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寧勉一進門就看到放在沙發上的一卷深灰色毛線,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進門時沒什麽情緒的臉上漸漸浮現一抹喜意。
反身關上門,彎腰換鞋,將下班順道買回來的菜肉送到廚房,洗了手才走到沙發邊拿起毛線,柔軟溫暖。
他抬頭四處看看,看到餘湘書包在櫃上放著,但家裏沒見她的人。
去哪兒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寧勉心裏一慌,忙將毛線放回原位,狀似無意的走向廚房準備做飯,半途中恰好看到餘湘推門進來,溫柔笑著問:“怎麽這時候才回來?”
外麵天色已黑,平時這個點餘湘已經在家。
餘湘晃了晃手裏的布袋:“去買點東西。”
現在她生理期準的要命,但從商場出來偏偏忘記買衛生巾,到家發現姨媽報到,衛生巾存貨不多,隻得再次出門。
寧勉也沒問什麽東西,他知道餘湘不喜歡人管東管西,在……之前,兩人最大的交集就是早晚飯,以及睡覺時,餘湘單方麵越過三八線。
“我買了芹菜和豆腐,晚上怎麽吃?”
“隨便吧。”
寧勉嗯了一聲,係上圍裙去廚房摘芹菜,他自己對飯菜沒有太多要求,吃什麽都行,餘湘不喜歡吃炒的芹菜葉,但葉子切碎煎雞蛋餅的時候加一點她又很喜歡,摘掉芹菜葉留著明早用,豆腐兩人最接受煎著吃,他們兩個人晚飯兩菜一湯就足夠了。
豆腐切片,芹菜切段,最後才把五花肉切成薄片。
寧勉如今處理這些已經很順暢了,不過炒出來的菜品味道一般以及火候掌握的也不好,所以掌勺的人還是餘湘。
恰好,寧勉做好準備工作,餘湘就到廚房來了,她接手炒菜,他站在她身後,觀察她一舉一動,周身繚繞的是豆腐和熱油碰撞的香氣。
餘湘覺得這目光太明顯,不由問:“怎麽了?”
平常這時候寧勉已經去擺碗筷,很少留在廚房一起熏著,他不大喜歡煙熏火燎,但從一開始分工合作,他答應後在位食言。
寧勉摸摸鼻子,這是嫌他站在這兒礙事?
“我觀摩一下,可能我炒菜不好吃,隻是缺練習機會。”
餘湘斜睨他一眼,哪兒來的自信?
索性讓出來鍋鏟:“喏,給你練習的機會,我在這兒盯著!著。”
寧勉當然上了,和她並肩站在灶台前,餘光可以看到她烏發在燈光下發亮,眼睛認真盯著鍋裏的菜,也沒看看他。
“該翻麵了。”
“好。”
“撒點鹽,小半勺就可以。”
“嗯。”
香煎豆腐出鍋,餘湘捏了一塊,鹹淡剛好。
寧勉看到她滿意點頭便開始做芹菜炒肉,中途也和她一樣捏了塊豆腐,得意的挑了挑眉。
“是不是很有天分?”
“是的,繼續努力。”
“明天早上吃雞蛋餅?”
“好。”
餘湘這才注意到芹菜處理的正是她最喜歡的方式,菜葉洗淨切碎放在一旁明早可以直接煎蛋餅,而做這一切的人正認真盯著鍋裏冒油的五花肉,眉目間神情比畫圖紙還要認真,清雋君子染上了煙火氣息……
如果培養出來一個全能型男人,最後不是她的,唔,算了算了,至少現在是她在用。
晚飯端上桌,餘湘吃得比平時多一些。
寧勉眉眼彎彎:“還不錯?”
“好次。”惡意賣萌。
“這又是哪裏的方言?”
餘湘揉揉肚子:“你猜?”
寧勉搖搖頭,開始收拾碗筷,看她笑的開心,自己嘴角笑意也沒斷過。
“給我吧,你炒菜我就洗碗。”
“好。”
餘湘哼著歌去了廚房。
寧勉又看看那卷深灰色毛線,仍舊放在原處無人問津,但從餘湘回來到現在都沒有提及是幹什麽用的。
十分鍾,餘湘甩著手上的水珠從廚房走出來,蹦躂到毛巾處擦幹手,同時四處瞅。
“找什麽呢?”
