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四五點鍾燕城天剛蒙蒙亮, 抬頭看是一片灰藍。
餘湘睜開眼睛, 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那股灼熱長在了骨子裏,怎麽都揮散不去, 剛入睡時的清爽仿佛是夢。
“長風,你到底想怎麽樣?”
長風沒有回答。
它亦虛弱不堪, 本就沒有能力在寧勉附近出現,如今是拚盡餘力的威脅。
餘湘也沒等它回答,將窗子推開, 昨夜雨後的涼風吹進來, 整個人舒服多了, 看看時間, 四點五十分。
餘湘嘴唇發幹, 拿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才想起昨晚似乎喝了水,她疲憊的呻丨吟片刻,倒了一杯涼白開一飲而盡。
隨後拉開衣櫃翻找衣服, 準備再洗一個澡。
拉開主臥的門,次臥的門也開了。
寧勉蹙眉望著她, 冷聲問:“幹什麽去?”
他一夜未睡,主臥有輕微的動靜, 一牆之隔的他很快注意到了。
餘湘舉起衣服,無辜的說:“洗澡。”
又是這樣。
滑不丟手,慣會裝可憐。
寧勉沒再看她,沉默著走向客廳, 高大的背影落拓寂寥。
衛生間的水聲斷斷續續,人出來時,嗅到了廚房傳來的食物香氣,餘湘一怔,一直未切斷的通話裏聽到了長風的哀歎。
是寧勉在做早飯。
昨天晚上他們都沒有吃飯,餘湘奔出去找他們約架的地點,又淋了雨回來,都沒想起來晚飯這茬事。
吊墜內的長風聲音有氣無力:“ 都到了這時候主人還不忘給你做早飯,他那麽喜歡你,你卻不幫他渡劫,!你為什麽要破壞他的前途?!餘湘,你到底有沒有心?!”
餘湘打個哈欠:“沒有。”
不過到客廳才發現寧勉是煎了雞蛋餅,隻有兩張,都在他的盤子裏,看也沒看她,更別說有把雞蛋餅給她的意思。
餘湘隻好去了廚房,她剛轉身,寧勉便起身去衛生間洗漱,香噴噴的雞蛋餅擺在餐桌上,香氣勾人。
就像是誘餌。
長風:“那是主人給你的啊!你快吃掉跟他解釋!”
餘湘麵無表情的走到廚房,碗裏還有**蛋餅的麵糊,她擰開火,用現成的鍋鏟和鍋子做了三張雞蛋餅,家裏還有橘子罐頭,她開了一罐,補充體力是目前最重要的。
長風開始急了,它從昨晚就急的不得了,讓主人知道事實,還怎麽曆劫?它的任務就是幫助主人曆劫,走完這一生!
但是現在餘湘不配合,威脅和懲罰都不聽。
長風控訴:“餘湘,你根本沒有契約精神!”
餘湘冷笑:“就你有?”
說完也不管長風語焉不詳的叫囂,慢條斯理的坐下吃飯,直到寧勉慢吞吞洗漱歸來,看到餐桌邊的情形也不是很意外,兩人麵對麵坐著,誰也沒說話。
約莫是兩人離得近了,一直發威的長風越來越弱,吊墜裏幾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那股灼熱也漸漸散去。
可能,留在寧勉身邊就不會那麽難受。
餘湘吃完飯眼皮沉沉,堅決的離開,回到主臥再次睡去。
寧勉磨了磨牙,表情凶狠。
這時候,圈圈終於醒了,悲傷地發現兩位主人都吃過了早飯,它穩住形象,沒讓哈喇子流出來。
寧勉看看狗兒子:“吃你媽剩下的吧。”
圈圈吃到雞蛋餅還是很高興的,大早上便在家裏很興奮,又想出去溜達了,畢竟昨晚沒出門。
寧勉揉揉它的腦袋:“今天在家不出去。”
“嗚汪!”
