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顧湄將整個舞蹈細致地教給了全組, 這個方法遠比以前她們跟著舞蹈一通亂跳要高效率多了,不過大半個下午,《Flattering》小組進步明顯。
就連遲璿來叫顧湄和元若星吃飯, 都被她們進步嚇到:“你們也太厲害了吧?裴珊老師這麽神的嗎?”
“才不是呢!”
元若星歡呼道:“是湄湄神, 她一人拯救了我們全組!我昨天這個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我今天總算又活過來了嗚嗚!”
顧湄笑著道:“遲璿,你別聽她誇張。”
她看了看遲璿身後, 沒有饒蓓蓓的聲音問道:“饒蓓蓓她人呢?”
“唉, 別提了。”
一想到她們組的情況, 遲璿就鬱悶:“Rap組嘛, 你懂的,沒多少女孩想選Rap組的。我們組情況和你們組差不多, 來我們組的都是因為聲樂組、舞蹈組滿員的。她們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我和蓓蓓帶了三天,精神都快崩潰了。蓓蓓脾氣好,還在那邊帶著她們唱呢。”
三個人邊走邊聊, 快要走到食堂,卻是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溫光霽和裴珊,他們一起往著食堂走去,遙遙地她們看見裴珊揚起臉, 笑著衝溫光霽說著什麽。
元若星不由豔羨地感慨道:“裴導師和溫導師好配呀,她們站在一起真的太養眼了,你們說他們倆會不會是一對呀。”
“我看不見得。”
遲璿冷哼出聲:“裴珊那個老妖婆對女生就橫眉冷對, 對男人就笑顏如花,要是她們倆在一起,可真的白瞎了溫導師。”
元若星轉過頭問顧湄:“湄湄,你覺得呢?”
“誒?”顧湄回過神來, “我覺得什麽?”
“裴導師和溫導師會不會是一對呀!”
顧湄沉吟了下,想起當年她追求溫光霽的時光,溫光霽因為溫家教養出身的謹禮自守深入骨髓,無論她怎麽用蹩腳的借口加以糾纏,他總是溫和相對。
她那時又是蜜汁自信,覺得溫光霽一定是對她也有感覺,更是賣力進攻。
後來回想起來,溫光霽的溫柔謙和中,總是浸著股有禮貌的疏離。
他待人永遠是這樣,以至於別人根本無法猜得他的半分心思。
“我也覺得未必。”
“誒?”元若星驚訝地問,“為什麽?”
顧湄笑著道:“因為我根本想象不到,溫導師喜歡上別人會是什麽樣子。”
三個人聊著天走近食堂,一抬眼卻是看見溫光霽一個人站在食堂門口。
顧湄有些奇怪地環視了下周圍,卻沒發現裴珊的身影。
三個人齊聲道:“溫導師好!”
溫光霽溫聲開口:“公演準備的怎麽樣?”
元若星開心地道:“昨天我們組跳得還很爛,我以為我肯定要淘汰了,結果今天湄湄大顯神通,睡了一覺就像開竅了一樣,不僅跳得好,還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我們!”
溫光霽的眸光落在顧湄身上,唇角扯開溫柔弧度:“是嗎?”
不遠處二樓台階的拐彎處,裴珊纖細窈窕的身影,從陰影中顯現出來。
原來溫光霽拒絕和她一起用餐,是專門等顧湄她們。
裴珊看著顧湄的視線有些嫉恨,可能連溫光霽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顧湄的眼神有多溫柔,明明他隻認識了顧湄一個多星期而已,可從初評級錄製那天起,他就開始維護她。
難道溫光霽和梁衡一樣,都對顧湄一見鍾情了?
裴珊尖細的指甲插入肉中,有些許刺痛。
為什麽時隔了兩年多,她依舊要承受一次相同的痛苦呢。
訓練營的食堂是自助式,練習生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選菜品。
不過因為都是少油低脂餐,大多味道都很一般。
顧湄取了餐回到位置後,遲璿才捧著托盤姍姍來遲。
看著遲璿托盤上滿滿當當的食物,她有些驚訝:“遲璿,你拿這麽多,吃得下嗎?”