“我的書包。”
寧勉指指進門處的矮腳櫃,餘湘這才想起來,拿上書包去書房,但並沒有直接坐下,而是靠牆站著消食,她身上不大舒服,懶得下樓,站一會兒就當是鍛煉了。
二十分鍾後坐下寫作業,捧著線性代數開啃,連寧勉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家裏氛圍很好,寧勉也捧了一本建築學著作慢悠悠的讀,看的累了就從樹上移開目光,看餘湘對著草稿紙皺眉,寫寫畫畫一通很快舒展眉頭,好似已經解決了很大的難題,他看的入神,神遊天外。
!其實一路走來,寧勉最感興趣且願意研究下去的便是建築,後來,餘湘進入他的視線,輕而易舉奪走他的視線。
從端著架子等她討好,到現在小心翼翼,好像單身時期的生活已經很遙遠了……
寧勉幽幽歎氣,冷不防被餘湘發現他走神。
“你怎麽了?”
“沒,寫完了?”
“對啊。”
餘湘心情很輕鬆,解決一道難題,越來越覺得線性代數很有意思,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數學自有它遵循的邏輯和規則,永遠不會脫軌。
寧勉也收起書本:“我沒什麽,你先去洗臉。”
餘湘將書包放回門口的矮腳櫃,明天早上出門隨手帶上不會忘掉,無意間看到沙發上的毛線,一拍腦門,差點把這個忘了,她拿著毛線放到主臥,路過書房的時候剛好看到寧勉抬頭看過來。
在那兒傻愣著幹嘛?
餘湘沒多問,毛線放到主臥桌上便去洗漱。
寧勉很矜持了,才沒讓臉上流露出任何渴望的光芒,後來覺得坐在書房裏也不是個辦法,索性起身去衛生間,擠在一起洗漱。
他刷牙,餘湘認真勤懇的洗臉。
等他們都清清爽爽的回到主臥,餘湘正對著鏡子揉臉護膚。
寧勉假裝不在意的看到那毛線,終於忍不住問:“你買毛線幹什麽?”
這個顏色肯定不是餘湘用的,她喜歡鮮豔的顏色。
餘湘回頭看他滿不在乎的,想了想說:“給我爸打一件毛衣。”
“啊?”
寧勉難掩詫異,還有說不出的失落,一派自然的說:“咳,我還以為給我的,我忘記去奶奶家把之前穿過的毛衣拿回來了。”
餘湘拍好臉,手上還有殘留的美白霜,趁他坐到床上,手伸過去在他臉上胡亂的揉,他反應不及,任由她胡作非為。
在她收回手之前,抓住她帶到身邊來,因為她笑的不同尋常,再說,餘湘不大可能給餘建奇織毛衣吧?
“餘湘……”
餘湘趴在他肩上,笑意盈盈的問:“你缺毛衣穿了?”
寧勉頓時了然,剛才果!真是在逗他,可他竟然那麽不淡定,於是憤憤的吻上她,摟著她倒在床上,而餘湘異常配合,任由他壓過來,接受他的吻。
直到他有了反應,打算下一步的時候,咬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寧勉愣了一會兒,泄氣地趴在她身上。
“你故意的?”
她新產生的惡趣味。
寧勉抱著她平複很長時間,最後是她不願意被壓著想推開他,但寧勉也沒想痛快放開她,在她鎖骨留下痕跡才甘心被推開。
“餘湘湘,你等著。”
“哼。”
“起來啦,纏毛線。”
時間還早,足夠他們纏好兩個線團,第一個是餘湘纏的,她沒有強迫症,纏的隨心所欲,寧勉撐著毛線頻頻皺眉,渾身別扭,到後一個就變成餘湘撐著毛線,寧勉繞圈纏,纏出來的線團工整圓潤,大致一看每一層纏了多少圈都一樣。
纏好之後,寧勉試圖推廣自己的審美。
“是不是這個比較好看?”
