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小言，他是你爸爸
葉秋儀抱住她，說：“婉婷，你休息一下，媽替你看著，晚上你還有的累。”
辛迪安搖搖頭，四下裏一看，看到葉少言站在旁邊，拉住他的手，放到淩海文手裏，輕輕對葉少言說：“小言，他是你爸爸，你心裏一直想要爸爸是不是？現在他來了。”
葉秋儀不忍再看，把臉轉到一邊，抹去臉上的淚花。
葉少言眨眨眼睛，看看淩海文的臉，他觸到淩海文手心裏滾湯的溫度，嚇得一縮手，躲到辛迪安身後。
辛迪安一陣傷心：“小言，爸爸生病了。等他醒過來，你要叫他爸爸，好不好？”
葉少言默然不語。
辛迪安歎了口氣，站起來，對葉秋儀說：“媽，你帶小言先回去吧。”
葉秋儀點點頭，“好吧，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也累垮了。”
辛迪安將母親送到門口，再回來守在床邊。
倒尿，叫醫生換藥瓶，不停給淩海文擦汗……
天色漸暗，點滴早已輸完。辛迪安給淩海文量體溫，稍有下降，卻還是燒。冰袋也換了兩個。他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晚餐時間，葉秋儀帶著葉少言又送飯來了。
辛迪安歎口氣說：“他還是沒有醒，不過醫生說晚上可能會醒。”
葉秋儀摸了摸淩海文額頭，說：“熱度退了一些。”
辛迪安不想讓母親擔心，打開飯盒吃飯。
突然看到葉少言一直望著淩海文，她趕緊拉過他的手，說：“來，小言，你捏捏爸爸的的手，這樣他就會快點好起來了。”
葉少言卻把手收到背後。
辛迪安歎了口氣，“小言，你不喜歡爸爸嗎？”她認真望著葉少言。
葉少言不言不語。
辛迪安又問：“你不要爸爸嗎？”她盯著葉少言的眼睛，他卻垂下了眼簾。
葉秋儀在旁邊拍拍她，叫了一聲“婉婷”，辛迪安卻不理：“媽，你別管。”
葉秋儀又拉拉她：“婉婷，你要給他時間。這對他來說，太突然了。”
辛迪安愣了愣，一陣黯然，默默地又繼續吃飯。
葉秋儀和葉少言剛走，醫生就來查看病人的情況了。因為淩海文的液體已經輸完了，醫生撥掉了他的尿管。
辛迪安有些著急，問醫生：“醫生，他什麽時候會醒啊？”
醫生搖搖頭，“按常理，他應該差不多醒過來了，不過不會很清醒，他的熱剛退一點，晚上可能還會升上來。”他看了看辛迪安，問：“晚上是你守嗎？”
辛迪安點點頭。
醫生叫來護士：“這個病人不是手術病人，但可能會持續昏迷，意識模糊，你教她使用小便器吧。用導尿管太久，對病人不好。”
說完醫生就走向下一個病房，護士拿出一套小便器，拆開，辛迪安沒見過，還不知道是作什麽用的。
“揭開被子。”護士吩咐她。
辛迪安困惑地，準備掀開淩海文胸前的被子，護士忙叫：“不是，下麵。哦，掀到腰部。”
辛迪安一頭霧水，將被子掀起。
“把他褲子脫下來。”護士說。
“啊？脫褲子？幹什麽？”辛迪安驚叫。
“教你使用小便器啊。”護士說。
“用這個，要脫褲子嗎？”辛迪安眉頭緊皺。
“呀，叫你脫你就脫啦，我還有其他病人呢，沒時間一直跟你耗哦。”護士有點不耐煩了。
辛迪安手伸到淩海文腰上，卻怎麽也不敢把褲子往下脫，咬著嘴唇，呼吸都亂了。
護士眉著也皺起來了：“你怎麽回事啊？怕我看還是怎麽？”
辛迪安生怕她跑了，忙說：“不是。”一咬牙，把脫海文的褲子脫了下來，眼睛卻趕緊閉了起來，頓時滿臉通紅。
護士抱怨了：“你閉著眼睛我怎麽教你呀？真是奇怪。”
辛迪安咬咬牙，睜開眼睛，望著護士：“好，你教我吧。”
護士拿著小便器，一邊做一邊說：“看，這樣，套上去，不要太緊，也不要太鬆，在腰部固定好，把管子從他腿下麵穿過來，垂到床邊，尿袋一定要比床低。再把褲子給他穿上，這樣就好了。每三個小時給他取下來衝洗一次，還要給他擦身子，明白嗎？擦身子。”護士看辛迪安羞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沒有。
辛迪安結結巴巴地說：“擦…擦身子？”
護士瞪大眼睛：“你們孩子都生了長這麽大了，還害什麽臊啊！”
辛迪安不敢言語了，咬著嘴唇，眼巴巴地望著護士。
護士沒言語了，“唉，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她手勢指了指淩海文，“擦身子，就是這兒，嗯？明白嗎？”
辛迪安再笨，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實在羞得不行，趕緊將被子給淩海文蓋好，目送護士小姐出了門，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
可是，當她目光轉到淩海文身上時，卻泄氣了，抓住他的手搖了搖，“哎呀，你快點醒過來嘛，這樣為難死我了。”
她看了看時間，又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他就會醒過來快一點，又希望時間過得慢點，不要那麽快就到三個小時，這樣她就不用給他衝洗小便器擦身子了。
想到這兒，抱住頭糾結地捶了幾下。
淩海文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皺起眉頭，辛迪安緊張地望著他，摸摸他額頭，熱度並沒有升高，他是不是要醒過來了？
她心裏一陣驚喜，但等了一會，卻並不見他醒來，不禁失望，又抓住他手，輕輕揉捏。
坐得累了，站起身來，走了走，當她走到床的另一邊時，捂著嘴輕輕“啊”了一聲，原來，尿袋滿了。
她捶捶腦袋：“原來是這樣，我以為你要醒過來了呢，害我白高興。”
她拿來便盆，把尿接出來倒掉，洗了洗手，站到陽台上，打算透透氣。
抬頭一看，天上繁星點點，一閃一閃的，她雙手合什，閉上眼睛，心中默默許願：“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希望小言快點叫他爸爸，我也好愛他，希望子楓不要怪我。”
看了會兒星星，心中擔心淩海文，又走進房裏，見他還是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