她們這段時間一直一起吃飯,遲璿一向吃得多,顧湄是清楚的,但今天的量卻實在太多了些。
遲璿裝得量,是自己這份的五倍多。
遲璿把顧湄頭扭回去:“又不是吃你的,怎麽怕我把訓練營吃破產?”
她歎了口氣:“我今天還不是太餓了,你是不知道,教她們教的我胃都燒得慌,再不吃點東西,我覺得我的胃就要被氣得穿孔了。”
元若星笑嘻嘻地說:“那湄湄也該吃多點,她今天也教了我們一個下午呢!”
說著就要把自己那部分夾點過來。
“別別別,我怕長胖!”
顧湄話音剛落,飯盤上就憑空多出了一隻蜜汁雞腿。
練習生的菜品是沒有這一項的。
顧湄眨了眨眼,抬起頭來,看見溫光霽態度坦然地在她身邊坐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溫光霽微微側頭:“你太瘦了,該多補點。”
遲璿埋頭吃得香沒聽見,元若星卻是眸光閃閃,閃出了八卦之魂。
顧湄眉頭一抽,把元若星的腦袋按下去:“吃你的!”
這就是溫光霽的要命之處,總是做出這種讓她誤會的事。
不過同樣的錯,她絕不會犯第二次。
“溫導師,這雞腿我實在吃不下。”
溫光霽垂眸看了眼雞腿,隨即開口:“顧湄,你的聲樂……”
生怕溫光霽說出之前私下補習的事,顧湄連忙打了個哈哈。
“溫導師,我突然又覺得我能吃的下了!”
要是讓大家知曉溫光霽私下裏,每天給她補習兩個小時的事情,溫光霽的粉絲不得撕了她!
想想夢中易琛粉絲的戰鬥力,顧湄就不寒而栗。
顧湄剛咬了一口蜜汁雞腿,就聽見溫光霽慢慢吐出剩下的話:“還有待提高。”
她的那塊雞腿頓時含在嘴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溫光霽眸光落在顧湄白嫩光潔的額頭,她確實變了許多。
以前的她燦爛又驕縱,偏偏又不是那種惹人厭煩的驕縱,讓人憑生出一種念頭,她就該那麽爛漫無憂、驕傲自信地活一輩子。
溫光霽開口:“舞蹈部的聲樂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舞蹈部雖然重點考核的是舞蹈,但現場播放的音頻卻要練習生提前錄製。
而舞蹈部的負責導師是裴珊和季柏涵,並不負責舞蹈部練習生的聲樂部分。
明天就是音頻錄製的時間,溫光霽想起走調走得千奇百怪的顧湄,不覺有些擔憂。
說及聲樂,元若星自信滿滿,這可是她學了四年的專業。
“我沒問題!”
元若星看向顧湄,笑嘻嘻地道:“湄湄的聲樂,也包在我身上了。”
溫光霽這才放心下來,元若星聲樂部分,放眼整個訓練營都是拔尖的,給顧湄糾正個音準,是絕對沒問題地。
再者,舞蹈部考察的是舞蹈,對聲樂要求並不高。
話語間遲璿已經將她那盤吃完。
見她起身,顧湄以為她要去送食盤,沒想到沒過多久,遲璿又端了滿滿一盤回來。
這回連神經線條粗的元若星都覺得不對勁了:“遲璿,你怎麽吃這麽多呀?”
遲璿埋著腦袋吃著:“我壓力一大就吃得多。”
第一次公演就淘汰三分之一的人,遲璿的隊伍除了饒蓓蓓在整個團裏都是墊底地。
可想而知,遲璿的壓力不比顧湄、元若星小。
元若星想到自己前幾天,壓力大到夢裏哭出來的事,深表同情地點點頭:“遲璿,那你多吃點!”