“不是,我的比較好看!”
寧勉一言難盡的搖頭。
下一刻,餘湘威脅:“說我的好看,不然這毛衣真給別人了。”
寧勉皺眉拿起自己纏的漂亮線團,一本正經的問:“要不然你教教我,怎麽才能纏的和你一樣的好看?”
餘湘繃著臉,笑倒在床上。
這個男人有一點點可愛。
寧勉輕咳一聲,握住她的手將人拉起來,佯裝嚴肅的說:“快點收拾睡覺了,不然明天又會遲到。”
好吧,這個問題確實很嚴肅。
他們換了一條厚些的被子,在沒來暖氣之前,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生理期的餘湘睡姿相當老實,躺在自己的地盤一動不動,不過半夜醒來,發現身邊人被她同化,她沒侵占到寧勉地盤去抱她,他反而側躺在她的身邊,一隻手橫在她胸前,她要起身時小心的拿開他的手,他也隻是睜開眼看看她。
“怎麽了?”
“廁所。”
寧勉揚手按開台燈,人又躺回去,閉上眼睛。
餘湘心道,兩人睡在一起這一年,至少寧勉的!的睡眠質量在飛速提升,按照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她這麽一折騰,寧勉得大半夜睡不好。
嗯,功勞不小。
餘湘回來躺到床上,半睡半醒間察覺到寧勉幫她掖了掖被角,很快又睡熟,她借著月光看他睡顏,暗暗歎氣。
隨後睡意沉沉。
寧勉似乎著急穿上新毛衣,但看到過程之後不由皺眉:“是不是太耽誤你時間?”
之前他的毛衣大多出自周芩韻和杏姨之手,夏天閑來無事織一件,到秋冬總有新毛衣穿,他也沒有注意過一件毛衣耗費多長時間,可餘湘寫好作業還得織毛衣,他便有些舍不得。
餘湘活動活動頸椎,很誠實的說:“我估計得等到今年春節你才能穿上新毛衣,如果不巧的話,那可能是你明年的生日禮物。”
“都可以,你慢慢來。”
寧勉抬手放在她肩上,試探的問:“要不然我給你捏捏肩?”
“好啊。”
可惜,他們都低估了寧勉的手勁,剛下手捏了兩下,餘湘整個人僵住:“你是不是謀殺?”
寧勉立刻停手:“我不是故意的。”
天曉得,他是第一次這麽伺候一人。
餘湘躲開他的手:“還是算了吧,我覺得肩膀挺好的,一點都不累。”
寧勉冷哼,抱著自己的建築書在一旁看,氣氛寧靜,他想起什麽,起身去書房拿了一本書放到她麵前:“你去年淘到的筆記,是一位建築專家的半生心血,現在作為他老人家的遺作整理出版,我今天剛拿到樣書。”
“咦,真的啊?”
“對啊,我們單位領導一直誇你來著,說我有福氣。”
餘湘挑眉:“那誇的不錯。”
寧勉輕笑:“過兩天領導的兒子要結婚,請我們一起去參加,剛好是星期天,你要去嗎?”
餘湘猶豫了一下:“好吧。”
原本和駱海棠說星期天去逛街,但現在她已經把毛線買回來了,在和駱海棠逛街與陪寧勉參加應酬的選項中,餘湘的天平有點歪。
他們結婚這一年,除去結婚婚宴,其餘時間很少涉及對方交際圈,平時寧!勉單位同事間的婚喪嫁娶都他個人出麵應酬,這是他第一次開口邀請,何況前麵鋪墊那麽多,餘湘也沒什麽有力的理由拒絕。
既然答應出麵,就得以他妻子的身份交際應酬,兩人之間的羈絆會越來越深。
寧勉有不少小心思,他想讓餘湘逐漸習慣這個身份,溫水煮青蛙也得把媳婦留在自己家裏。
毛衣打了不到一小時,寧勉便提醒餘湘停手,臥室裏開了所有的燈,可長時間盯著,對眼睛不好。
半途,兩人碰見林姥姥,她看兩人琴瑟和諧還是很高興的。
“這麽巧,你們倆一起過來的?”
