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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036白月光變了

  秦牧雲去歲初夏還家,到今日, 已經又輪到一秋。


  到底還是在自己家舒坦。秦牧雲雖想常伴父母跟前, 但秦禦史事務繁忙, 平常少有時間在家陪伴, 隻有身體不好的周樂清與女兒為伴。


  周樂清雖說出身禮數嚴格的周家,但年輕時就是老太太最喜歡的女兒, 隻因她天性灑脫,性子好。如今見女兒回家後,麵色也漸漸沒有那麽蒼白,多少也稍微感到寬慰。隻是秦牧雲的病也一直是周樂清的心頭大患, 雖然從秦知寒口中得知了女兒覓得神醫的事, 不過這十幾年過去, 她們看過不知多少大夫,也總不見起色, 故而這次也不敢抱多大希望。


  但今年暮春,有一老者自稱墨光, 從京城遠道而來,如今經過小半年的診治,秦牧雲氣色愈發好起來, 周樂清自然感激不盡。


  單說秦牧雲,回家以來,父母並不特意拘著她,又因為知道她身體不好,總要勸她多出去走動走動, 這煙花三月,正是揚城最美的時候。福莘也多番勸言,秦牧雲情緒才慢慢好起來,在這生養她的故土愈發自在。


  連因趙羨詞帶來的那些離愁別緒都漸漸淡了許多。


  這一日,她服完藥,照例要尋本書來看。福莘便勸道,“小姐,外麵景色正好,您何不出去走走?”


  秦牧雲漫不經心的隨意翻著書架,看看福莘,笑道,“福莘姐姐應當還未見過這揚城風光,既如此,我便做個東道主,與你一起去看看。”說著話,隨手把書放回書架,卻不小心打掉一本書,連帶著書籍旁邊的信都掉了下來。


  福莘彎腰撿起來,怪道,“小姐,這裏有您一封信。”


  “我的信?”秦牧雲倒沒在意,隨手接過道,“許又是邀我出去賞玩的請柬。”但一到手,就看到信封上那無比熟悉的字樣——


  秦牧雲親啟。


  秦牧雲當即心裏咯噔一下,迅速取出信來讀了一遍,恨不能一目十行看完信中到底寫了什麽。


  一旁福莘看著她突然緊張起來,最後那哭笑不得讓人猜不透的表情,心裏也跟著發急,忍了半晌,見秦牧雲小心翼翼把信收好,又仔仔細細放進一側的盒子裏,才敢問道,“小姐,這是什麽?”


  秦牧雲手一抖,麵上卻極淡然,“一個故人。”說罷,一會兒又問,“這幾日,渡口可有自京城方向來的船?”估摸著,如果趙羨詞過年前離京,如今也差不多就要到了。


  福莘就道,“應該不少呢,現在城中風光正好,許多京中來的貴人都來賞玩呢。”


  秦牧雲噢了一聲,忽然道,“你不是想出去看看風景嗎?我們走吧。”


  “哎?”福莘驚訝於她話題的轉變,卻還是很高興,“好的小姐,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不多時,秦牧雲便帶著她到了渡口。


  福莘看著來來往往繁忙的船隻,看了大半天,也沒見秦牧雲動,隻好陪著。


  說是看風景,結果接下來十來天,秦牧雲每天帶著福莘往渡口來,福莘眼看著旁邊春光明媚,景色宜人,卻半步也離不開,隻得暗歎一聲,她暗想,那信……總不會是趙羨詞給的吧?

  秦小姐這望穿秋水的模樣,跟一個苦等情郎歸來的懷|春姑娘有什麽兩樣?

  秦牧雲每天出府,就是秦禦史和周樂清再不經心也發現不對了,何況這兩人又是最心疼女兒的。於是當晚找來福莘,話卻問的直白,“福莘,這幾日可是有什麽人要來?”


  福莘搖搖頭,“回夫人,我實在不知。”


  秦禦史就道,“那真是怪了,我也沒收到周家的來信,難不成不是周家的人要來?”


