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情陷路邊攤2

  馬路邊，銀色別克車裏，男人隔著車窗玻璃看著這吃麵的一幕。 從那對年輕人從車子裏下來相攜走向麵攤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腳下不覺踩下刹車，目光隻是默默地望著在麵攤桌邊落坐的那一對。 看到了他們略顯親密的互動。 現在他們正愉快地交談著，吃著，渾然忘我地，男孩還伸手擦了擦女孩額頭的汗珠。 他突然間感覺就象很多年以前，那年輕人正是自己，對麵坐著的是他心愛的女人，快樂地享受著那碗麵。 心，沒由來地一痛。這場景刺痛了他，那個女孩刺痛了她。 為什麽偏偏是她！ 他腳下放開刹車，輕輕一踩油門，卻發現車子已經被他踩熄了火，他有些倉惶地扭轉車鑰匙，重新打燃引擎，將這場景遠遠地拋開。 漫無目的地，車子向前駛著。 今天還有很多工作，他淩海文沒有空閑讓自己放假，但他看到那幅吃麵的畫麵，而那畫麵裏，竟然有一個人是她！ 她居然會與一個男人如此親密！ 他突然間失去了工作的心情。 當他發覺自己又來到了這片海灘時，有些震怒了。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方向盤，濃眉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究竟為了什麽心中隱有怒氣呢？是因為想到過去？還是因為那女孩，那曾經摔倒在他懷裏，讓他抱個滿懷，現在卻跟別的男子一起吃麵的女孩？ 淡淡的梔子花香，似乎猶在鼻端縈繞！ 他想不明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混亂。 又坐到他的礁石上，讓自己什麽都不想，隻凝望著麵前一片無際大海。 白天的海藍得很深沉，波濤不厭其煩地拍打著海岸，一遍又一遍地在沙灘上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有時候，很累的時候，他會突然有種很迷茫的感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一直不停地向前，為了誰而向前，是什麽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停止。 其實，很早很早的時候，他就覺得很累了，有時候真的想停下來，卻停不下來，也不能停下來。 他拒絕自己再去想那個女人，那個背棄了愛情，背棄了他的女人。 把臉埋進掌心裏，痛苦地揉著。 他沒有辦法排遣這種痛。 為何最近這種痛會變得越來越清晰？ 原本以為已經被自己成功地塵封住了，現在卻象舊傷被撕裂般，靜靜躺著還好，一掙紮就鑽心地疼。 難道事隔多年，那種痛苦又要回來嗎？難道他藏得還是不夠深，不夠徹底嗎？ 剛才的那個畫麵，深深地刺痛了他。 就象看到當年的她，正在別人的懷抱裏幸福的微笑。 他感覺手心濕了，喉頭似被什麽卡住般連呼吸都痛起來，抬起頭，臉上有什麽鹹鹹地滑進了嘴裏。 他一拳打在礁石上，閉上眼感覺手上傳來的痛，想要減輕心裏的疼。 緊咬著牙，他確定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深深望一眼遠處的海麵，撫摸這個她曾經也坐過的石凳。 站起身，毅然甩頭，早該告別過去了，不是嗎？為什麽要一個人承受這麽多呢？ 這片海灘，以後不要來了，可以嗎？ 當他啟動車子，雙手摸上方向盤時，才看見手背已經好幾處滲血了，但他卻感覺不到痛，手上這點疼永遠比不上心上的傷痕痛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