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捉奸
三天後,柳翩代班的《霍薑食肆》開播,直播區的料理台旁人特別多。
柳翩和嘉賓站在料理台後麵,劉小溪站在她們後麵更遠一點的位置。
傻貓的籠子放在料理台前的半場,為了防止貓受驚,導演組用透明的安全柵欄在半人高的高度圍了一圈。
蠢狗則解了牽引繩,隨便它滿場溜達。
霍薑雖然不在,節目熱度卻沒減,彈幕刷的飛快——“我狗我貓666666666”、“蠢狗看這裏看這裏,擺個pose我要截圖”、“傻貓幹嘛呐,它摳那個鎖呢,它是不是想越獄啊”、“我去,今天要熬骨頭湯啊,是給狗喝麽”……
嘉賓是節目開檔是擬定邀請結果放了楊靖炤鴿子的那位女演員。當時她嫌霍薑咖位低,不肯來這檔節目。結果也不知犯了哪顆煞星,連連爆出醜聞來。
與之相反的,那個被她看不起的霍薑卻混的順風順水,不僅是他本人,連上過這檔節目的嘉賓都能傳出一個“賢惠”、“隨和”、“好相處”的名聲來。
所以,為了這個名聲,她不得不再提起回來錄節目的事。策劃部知道之前的過節,不敢自己做主,就拿這件事去問張蓓,張蓓又去問楊靖炤。
楊靖炤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那就柳翩代班的時候讓她錄吧。”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
現在好了,女明星當時嫌棄霍薑是個網紅,出身低。輪到她錄節目了,看看眼前這個主持人柳翩,隻覺得比霍薑咖位還低。
問題是還不止柳翩,還有個劉小溪。
還有個貓有個狗……她最嫌棄這些帶毛的東西!
與此同時,h市。
霍薑抱著電腦坐在床上打瞌睡,時不時地跟著發一條彈幕,因為發彈幕的id被認了出來,有粉絲當場揪住他不放。
“霍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馬上就要高考了,要認真複習!”
“趕緊去寫一篇高考作文壓壓驚!”
“霍老師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太緊張,你想幹嘛幹嘛。”
“祝霍老師高考順利~\(≧▽≦)/~啦啦啦”
……
女明星的臉全程被彈幕護體,這一期節目是她職業生涯中存在感最差的一次出鏡,風頭被貓被狗搶占不說,連彈幕都爭不過。
霍薑見節目播的很好,便放心地合上了電腦。楊靖炤就勸他早點休息。
“我問問霍茴怎麽樣了。”霍薑沒著急睡覺,而是掐著時間給霍茴打了個電話。
結果那邊卻是她宿舍另一個女孩接的,一聽是霍茴的哥哥非常興奮,“霍老師!我媽可喜歡看你的直播啦。我還讓霍茴幫我跟你要錢簽名呢……”
霍薑被逗樂了,問起她霍茴在幹嘛。
女生就有點吞吐,“出去了。”
霍薑一看表,八點半了,她們高三臨近高考為了減壓,取消了晚自習。霍茴這會兒應該在宿舍複習才對。
不知怎的,霍薑腦子裏就浮現出秦川的影子來。
“是不是有個男生找她啊?”霍薑就狀似不經意地問。
霍茴的室友就天真地回答,“對呀霍老師,你知道秦川呀?就是他叫霍茴下樓去的。”
霍薑腦子嗡的一下,也不知道又說了幾句什麽掛斷電話,翻身下床就要去市立一中。
楊靖炤被嚇了一跳,攔住他,“這麽晚了你幹嘛呀?”
霍薑臉憋得通紅,“這真是,防得了賊偷,防不了賊惦記!”
他費了那麽大心思把霍茴接到b市哄著,不敢在她麵前提半句秦川的事,怕的就是打草驚蛇讓霍茴越發留意那個小子。
結果棋差一招,霍薑現在真挺後悔的,當初就差囑咐一句了,就該告訴霍茴,她要是敢在高考前談戀愛,他就打斷她的腿。
霍薑用兩分鍾穿好衣服和鞋子,二話不說捏起手機就要下樓。楊靖炤知道自己這會兒攔不住,隻好跟了上去。
兩人花了二十幾分鍾就到了學校。霍薑也在市立一中念過書,那些男生在哪兒約女孩他一清二楚。
一般高中校園裏,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都是在教學樓後麵的一塊草坪上。男生把女生約過來,會玩的再帶把吉他,然後風花雪月地彈唱一段,感情就培養出來了。
霍薑站在牆根兒底下摩拳擦掌,憤世嫉俗的。
楊靖炤越聽越不對勁兒,問道,“你約過?”