  這兩年,雖然女兒遠在京中,但秦家和周家也是有書信往來的,自是知道秦牧雲和周雪津親厚的事。他們本就有意撮合二人,自然也樂見其成。


  這陣子,因見秦牧雲每日去渡口苦等,任誰也看出在等心上人了。


  秦氏夫婦便以為,是那周府的小公子要來揚城。但又素來知道小公子最是嬌貴,就算要來,也肯定早早通知了他們。偏偏周府偶有來信,隻提到周老太太如何關心思念秦牧雲,並未說周雪津的事。


  夫婦二人因此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唯恐女兒被什麽人騙了。


  誰知道又過了半月,竟又收到一封信,這次秦禦史特地留個心眼看了下,果然是和上次寄給秦牧雲的信是同樣的筆跡。


  秦牧雲拿到信後,看見趙羨詞說,因故拖延半年,要到夏天才能來,就很生氣,“騙子!”罵完又輕歎一聲,知道趙羨詞作公主伴讀,就算出了些什麽變故也是身不由己。隻是幸好趙羨詞沒有成為宮妃,這讓秦牧雲枯槁的心又活了起來。


  她回家以來,心情舒暢。又覺著現在事情樁樁件件都與過往不同,那趙羨詞顯然也與前世不一樣了,秦牧雲便有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仗著父母喜愛,第二日,她索性換了男裝,當真帶著福莘去揚城賞風景去了。


  秦小姐年紀雖小,但氣度迷人,頎長有致的曲線掩藏在男裝之下,愈發顯得她風度翩翩。偏又有一張俊美的臉,往街上一站,就讓揚城女子迷了眼,紛紛打聽這是誰家公子。


  秦禦史此時正與同僚在德慶樓議事,遠遠聽見外麵的騷動,也就看了一眼。


  於是一眼看到自家女兒帶著福莘,舉止風雅的在街上散步,引得一眾人圍觀。同僚此時也看到此景,不由讚道,“咱們揚城何時來了一位這樣雅致的人物,真是英雄出少年。”


  說罷再看一眼秦禦史,同僚奇怪道,“竟與大人年輕時有幾分相似!”


  秦禦史雖然有些無奈女兒又是此番模樣,但難得見她如此有興致,也隻好暗歎一聲,由她去了。此時聽見同僚說這話,不禁心中有些驕傲,故意問道,“哦?不知以王大人之見,我與那少年相比,誰更勝一籌?”


  王大人看看秦知寒,又看看外麵的秦牧雲,道,“若論硬朗,自然是大人您更有氣概。但若論文雅風流——恕屬下直言,隻怕那少年更勝些。您看,那些姑娘們都看入迷了呢。”


  秦禦史再也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特驕傲地說,“不瞞王大人,你盛讚的這位少年,正是小女。哎,我這個女兒,自小被寵壞了,我也拿她沒辦法。”


  話是這麽說,王大人可一點也沒看出禦史大人“沒辦法”的意思,那語氣中滿滿的驕傲都快要溢出來了!雖然驚訝於那是個少女,但揚城風俗不比京中,對姑娘管束沒有那麽嚴,又見禦史大人自己樂見其成,旁人哪還有多話的道理?於是王大人歎道,“早先聽說令愛自京中還家,是個當世少見的才女,誰曾想今日竟見了!真不愧是我們揚城女兒,英姿颯爽風采迷人啊。”


  “王大人客氣,客氣!”秦禦史說著客氣話,嘴角都要翹上天去了。


  他們不過在此閑聊,誰能想到,早在八九歲時就因瓊花柳香引起過揚城女兒爭相模仿的秦牧雲,再次掀起了女子穿男裝的風潮。


  隻不過揚城雖然風氣開放些,但大部分家庭也沒開放到能讓女子女扮男裝就上街的地步,因此姑娘們都隻是親手縫製了男裝,各自在家中穿著玩罷了。


  秦牧雲自己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女裝出去,多有束縛,男裝出去,幾乎每走一步都是注視的目光,讓她極不自在,索性也懶得出去了。


