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新年的惆悵
海文笑意加深了，他熟悉這種目光。
不知什麽時候，海路已經來到了長椅背後，繞過椅子坐到海文身邊。
“姐。”海文簡單了叫了一聲，又沉默下來，目光沒有焦距地隨意望著前方。
“嗯。”海路望著弟弟的側臉，心頭酸澀湧起，也抿著唇不說話。
姐弟倆沉默地坐了一會，海文終於忍不住轉頭看她，“姐，幹嘛這樣看著我？”
海路突然看到海文鬢邊幾根白發，淚突然沒有預警地湧出了眼眶，她趕緊轉開臉，迅速伸手拭去。
海文疑惑地，扳過姐姐的臉，讓她麵對自己，“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海路裝出一個笑臉，“沒什麽事啊。隻是，海文，你是不是很辛苦？”
淩海文眉頭皺了皺，“你指什麽？姐？”
“所有的一切，”海路望著弟弟，心裏抽痛著，“月玫，辛迪安，還有……子楓……還有，那個……”
淩海文垂下眸光，唇角牽強地扯了扯，“不會，我很好。”
海路忍住眼中熱熱的淚意，“不管什麽時候，你需要姐幫忙，一定要跟我說。”
淩海文沉默了，扭過頭看著麵前不斷晃動的忙著烤肉的歡快的人影。
“你不需要去陪她……嗎？”她本想說她們，但又馬上改口。
淩海文搖了搖頭，“不需要，她很好。”
海路轉開臉，不敢看弟弟的隱忍的落寞，目光下意識地向二樓的窗口看了看，杜月玫已經熄燈了，但人卻站在窗邊，望著院子。
海路輕輕地歎了一聲，“月玫這裏，你預備怎麽辦？”
海文苦惱地撫了撫額，“先這樣吧，等我處理好一些事情，再討論她的問題。”
“你們還有可能嗎？”海路小心冀冀地問，“她對你那麽癡情，緊緊追了你七年，好不容易訂了婚，現在又變成這樣了……”
淩海文輕輕哼了一聲，身子靠到椅背上，“有些事，並不是你看到的樣子。”
海路點了點頭，“姐明白了。”
海文轉頭，朝海路笑了笑，“我們也去烤肉吃吧。”
海路又點點頭，站起身來，拉起弟弟，走到烤肉架前。
“嗨，子宜，”海路向正在專心往肉患上刷調料的路子宜輕快地招呼，“有烤好的嗎？給我們來幾串吧。”
路子宜抬頭，看到他們，微笑著從旁邊的半成品裏拿出幾串，放到碳火上麵，刷上調料，“大哥，姐姐，你們到那邊坐著等一下，我烤好給你們送過來。”
海文心頭暗想，原來這個女孩叫子宜，她暗暗鍾情於海辰，也許海辰並不知道。
杜月玫熄了燈，將玻璃窗緊緊關閉，想將庭院裏的喧鬧屏閉在外。
可是，她心裏的煩躁卻怎麽也關不了，一直不停地想著醫院裏看到那個小男孩的情景，她甚至不敢閉眼睛，因為那個場景會象惡夢一樣來纏著她。
她知道，葉子楓回來了，帶著淩海文的兒子找回來了。
“但是現在，我才是海文的未婚妻！而她，什麽都不是！”她心裏暗暗給自己加強防線。
她望著淩海文，從下午他回來安排烤肉會，到晚上他坐在長椅上和海路說話，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現在，她實在很困了，眼睛幹澀的，她坐到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等她再來到窗邊時，發現長椅上的人不見了！
她慌亂地目光四處睃巡，難道這麽一會的功夫，他就出去了？
沒有發現他！她一咬牙，拿過車鑰匙，飛快衝下樓去。
可是，當她來到大廳，準備衝向大門時，卻看到淩海文正坐在爺爺身旁，爺孫兩個正在談話，爺爺臉上帶著笑容。
她猛然頓住腳步，看著淩海文，咬了咬唇，向他們走過去。
淩海文看到她來了，臉上的笑容凝了凝，又閃開目光，繼續與爺爺交談，“這個工程，可能隻需要半個月就能完成了。”
淩中則拍了拍長孫的手，“嗯，好好，”看到杜月玫走近，招呼道：“月玫，怎麽不出去跟他們烤肉呀？可真熱鬧啊。”
杜月玫坐到爺爺另一邊，唇角彎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不了，最近幾天消化不太好。不過，他們這樣不會吵到爺爺嗎？”
淩中則嗬嗬笑道：“不會覺得吵啊，家裏久不時也應該這樣熱鬧熱鬧，是不是啊？海文。”
淩海文點頭，從敝開的大門看著庭院裏的人群，“是，偶爾一次還不錯。爺爺要吃烤肉嗎？”
門口人影一閃，剛才幫海路和海文烤肉的女孩路了宜走了進來，看到大廳裏坐著的三人，愣了愣，歉意地點了點頭，“對不起，我們吵到爺爺了吧？”
淩中則搖了搖手，“沒有沒有，你們盡情玩吧。”
路子宜笑了笑，右唇角邊一個小梨渦閃了閃，“我洗個手，哦，對了，爺爺和大哥，還有這位姐姐，你們想吃什麽？我幫你們烤好拿進來啊。”
淩中則抬頭想了想，“嗯，那就試兩串。他們年輕人要吃會自己去弄。”
路子宜點頭，“好，一下下就好。”她忘了洗手，返身又出去了。
十點鍾，爺爺睡下了。
淩海文又走到院子裏，融入烤肉會，與海辰他們喝起了啤酒。
十一點，烤肉會進入高潮，年輕的男男女女，烤肉吃得差不多了，啤酒飲料也消滅了大半。
零點，新年的鍾聲響起，大家歡呼著，打出繽紛的彩帶，點燃彩色的煙花，笑鬧著要海辰給大家發禮物。
海辰笑著站到椅子上，大聲宣布道：“應大家的要求，現在，我把自己作為禮物獻給大家，誰喜歡的就上來親一口。”
大家頓時又笑著鬧成一團，互相推搡別人上前親他，最終，誰也沒有上來親他。
“哇，看來沒有人喜歡我哦，感覺好開心啊！”海辰大叫，“再不來就過期嘍！”
海文笑望著弟弟，平時老成穩重的弟弟，居然有這麽能鬧的一麵。
同時心裏也淡淡地惆悵著，不知道辛迪安和葉少言怎麽樣了，會不會已經睡了？或是在等著他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