兩人放學下班不是一個點,但寧勉下班過來這邊會路過燕城大學,如果是特意去接人也不是不行。
餘湘笑笑,給了老人家滿意的答案:“他下班剛好路過我學校,等了一會兒。”
寧勉則很關切的喊人:“姥姥,我們說好一起過來的,您聽著聲音不大對,是不是感冒了?”
林姥姥無奈的說:“是啊,這兩天降溫,你們得多穿點衣服。”
她還有些欲言又止。
餘湘看了出來,將自行車交給寧勉:“你先去奶奶家,我陪姥姥說會兒話。”
“好。”
寧勉沒有絲毫怨言的推著兩輛自行車離開,笑容溫和,看似沒有任何不滿。
餘湘上前挽住林姥姥胳膊,笑著說:“姥姥,我去你家坐會兒?”
林姥姥點點她額頭:“你剛才也不委婉點,咱們又不是說什麽見不得人的話,我就是和你隨便說說。”
其實,還是不想讓寧勉聽到的,畢竟屬於他們家家醜,至於餘湘聽了會不會傳達給寧勉,她管不著,隻不過不想在小輩麵前太難看。
“好啦,姥姥你說吧,是不是關於餘露的?”
“……對。”
林姥姥提起這個就想歎氣,不過一年時間,好端端的外孫女就變得麵目全非,而小時候看著不靠譜的餘湘卻過得挺好,和寧勉過日子像模像樣的!。“許振淵昨天回的燕城,當天晚上就回部隊了,他回去之前去看你媽了,說餘露現在留在昆川挺好的,讓我們不要擔心,你爸媽又因為這事兒吵了一架,我想著,你要是有空多回去看看你媽,陪她說說話,還有餘威那個女朋友一塊兒叫過來,讓她開心點,省得她天天對著你爸那個倔驢,老生氣對身體不好。”
林姥姥對孫輩沒有太高要求,若說裴老爺子還要求孫子給家裏爭光,那她隻要求孩子好好的,不用孝順他們,隻要求孫輩孝敬各自的父母。
她疼愛餘湘,更疼愛親生女兒林寶芝,隻不過年紀大了不好表達也不會表達,何況林寶芝心裏頭也更在意親生孩子,她不忍看林寶芝整天喪眉耷臉,便來提點餘湘。
“我跟你媽說也不如你說的管用,別讓她想這事了。”
餘湘皺眉:“姥姥,我對這事也沒啥好辦法,最近我都沒有去我媽家,不想對上我爸,不過駱海棠應該挺願意陪我媽說話,回頭我和她商量一下。”
兩人爭吵無非是因為誰對誰錯以及餘露變成這樣是誰的原因,餘湘在原文中看到過,隻不過爭端的中心是她,現在掉了個個兒。
林姥姥輕鬆許多,笑著說:“姥姥知道這次是你受委屈,肯定不會逼你跟他們和好,你甭管餘建奇是什麽臉,他以後對你不好你就不用搭理他,你媽肯定向著你,咱現在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是不是?”
平常對女婿和和氣氣是想女婿能對女兒好些,現在女婿不在跟前,又惹她生氣,她當然不向著他。
她壓根沒打算和餘建奇和平相處,最怕老人家喜歡家和萬事興,以為過去風頭就要求她放下,林姥姥和林寶芝都是她珍視的親人,她不想因為觀念不和鬧矛盾。
好在,並沒有。
林姥姥慈愛的摸摸她腦袋:“那也是咱湘湘懂事,別人我還不相信呢。”
餘湘嘻嘻笑。
下一秒,聽到老太太的問話又笑不出來了。
“對了,你和寧勉現在沒準備要孩子吧?”
“沒呢,姥姥你怎麽比他們還著急呢?”
林姥姥嗔怪道:“我哪是著急啊,咱們家什麽時候抱曾孫都成,!,我這不是怕你懷上了不知道,到時候對孩子不好,你小心著點就行了。”
大約是覺得餘湘已經結婚,不是小姑娘了,索性將懷孕初期的症狀一口氣說了個遍。
餘湘乖乖答應,暗暗做了個鬼臉,又想起一事:“姥姥,餘露不是懷孕了?她現在怎麽樣?”
