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淩渡沒有直接回複關旭, 他已經又把葉清嵐的數據調了出來，葉清嵐的數據也被認定為安全，裏麵沒有造成楊行屹死亡的因素存在。
淩渡仔細檢查了葉清嵐的數據裏有關他為什麽被送到楊行屹麵前的部分, 葉清嵐這一部分數據同他親自對淩渡講的那些有一些側重點的不同。
也許葉清嵐在被要求做精神檢測時，他還處於非常慌亂恐懼的狀態，所以他的數據裏表達驚恐和不知所措的部分非常多且強烈, 又不斷重複他在學校裏遇到楊行屹時，楊行屹是多麽真誠地一遍一遍表達對他的喜愛，這些數據衝淡了校長秘書送他到楊行屹處的數據的權重，而楊行屹又已經死掉了，無法證明楊行屹在之前是否聯係過校長秘書送葉清嵐前來楊行屹這裏。
淩渡做了再三確認，葉清嵐的確沒有在這些數據裏表明楊行屹在見到他時明確表現出的驚訝, 也就是楊行屹是不知道葉清嵐要去的。
淩渡對所有數據做了確認以後，這才放了心。
這時候，他對那位在這件事裏起推動作用的校長秘書起了興趣。
淩渡知道淩霄學院的製度, 正校長有四名秘書，這名安排Omega給楊行屹的秘書, 應該是楊行屹安排到淩霄學院的校長杜煒身邊去的人才對。
葉清嵐不知道這個秘書叫什麽, 但淩渡很快從另外的材料把這個人找到了，此人叫簡羽。
簡羽有來做筆錄，但是沒有被要求做精神檢測。
對於此, 淩渡也很好理解, 既然簡羽是楊行屹安排去校長杜煒身邊監督杜煒的人，那麽，他很可能掌握著一些不能讓外界知道的情況，就說他安排了葉清嵐去楊行屹那裏，簡羽就沒有講是楊行屹的要求, 而是在筆錄裏明確表示，是他看楊行屹對葉清嵐非常喜歡，於是就擅作主張送葉清嵐去楊行屹那裏做誌願者。
簡羽的這些話使用了測謊儀，測謊儀沒有給出警告，說明簡羽這話是真的。
於是，在這個案子的證據裏，以及報給楊密魁的數據都顯示，簡羽把這件事的責任一力承擔了，完全沒有去波及楊行屹。
淩渡又看了看給簡羽的後續處置，他已經被保釋。
這個簡羽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也許簡羽知道一些淩煥的其他情況，不然他不會和淩煥搭檔這麽好。
淩渡又把簡羽的其他資料調了出來，他很快發現了一些問題。
簡羽，32歲，男，Beta，帝國理工大學化學專業畢業。
他的3D照片裏顯示，這是一個身材中等，年紀輕輕就發際線過分後移的男性，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以至於顯得有點猥瑣。
淩渡看著這人的照片，居然生出了一絲熟悉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這人，但是又實在記不清楚了。他敢肯定，他以前一定見過這人，隻是近期可能再沒有見過他。
看到這人也是帝國理工大的學生，也許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見過，但淩渡又不敢完全肯定。
淩渡把這人記了下來，準備什麽時候去找他。
關旭看淩渡是真的很能沉住氣，一直不給自己回答，也不給提示，他不得不再次說道：“小淩，我們現在可是在一條船上，楊相要是有對你做什麽指示，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透露給我，別擔心，我肯定為你保密，也會感謝你。”
既然關旭都把話講到這個份兒上了，淩渡也不好再不給出任何表態。
他發現關旭和晉遂川的性格的確相差很大，關旭要油滑很多，也難怪他會一方麵為楊密魁賣命，暗地裏又還留著一手。
淩渡說道：“我也沒有弄明白楊相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楊相為人深沉，要摸透他的心思，我還是太嫩了。”
關旭哈哈笑了兩聲，道：“行。我明白了。”
淩渡又說：“不過，我覺得暫時還是按兵不動吧。我過兩天會親自去見楊相，到時候再探探他的口風。”
關旭一巴掌拍在淩渡的肩膀上，很是親密地說：“那就有勞你了。”
其實淩渡過兩天並不一定能見到楊密魁，但他發現關旭好像以為自己和楊相非常親近似的，他當然就馬上利用起了這一點。
關旭為什麽會認為自己和楊相很親近呢？因為他也根據調查報告以為淩煥的弟弟淩渡是楊行屹的外室嗎？
楊行屹生前沒幹什麽好事，他死了，自己居然反而因為被他糾纏這事而得利了，淩渡想想也覺得真諷刺。
楊相想對公主下手，淩渡覺得這事是極大可能的，也許需要趕緊通知公主，讓她所有防範。除此，淩煥還在公主那裏，如果楊密魁真的要對公主下手，那麽，淩煥也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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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渡調到一處後，反而可以按時上下班了。
特調處是和公務員一樣的上下班時間，下午六點下班，不過因為他們工作性質特殊，真正按時上下班的時候很少。
淩渡乘坐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他拿了取車卡在取車處刷了一下後，顯示他前麵取車的人有405人，他需要等待28分鍾，他的車才會為他調到取車處。
