說都願意告訴他的。


  “隻是蕭家要認你,怕是還有一番波折。”


  晏睢沒有和蕭揮民聊太多蕭氏本家的事情,但他能猜出蕭揮民帶著寧舟這麽著急趕回去是為什麽。蕭老爺子還在,他手上還握著部分權,他同意還好,他若是不同,蕭揮民還真有些難辦。


  “不過這些是他們應該為你做的,我們等著就好了。”


  孟渟對於那些身外之物,並不是太在意,但該他得的,晏睢會幫他在意回來,便隻是錦上添花,該孟渟就還是孟渟,誰也碰不得。


  孟渟最是相信晏睢的話,不管他聽沒聽明白,晏睢說等著,他就等著了,“好,我聽你的。”


  晏睢送孟渟到實驗室,又陪他進到了裏麵,他才再出來,不過他還是沒往晏氏大廈去,而是到茶室裏見了近來略焦頭爛額的孟淇。


  孟淇身在孟家,自然不可能不受到二房的影響,何況他雖然是孟氏的代理總裁,可真正做主的還是他爺爺孟賈,他既看不得孟氏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也不想他的權力完全被架空。


  如此孟淇就是有想法,也很難實施,這點兒也是在他坐上這個位置上才發現的。


  “什麽?你讓我大房脫離孟氏?”孟淇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如今二房好不容易倒了,正是他們全麵攬權的時候,這個時候退出,豈不是又拱手把孟氏讓給了二房了。


  “對,否則你們隻能受他們牽連。”


  晏睢的聲音依舊冷淡得很,他和孟淇說這個話,到也不是因為他真的看孟淇多順眼,而是他和孟渟都欠了馮澤嬌一份牽橋搭線的人情,馮澤嬌在一開始聯係上何婉的時候,自然也不是有多好心,隻是難得抓住一次機會,不想放棄罷了。


  可就是機緣巧合,她也促成了晏睢和孟渟的姻緣,如今晏睢將馮澤嬌這一脈脫離出來,也算還了她這份人情,但能不能決斷還是要看孟淇和馮澤嬌他們自己。


  “你是要我們把孟家搬空,然後再脫離?”孟淇說著這話心裏顫了顫,或許從一開始晏睢找上他就是這個目的,他把他捧到如今代理總裁的位置,最合適做這些的,也就是他了。


  晏睢聞言嘴角勾了勾,卻不是笑意,他眸中的冷淡全然壓過一切。


  “差不多吧,你不懂,我可以讓人教你,這其中關鍵還是你祖母。”


  “我懂了。”晏睢的話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他還不懂,那麽他就沒資格在這裏和晏睢對話了。


  晏睢點點頭,“盡快吧,時間不會太多了。”


  “好的,”孟淇點點頭,手握成拳頭,他知道再用不久孟老爺子和二房的人該恨死他了,甚至他的父親也不一定會理解他的想法,可他若是不這麽做,大房就隻能跟著二房吃苦。


  二房本來就搶了他們大房不少東西,如今還要被他們牽連,孟淇是怎麽都不會願意的。


  甚至直接告訴馮澤嬌,她也隻會支持孟淇,但凡她有還對孟老爺子有一點兒感情,孟家大房和二房都不可能同時存在這麽些年。


  她忍了這麽多年,就是因為不甘,因為恨,她要拿回她和大房本來就該有的那些,否則她何至於受這樣的羞辱,孟淇和她關係好,是因為孟淇懂她。


  特別是這半年來,他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


  他看向晏睢,很是認真地道,“孟渟雖然不是孟家人了,可在我心裏,他永遠是我弟弟。”


  晏睢聽著話,沒有應是,也沒有應不是。其他人要給孟渟當哥哥摸著脈門,或許還有可能,孟淇還真有些難,不過他能脫離孟家,那情況或許又會有不同。


  孟淇起身離開,又突然聽到晏睢的話。


  “孟渟不缺哥哥。”


  這話隻是告訴孟淇一個事實罷了,可在孟淇聽來卻是晏睢對孟渟的占有欲,已經強烈到連哥哥都不讓有了。


  他沒再多說,他有資本有實力,才能在孟渟或可能需要他的時候,幫個大忙或者小忙。


  看孟渟順眼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因為孟渟,他孟淇才會是如今的模樣,將身邊的人和事看得更清楚,也活得更清楚一點。


