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因為二公選的是唱歌組，舞蹈的部分比較好練，除了最基礎的走位，隻剩幾個簡單的動作要學，這些動作在池笍身上費不了多少時間。
池笍花一晚上背完曲子，找同組的顧仟唱了一遍，參考對方的意見把自己有問題的地方標注起來，繼續磨。
因為她要留一天的時間出去拍UT的宣傳照，所以這兩天經常一個人在隔音室唱很晚。
一直練到拍攝那天早晨，想著反正淩晨四點出門，池笍練了個通宵。
人從隔音室出來，她發現自己的嗓子都開始有點發啞了，她連忙含了顆潤喉糖，拖著一夜沒合眼的身子鑽進唐鈺的車。
“昨天晚上練很晚嗎？”唐鈺掀開池笍的劉海，掃到她眼下青紫的眼圈，“不是喊你早點睡麽，我們今天是去拍宣傳照，不是演鬼。”
池笍原本有氣無力的，聽唐鈺這麽一說，立馬笑出聲來，“唐鈺姐，我發現你和我們宿舍的淩瑜特別配，平時話不多，猛地來一句能戳死我。”
池笍開心地笑著，唐鈺的臉色卻沉下來，“你嗓子怎麽了。”
說起嗓子的問題，池笍立刻噤聲，乖巧如同犯錯了被罰站的小孩，“這兩天在練高音。”
“你——”
“我錯了。”池笍搶先服軟，跑在唐鈺前頭把話搶過來，她衝唐鈺張嘴，指指喉嚨，“潤喉糖我都已經含上了，你看。”
“我是讓你好好練習，但那是在你顧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唐鈺歎氣，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我可不想你步衛晞珂的後塵。”
池笍眉頭一挑，沒想到衛晞珂聲帶結節的事，已經傳到連唐鈺都知道了，“衛老師她怎麽了。”
“她聲帶結節唱不了歌，現在全公司上下給她找替唱。”唐鈺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敲，停頓片刻才重新開口，“也懶得瞞你，反正你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你們寢室的顧仟就是她的替唱。”
“我就私下和你說說，意思讓你對她們公司的人都長個心眼，這事你就爛在肚子裏別往外傳，親爹親媽都別說。”
雖然這事池笍早就知道了，但她知道唐鈺能和自己說這些是真的信任自己，心裏還挺開心的，她點點頭，“我知道了唐鈺姐。”
“行了，開過去還要半小時，你先睡會兒。”唐鈺抬手，關掉了車內的照明。
淩晨四點的馬路還罩在朦朧的黑暗中，池笍輕輕磕上眼，歪頭睡過去。
……
第一場拍的是外景，UT的選址在一處遠郊的公園，所以她們做好造型之後還要搭車到拍攝場地，這也是池笍得起這麽早的原因。
她先套上了今天要拍的第一件套裙，隨後坐在椅子上，閉眼任化妝師在臉上做功。
“老師，這頭發怎麽弄？”化好妝，那妝師轉頭詢問她人的意見。
一隻手撫上池笍的長發，比了幾個樣式，“發頂吹蓬鬆，然後披著，一會兒上鼓風機。”
聽見熟悉的聲音，池笍眉頭皺了皺，強迫自己從困意中蘇醒，她睜開困倦的眼皮，看清鏡子裏倒映的人，“菲菲姐？”
“誒！寶貝，是我，菲菲姐可想死你了。”雲菲從後麵捧住池笍的臉蛋揉了揉，“怎麽臉色這麽差，是沒休息好嗎？”
池笍抬眼，注視鏡子裏的自己，方才一副被人吸了精氣的蒼白臉色，經過仿佛是有鬼斧神工造詣一般的化妝，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眼睛變得有神起來，連皮膚看著都十分有光澤感。
這還能看出臉色差，雲菲是真的對臉蛋的要求很高了。
“抱歉，因為馬上要二次公演了，我晚上需要練習，會影響拍攝嗎。”
“要是這就影響拍攝，那要我何用。”雲菲笑嘻嘻地拍拍池笍的臉蛋，“有菲菲姐在，保準你一會兒拍出來，美若天仙。”
池笍放心一笑，“謝謝菲菲姐。”
“小嘴真甜，來多喊幾句姐姐聽聽。”
“打擾一下。”有人在敲門，低沉清冽的聲音隨之跟近，“要出發了。”
“切，你真會挑時候來。”雲菲鬆開□□池笍臉蛋的手。
避免了一聲“姐姐”的池笍這才站起來，跟著柏常往外走。