28分鍾，淩渡感到一陣鬱悶。
心想按時下班的人居然這麽多嗎？
他之前在特調處八處時，為什麽會覺得這棟樓裏大家都不按時下班呢？或者是他應該早預約上取車，而不是跑到取車處刷卡後幹巴巴等著？
淩渡心想，我真是太失策了。
正在這時，一個走出電梯的人正好看到了他，“小淩！”
淩渡本來準備用掌上智腦看點東西，聽到這個聲音就回了頭，隻見晉遂川正從電梯處往這裏走過來，淩渡保持著下屬的禮貌對他打招呼道：“處長，你好。”
晉遂川走到了他的跟前，看了看周圍還有其他排隊的人，便說：“你是在等調度車嗎？”
最高調查局的兩棟大樓裏的車非常多，地下停車場采用自動停取車模式，平常不按時上下班時，停取車的人都很少，自然不會覺得不方便，這下正好卡著點下班，馬上就和其他人撞上了，取車便也需要排隊。
淩渡頷首道：“是啊，還要二十幾分鍾呢。”
晉遂川說：“那去坐我的車吧。”
淩渡疑惑：“你不在這裏取車嗎？”
晉遂川道：“沒有，我有專用車庫。”
淩渡跟著晉遂川離開取車排隊點時，頗為好奇地問晉遂川：“是處長以上都有專用車庫嗎？”
晉遂川笑道：“不是。我是自己另外再給了錢定了一個專用車庫。”
“哦。”淩渡心想自己免費停車果真是沒有花錢停車方便。
最高調查局裏有出任務的專用車道，這邊就不排隊，晉遂川的車就是停在這個範圍的車庫裏的。
晉遂川的車是一輛挺方便的SUV，而且是Alpha專用，顯得非常寬敞。
淩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幾乎可以把長腿完全伸直，他對開車的晉遂川道：“你這個車是不是很貴啊？”
晉遂川把車設置成了自動駕駛，才看向淩渡，說：“現在是送你回家，是嗎？”
淩渡笑了一下，看著晉遂川道：“我以為你是想和我談工作。”
晉遂川看著淩渡帶著笑意的漂亮眼睛，頗有些心旌蕩漾，他也不自主笑了，說，“可以去你家談工作。”
淩渡有些不自在地說：“但我家裏有弟弟。”
晉遂川知道麵前就是淩渡，就是弟弟，不過既然淩渡已經講了這話了，他也不方便繼續要求，他其實挺想去淩渡家裏見見哥哥淩煥的，最主要是他並不知道淩煥如今是在哪裏，也許是在家，那他去淩渡家裏，就有可能會見到這人。
晉遂川遲疑道：“那可以去我的住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淩渡的確覺得不方便總在自己家裏招待晉遂川，以免被晉遂川發現他家裏的弟弟不在，畢竟根據晉遂川之前的意思，他好像是想追求“淩渡”的。
也許晉遂川想去他家，就是想“偶遇”淩渡呢？
但現在淩渡扮演著淩煥，沒有辦法再變一個淩渡出來。
淩渡道：“我不介意。”
晉遂川頷首說：“那就去我家吧。”
淩渡又有些不確定地問：“是去公爵府嗎？”
晉遂川是晉國公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的事，基本上所有同事都知道，這不是什麽秘密。
晉遂川迷人的綠眸看著淩渡，“不是，我自己另有住處，並不時常回公爵府。”
“哦。”淩渡笑笑，出於禮貌地誇讚了公爵府一句：“我聽說晉國公府邸是很有名的園林式建築。”
晉遂川第一次因為自己家是有名的園林而感到高興，還有與有榮焉，道：“是知名設計大師吳庸設計的。之後就沒有再改過了，隻是修修補補了幾次。如果你想參觀的話，等之後天氣好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但是我家人口少，裏麵一直挺冷清的。”
“謝謝。”淩渡隻好出於禮貌道了謝。
晉遂川的住處就在最高調查局往西南邊走十幾分鍾的地方，處在一個高檔樓盤裏。
雲城西南邊出了四環就不允許再有十幾層以上的高層建築了，以免影響風水，所以，晉遂川的公寓所在的這個樓盤，是四環上的最高的樓盤。
淩渡隨著他從地下停車場上了電梯，當電梯走出最下麵幾層往上升的時候，淩渡隨即見到了讓他震撼的風景。
這個電梯是一架專用電梯，電梯三麵都是單麵可視玻璃，隨著電梯上升，可以看到城市西麵的風景。
城市的西邊是這座城市風景最好也最貴的地盤，雲城的上遊水係、別墅群、花園群向外延伸著，隨著電梯越升越高，可以看到西邊的玉池山，以及西北邊的天雲山脈的餘脈，這是冬天日照最短的時期，太陽已經落山了，但是西邊天空還能看到它溫柔的餘光。
淩渡瞪大了眼，不得不對晉遂川感歎道：“風景真好啊。”
晉遂川道：“每天都加班，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美的風景。”主要是身邊有淩渡在看，若是平常，他自己也不太關注外麵的風景。或者也不覺得從這裏看風景和從辦公室看風景有什麽不同。
晉遂川家在五十多樓，為一套上下兩層的躍層公寓，麵積在三四百平左右。
淩渡進入他家寬敞的門廳，已經有機器人仆人前來照顧他脫掉外套並換拖鞋。
淩渡說：“你家裏還有別人嗎？”
他從門廳看到寬大的客廳，覺得這麽大的房子，也許是還有別人在住。
晉遂川已經換好了拖鞋，又脫掉外套掛好，往客廳走去，迅速把客廳茶幾上放著的書收起來扔進抽屜，這才回答跟著過來的淩渡，“沒有。隻有時候家裏管家或者弟妹會過來看看。”
淩渡心說這麽大的房子，用來放設備做研究也是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