溫光霽若有所思地看著遲璿,眉頭微蹙。
趁著兩人去送食盤,溫光霽輕聲問顧湄:“遲璿以前有這樣過嗎?”
顧湄搖搖頭:“怎麽了?”
“我懷疑她有暴食症,你要是有機會和她私底下說說,盡早就醫。”
顧湄看向遲璿的纖細身影,她疑惑地道:“不太可能吧?要是有暴食症,遲璿怎麽可能還這麽瘦呀?”
溫光霽淡淡道:“因為患了暴食症的患者,通常也會伴隨催吐。”
***
吃完飯,三人回到各自的練習室。
元若星開始一句一句地指導顧湄的音準,這首歌是男團舞蹈改編,專門為她們升了Key,所以唱起來沒有想象中的複雜。
除了C位的那幾句高音,不過那是馮姵該擔心的事。
顧湄不想暴露出自己先前裝音癡的事,慢慢地跟著元若星學。
學完聲樂部分,《Flattering》組又合起來練了幾遍舞。
結束後看了眼時鍾才淩晨一點多,這是她們最近收工最早的一次了。
元若星高興地同顧湄,悄聲說:“湄湄,你再練幾遍歌,我去廁所玩會兒手機。”
顧湄點點頭,反正這段時間習慣晚睡,她早回去了也睡不著,正好趁現在練習室沒人,好好練練歌。
她以為元若星至少要去二十分鍾,沒成想一遍歌結束,元若星就興奮地回來了。
“湄湄,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我真的太激動了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想用尖叫表達我的激動。”
見著元若星在旁邊樂得直蹦躂,顧湄不由笑了起來,試探性地問道:“你上了熱搜?”
“不是!”
顧湄又想了下:“那就是你的排名在前五出道位?”
元若星輕哼了下:“湄湄,你怎麽這麽沒有想象力!”
顧湄犯難了,除了這兩件事看,她也不知道其餘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她想起元若星之前夜裏哭醒的那一次,心中微動:“難道是星星你的爸爸放棄讓你聯姻的想法,支持你進入娛樂圈了嗎?”
她話音剛落,元若星就在她腦門上敲了個栗子:“湄湄,不是我的事,是你是你的事啊!笨蛋!”
“我的事?”
元若星湊到她旁邊,眉飛色舞地說道:“我跟你說,我剛剛刷微博發現,我的本命們居然在發微博瘋狂安利你,還給你拉票。天呐,我的本命們成了我好朋友的粉絲,我真的太激動了,湄湄。”
“你的本命們是誰呀?”
顧湄喝了口水,就聽見元若星激動地說道:“溫妤音、章卉!”
她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是做夢也沒想過元若星嘴裏的本命居然指的是她的好朋友。
幸好元若星在興頭上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湄湄,你可能沒聽說過她們,她們在音樂圈可火,年紀輕輕地就拿了不少全國賽事的獎項,我在意大利留學的時候就聽說她們了,我還有幸去看過她們的音樂會,真得絕了!我之前考古的時候還發現,她們五年前還組過樂隊,在地鐵站旁邊唱歌,她們那個時候才十六歲啊,就這麽有才了。我真是愛死她們了!”
“那個主唱的聲線真是絕了,神仙嗓音,說起來她的聲線和不走音的你還有點像,就是技巧和天賦是我們遠遠比不上的。隻可惜那個太久遠了,視頻糊成屎,主唱也杳無音信,不知道是她們音樂圈的誰。”
顧湄咳了幾聲,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元若星指的應該是她。
作為主唱本人,她心虛地看了眼元若星,就見元若星轉了過來,閃著激動的眸光:“湄湄,她們可是你的粉絲,你要是有機會的話,能幫我問問她們那個主唱是誰嗎?”