  晏睢見完了孟淇,這才到晏氏大廈,大會小會不斷,因為他很久沒來略有些不習慣的那些人,現在又找回那種被冷氣壓淩虐著工作的“爽感”了,別說,還真有那麽些些想念。


  但再不久,他們就該想念晏睢被孟渟拘在家裏的那些日子了。


  至於在實驗室裏的孟渟,他的日常相當簡單,就是調香和記錄數據。


  不過中午快要吃飯的時候,他接到了寧舟的電話,和寧舟說完,孟渟又給晏睢打了一個電話,再接著他又接到了晏明亞的電話。


  “嗯,辛苦你了。”


  孟渟臉上露出些笑容,真心道了謝,“等你回來,我和晏睢再請你吃飯。”


  “謝小嬸嬸,那我就等著您和九叔的飯了。”


  遠在異國的晏明亞也笑著應話了,他可不僅僅是為孟渟跑這一趟,同時也是為了他們的事業,孟渟已經做得夠好了,若還不能成,就是他的問題了。


  孟渟放下電話,看向被敲了的門的方向,“進來。”


  “師傅該吃飯了,什麽事兒吃完再弄吧。”


  孟渟低頭看看手上的筆記,又看看程光,他點了點頭,“你先去,我隨後來。”


  “好的,”程光點點頭,然後將門帶上。


  孟渟起身將筆記本放到保險櫃裏,然後又出門將資料室鎖上,才上的飯廳吃飯。


  實驗室其實大體是按照孟渟的要求來建的,這間資料室也是他的要求,保險櫃除非他的指紋,其他人也無法打開。


  他會這麽做,是因為上輩子實驗基地裏發生資料外泄的事故,雖然最後查出來不是孟渟的問題,可也引起了他的警覺,他不會窺探別人的成果,可也不想讓他的成果被窺探了。


  雖然最後賺出來的錢絕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可送上去時,作品上的署名是他的,那是那個時候他僅僅能夠擁有的東西,到如今孟渟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隨手鎖保險箱。


  但除此外對於四個助理問他的問題,他基本不會藏私,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會直接動手給他們看,不過這四個人孟渟也不算完全滿意。


  可他們彼此之間接觸不久,有些默契是要慢慢建立,他就也不著急著趕人了。


  吃完飯回來,程光猶豫了一下對孟渟道,“那次調香,師傅能再給我們演示一遍嗎?”


  他這麽說著,李詩詩葉子蘭甚至馬吉力眼睛都亮了亮,說實話看孟渟調香真的是一種享受,那種得心應收的感覺,是他們如今怎麽都不會有的,也是他們急切想要掌握的。


  這並沒有什麽不可的,孟渟點了點頭,“可以。”


  他直接給他們演示了三遍,最後一遍還刻意放慢了速度,他讓葉子幫他幫香水裝瓶,然後他才開了口,“你們現在動手還太早了,至少……還得兩三年吧。”


  他這話還算說得含蓄了,這四個助手裏隻有李詩詩,孟渟覺得算有點天分,其他人都算平庸,不過天才有天才的捷徑,平庸也有平庸的路,隻要肯下苦功夫,一樣可以成為調香師。


  曾經和孟渟一個實驗基地的幾個博士,就有一個不算有天賦的,可她調出的香一樣不錯,是因為她用了比別人更多時間來憨實她的基礎,孟渟覺得他們也可以走這條路。


  四個人一致點頭,孟渟在調香方麵說的話還算有權威的,而且他們也相信跟在一個調香宗師身邊,肯定會比尋常調香師成長得更快些。


  孟渟說著這話又開始調香,卻是市麵上嚴重缺貨的金裝瓶的蔓薇和藍冰,也就是孟渟親手調出的那兩款香水。他用大劑瓶來調製,一次就夠裝十來瓶,半個下午的時間,他就弄了上百瓶。


