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文曦的車破了兩隻輪胎，已經不能用。朱立業把自己的車讓給文曦用。
玄雞開著車，玄馬自發現孫唯亮逃走開始就一言不發。文曦和玄雞也默契的什麽也沒問，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孫唯亮在知道他們手裏沒槍那一瞬間就心聲逃跑的念頭了。
“這姓孫的太TM沒義氣！”玄珠一向口無遮攔。盡管他心裏也對七哥有幾分懼怕，還憋了一路還是忍不住罵了起來。“把我們推出來擋槍子兒，自己卻腳底抹油溜的比兔子還快！七哥，珠兒一向有啥說啥，你這交友太不慎重，我們倒沒什麽，剛才若是小曦兒……”
“小哥！你好吵！”文曦見玄珠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叫了他一聲，搖搖頭示意別說了。
“好好好?我閉嘴！”玄珠沒好氣的說：“就是覺得今兒這‘活雷鋒’當的窩囊！”
文曦看向玄馬，玄馬一直看著窗外，拳頭一直死握著，若仔細看，玄馬麵頰的肌肉此刻都在輕微得抖動。文曦明白，此刻七哥內心有多自責。
“七哥?”不同於剛才下命令時的果斷，曦兒軟蠕蠕的叫道。
玄馬回過頭來，看向文曦的眼神滿是愧疚和後怕，還有深深得自責。怕是早就忘記了幾個小時前還和眼前這個闖禍精生氣呢。
“七哥，後背的傷有些痛。七哥幫曦兒噴點兒藥吧！”文曦故意怯生生的說道。這一折騰，後背的傷的確有些痛。此刻和玄馬說，也是為了讓玄馬轉移注意力，把七哥對自己的憤怒轉移到文曦身上來。
果然，玄馬似乎回魂了。“哪裏痛？快脫了我看看！”玄馬聲音嘶啞的說著就去脫曦兒的衣服。
“七哥，藥箱裏有氣霧劑！”玄雞一聽曦兒說傷口疼，一邊開車一邊回頭說道。
文曦配合的脫掉防曬服，又脫掉白色棉t恤。身上深淺不一的鞭痕在瑩白的皮膚上尤為明顯。玄馬知道那是師叔拿皮帶打出來的，雖然心疼也認為文曦該打，也就沒說什麽。把人翻過來再看後背，一片碗口大的紅痕上疊著鞭傷，已經破皮流血，雖然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但仍舊能想到當時賽車的情況有多危險。
玄馬看了後忍不住氣往上竄，忍住拍幾巴掌的念頭歎了口氣。“忍著！”拿出氣霧劑往文曦後背的傷口噴著。
“撕?”文曦故意誇張的喊疼求關心。玄馬果然心疼。“先別穿了，趴一會兒，躺哥腿上。還有40分鍾就到家了。”
到家了？怎麽有臉麵對義父？玄馬咬了咬上唇心裏想著。這次即使義父打死自己都是應該。回去還是自覺些吧，別讓義父自己動手了。惹他老人家生氣，自己更是罪孽深重。
“嗯?曦兒都想家了。”文曦玩弄著玄馬的衣服紐扣說道：“半個月沒見到爸爸媽媽和哥哥們了。七哥，回家爸要打我，你可得給我求情哦！七哥？七哥？”
“啊？”文曦叫了幾聲玄馬才回過神兒來。
“七哥，回家要替曦兒求情，否則爸不會輕饒了我的！”文曦感覺到了七哥的心不在焉又重複道。
“曦兒，人犯了錯就要勇於承擔！”玄馬摸著文曦的頭平靜的說道。
玄馬的平靜出乎文曦的意料，一個念頭在文曦的腦海中閃過，同時也讓文曦瞬間想出應對方法。
“嗡?”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讓文曦抬了頭。玄馬迅速坐直了脊背接了起來。
“義父！”
“小柒，你們怎麽還沒到家？是出了什麽狀況嗎？”上官虹的聲音在手機那端響起，讓車速都明顯降了下來。
“義父，出了些狀況。小柒回家再向義父請罪！我們還有大約半小時到家。”玄馬心裏怕的要命，聲音卻出奇的平靜。
“出了什麽事？曦兒呢？石頭和珠兒呢？你們幾個受傷了沒有？”上官虹的聲音不平靜了。和兒子分開半個月，今早得知兒子賽車差點沒命，這氣還沒消呢，這會兒小柒又說出了狀況？讓上官虹怎麽能不擔心？
“回義父，是……”玄馬一聽上官虹急了，當即不知怎麽回話。人各有所長，玄馬是個武癡，嘴皮子功夫卻不及玄珠之萬一！
“爸爸?”文曦搶過玄馬的手機對著甜甜的喊道，完全忘了“賣萌可恥”四個字。“爸爸，曦兒和哥哥們都沒事，毫發無傷，當然，曹爸今早打的不算！我們隻不過是經曆了一個有些狗血的故事，曦兒回家再給爸爸講好不好？”
“小東西！”上官虹忍不住扯扯嘴角又氣又愛的罵了句。
“爸?，您的‘小東西’想他的爸媽了。”文曦有些動情的輕聲撒著嬌，說真話的同時也為自己求著情。玄雞和玄珠忍不住對望笑笑，玄珠做了個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姿勢撇撇嘴小聲嘀咕。“這小東西撒嬌的功夫簡直是練到了爐火純青！”
聽了兒子的話，上官虹心裏一股暖流滑過，感覺這一天的疲憊都被趕走了。心裏的火氣自然就澆了大半。
“回家再和你算賬！”上官虹罵了句就趕緊掛了電話。剛掛電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兒，兒子半小時後到家。你別擔心了。”上官虹拿起辦公室電話開始向老婆大人匯報並聊起了家常。“我這邊要給柬埔寨總部下達命令，一會兒需要開個視頻會議。回家可能晚點兒。……知道，吃過飯了。……嗯，放心，為了你和兒子，我會注意身體的，嗬嗬?……嗯，你讓廖阿姨給幾個孩子準備些吃的。……知道，不會衝動了，你放心吧！我怎麽能再傷了兒子的心。……找機會你先和兒子聊聊，回家後我再敲打敲打。。。。放心，不會打狠了。管孩子嘛，總得有個唱黑臉的。這不是在你懷著曦兒時我們商量好的嗎？……是，我們虧欠孩子的我知道。可寵歸寵，總不能放縱小東西做不知深淺的事對不？……我知道，放心！……真兒，小東西說想我們了，我把錄音截過去給你聽啊……”
“您的‘小東西’想他的爸媽了。”
“您的‘小東西’想他的爸媽了。”
“您的‘小東西’想他的爸媽了。”
真兒一邊幸福的流淚一邊反複聽著兒子的聲音，把手機放在心口，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