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杯亭
虛無咎轟轟烈烈的香雪林一行,可謂是有頭無尾有始無終,灰溜溜的被唐展青抬了抬手就給擊退了!畢竟,江湖中的武林聖地,並非是浪得虛名的。而九蓮教教主,這已經是第二次敗在香雪林的手下了!這種慘痛的經曆確實有些讓人無法釋懷……
熊癟子小心翼翼的走進廳裏,躲到司馬兼的身後,剛要小聲說什麽,卻聽見虛無咎突然向他道:“什麽事……?”
熊癟子見問馬上過來稟道:“屬下已經打探到那輛空馬車的去向了!”虛無咎抬起眼看著竇占熊,竇占熊見狀趕緊接著道:“那車夫駕著空馬車進了潭拓寺!”
虛無咎聽罷雙目微合,心裏不經意的念道:“潭……拓……寺……!車……夫……!”想到這不禁猛然一驚,豁然起身道:“原來如此……本座總算是弄明白了!”
此舉把司馬兼和竇占熊給搞愣了,兩個人吃驚的看著他們的教主,完全不明就裏,隻見虛無咎站在那一邊點頭一邊念念有詞道:“好……好個唐展青,調虎離山之計用的好!”
司馬兼緊跟著道:“怎麽,難道說……他們將尚道啟運進了潭拓寺?”隨即驚道:“南山命脈入口就在潭拓寺!?”
虛無咎背著手走到萬字流水紋的窗格前,透過微微浮動的軟沙喃喃自語道:“一葉障目,竟然讓我錯失良機……!”
濃重的晨曦,銀光閃爍的車軲轆,失去了車廂變得空空如也的平板車和披著厚重的鬥篷被蓋得暗無天日的車夫,都隨著兩匹寶馬拉進了潭拓寺……
寺門,早已為其敞開。於是,二駒便暢通無阻的穿越了永天門、二天門、三天門,經過飛升樓、玉皇樓、玄聖行宮、祖師行宮,再繞過一座座鍾樓和鼓樓,最後終於伸進了一條窄窄的兩壁高聳的小道裏,隻要奔到盡頭便是本次行程的最終目的地——曲水流杯亭!
曲水潺潺,流杯緩動……亭內,道衍方丈伸手將流到麵前的竹杯輕輕拿起托在手上,對其自語道:“走了一夜,你終於平安的到了……!”
一旁,玄心和尚愛撫的拍了拍馬頭,隨後便同玄怒和其他幾位僧人將車夫的大鬥篷脫掉。隻見那人,被綁在固定在馬車上的椅靠之中,身下墊著藏有水晶冰團的蒲團,身上還縛著裹有堅冰的水晶冰珠。眾人將車夫鬆了綁,把身上的冰袋取下,穩穩的安置在一張席子上。
此人,赫如渥丹焦唇幹舌正就是病篤臨危命懸一線的尚道啟尚道人!
這時,道衍方丈站起身來,手掌向上伸到流水凹槽的出水口,一運氣……那流水竟隨著道衍的手慢慢的抬起,猶如一條水晶遊龍鞭一般!
待升到半空之際,道衍手腕用力一甩將其恨恨的拍向了尚道人!那水鞭一起一落拍打著尚道人身上的數位穴道,拍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塊塊青色的痕跡,但隨之既散。之後,道衍手掌朝上一翻將水柱直直的立在掌上,隨即猛然向下,那水鞭就像是一根水棍一般被灌進了曲水流紋的水眼之中!
流杯亭的流水槽開始慢慢的往下沉,露出了通往地下的階梯……玄心和玄怒抬著尚道人隨同道衍走了下去……
這是一條修飾非常考究的暗道,凡是進入的人,在記憶中是永遠下不完的階梯走不完的彎道。前行中似乎總有著一處微光指引著方向,而那微光卻是躲躲閃閃觸之不及,始終不以真實麵目示人,以至於你永遠無法看清光源所在。
微光消失的時候便沒路了,石階嘎然而止,腳底是冒著寒氣深不見底的淵崖……
道衍指著麵前的一張網道:“將尚道人的腳朝外,放上去吧……”
兩位弟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放置。道衍走上前來,手持念珠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隨後抬手將繩索鬆了,那張網便載著尚道人衝了下去,一瞬間,化為急流消失在茫茫崖底!
三弟子玄怒和尚目送良久心內忖思:“事已即成,對尚道人的病情應該是有救了吧?”
可盡管是疑慮重生卻又不敢細問,隻得扭過頭來看了眼道衍,而老方丈微闔雙目半晌方緩緩自語道:“今日之舉,即便能將尚道人體內的精火逼出,還要打通與督脈交會的腧穴白會穴,經脈暢通方能蘇醒,否則他將終年漂浮在南山穀底的溪流之上……!”
說到這,道衍看著崖底若有所思道:“畢竟,天命有歸在劫難逃,你我已盡力而為,待者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話一說完,師徒三人默然無語……此處,是通往香雪林南山溪脈的唯一入口,這一去,縱然不死卻也是有去無回!尚道人體內的精火到底會不會被逼出?即便幸然而愈,那麽他又怎樣走出崖穀呢?諸多問題無人可解。如此看來,被人們所憧憬的希望之路,其實和死路也沒有什麽區別!
唐展青命冷韜等將碧波台上的車廂抬出來,自己卻回到了聚波池旁。那裏,宋伯鳴早已備好了一壺熱茶。
眾人不解何意,重新進入洞內把車廂又給抬了出來。蔡彤芳忍不住打開車門先鑽了進去。
車廂較大,分為上下兩層,夾層是木製隔板。蔡彤芳同唐赫文將木板掀開並撥開了絲被,卻發現裏麵竟然是個木製的人偶!
蔡彤芳看罷吃驚不小,不免驚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我師傅呢?”隨後跑出來向冷韜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師傅現在到底在哪?”
冷韜也有點糊塗,他看了看柳卯仁和詹望,而那二位及時躲閃了目光,不予回應。此刻,大家心裏都很清楚,他們一晚上熬心費力保護的隻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而真正的尚道人恐怕早已安全的到達了他最終應該去的地方。
想到這,大家心裏不免輕輕的舒了口氣,不管怎麽說,目的總算達到,結果還是好的。
玄花和玄放已告辭,眾人正要各自散去略微休息一下,這時,順兒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找詹望,麵容急切眼圈發紅,似乎是為了什麽事要急哭了。
詹望皺眉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順兒急道:“夫人一大早就上了樓頂……不讓我們跟著……可是……剛剛我端茶上樓……卻發現……夫人不見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