柏常此時也已經換好衣服上完妝，她身上是一套水藍色西裝，下身是同材質的齊膝短褲，搭配的灰白皮質中筒靴，這麽顯腿短的搭配都沒擋住她一米八的氣場。
西裝外套版型上出挑的小設計，讓這通勤服看上去少了些嚴肅正經的古板，穿在柏常身上有了更深層次的女人味，連池笍都忍不住在心裏想，UT選代言人的眼光是真的不錯。
“先拍一組單人的吧。”攝影師和柏常也是老熟人了，不多和她客氣，“柏老師先來給小池做個示範。”
柏常沒推拒，從容不迫地走上去。
第一組取景在郊區一條比較窄的公路上，周圍一片都是空曠的草坪，但往遠處眺望，就能看見市中心壯觀高聳的大廈，此時柏常站在那公路中間，大廈佇立在她身後，將她不怒自威的氣場拔得更高。
“再傲一點。”攝影師趴在地上，朝柏常比了個手勢，“今天怎麽這麽收斂。”
池笍挑眉，目光定在此時已經完全進入工作狀態的柏常身上，她站在那單手隨意插在兜裏，外套被臂彎折在身後，眼神微凜，有種隨意灑脫感，看的她眼神不自覺帶了些讚歎。
池笍心裏想，這還收斂呢？要是現場有粉絲在，估計要被電暈過去了。
柏常聽到攝影師的話，換了個姿勢，改成側身對鏡頭，肩膀微微抬起抵在下巴，居高淩傲的眼神從上至下投射，似乎連睫毛都帶上了不屑。
“誒！就這樣，用你的眼神瘋狂罵鏡頭。”攝影師開始興奮了。
池笍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攝影師的距離。
柏常業務能力擺在那，廢片不多，所以很快就拍完了，池笍甚至沒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就被推上了“戰/場”。
“小美女輪到你了，你可是卡米爾欽點的，我對你期待很高哦。”
池笍一口深呼吸還沒咽下去，又因為他這一句話卡在了喉嚨，壓力感瞬間就提上來了。
“不用怕，別聽他說。”柏常開口，“做你自己就好，想想你在舞台上的感覺，寫那首歌的心情。”
舞台上的感覺……寫歌的心情。
是啊，池笍長吐一口氣，八年的厚積薄發，就當今天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
真的池笍，她要透過鏡頭來展現。
池笍上身白色收腰的半身裙，腳下一雙銀色的細高跟，繃直的小腿線條十分流暢。
“先隨便擺幾個，我和你找找配合。”
“好。”
池笍微微仰頭，嘴唇輕張，右手撫上細長的脖頸，眼神直直對上追尋而來的鏡頭。
天色剛亮，朝陽是帶了粉的橘色，因為選址遠離市中心，空氣很好沒有霧霾，天更藍草更綠，整個背景都像是被水洗過一般的幹淨。
鏡頭裏的畫麵色調都很淡，唯獨池笍那被風揚起的紅發，成為了點睛之筆。
說實話，池笍的姿勢擺得倒不是有多高級，乍一看是挺不錯挺有設計，但放在他這種拍慣了大牌模特的攝影師眼裏，真瞧不上幾眼，畢竟看著就像是工作室統一培訓出來的產物，帶著學院派的死板。
池笍讓他覺得驚豔的，是她身上自然散發的清澈透明感，這樣的人像塊白布，你給她什麽她就是什麽，放到哪裏都不會有違和感，而正當你以為這就是個隨意擺弄的傀儡時，她抬眼對上鏡頭，用那倔強堅毅的目光告訴你，她並非言聽計從的玩物。
“可以，換衣服。”
池笍換了件裙子，腳上的高跟鞋換成了短靴，靴底是雲菲設計的老虎生肖圖騰，她抬起腳做出一個要踩鏡頭的動作，在攝影師的角度，她睨著眼，長睫下垂，清透的肌膚閃著玉石般光澤，鼓風機將她的長發吹起，飄舞在空中，十分有感覺的一張照片，快門聲有節奏地保存這珍稀的美景。
“挺好看的。”攝影師抬起笑容，對站在身旁的柏常招招手，“上去吧大美女，領著你的小姑娘來幾張雙人合照。”
鏡頭挪開後，池笍就顯得拘謹起來，特別是柏常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差點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一會兒你還是按你自己的感覺來，我來配合你。”柏常低頭在她耳邊說。
池笍忍著耳廓的熱和燥，佯裝鎮定地點點頭，“嗯。”