霍薑一愣,家鄉話都彪出來了,“啥?”
楊靖炤追問,“你約過女生啊?還彈吉他?”
霍薑有點心虛,“我哪會彈吉他……”
楊靖炤不信,“那你眼神飄忽不定的,是什麽意思?”
霍薑心想,我確實約過,但人家姑娘沒來。
好漢不提當年挫,霍薑試了試牆的高度,發現翻牆的手感一點沒變,一個猛子就躥了上去,手一勾牆垛,扭頭朝後麵吆喝了一聲,“幹嘛呐楊靖炤,讓我踩著你啊!”
楊靖炤隻好不再較真兒,走到他底下給他墊腳。霍薑上了牆,又彎腰去拉楊靖炤。
已經騎在牆垛上,領略著大陸高中別樣的月下風景,不住地感慨,“我自己念書的時候都沒翻過牆,第一次都給了你了。”
霍薑現在沒有心情和他逗貧了,直奔目的地。
兩人到了教學樓後麵的荒地,卻沒看見霍茴,隻看見了秦川。
月下,秦川惆悵地坐在草坪上,穿著單薄的白襯衫,身邊放著一捧采好捆在一起的野花,手裏還真的抱著一把吉他。
霍薑和楊靖炤對視一眼,楊靖炤說,“原來這麽多年,你們學校的傳統還真的沒有變過。”
霍薑糾正他,“哪有這麽多年,也就兩三年。”
兩人的對話驚醒了沉思的秦川,他抬起頭,望著朝自己走來的兩個人,站了起來。
“霍茴呢?”霍薑問他。
秦川下意識地,就把壓在花束下麵的一個信封拿起來,往自己衣服裏麵塞。
霍薑動作很快,直接就把信封搶了過來,拆開讀。
霍薑看見抬頭、落款才放下心來——這不是霍茴寫給秦川的,而是秦川寫給霍茴的。信還在這裏,就證明還沒送給霍茴。
要麽是霍茴拒絕了秦川沒有收下,要麽就是霍茴壓根兒沒來。
“她人呢?”霍薑問。
秦川此時就像一個仿佛知道自己辦錯了事的高中生一樣,在家長麵前垂下了頭,“她沒來。”
“省省吧,”霍薑提醒他,“我也就比你大兩三歲。”
秦川詫異地抬起頭,仿佛不知道霍薑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霍薑嗤笑一聲,“秦川,我要不是看著你馬上要高考。我今晚一定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秦川愕然,為什麽?就因為自己喜歡霍茴?
既然霍薑都說了,他和自己算同齡人,那有些話他也沒什麽害羞的了,秦川直接還嘴道,“戀愛是每個人的權利。我隻是喜歡霍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怎麽能……”
霍薑笑了出來,揚一揚手中的信,“君子?你是君子嗎?你現在倒是知道給霍茴寫情書了,當初有人無限她給你寫情書的時候,你放過一個屁了嗎?我日你大爺!”
霍薑比了個拳頭要往下砸的姿勢,沒等秦川躲,霍薑身後的楊靖炤已經伸手攔住了這一拳。
秦川馬上要高考了,楊靖炤知道,霍薑著拳頭要真打下去了,霍薑自己肯定後悔。
所以他得攔著,不能讓同樣即將參加高考的霍薑,作出任何會影響他心情的舉動。
霍薑也隻是比量比量,嚇唬一下秦川,“你就是個勢利小人。”
秦川被霍薑一句話就給噎住了,沒錯,當初那幾個女同學排擠霍茴的時候,他是怎麽控製住自己對霍茴的喜歡的呢?
這種原本已經被封凍住的喜歡,又是怎樣在看著霍茴處境一點點變好以後回暖的呢?
難道……這種心境的變化,就是霍茴哥哥口中的“勢力”嗎……
秦川捏著被霍薑扔到地上踩了兩腳的情書,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霍薑被楊靖炤拽著離開了哪片草地,勸他,“我們還得去找霍茴呢。她剛才不在宿舍,是去哪裏了,現在回去沒有,咱們是不是得去看看?”