  隻幸好這半年來,墨光為了治她病根,特地教了她一套養身的拳法,秦牧雲年紀不大,習武雖然稍顯晚了些,但也不算無可救藥,也盡心學著。既然不想出門,便每日琢磨拳法去了。


  墨光見她極聰慧,不僅一點就通還會舉一反三,雖然拳法熟練不夠,但要點都能領會,便欣賞極了,很想要收她為徒,打算教她一套完整的門派功夫。


  本來秦牧雲對此並不感興趣,她體弱慣了,常常走不了多少路就氣喘籲籲,哪裏曾想過習武這種事!誰知道如今經墨前輩醫治,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因體會到走路不喘心急不咳的好處,秦牧雲就更加渴望健康的體魄,聽說墨光要教的功夫能幫她治病根,還能強身健體,哪裏還有推辭的道理!

  於是當場拜了師父,還在秦家父母的見證下,給墨光叩了三個響頭,就算簡單的拜師儀式了。


  秦知寒夫婦因為墨光救了他們獨女的病,早就感激不盡了,如今又見老神醫要收秦牧雲為徒,自是更加感激。


  這半年來,墨光主治秦牧雲的病,效果雖好,但用在周樂清身上就不大有那麽見效。


  一是因為周樂清積病已久,宿疾難愈,二則周樂清早年冒著生命危險生下秦牧雲,能撿回一條命都是上天庇佑,自然也重傷了本元。


  秦家人知道後,難免有些失望。隻是這十幾年,也早就習慣了。幸好女兒的病還有治好的希望,夫妻倆已經很知足了。


  周樂清還道,“如今看雲兒這情況,說不定以後還能生兒育女呢。”


  但按照秦禦史的想法,他妻子因生了女兒,幾乎折去大半條命,他夫妻二人又向來恩愛,秦知寒為此後怕了許多年。而今秦牧雲雖然身子看著好些,但生孩子總是太冒險,他倒不大願意讓女兒生養。不過這些話可不敢跟周樂清講,不然堂堂的禦史大人怕又要跪板子。


  與此同時,因知道禦史之女在家,這揚城官眷幾乎都遞來拜帖。一是想見見秦牧雲,二是想為她說媒。且不說秦家姑娘貌美有才華,又是禦史的女兒,就隻說秦牧雲隨隨便便就能引領揚城風流這一點說,多少人都恨不能踏破秦家門檻。


  往年,每逢有人來見,秦禦史和周樂清總是能推就推,一是因為他們已給女兒定好歸宿,二來周樂清身子不好,不能多操心這些事。但這次,秦牧雲半死不活地從周家回來後,就連周樂清自己都有些想重新考量這麽親事了。


  原指望女兒嫁給周家,能夠在親人的庇佑下,開開心心快快樂樂過活,左右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又沾親帶故門當戶對。可誰料,如今不過是去了兩年,讓兩個孩子處一處,還沒嫁過去呢,好好的一個閨女就剩了半條命送回來,周樂清心裏難免有些不滿。


  “母親年事已高,我過去念著兄長為人正直,雪津也是個知道疼人的,”周樂清說,“但現在看來,我那嫂嫂卻未必好相與。”


  秦禦史道,“既然如此,現在來府上說親的人有許多,倒不如我們都看看。左右離不開揚城,還是在我們眼皮底下——我們的寶貝女兒,還是自己護著最安心。”


  周樂清想了想,“問問雲兒的意見吧。當初送她去周府時還小,不知道什麽事,現在也大了,婚姻嫁娶這等大事,還是要問問她的意思。”


  “也好,”秦禦史猶豫了下,又說,“我猜,女兒怕是有心上人了。”這才把前陣子秦牧去渡口和那兩封信的事都說給周樂清,“這等事,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開口,你們母女親近,就問問她。若真有心上人,隻要那人品行端正,知道疼人,不管出身如何,我們都可以考慮。”


  周樂清嗔他,“門當戶對還是要的。”


  “這話可說不得,”秦禦史非常有經驗地說,“就憑雲兒那性子,萬一她看上一個窮小子,你這話一說,她指定不肯告訴你了。你的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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