噓——
圈圈聽話的安靜下來,去找小烏龜圓圓玩耍,可是小烏龜精神不大好,事實上從上次祁韜送了金黴素膏治了他的白眼病,雖然活過來了,但一半時間蔫蔫的。
寧勉注意到這個礙眼的東西,腳步頓了頓,最終繃著臉拿了龜糧,放到它麵前。
圓圓露頭看了看,食欲不振。
寧勉麵無表情,並不關注它吃了多少,原本就是打算買來吃的,死了也無礙,他隻是不虐待它罷了。
房子裏很安靜,寧勉緩步走到主臥門口,聽不到裏麵的聲響,這是三樓,就算開了窗也不可能大白天悄無聲息的離開。
寧勉去了隔壁書房,書桌上還擺著餘湘平時看的英語書,他握著書脊失神,很快將東西收拾起來,不想總是看到心煩意亂,桌上的合照靜靜看了一會兒也放倒。
從餘湘手裏買回的那支金簪就放在桌邊,他捏著簪柄出神。
客廳裏的電話響了。
寧勉過去接起來,是周芩韻打來的,今天是星期天,大家要一起吃頓飯,她問小兩口什麽時候過去,好準備一些他們愛吃的食物。
“媽,我們今天不過去了。”
“為什麽啊?”
“餘湘病了,在發燒,現在還在睡。”
“沒事吧?燒的嚴重嗎?要是嚴重就去醫院掛吊針別拖著。”
“還好,她吃過感冒藥總是睡不醒,我盯著就好了。”
“那行。”
周芩韻並不強迫,也不覺得兒子為了餘湘不來參加家庭聚餐有什麽不對,兩個人感情好,寧勉又馬上出國,放心不下也在情理之中。
電話掛斷,家裏又恢複寧靜。
餘湘忽然醒了,隱約能聽到客廳的對話,她皺了皺眉,摸到放在床頭櫃的手表,已經九點多種,她睡了挺長時間。
餘湘想下床,可腳挨到地板的刹那,鑽心的疼痛從腳腕傳來,仿佛骨頭被分割成一寸一寸了,可和身上的灼熱相同,疼痛也沒有異常。
她苦笑,安穩那麽點時間,又開始了,好在她已經緩過來了。
該死的小崽子為了威脅她,是要將熱改成疼了?
走出房門時,餘湘神色如常,那莫名的疼痛習慣了也就好了,有時候她挺能忍。
寧勉自書房抬頭,看她從麵前路過,眸中無波,一如初初相識時,冷靜淡漠,如果忽略他下巴冒出來的胡茬的話。
餘湘到廚房倒了點涼白開,她急需喝水。
出來的時候,圈圈在她身邊蹭來蹭去,一看就是想要陪玩。
“咦?”
餘湘看到了沒精打采的小烏龜:“圈圈,小烏龜怎麽出來了?你從哪兒找出來的?”
她聲音輕輕的,仿佛風一吹就會散。
圈圈歪頭看她,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對勁,蹭蹭她膝蓋,又舔舔她手心。
餘湘身上的不適漸漸散了,摟著圈圈戀戀不舍。
“圈圈,你跟我走好不好呀?”
汪汪。
“好孩子。”
餘湘不能一直蹲著,腳腕的疼痛逐漸往上升,蹲著是自虐。
不過小烏龜的樣子有些不好,餘湘試圖找出之前買的金黴素之類的藥,給它用上一些,但翻了兩個抽屜都沒找見,能放到哪兒去?
對了,昨晚寧勉回來時好像拿著小烏龜,他和人打架還要帶著烏龜出去?
餘湘咬咬唇,去了書房,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框。
寧勉從書中抬頭,抿著嘴角問:“怎麽?”
“烏龜的藥都放到哪兒去了?”
他瞬間皺眉,臉色難看,硬邦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昨天在哪裏找到的小烏龜?”
寧勉抬頭看她,她卻不自然的低頭,攥住衣角,他想起昨晚聽到那些得意洋洋的話語,神色逐漸冷淡。
“祁韜還回來的。”
餘湘一愣:“怎麽會在他手上?”