霍薑這才收起一身的怒氣,跟著楊靖炤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結果兩人沒走出多遠,霍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找我?”霍茴問霍薑。
霍薑不敢說自己來“捉奸”,就含糊其辭地把這件事一語帶過了,營造了一種自己還在酒店裏的假象。
霍茴“哦”了一聲,兄妹倆又互相鼓勵一番,為下周末的高考打氣加油,然後便結束了通話。
霍薑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扭頭看著楊靖炤,自己也覺得自己可笑,無奈地聳了聳肩。
“當哥哥就是這樣的,你沒有妹妹你不懂。”
楊靖炤嘴角微挑,“我倒是有個弟弟。”
霍薑就想起傍山園那個10歲的私生子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霍薑也不知道怎樣安慰楊靖炤。突然靈機一動,霍薑就扯著楊靖炤朝一個方向走去。
“反正都來了,我帶你去坐草地!”把當年約妹子沒約到的遺憾補上!
楊靖炤當然不知道霍薑要拿自己補票,還以為這是他的浪漫和情趣,欣然同意。
女生宿舍裏,霍茴回憶了一下室友說給自己聽的來龍去脈,又回憶了一下霍薑對自己的說辭,發現對不上……
她下意識地看手機。
她這個哥哥,為了省錢,把自己的appleid賬號告訴了她,這樣霍薑買過的一些app她就可以一起用了。
霍茴不知怎的,許是學霸的邏輯推理能力在作祟,她忍不住下載了一個“查找我的”的app,搜索霍薑的手機定位……
月下,兩人坐在另一處教學樓偏僻的角落,六月的野花開的星星點點。
楊靖炤摟著霍薑,聽他說他念高中時的趣事。
霍薑跟他講的多半是當初年幼時怎樣逃課,又怎樣被找家長,然後被霍九成揍的事。
楊靖炤靜靜聽著,然後跟著附和。
等霍薑講完,就問楊靖炤,“你呢?你高中是怎麽念的?”、
霍薑就感覺楊靖炤摟著自己的胳膊一緊。霍薑猜想,大概那會兒楊夫人剛剛去世,楊靖炤又被父親送到了國外讀寄宿學校,小孩子的心理狀態又不好……所以那段日子一定很難熬。
誰知楊靖炤卻說,“我其實住過兩次療養院。”
一次是在高中入學前,一次是在高中畢業後。
“住院?因為抑鬱麽?”
“對,念大學之前那次……還吃了點藥。”
霍薑無法想象那個場景。楊靖炤一個人住療養院,父親在國內和破壞了他家庭,害死他母親的人住在一起,而舅舅外公又不肯認他……這個人當時除了楊夫人留下來的錢,可能什麽也沒有了。
霍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就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讓他緊緊抱著自己。
楊靖炤反倒開解霍薑,“都過去了,現在我有了你。”
霍薑輕輕地笑,“其實我嫉妒vic。”
“為什麽?”楊靖炤不信,“他哪裏值得你嫉妒。他又沒有你好看,又沒有你董事,還沒有你抱著舒服……”
霍薑打斷他的胡扯,解釋道,“因為在你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他在,而我不在。”
這句話裏包含了太多的遺憾,有心疼、有難過,更多的是相見恨晚。
楊靖炤原本甜甜的心境就突然變得酸酸的,澀澀道,“是啊,你怎麽不早點出現呢。沒準我就不會生病了。”
兩人對視著彼此,抱得越來越緊了。
楊靖炤有點忍不住,伸手挑起霍薑的下巴,就咬了上去。
這一刻霍薑覺得自己有點不顧一切,他用力仰著頭,讓楊靖炤吻自己,那個吻在唇舌間種下了一片火,他被迫著把這片火吞到了肚子裏,然後燒得真個人都燥熱起來。
霍薑忍不住把手伸進了楊靖炤的襯衫裏,一隻手去撫摸他的後背,一隻手纏住他的腰間。
楊靖炤也一樣,伸手去撕霍薑的領口,嘴裏還十分霸道地命令霍薑頭再仰一點,再仰一點,讓自己可以看到更多的他。
可是霍薑怎樣伸長自己的脖頸楊靖炤都嫌不夠,他索性伸出右手插|進霍薑的發路裏,揪著他的頭發把他整個人放平,牙齒叼開了第一顆紐扣,第二顆紐扣,第三……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