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弦抱著這人,心神又是一陣恍惚,陸劍離與小柯身影在他心裏再次發生重合,終於他低下頭,聲音有些暗啞。


  “你是太一劍宗的弟子?”


  陸劍離終於舒舒服服地抱到了美人,心裏又酸又甜,就沒看出他的異樣,直接點了點頭。


  “是啊,我師父是太一劍宗的大長老龍千淼,從小就是她把我養大的。”


  秦弦一頓,從小……果然還是他想多了。然而不論他怎麽努力想忘掉這種錯覺,但是心裏總有一絲不甘,或者說總有一種異常的感覺。


  隻不過,秦弦這麽多年最熟練地便是克製和忍耐,他此時將心頭那絲異樣牢牢地壓製下來沒有讓陸劍離有任何察覺。


  陸劍離察覺到這人的氣息又有點低落,猜到了他可能又想到了那個叫小柯的人,頓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抬了抬頭輕聲哄著,意外的溫柔。


  “我答應了會幫你就不會食言,你放心,事情交給我,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秦弦點了點頭,剛要道謝便感覺鼻尖一麻,似乎有人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好了,別苦著臉了,哥帶你吃飯去。看你瘦的,別到時候事情沒辦完你自己倒先病了。”


  秦弦頓了一下,由著他拉著自己朝外麵走,臉上冷冷淡淡地看不出一絲神色,然而心裏的某處卻同鼻尖一樣,微微麻了一下。


  他本以為陸劍離會帶著自己出去吃,因為金風玉露閣是陸劍離的私人住宅,並沒有仆役,然而陸劍離卻將他安置到後院的一處坐好,也不進廚房,直接在後院裏麵點起了一堆火,架上了一個鍋子。


  雖然看不見,但是秦弦聽著聲音也能隱隱地猜出來他要做什麽,所以心裏更加地詫異,不由得側頭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做飯。”陸劍離興衝衝地答道,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靈草和一隻兔子一樣的妖獸開始倒騰。


  秦弦又是一窒,做飯?他們都是修士,平日裏本就不食五穀,就算他中了血蝕,其實不吃東西也沒什麽太大影響,陸劍離在搞什麽?

  “這是玉骨兔,肉質鮮美不含雜質,有利於身體恢複,就算是修士們也很喜歡,我這隻還是從沈鄉那裏偷過來的。今日給你燉了,補補身體。”


  陸劍離擼起袖子,將兔肉處理好了之後丟入鍋中,又陸陸續續地向鍋裏加了許多別的東西。


  “那為何不去廚房反而在此地生火?”秦弦頓了一下,又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陸劍離頭也不抬地回道:“我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廚房內有煙,又怕嗆到你,索性在外麵做,地方還寬敞。”


  秦弦徹底說不出來話了,他有些不敢想陸劍離做出的東西會是什麽奇怪的味道。不過就衝著這人這份心思,就算是難吃,他也得咬牙吃下去。


  當陸劍離將一碗東西遞給秦弦的時候,不得不說秦弦是帶著一種決然的,然而他剛剛想要接過那碗,卻發現陸劍離又將碗抽了回去。


  秦弦一頓,以為是這人良心發現不忍心逼著自己吃這東西了,心裏剛剛想要鬆下一口氣,卻聽那人幽幽說道:“碗燙,還是我喂你吧。”


  曾經的雲中君氣度淩雲冷肅剛正,何時會考慮碗燙不燙的問題,更別說讓別人喂著吃東西了,然而此時情勢不同,他眼睛受限,不得不由著陸賤人端著碗將一勺奇奇怪怪的東西送入口中。


  秦弦本以為那東西的味道會慘不忍睹,然而在吃下第一口後,卻意外地發現那味道竟然還不錯。


  “怎麽樣,沒你想的那麽糟糕吧?”


  陸劍離得意地勾了勾唇,看著秦弦安靜地被自己喂著,心裏瞬間升起了巨大的滿足感。


  秦弦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隨即換來了陸劍離一個大大的笑容。他吃了一碗那神奇的大雜燴之後,果然感覺到體內稍稍輕鬆了許多,臉色也微微好轉了一些。


  陸劍離見他吃完了,便拿了一塊帕子替他擦了擦嘴,在經過那微涼的唇瓣時,手指不經意地頓了一下,隨後便就著他剛剛用過的那碗又重新盛了一碗,連勺子都沒換,哼哧哼哧地就開始埋頭吃。


  等他吃完了,將所有東西一收,伸手一抱便將秦弦又抱了起來。秦弦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滿地將頭轉向他。


  他一個男人,整日被這人抱來抱去的,成何體統?


  “天氣好,我帶你去上麵曬曬太陽。”


  說完,陸劍離腳尖一點,便將人抱上了金風玉露閣的樓頂,陽光落在二人身上帶來了融融的暖意,一時間,清風拂過,美好的讓秦弦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夢中。


  良久之後,他率先打破寧靜出聲問道:“你為什麽幫我?”


  陸劍離一頓,語氣格外的不正經,然而手掌卻輕輕地攥住了,掌心內沁出一層汗水。


  “因為我喜歡你唄。”


  秦弦一窒,頓時啞了口,接不上話了,他以為陸劍離又是在胡鬧,便不吭聲,隻不過耳邊隱隱地有些泛紅。


  陸劍離見他不吭聲了,目光黯了黯,卻哈哈笑了兩聲,隨即將頭轉向了另一個方向,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你什麽都不問麽?”過了片刻,秦弦又出聲問道。


  陸劍離眉梢一挑,反問他:“我要問什麽?”