寧勉垂眸,許多話到了嘴邊,想要問出來的時候,又生生忍下來,他不想聽到不願意聽的答案。
所以不如不問。
餘湘等不到回答,隻能走了。
最終在客廳最角落的抽屜裏找到了,但平時他們不會在這個抽屜放東西,餘湘捉摸不透到底是怎麽回事,隻好先給小烏龜上藥。
可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感覺。
餘湘歎氣,聽天由命吧。
電話鈴響了。
餘湘跑過去接起來。
“餘湘,你在嗎?我有事找你,你出來和我見麵。”
餘湘勾起嘴角,嘲諷道:“我和你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餘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重生的!你根本什麽事都知道,先前跟我裝不知道,就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你好動手奪走我的人生,我沒有說錯吧”
“所以現在你滿意嗎?”
餘露咬牙切齒:“你把屬於我的一切還給我,我才是應該嫁給寧勉的那個人,你該和許振淵結婚,以後不管是祁韜還是許振淵,你都可以隨便挑選,我隻要寧勉,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所有的事情昭告天下,你不是要出國了?我會毀掉你的一切!”
“是麽?可是寧勉喜歡我,他應該不想要一個神經病。”
“你就是個替代品,冒牌貨,寧勉就算喜歡也應該喜歡我,不是你!”
餘湘聳聳肩:“餘露,你不用發瘋了,我想要的東西隻會是我的,從不會因為別人的說法改變半分,再說,你現在的名聲,除非重來一輩子,否則沒可能了,我不一樣啊。”
“你別以為我不敢說!”
“你大可以試試,看你是先被送到精神病院,還是先敗壞我的名聲,我不一定非得在燕城混下去,但你離開燕城可能就沒活路了。”
沒工作沒收入,至少留在燕城,餘家人不會眼睜睜看著餘露橫死街頭。
餘露恨到極點:“你,卑鄙!有本事別躲在家裏,我們今天晚上見麵談!”
餘湘不屑的輕哼,隨後砰的一聲掛斷電話,殘留聽筒裏餘露歇斯底裏的尖叫聲,她繃著的一口氣鬆懈下來,靠在沙發上。
過一會兒察覺到什麽,回頭一看,寧勉就站在書房門口,神色莫名。
餘湘這才有些瑟縮:“你什麽時候出來的,剛才是餘露打的電話。”
她以為寧勉不會回答,誰知他停頓片刻,低沉沉的問:“你讓餘露隨便散播這件事?”
“我……我隻是隨口說說,她沒膽子的。”
所以她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在燕城的名聲,不在乎這種事會引起非議,為什麽?是因為不會留在燕城了吧?
餘湘看他神色莫名,委婉提議:“我剛才聽到你和媽通電話,不是要去奶奶家裏嗎?要不然你過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寧勉不知想到什麽,惡狠狠的說:“想都別想!”
啊?
餘湘瞪大眼睛仿佛很無辜的樣子,寧勉看著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到她麵前,捏著她下巴說:“你別想走,更別想和祁韜走!”
就算不喜歡他,可既然招惹了他,那就別想瀟灑離開。
他思考了一夜,這就是最終結果,別人他不在乎,可餘湘,他一定要,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他們過得好好的,現在掠過這件事,依然可以。
從結婚那一刻開始,寧勉就沒想過放她離開,她隻能是他的。
如果一定出現相反的發展,寧勉不能保證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餘湘呆呆的,可看在寧勉眼裏就成了另一種意思。
“餘湘,你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對我好,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她抿唇:“我不能說。”
“不能說,為什麽?”
餘湘搖頭:“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哪有為什麽?”
寧勉眯了眯眼睛:“跟我一起出國。”
“什麽?”
“我說了,跟我一起出國,這次我們一起走,或者,我留到明年一月,和你一起走。”
餘湘有點慌:“不行,你九月不去的話會耽誤很長時間。”
她沒打算耽誤寧勉的未來。
寧勉傾身上來,將她壓在牆上,抵著她額頭問:“我不怕,或者我們都不出國。”
這是最妥善的解決辦法,不然他不確定明年能否在大學等到她,或者說她是不是還會留在燕城,天下之大,如果她誠心躲開,他去哪兒找她。
“我……”
“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就不要出門了。”
寧勉緩緩低下頭,狠狠吻上她的唇,牙齒碾著她柔軟的唇,想用力撕咬卻下不了狠心,恨不得直接將人吞下,從此兩人永不分離。
“寧勉,你冷靜點。”
“我不能冷靜,我早就不能冷靜了。”
從她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被攻擊的遍體鱗傷,卻仍舊沒有放棄開始,已經不能冷靜。
餘湘推不開他,這才知道兩人之間的力量懸殊,往日寧勉隨她推倒,也是因為縱容。
可身體已經習慣他,熟悉的情潮湧來,餘湘不得不順從他,這一次,他格外凶狠,處處與她作對,要什麽不給什麽。
餘湘幾近抓狂,但也有一點好處,兩人靠近,長風完全沒有作用了。
“寧勉,你不能這樣……”
“那你又怎麽能對我這樣?”
