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隔天，訓練生被集中到各自的班級，宣布第二次等級結果。
這次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練同一隻歌，而導師在評級的時候，也會更多地考量練習生唱和跳兩方麵結合的實力，換言之，“偏科生”會很吃虧。
“這一次上升到A班的一共九人。”柏常說話的時候朝練習生們看了一眼，“也就是說，現在站在房間裏的有九位會從A班掉下去。”
池笍莫名覺得柏常那個眼神是拋給自己，心開始有些慌，連忙開始回想自己之前錄製的時候，有沒有失誤的地方。
其實這首歌不是太適合她跳，畢竟她很難真正從心態上把自己代入一個活潑青春的形象，所以做起表情來會不如蘇婉婉那樣自然，但也正是如此，池笍才要求自己，在唱跳上不許出任何一點岔子，努力把平均分拉回。
A班十五個人貼著牆站得筆直，表情一個比一個忐忑。
“現在開始發放你們的‘成績單’，喊到名字的自己上來拿。”柏常舉舉手裏的卡堆。
“蘇婉婉……淩瑜……岑葵……楚安之……”
不知道是節目組故意安排的順序，還是柏常有心給她穿小鞋，十五個順序漸漸到最後，池笍也沒等來自己的名字。
終於在所有人被喊光的時候，柏常撩起眼，與滿目期待的池笍對視，“池笍，過來。”
“謝謝柏老師。”池笍雙手接過卡片，卻因為害怕看到不好的結果遲遲沒能翻開來看。
柏常看見池笍因為緊張而被咬到泛白的下唇，突然伸手，捏住那薄薄的卡片紙，細長靈活的食指貼著卡片開口微動一下，便替她翻開，“恭喜你，暫時還沒讓龐老師抓到把柄。”
嗯？
池笍抬眸看了眼柏常，才小心翼翼往卡片上看，“A？”
池笍臉上難得出現這種懵怔的表情，睜圓的眼睛讓她看起來有犬類的純良，似乎變得讓人覺得很好親近起來。
“你看起來好像沒有特別高興？”柏常忍住想去揉池笍腦袋的衝動，逗趣似的一笑，“導師一致認為你的表現十分出色，看來這膝蓋的傷是沒白受。”
“謝謝。”池笍這次的道謝十分誠懇，望著柏常的眸子裏含著碎光，“也算沒讓我苛刻的老板失望。”
比起開心狂喜，池笍的語氣更多的是終於放下心的安定。
柏常知道，池笍能開出這種玩笑，那是真的不緊張了，也由著她去。
“據我所知，你們老板的要求可沒那麽低。”
“我會讓她刮目相看的。”池笍自信地挑挑眉，臉上恢複了那種亮眼的神采。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等級調換流程。
“大家都看過自己的新成績了吧。”柏常側身，麵向大門，“現在請拿到其他等級的練習生離開這個房間。”
“池媽……”蘇婉婉從背後捏緊了池笍的手，“我才剛和她們混熟，我不想她們走。”
十五個走九個，剩下的隻有六個，還不到一半。
這一周以來，A班哪個人不是從早到晚拚了命地練習，被分配到下麵等級的人，心裏該多難受。
有的時候，就算努力了，方向不對，結果也會很慘淡。
池笍深知那種無力感，所以沒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默默回握蘇婉婉的手，似在用這種方式給她鼓勁。
九人移動完畢，池笍確認留下的人員，除了同寢室的蘇婉婉淩瑜，那天她幫助一起訓練的岑葵也還留在房間裏。
岑葵明顯是已經觀察池笍很久了，在她看過來一瞬間，立馬眼睛一亮，靠了過來。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岑葵的中文說得很好，並沒有咬字不清晰的感覺，如果不是外表上的混血特征，真的毫無違和感。
“可以，位置本來就是隨便坐的。”池笍往旁邊讓讓，“恭喜你留在A班。”
“多虧了你。”岑葵掏寶物似的從兜裏掏出一把牛奶糖來，塞給池笍，“我不知道要怎麽謝謝你，但是婉婉說你很喜歡吃甜食，就準備了這個。”
池笍轉頭看向蘇婉婉，小聲，“我怎麽不知道自己喜歡吃甜食？”
蘇婉婉挺起小身板，理直氣壯地說：“你每天都在食堂點布丁吃，這還不是喜歡？”
這理由確實挺讓人難以反駁的。
池笍哭笑不得地接過那些糖，順手分了幾顆給蘇婉婉淩瑜還有邊上的人，又對岑葵說，“其實大部分的功勞是你自己，你不需要謝謝我的。”
岑葵雙手捧在胸前，一副崇拜臉，“池笍，你人真好。”
“咳！”
刻意的咳嗽聲讓眾練習生回過神，正在剝糖紙幾人這才意識到，她們剛才一直把發起人柏常撂在一旁談閑話。