雲菲和化妝師上來替她倆整理儀容，一旁的道具組也很快搬來了把棕色皮質的靠椅凳。
“池笍坐著，柏常在後麵站著。”攝影師指導兩人。
池笍坐下，側頭注視鏡頭，柏常在她身後站著，上身微俯，手肘搭在椅背，自然垂落的小臂掛在池笍的肩膀，修長的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繞上了她紅色的長發，白與紅最合眼的搭配。
“行！就這樣！”看見這一幕，攝影師秒變CP粉，興奮勁一下衝上了頭，“還是雙人照有意思。”
他越拍越來勁，“凳子撤掉吧，你倆坐到草坪上。”
工作人員上來拿凳子。
兩人從善如流地坐到草坪上，池笍的裙子沾了些葉子，她正要伸手拍掉，就被喊住。
“別弄掉，這樣好看。”
好吧，攝影師說了算，池笍停住自己要整理的手。
“柏常坐著，池笍你躺下，靠在她膝蓋上。”
“啊？”
“讓你躺下。”柏常拉過池笍的手，將她的頭靠到自己的腿上，“等會兒看天空就好，不用特意凹造型。”
天空和柏常身上的衣服同樣，是漂亮的水藍色，池笍抬起下巴，用目光細數雲朵的紋理，慢慢有了感覺，連耳邊摁快門的哢嚓聲，都變得遙遠起來。
攝影師收起相機，回翻前麵的照片，發現池笍在這幾張的狀態，比前麵放鬆很多，滿意地點點頭。
“柏常，幫理一下她頭發，都堆一起了。”
頭頂的人目光落下來，池笍立刻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眼底的放空變回了緊張。
柏常視若無睹，抬手輕柔地將池笍的頭發散開，溫柔的表情仿佛她是稍稍用力就會被折斷的枝葉。
“行了。”攝影師說，“你倆稍微有點互動，池笍你把手抬起來，摸摸她的臉。”
“……”
池笍催眠自己，這都是工作，工作，不要夾帶私心！
她抬起手，輕輕貼在柏常的側臉，手心細膩的肌膚紋理摸著有些不真實的觸感。
柏常偏頭，去找她的手，後者手指像是被燙到似的縮了一下，但很快糾正過來恢複原狀。
“好！收工。”攝影師站站起來，“回去拍室內。”
“呼……”池笍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
等她坐起來拍拍屁股往後看人的時候，發現身後的柏常一臉凝固的表情……正盯著手臂上一隻蟲子。
“池笍。”
池笍從沒聽過柏常這麽飄的聲音，畢竟她平日總是一種篤定自信的模樣。
而還不等池笍做出反應，柏常已經伸手拉住了她，“幫我拿開。”
“嗯？”池笍蹲下來，伸出右手捏住那黑溜溜的甲蟲提起，“好了。”
“把它放走。”柏常聲音裏還是帶著緊張。
“這是天牛，不咬人的。”池笍記得她小時候很少有玩具可以玩，所以常和夥伴在外麵抓蟲子養，這天牛她七八歲的時候就敢上手抓了，她抬了抬手，把那甲蟲遞到柏常麵前，“柏老師，你不是怕蟲子吧？”
“別！”柏常猛地抓住池笍拿著蟲子腕子，將它推開，目光抬起看向池笍，輕輕搖搖頭，“拜托。”
看柏常真的挺害怕的樣子，池笍也不和她開玩笑了，隨手把那天牛放在遠一些的草坪，衝柏常伸出手，“好，我把它丟掉了，你起來吧。”
“嗯。”
柏常的手搭上來，池笍甚至能感覺她手心的細汗，瞄到她明顯變蒼白的唇色，突然笑出聲。
“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好像，她也很怕蟲子，特別是天牛。”
雖然不知道池笍是想起了誰，但那開懷明媚的笑容卻是讓柏常有些嫉妒，她板正臉色，嚴肅地糾正，“我隻是不喜歡髒東西，不是害怕。”
“嗯，了解。”池笍低頭收起笑，選擇為她保留幾分作為前輩的顏麵。
……
第二場，在室內拍攝，先前拍過了正裝係列，現在輪到睡衣的款式。
UT的睡衣設計風格並不突出性感，比起加用蕾絲吊帶突顯女性的性感嫵媚，不如說她們更追求舒適和質感，也符合她們的宣傳語——你的衣櫥隻為取悅自己。
池笍被分到的是一件墨綠的睡裙，領口不會過低，彎腰不需要用手擋著也很安全，設計很簡單，版型卻十分講究，並非兩塊布縫在一起的水桶，而是在腰的地方做了收口，很貼身，也顯身材，布料貼在身上仿佛絲綢般順滑，很輕盈。
“我就知道我看上的是個寶貝。”雲菲看見池笍出來，眼睛立馬就亮了。