  孟渟看著這些裝好的香水,眼睛亮了亮,倒不是多滿意自己的成果,而是透過它們看到好多錢,那些他答應要賺給晏睢的錢,這才讓他覺得高興。


  “你打電話讓公司那邊的人過來取吧,”孟渟和葉子蘭說完,他看看時間,正打算收拾一下等晏睢來接他,可他再抬頭,他打算要等的人就已經來了。


  孟渟對葉子蘭等人點點頭,他摘下口罩就出了調香室,他到晏睢身前半步才停住,看上來的眸光帶著兩分歡喜。


  “我弄好了,我們回家吧。”


  晏睢握住孟渟伸過來的手,然後點了點頭,他抬起眸光對調香室看過來的人點了點頭,繼續拉著孟渟到更衣室裏去。


  “他就是師傅要送禮物的人吧,兩個人看起來很恩愛,難怪師傅那麽著急。”


  李詩詩語氣略有感慨,有些羨慕,但更多還是祝福。


  其他三人隻有葉子蘭給李詩詩點了點頭,兩個男的略為含蓄些,就沒湊這個八卦。


  接下去幾天,也都是這樣,晏睢送孟渟到實驗室,然後他去晏氏大廈,下午五點半左右再到實驗室接孟渟回來,孟渟中午會給晏睢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兩個人的作息又回到孟渟受傷之前。


  不過就這些天,外麵發生的事情也不少,首先是海城相對老牌的孟家,又上了新聞,馮澤嬌和孟老爺子孟賈離婚,控告他重婚罪,再接著是孟淇代表大房宣告和孟家脫離關係。


  孟宜杭在馮澤嬌和孟淇的勸說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馮澤嬌和自保,他跟了馮澤嬌,那麽作為孟宜杭的兒子孟淇自然也和孟家沒有關係,他登報說明,是為了免去後續的麻煩。


  孟老爺子相當生氣,在他看來馮澤嬌根本沒有忤逆他的資格,何況還是在眼下孟家遭遇危機的時候,可是馮澤嬌和孟淇身後現在是晏氏,他曾經對馮家好用的手段,如今都用不上了。


  馮澤嬌咬死了他是重婚罪,又要分走他大半的家產,在大房和孟老爺子完全翻臉之後,孟淇暗中還動了不少手腳,如果真被馮澤嬌告成功了,那麽孟家也就剩那麽個空殼子了。


  二房的人隨便作一作,就該變成負債了。


  就在晏睢生日的前一天早上,孟家再次上報,卻是孟老爺子和馮澤嬌離婚成功,孟老爺子也還要被判刑,雖然隻有兩年的時間,可等他從牢裏出來,海城的孟氏隻怕就真的成為過眼雲煙。


  馮澤嬌這一軍將得實在是太狠了,可誰讓他護著的李一菲得最了晏氏和蕭氏呢。


  孟氏不複存在,就是他也不會有多少人提及了。這大抵就是孟老爺子“齊人之福”的最後結局了。而也這不過是他們苦日子的開始而已。


  孟家的事情之外,還有就是黎城的閆氏近來意氣風發得很,他和晏氏爭一個項目,最後卻是他拿到了手,換其他時候,他還會懷疑是不是晏睢設的局,可現在晏睢麵對晏氏和蕭氏的聯手,他覺得晏睢就是想也做不到了。


  關於閆氏將會取代晏氏成為夏國四大頂尖豪族的傳聞,也不斷在各大貴圈裏發酵傳播。


  附屬於晏氏的那些家族自然為晏氏擔心,大樹底下好乘涼,沒了晏氏這棵大樹,他們估計也要受到牽連,其他沒有牽連的家族更多還是在觀望,但其中也不乏在等待機會撈取好處的。


  外界對於晏氏和晏睢的猜測很多,甚至還會猜想他焦慮煩躁的模樣,甚至還有將流言引到孟渟身上,說是晏睢娶了孟渟,受孟家牽連,才會如此。


  不過這些話,他們可不敢當著晏睢或者孟渟的麵來說,甚至晏睢生日宴會的請帖,依舊是一封難求,很多人都還不夠資格去晏家參加宴會。


  晏睢生日,孟渟自然不會再去實驗室。


  早上醒來,晏睢睜開眼睛,迎接的就是孟渟的笑臉,還有他獻上來的熱吻。


  “生日快樂。”孟渟和晏睢說完,沒等晏睢應話,他反身坐在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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