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夢即】
李一白趕到辦公室的時候，王竟正忙著和其他的老師聊天。
嘴裏還在吞雲吐霧。
看到李一白過來，他招招手。
李一白走過去，他從抽屜裏掏出一張名片，說，
“這張名片，你先收好。”
李一白先把名片收好，他猜想是有機會進組了，但還是不保底。
問王竟道：“這是？”
“你上次說的事，這是我原來的一個學生的名片，現在在夢即導演的手下當攝影指導。”
“前兩天他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劇組原來的掌鏡臨時有事，這部劇跟不了組。”王竟的回答確認了答案。
喝了口水，他繼續說：“找到我頭上，我推薦了你。這個組下個月就要開工，你提前準備準備。”
“本來我晚上準備帶你一起去見個麵，不過現在臨時有事，你自己和他聯係。”
李一白問道：“王老師，這位師兄有什麽講究嗎？”
他沒有問夢即是誰，這位很熟，《春光燦爛豬八戒》的導演。
11年後來還拍過一部張衛建和謝廷鋒主演的青春勵誌劇。
吳繡波，李光傑，張止溪，王歐，海青，林子建做配，陣容豪華，可惜沒能播出。
王竟聽到李一白的問題，笑道：“你小小年紀哪來這麽歪心思，這些話別在外麵亂說。”
李一白跟著傻笑：“這不是您是我老師嗎，又是第一次進組，這些事隻能向您請教。”
他當然也不是第一次進組，隻不過放低姿態讓王竟多透露一點信息。
劇組的日子很長很累，作為主創更是連軸轉，連續幹兩個日夜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他想還是先摸清楚狀況，搞到這個師兄的信息。
“你叫他陳師兄就行，別想太多，你隻要把你平時的水準發揮出來就行，剩下的見招拆招。”王竟說，“這位王師兄也不難相處，隻不過在劇組這種地方待久了脾氣肯定不會太好。”
說著他又掏出一根煙，自己點上，繼續說，“去劇組記得帶一條煙。”
“你這這個師兄沒其他毛病，就喜歡抽煙。不過他抽煙不講究，好煙差煙都能抽。”
“劇組趕場通宵，你可能也需要這玩意提神，平時少抽。”說著他叮囑一句。
李一白暫時還沒有抽煙的習慣，不過到了劇組，難說。
他回答說：“知道了，老師。”
王竟又道：“進了劇組別自作聰明，也別瞎說話得罪人。”
“把自己部門的事做好，其他的事別管。除非導演和你師哥叫你去做，懂嗎？”
“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別傻乎乎的跑去給其他人背黑鍋。”
李一白點點頭，背黑鍋這事到也不少見。
輕則被人臭罵一頓，重則直接逐出劇組。
“對了，我上次提醒過你的事，別在劇組裏瞎搭關係，拍完就回來。”王竟撣了撣煙灰，又說，“這片子拍著挺丟人的，你去那隻圖實習經驗，懂嗎？”
李一白心想什麽片子，丟人？
難道是部爛片？
不過轉念一想，在王竟這種學院派攝影人眼中，恐怕電視劇能被稱為好片的也沒幾部.……
“好了，沒什麽事了，具體的事情你陳師兄給你說。”
他正準備離開，出門的時候，王竟又把他叫了回去，道：“算了，把你手機給我，還有剛才的名片。”
接過手機，王竟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播起了號碼。
等了一會兒，那邊接了電話，他開口道：“浩忠，我王竟。”
“不不不，這是我學生的電話，就是你找我要的人，你把電話存一下。”
“沒問題，這個學生不一般，不會拖你後腿的。放心。”
“嗯，嗯，行，行，好，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我把電話給他了，你和他說。”
王竟把手機還給李一白，示意他自己接電話。
李一白把電話靠耳邊，那邊傳來了一道沉穩又有些熱情的聲音。
“你是李師弟吧，我們現在在北京，電話說不方便，你下午課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們見麵說。”
“好，陳師兄。”李一白注意到了名片上的名字——陳浩忠，回答道。
掛了電話，王竟說：“沒事了，你去吧。”
“那老師，我先走了？”
王竟擺了擺手，示意他自行離開。
……
出了辦公室，李一白先去食堂裏的超市買了兩包煙放身上。
下午上完課，他立刻撥通了陳浩忠的電話。
打完電話，才知道他也住在北影小區。
下午五點，李一白在陳浩忠的家中見到了他。
陳浩忠的年紀比他預計得年輕的多，三十歲出頭的模樣。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畢竟王竟也才四十不到。
陳浩忠身材中等，但雙臂，尤其是小臂的肌肉十分發達。
這是長期掌機留下的印記。
同理的還有收音員，由於長期舉杆，他們是大臂發達。
當然，後來隨著材質杆越來越輕，也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
“師兄好，”李一白先開口。
陳浩忠把他迎進家中，去倒了杯水，進了屋道：“剛下課把？你先坐會兒。”
李一白坐下，打量起了他家。
陳浩忠家中比較亂，到處都是隨意擺放的物件。
垃圾桶也像是幾天沒倒過的模樣。
牆壁是已經有些發灰，還有一些汙跡。
應該是租的房子，並且還沒有結婚，他判斷。
幾分鍾後，陳浩忠從裏屋出來。
他換了身衣服，一點也不見外，道：“走吧，出去吃，我不會做飯。”
桌上，陳浩忠主動給李一白遞了一支煙，然後熟練地給自己點上。
李一白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在耳朵上，但是沒點。
他裝作不會抽煙，給師兄一種年紀小，又不太懂社會上的交際的形象。
踏入社會多年的老人最願意教的是剛出社會的新人，反而對老油條沒有那麽多耐心。
從中年人的角度說，這可以稱之為調教心理，每個人希望自己能啄出一塊寶玉。
從李一白這邊講，這是年輕人最大的優勢，不好好用一下說不過去。
陳浩忠點完煙，問道：“師弟看著真年輕，還不會抽煙？”
李一白道，“什麽都不懂，這次要麻煩師兄廢心了。”
陳浩忠看著這剛進組的小白，挺喜歡的，說：“沒什麽，都是師兄弟，互相幫襯著。再說，我也隻不過比你多吃幾年幹飯而已。”
李一白拍馬屁說，“師兄已經帶了不少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