攝影棚搭了背景，簡約的色塊組成北歐風的家具擺設，暖色的毛毯看上去手感很好。
柏常先她一步換好衣服已經等在那了，她隨意靠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的黑色吊帶衫和池笍的風格款式差不多，但在她身上就傳出另一外一種味道。
新一輪的拍攝開始，有了之前的預熱，池笍現在狀態好很多，被要求和柏常做互動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太尷尬，手很自然地就放上去了。
“對對對，池笍你保持這個看地麵的姿勢。”攝影師說。
池笍聽話地沒亂動，細長的脖頸微微垂著，長發被梳得蓬鬆，幾縷碎發順著耳側飄下，落在雪白的長頸，眼睫遮掩眸子的朦朧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純潔夢幻的氣息。
“好好好，來！柏常從後麵摟她的肩，然後看鏡頭。”
柏常伸手，瘦長的胳膊繞上池笍的肩頸，冰涼的觸感像是剛蟄伏而出的長蛇，用耐心緩緩圍繞住獵物，隨時都能將懷中之人纏擁到窒息。
她掀開眼簾，抬眼看向鏡頭，占有，強勢，甚至還有一絲淩厲，黑直劉海落在額前，讓臉頰的線條更幹淨利落。
兩人各有各自的風格，陪在一起，畫麵卻意外的和諧好看。
“ok！收工！”攝影師拍完最後一組照片，放下機器，拍拍手，“你們兩位大美女今天可算是讓我大飽眼福。”
“謝謝老師。”池笍邊回應邊提著裙擺起身，誰知一腳蹬在地毯上，腿連著地毯一起滑了出去，她連驚呼都沒來及喊一聲，上半身就已經不受控製地朝前倒。
“嗯——”頭頂傳來柏常幾不可聞的悶哼，池笍臉蛋瞬間爆紅。
此時，她的臉頰正貼著人溫熱的肌膚，一陣一陣的熱意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她甚至還能聽見柏常胸腔裏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倆現在的姿勢，柏常坐在沙發上微微後仰，池笍因為腳滑摔倒，一腦袋撞進了她懷裏特別不巧的位置，淡淡的馨香竄進鼻腔，等池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子之後，周圍的人都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她們。
靠……丟臉丟大發了，池笍閉閉眼。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池笍手忙腳亂地從柏常身上爬起來，踩著步子往後退，“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沒事。”柏常淡定地拉上剛才被她不小心扯掉的肩帶，“不疼。”
池笍目光不安地四處亂晃，尋不著穩定地落腳點，恍惚間，她看到柏常肩頭一抹淡紅的印記，嘴唇緊張地抿了抿，“柏老師……”
柏常掀起眼皮看她，眼神意在詢問。
池笍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的右肩膀，“那裏……髒了。”
柏常垂眸，瞟見自己肩頭的紅色，那是一個完整的唇印，應該是剛才池笍摔倒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淺淡的粉紅色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如同飄在畫布上的櫻花花瓣，有不真實的美感。
柏常眼底帶上笑意，淡淡地勾起嘴角，“不髒，挺好看的。”
什麽好看？好看什麽！
然後這人就視若無睹頂著那唇印站起身，披上唐鈺送來的披肩，轉身往休息室走，擦都不帶擦一下的，似乎這根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啊！快點擦掉！
池笍差點在她身後伸出爾康手挽留。
……