  秦弦淡淡地答道:“我的來曆,身份,還有那個屍傀的事情。”


  自己身上到處都是秘密,這個人什麽都不問,卻堅定不移地想要幫他,不是秦弦將人想的太壞,而是他實在不明白這人到底要圖什麽?

  陸劍離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悄悄地朝他身邊蹭了蹭,直到兩個人馬上就要挨到一起了這才停下來。


  “誰還沒點小秘密,我還有秘密呢,你怎麽不問?那些都是小事,我現在就想怎麽把你身上的血蝕給解了。”


  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不經意間陸劍離的呼吸也落在了他的耳畔,讓他感覺有些癢癢的,忍不住側了側頭,那安靜端正的模樣帶出了一種秦弦身上特有的氣質,讓陸劍離心裏一陣陣酥麻。


  完了,要忍不住了……


  剛剛正經了沒一會兒的陸賤人盯了秦弦半晌,心癢難耐,狗爪子更癢,忍了忍,沒忍住,悄悄地扒住了秦弦的肩膀,惹得秦弦不由得又皺了皺眉,不適應這種過於親密的距離,想要將他推遠一點。


  然而秦弦的手剛伸出去,喉嚨一緊,突然有些後悔了。


  陸劍離那流氓似乎一見自己反抗便興致更重……自己不該伸手的……


  果然,陸劍離見秦弦的手抵在自己身上,眸中頓時閃過一絲火熱,一個撲身便將人壓在了身下。


  “誒呀呀,小哥哥還敢反抗了?”


  陸劍離眼睛賊亮賊亮的,看見秦弦素色的衣衫下隱隱地顯露出一點勁瘦的腰身,咽了咽口水。


  突然他想到一事,目光一頓,頓時獰笑出聲。


  “小寶貝,你要不提你的身份我差點都忘了,之前我將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那你掏出的那塊破石頭又是被你藏哪了?”


  昨日情勢危急,陸劍離雖然隱隱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卻想不起來自己忽視了什麽,今日一見秦弦身上的衣衫,突然想起來,儲物的寶貝都被他沒收了,那秦弦是從哪裏拿出的九幽鎖魂石?


  秦弦身子一頓,心裏咯噔一下,有些發苦,抿著唇不吭聲。


  “拿出來吧,否則你還想讓我自己動手麽?”陸賤人笑得格外猙獰,雖然語氣溫柔,卻帶著明晃晃的威脅。


  秦弦死死地攥著拳頭,喉嚨又開始一陣陣發緊,忍不住向後躲了躲,然而他剛剛一動,心裏又是一陣懊悔,果然,一見他悄悄地向後躲,一副任人欺負的模樣,一下子又戳到了陸劍離心裏的某個點。


  陸劍離心裏咆哮一聲,一邊想著這人可能真的生來就是克他的,一邊撲向了秦弦,一把將他按住,狗爪子在他身上又是一頓毫不客氣的搜查,最終在他貼身裏衣的夾層內又翻出來一個小小的儲物袋。


  “嘖,沒收!”


  陸劍離毫不客氣地將那東西一把塞進自己懷裏,秦弦氣的全身直顫,卻不敢再刺激這個動不動精神就不正常的流氓,隻得把一肚子的氣生生咽了下去。


  這是秦弦第三次有了虎落平陽的悲憤感了。


  可能是真的生氣了,接下來的整整兩天,秦弦都沒有再搭理陸劍離一下,就算是陸劍離各種討好認錯都沒有讓他那冷漠的臉有任何變動,最終把陸劍離逼急了,威脅他若再不理自己,自己就非禮他。


  秦弦淡漠地將頭轉向他,動都沒動,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陸劍離見他那模樣還真沒有膽子動手動腳了,隻得暗暗歎氣,又將東西還給了秦弦一部分,隻不過什麽隱身符速行丹那一類的東西是一根毛都沒給秦弦留下。


  其實陸劍離也知道,秦弦不會再不告而別,這個人清雅端正,一言一行近乎於古板,然而他就是心裏害怕,生怕哪天一睜開眼這人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仿佛之前就曾經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般。


  又過了幾日,陸劍離終於將那日在白河灣中受的損傷調養過來了,而秦弦的身體雖然日漸虛弱,卻因為他的精心照顧而多了一絲血色,不再單薄脆弱的如一株隨時容易折斷的青蓮。


  看著秦弦的氣色好了那麽一點點,陸劍離開心的要死,頗有一種成就感,頓時熱情更加洋溢了。


  於是,沒過多久秦弦便發現陸劍離大流氓越來越有向牛皮糖發展的趨勢,一天十二個時辰,其中一大半的時間都是黏在自己身邊,不管自己如何冷臉都減消不了這人的熱情,一時間向來清心寡欲的秦弦有些招架不住了。


  陸氏牛皮糖,當真是粘上了就撕不下去,陸劍離似乎是隻大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每日堅持不懈地賴在秦弦身上不肯撒手,秦弦是氣也氣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結果因為他現在實在沒什麽武力,所以不僅沒用反而被粘得更緊了。


  日子久了,秦弦可悲地發現自己竟然也習慣了天天身上掛著這麽一個大號的牛皮糖。


  算了,粘就粘吧,反正其他的他也不敢做,秦弦自暴自棄地安慰自己,若有一日他恢複了修為,今日所受的折磨,他要千倍萬倍的讓這人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要媳婦要臉?

  陸劍離:要媳婦!

  秦弦:我要臉

  陸劍離:嚶嚶嚶,你不疼我了


  秦弦:好,晚上就讓你疼


  陸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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