餘湘摟住他頸子,破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口中溢出,但到最後也沒有說出心底的話。
到最後的時候,寧勉俯身狠狠咬住她的肩,低聲喊:“餘湘,你不能走,你想都別想。”
餘湘顫著手,想要鬆開他,可被他抓著手回抱過去。
她心底奇怪,在**初歇時,輕聲問:“寧勉,昨天,是不是祁韜跟你說了什麽?”
寧勉很快皺眉,翻身壓過來。
“寧勉,不要。”
“不。”
這一次,直接做到昏睡。
餘湘不知道她睡著之後,寧勉在一旁躺著看了她許久,但最後穿衣起床,靜靜的守在床邊,神色莫名。
這一次,餘湘睡到下午才醒來,肚子一直咕咕叫。
主臥裏隻有她自己,餘湘忍著酸疼起身,下床又是一陣酸疼,這一次是真實的疼痛,可下床後,那股精神上的疼痛如影隨形。
寧勉並不在家,餘湘四處看看,直接走到大門處,門栓沒從裏麵拴上,她嚐試拉開,但是拉不開,是有人從外麵鎖上了,她這是被寧勉軟禁了嗎?
“寧勉到底想做什麽?”
他看起來一直很冷靜,也沒有很傷心,正常的就像平時兩人有小別扭了,但相處這麽長時間,餘湘大約能感覺出來,寧勉越是平靜,心內波動越大。
昨天的話對他的衝擊到底怎麽樣,她也不清楚。
餘湘琢磨不通,打算先找吃的,要不然她就得因為腿軟倒在地上。
她早飯吃得早,又去廚房拿了一根黃瓜,琢磨著該怎麽辦。
長風又冒頭,不忍又不解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麽?餘露得罪過你,她現在散播謠言,就算你們兩家的長輩不相信,外人也會議論紛紛,你真不在乎你的名聲?”
餘湘淡淡道:“不在乎,我說過了啊,不想給你做任務。”
長風:“我最後對你好言相勸,就算餘露說出了真相也不要緊,你完全可以否認,餘露就是個精神病,他不會懷疑你說的話,隻要過了這一關,日後的任務我們可以慢慢籌劃。”
餘湘冷笑:“然後被你算計到身敗名裂是嗎?”
長風啞然:“你說什麽?”
“別裝傻了,現在的局麵是你費心算計的結果不是嗎?”
長風結巴了一下:“我算計什麽了?我們一直是合作者關係不是嗎?”
餘湘挑眉,將洗幹淨的黃瓜一掰兩半,咬了一口,閑閑坐到沙發上:“讓我去找祁韜試探他是不是闖入者,是為了造成誤會吧?在寧勉眼裏,我和祁韜關係不正當,而你讓我告訴餘露她認錯了人,是想讓餘□□宮,讓我讓位,歸還本屬於她的位置,我不愛寧勉,當然可以瀟灑放手,寧勉度了求不得的情劫,我成了炮灰是不是?”
長風立刻反駁:“不是!”
但怎麽聽都透著一股心虛。
“之前和祁韜的偶遇是不是有你動過手腳,我是說前段回家屬院,小孩子朝圈圈扔磚頭,是因為你在吊墜裏做了手腳,那小孩兒才忽然衝動,拿著磚頭扔我的吧?”