因為她們的拍攝進程很順利，比預計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結束。
中途來探班的卡米爾敲開兩人的休息室，“副總組了個慶祝會，兩位願意來參加嗎？”
這話說的，主角就是她倆，她倆能不去嗎。
“可是我……”池笍有些為難，她想快點回去練習。
“我來說。”柏常不著痕跡拍拍她的背，隨後掛上笑容看向卡米爾，“陳總我也確實好久沒見了，該是敘敘舊的，就是池笍她著急回去練習，六點前就門禁了，隻能少喝幾杯。”
“沒事，當然不會為難她。”卡米爾擺擺手，小聲朝她說，“其實我也不想去，到時候我和副總說一聲，大家盡量快點散。”
“好，謝謝顧總。”
“不謝。”卡米爾來握池笍的手，“之前是不是忘記和你提了，我中文名字叫顧蕭，你直接喊我名字或者顧總都可以。”
“顧總好。”池笍回握。
……
飯局上的人不多，並且唐鈺也在，池笍被她和柏常倆人一左一右夾擊坐著，輪流布菜。
碗裏一口肉還沒吃完，左邊又塞過來一隻蝦，蝦還沒吃上兩口，右邊又端來一碗冰糖雪梨。
“你早上嗓子啞，正好吃這個。”柏常遞給她一把勺子。
“謝謝……”
池笍：你們是把我當豬喂嗎？
全場人裏，隻有她一個人是在乖乖吃飯的，那副總和唐鈺一來一回，偶爾卡米爾和柏常還插上兩句，聽語氣就是尬到骨子裏的客套場麵，池笍表示她還是更願意被當豬喂——正好這個點回去食堂也結束放飯了。
“誒，這就是卡米爾強推的那小偶像吧。”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突然找池笍的話，“這頭發染得好看，臉蛋也漂亮，皮膚多白啊，和我家的那黃臉婆一比，簡直一個天仙一個魔鬼。”
池笍的筷子頓住，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
一是討厭這人油膩不懷好意的語氣，二是他貶低自己妻子的話，讓她十分反感。
“來來來，本經理敬你一杯好吧，祝你大紅大紫。”
池笍抬起臉，冷冷看向對方，這所謂的市場部經理早已喝的油光滿麵，臉上的紅暈比猴屁股還鮮豔，聽他講話時還有些大舌頭，估計是喝高了。
坐在他邊上的卡米爾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人平時就和她不對付，現在還在飯桌上借酒勁讓她選上來的池笍難堪，不是妥妥地想打她的耳光嗎？
唐鈺用餘光觀察一旁的副總，他正轉頭和身旁的助理小聲交代事情，估計就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插手。
“她還在比賽，不能喝酒。”柏常舉起杯子，“我替她吧。”
“好啊好啊，柏大美女親自敬酒，那是我的榮光啊。”
“柏常。”池笍拉住柏常的衣擺，抬頭衝她搖搖頭。
柏常低眉衝她安慰一笑，“沒事。”
池笍目光追隨柏常的手，眼睜睜看著她將那滿杯的紅酒送入口中，精致的喉結吞咽一下，將液體悉數吞下。
一杯過後又是一杯，等到第三杯的時候，柏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李總，我看李經理已經有些醉意了，不如讓助理先送他回去吧。”
裝啞巴的陳副總這才恢複聽覺似的，笑嘻嘻站起來，“也是也是，這人總是這樣，酒量不好，還非要喝，今天有得罪你們的地方請多多見諒啊。”
“不得罪。”嘴上這麽說著，柏常的眼神卻冷了下來。
卡米爾打電話來，讓人“送”那總經理出去，兩個身材壯實的小夥子一進來，兩手插過他的腋下，用抬豬一樣的姿勢把人抬走。
“你還好吧。”池笍靠在柏常邊上小聲問。
她記得原書提過，柏常這個女主的酒量，並不算好。
柏常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我心裏有數。”
然而就是這位“心裏有數”的人，在兩個小時之後，酒精上頭到撲在池笍懷裏邊哭邊賴著不肯撒手——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