出於私心,顧湄並不希望自己的過去被挖出來,對於別人來說無奈終止了音樂生涯,無疑是值得同情的。
她雖然能夠坦然地麵對過往,可她並不想看到旁人同情的目光。
隻是這話顧湄沒法同元若星講,她含蓄地開口:“那個你也知道,現在這個快速發展的時代,粉絲們爬牆很快的。”
元若星眨了下眼,顧湄微鬆了口氣,就見她天真爛漫地道:“湄湄,你的意思是要抓緊時間,現在幫我問嗎?你也太好了吧。”
噗元若星個傻白甜,她就不該這麽含蓄,她現在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嗎。
元若星湊到顧湄耳邊告訴她手機藏得地點,鼓勵地向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顧湄頂著她期待的目光,離開了練習室。
地點是在整棟樓的第七層女衛生間裏,第七層並未提供給練習生們當練習室,這個時間點那一層樓幾乎都沒人,很是隱蔽。
顧湄按照元若星所說的,找出她藏的手機躲在了隔間裏。
雖然顧湄抱著能多參加一期賺一期、退賽無所謂的心態,但她仍然有些好奇現在的排名。
她打開《元氣100》選秀排行公布頁,《元氣100》的排名標準不單單是投票數,而是包含了;了導師計分、還有前期分班的等級諸多因素。
顧湄簡單地掃了下排名,排在前麵的大多數是本身就有一定人氣的出道選手,要麽就是A班B班精英班級的選手
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裴子漫第五名,鍾雯第七名,遲璿第十五名,饒蓓蓓二十名,馮姵二十三名。
馮姵的排名讓顧湄有些驚訝,算起來馮姵算是整個《元氣100》最有人氣的練習生,她都這麽低,說明老師計分、分班等級因素的權重很高。
她和馮姵一樣也是低等級班練習生,想必排名也高不到哪去,顧湄幹脆從拉到最低端開始數,她先是看到了元若星的名字,第五十六名。
顧湄繼續網上看,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顧湄,四十二名。
意外得還挺高的成績。
顧湄想起元若星的話,點進了溫妤音和章卉的微博裏,兩個人微博平日裏歲月靜好的,現在獲活得像兩個粉圈頭子。
置頂就是她的美照——
“你不投我不投,漂亮妹妹何時能出頭。”
連續十幾條微博,都是關於她的照片和視頻。
顧湄忍不住笑了起來,卻是越看越是淚濕長睫。
她因為自卑躲了她們,她們卻並沒有因此而對她疏離,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依舊支持著她。
顧湄給她們私信完,便將手機關機,正想推開隔間的門出去,就聽到外麵傳來匆忙慌亂的腳步聲。
她微蹙了下眉,這個時間點這層樓應該沒有人才是。
就在猶疑間,顧湄聽見那腳步聲跑了進來,猛地推開隔間的門開始吐起來。
她輕輕地推開隔間門,想要出去,卻是瞥見隔壁隔間半合的門內,露出的一隻熟悉的鞋子。
那是遲璿的鞋子。
顧湄想起晚飯後,溫光霽跟她說的話。
她頓住了腳步,朝隔間裏看去,遲璿一隻手臂撐在馬桶蓋上,用著另一邊的手指伸進喉嚨裏,強迫自己把食物吐出來。
直到將胃中所有食物吐出來,遲璿像是鬆了一口氣地按住衝水鍵。
她轉過身的時候,卻被站在隔間外麵的顧湄嚇了一跳。
在短暫的驚愕之後,遲璿恢複了鎮定,輕描淡寫地說:“我可能晚飯吃多了,胃子有些不舒服,吐出來才舒服多了。顧湄,你怎麽在這裏呀?”
“我剛剛借星星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遲璿點了點頭,去洗手台洗了把臉,狀似閑談:“你們練好了嗎?明天的錄製音頻準備的怎麽樣,有把握了嗎?”
“差不多了。”
顧湄看著她纖細指尖的一圈牙印,遲疑了下方才開口問道:“遲璿,你是不是有暴食症?”