林姥姥搖頭:“不清楚,不過她懷上有兩三個月了吧,坐穩胎了,就沒事,許振淵沒提這事,你媽也就沒問。”
可是,餘露不可能懷孕三個月,怕是再過不久就得傳出流產的消息吧?不然她上哪兒變出一個十多周的胎兒塞進肚子裏。
林姥姥也沒在意她的若有所思,看著時間差不多,催她去寧家,又拿上一些她做的餛飩讓餘湘帶走。
“姥姥,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過來,居然是紙皮餛飩,我太愛你了!”
“哎喲,行了我的大姑娘,快回去吧,待會兒寧勉就得出來找你。”
她抬腳要往外走,還沒出房門,就看到寧勉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個小飯筐,眉間掛著清淺笑意。
說的話也是格外漂亮:“姥姥,這是我奶奶讓杏姨包的燒麥,讓給你們送過來點嚐嚐。”
林姥姥樂不可支:“行,我留下,湘湘,我說的準不準?”
看來這對小夫妻,是一會兒都不能分開!
燒麥騰到自家飯筐裏,林姥姥推著餘湘往外走:“好了,把你媳婦領走,可別讓她留在這兒,沒做她的晚飯!”
餘湘假哭:“姥姥,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去去去,我是怕你留在這兒也沒心思吃飯。”
寧勉噙笑拉住她的手,溫和的同林姥姥道別,帶著自家媳婦走了。
餘湘手裏還捏著一個燒麥,邊走邊吃,被他牽著手和小朋友沒差,恰好天色暗下來,路上也沒什麽人,寧勉便一直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好吃嗎?”
“好吃!”
她不大會做燒麥,這一年也就來寧家才能吃到。
寧勉默不作聲的點頭,眼中卻興致勃勃。
得跟杏姨討教一下這燒麥是怎麽做的,也許可以得到某人的稱讚。
趕在到家之前,餘湘將剩下的小半個燒麥全塞進嘴裏,小半月沒見寧老太太!,邊吃邊說多不尊重。
寧勉卻會錯意,蹙眉叮囑:“你慢點吃,家裏還有,不過你今晚最多再吃兩個。”
免得積食。
“好叭。”
“咳咳咳,前兩天小杏去遛圈圈,它不願意往操場走,咬著狗繩要往外去,非得往咱家屬院外麵走,小杏說看那路線是想去學校找你呢。”
餘湘聽了更加憐愛圈圈,揉揉狗頭,暗暗決定下次過來一定給它帶肉吃,可惜他們倆白天都不在家,寧勉怕圈圈單獨在家太悶,寒暑假之外仍舊留在老人這兒,好歹一直有人陪它玩。
“圈圈,我掐指一算,還有一百多天咱們倆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汪汪!”
圈圈無辜的看著他,而後張大嘴巴:“汪汪!”
得。
跟狗兒子計較什麽,反正都是一家人。
客廳內,餘湘正問候寧老太太身體,入秋後,她又感冒了,加上舊疾,時不時就得吃藥。
“奶奶,您平時得多吃點骨頭湯啊雞蛋之類的,增加抵抗力,那樣就不容易生病了。”
寧老太太很受用她的叮囑,但心裏不大在意,笑道:“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說不定哪天就不行了,你們不用擔心。”
“奶奶!”
餘湘和寧勉異口同聲,寧老爺子擔心老伴身體,最聽不得這話,他雖未說話,但和倆小輩一樣,表情都不大高興。
寧老太太忙說:“哎呀,我說的是事實,你們別繃著臉,好啦,我不說了行不行?”
寧勉起身給她盛了一碗湯,鄭重的說:“奶奶,您別說喪氣話,我小時候生病您可不是這麽教我的,我當時要是不聽您的,是不是也沒現在了?”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老太太最不忍讓寶貝孫子生氣,為了讓大家高興,她甚至比平時吃的多了些。
餘湘旁觀這一切,心內忍不住歎氣,老太太久病纏身,按照原文的軌跡,至多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