那時候,祁韜剛好路過。
餘湘感覺不到祁韜什麽時候出現,可長風小崽子能夠感覺到。
同理,即將回家的寧勉也在附近,當場撞上兩人莫名其妙相遇的可能性很大,餘湘不相信巧合,尤其是擱在眼皮底下發生的事。
至於餘露,她知道認錯了人,必定要找餘湘換回來,加上一個身份不明的許振淵,兩人決計不可能湊合下去,各歸各位是最好的選擇。
兩方夾擊的情況下,並不喜歡寧勉的餘湘可能會選擇退出,長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導劇情,讓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計劃往下走。
寧勉要曆劫的不是他作為寧勉的命運,仍舊是他最初轉世前想要成為許振淵,以及許振淵命中要經曆的劫數,人是誰無所謂,劫數一定要經曆,想必長風也是中途才想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察覺寧勉的喜歡後,一個勁兒的催她喜歡寧勉。
餘湘不喜歡被人勉強,為係統做事都要精打細算,何況是喜歡上一個被迫在一起的男人,她不喜歡別人用過的,而在她眼裏,寧勉興許冠上了一個餘露官配的身份,平時的相處再怎麽溫馨都不是愛。
長風的推波助瀾,逆反心理會讓餘湘產生反感,所以根本不會喜歡上寧勉。
長風算準這一點,那餘湘就成了寧勉求不得的劫數,也許過了這個劫數,寧勉要經曆那場死劫。
畢竟在設定好的劇本裏麵,許振淵是因為解救人質而死,寧勉經曆了求不得,到了國外很可能死掉,蝴蝶效應引起的效果,到最後自然曆劫成功,皆大歡喜。
餘湘隻需要接受係統的獎勵,在應該離開的時候乖乖滾蛋,如果她認真進行任務,係統應該會兌現承諾,讓她安然無恙的離開,甚至還會給與不少獎勵。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餘湘不喜歡寧勉的基礎上。
長風猶豫了一下:“就如同寧勉曆劫不能知道實情,這些事情我也不能告訴你,但是說好的獎勵並沒有騙你。”
“可是你騙了我,如果我真的喜歡上寧勉怎麽辦?豈不是因為誤會分開耽誤一輩子?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至於你說的獎勵,沒命要錢有屁用?”
餘湘一點都不文雅。
“你這是在算計我,我和寧勉分開的不光彩,日後能不能回燕城都不一定,我現在十分懷疑你的身份,你就是在利用我罷了,長風,我不想再相信你,也不相信寧勉。”
長風狐疑的問:“那你怎麽才能相信我?”
餘湘冷笑:“我隻相信我自己,你知道我曾經有過一世生命,那二十多年我被心髒病威脅,一直不得自由,我最恨被人掌控自由,無論是你還是寧勉,我都不喜歡,你就像是寄生蟲,想把我變成你手中的提線木偶,這讓我很難受,我實話說,死過一次的人,什麽都不怕。”
她話裏的敵意越來越重。
長風一時語塞,想不好該怎麽和她溝通:“現在還沒那麽嚴重,你先別著急。”
餘湘抹掉眼淚:“是麽,你隨手都可以終結我的小命,我怎麽能不警惕?”
“可是你明明可以裝作不知道,現在隻要你說你喜歡祁韜——”
“我為什麽要說喜歡祁韜?”
“昨天祁韜告訴寧勉,你要和他去鵬城。”
她挑眉不語。
長風循循善誘:“如果退位讓賢,你就可以從任務中脫離,而且你不是很喜歡鵬城?到時候你去鵬城發展,一定可以發財,這不是很好嗎?我保證可以給你所有的任務獎勵!”
餘湘斂眸,上挑的眼尾殺意十足:“你年紀輕輕就健忘啊,我說了,我不幫你做任務了,老娘不伺候。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現在不知道過得多開心,現在幫你做任務,我可能毀掉一切,你們曆劫完成輕鬆愜意,我到時候什麽處境誰能保證?況且寧勉現在要囚禁我,我不能坐以待斃,要死一起死。”
長風一噎:“你——”
話剛落音,門外有開鎖的聲音,是寧勉提著菜籃子回來,裏頭滿滿登登的,足夠他們吃個兩三天。
餘湘蹙眉,看樣子真的要軟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