暴食症是一種典型的心理疾病,當壓力過大的時候,患者就會通過暴飲暴食來緩解壓力。可通過自身排解克服,更嚴重者需要心理醫生介入。
暴食後的催吐導致胃酸回流,非常傷胃和嗓子。
遲璿手中動作不自然地微頓,隨即笑起來:“顧湄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有暴食症,我說了,我隻是晚飯吃多了,胃子一直不舒服,才來吐一下的。”
她捏了下顧湄寫滿擔心的臉頰:“不要亂擔心啦,我很好,沒事的。”
顧湄微抿了下唇,如果遲璿真有暴食症,也不是她幾句話能勸好的。
公演隻剩下僅剩的四天,以遲璿的性子,也絕不可能願意浪費時間看醫生。
***
顧湄重新回到練習室,元若星已經困得靠在牆上打著瞌睡,聽著她開門的聲音,眼神猛地一亮:“湄湄,問到了嗎?問到了嗎?”
顧湄隨口說道:“哪有那麽快,她們這會兒估計剛醒吧。”
“誒?”元若星奇怪地道,“湄湄,你怎麽知道她們在美國還是夜貓子啊?”
顧湄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忙是彌補道:“我簡單翻了下她們的微博,就知道啦。”
元若星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湄湄,我們回宿舍睡覺吧,我好困呀!”
顧湄仍然擔心著遲璿的事,想到淩晨三點會有工作人員送夜宵來,到時候她就可以悄悄拜托工作人員買些胃藥,這樣就不會驚動節目組。
她想了想開口:“星星你先回去吧,我還不困,想再練習一會兒。”
“湄湄,我真羨慕你的精力充沛,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先回去睡覺啦。”
元若星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揉著眼睛、困意慢慢地走出了練習室。
練習室中隻剩下顧湄一人,她擔心睡覺會錯過工作人員的敲門,索性打開了音樂,練習舞蹈。
顧湄一直練到兩點多,看著分針指向10,才將音樂關掉,坐在地上靜靜地等送夜宵的工作人員倆。
上一次是淩晨三點送來的,這一次時間應該也差不多。
顧湄終於聽到了三聲敲門聲,從地上爬起來打開了練習室的門,卻看到一份用紙盒子裝的夜宵盒放在地上。
她愣了下神,忙是往走廊上看去,隻見一個頎長的男人身影正在往走廊盡頭走去。
這個背影莫名地有些眼熟,可顧湄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她也來不及回想。
顧湄忙是喊住他:“您好,請等一下。”
男人卻恍若未聞繼續往前走著。
顧湄隻好追了上前,氣喘籲籲地站在男人身後站定:“打擾一下。”
易縉腳步微頓,對她會突然追上來的行為,有些意外。
他背對著她,修長指尖不留痕跡地將頭上帽子的帽簷往下壓了壓,他清俊好看的臉龐被掩蓋在陰影中,神色模辯。
易縉沒有回頭,刻意壓低的磁性聲音在走廊間微微蕩著:“有什麽事嗎?”
顧湄微微一愣,他的背影聲音都讓她覺得無比熟悉,可是她怎麽想也想不起來,有接觸過這麽一個工作人員。
顧湄迅速緩過神來,感謝道:“謝謝你這麽晚了,還來給各位練習生送夜宵。”
易縉低聲開口:“不客氣,職責所在。”
“可以拜托你件事嗎?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幫我買下胃藥和治嗓子的藥呢?”
易縉蹙了下眉:“你身體不舒服?”
顧湄含糊地回答:“是有點,你可以保密嗎?我不想讓導演組替我擔心。”
她生怕對方有負擔,又連忙補充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就不用了,我沒事的。”
顧湄微仰著腦袋,期待地盯著他的後腦勺,也就在這一刻,她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這聲音為什麽這麽熟悉。
她遲疑開口:“我們……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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