其實這本來隻是池笍和岑葵之間的悄悄話，隻不過後來發了個糖，就讓所有人都講開了話。
池笍手裏的糖紙剝了一半，但發現柏常一直盯著自己看，於是腦子一抽，禮貌性地問道，“柏老師，你吃糖嗎？”
VJ把鏡頭對準柏常的臉，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幾秒的沉默，柏常牽唇一笑，“吃。”
在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柏常毫不客氣把池笍掌心所有糖一把抓去，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奶糖少吃，發胖。”
池笍：？
瘟神就是瘟神，上次在食堂毀了她的布丁，今天還來搶糖吃，池笍現在就後悔，自己剛才幹嘛喊柏常那一聲，這下好了，傾家蕩產，奶糖蕩得一幹淨。
“婉婉，你還記得自己的減肥目標嗎。”柏常不忘提醒邊上的蘇婉婉。
剛塞了一顆在嘴裏的蘇婉婉，頓時覺得嘴裏的糖不甜了。
“我錯了，老大！”
有人離開，就有人填補，很快就有從下麵班級上來的人來敲A班的門。
總的來說，上升的人選都在池笍的意料之內——在初評級的時候，她就對每位練習生做了實力估量，好篩選出自己的強力競爭對手。
除了還留在A班的幾人，剩下的裏，就數和衛晞珂同公司的顧仟最讓她在意。
無他，顧仟的音色實在是令人驚豔的特別，定位是主唱的她，在歌唱上的技巧完全不需要多誇，還值得一提的是，顧仟是配音專業畢業的，十分擅長模仿各種聲音語調，初舞台上她一人分飾兩角，用兩種聲音表演了雙人對唱版本的情歌，取悅了不少人的耳朵。
這些天池笍路過B班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留意顧仟的練習進度，對方偶爾會練得比她還遲，在之前拖後腿的舞蹈上下了不少功夫。
不出意外的話，顧仟能升到A班。
池笍的料想果然沒錯，第一個打開門進來的就是顧仟，她個子和蘇婉婉差不多高，但兩人性格卻一個天一個地。
蘇婉婉活潑外向，精力無比旺盛，而顧仟總是小小一隻縮在角落，有些自閉的樣子，如果不是初舞台上的嗓音驚豔，估計都不會有人注意到有這麽個人存在。
“柏老師好。”顧仟進了門，有些局促地貼著牆站。
“顧仟？過來呀！”蘇婉婉跑過去把她拉進人堆裏，“進了A班就是A班的人，別害羞嘛。”
“啊……我沒有害羞。”顧仟小聲反駁。
之後一個接一個的人從下麵到A班，甚至還有D班的人跑上來。
蘇婉婉默默數到九個人結束，有些失望地對池笍說，“俞舒沒上來，她是不是不能和我們住一起了。”
“沒事，你不是最愛串寢了。”池笍安慰的角度頗為奇葩。
初評級上跳廣播體操的人，除非和她一樣被人穿越附身，不然這麽短時間內從F到A，希望渺茫。
“有道理啊！”蘇婉婉還真的有被安慰到。
“好，人都到齊了吧。”柏常找回存在感。
剛換到A班的練習生，心情普遍緊張，主要是開心過了頭，反而有些放不開了。
“新A班的人，上來領取你們的第一份獎勵。”
“還有獎勵？”
別說練習生們，VJ也是一臉懵逼，他記得台本上沒寫這個環節啊？
柏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池笍先上來吧。”
“池笍，快去！”蘇婉婉拍拍她。
池笍有些猶豫，但所有人都看著她，也隻能慢吞吞站起來，走到柏常麵前。
“手伸出來。”柏常笑著對她說。
“好。”池笍捧起掌心，朝柏常伸出。
柏常將藏在口袋裏的手拿出來，拳心朝下，輕輕在池笍手心裏放了顆奶糖，“恭喜留在A班，所以今天給你破例，可以吃一顆糖。”
池笍捧著那顆奶糖，心裏緩緩吐出一個“艸”。
拿了她的糖，還反過來借花獻佛，是不是當她沒骨氣的！
然後下一秒，池笍餘光掃到一旁極其熱情，都快將鏡頭懟到她臉上的VJ……算了，骨氣以後還可以要！
她熟練地揚起一個提前對著鏡子演練過的笑容，“謝謝柏老師。”
“不客氣。”柏常答得還一副挺寬宏大量的姿態。
誰在和你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我幫你們罵：柏常，你個臭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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