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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之吻

  陳無丙挨了飛虎幫六拳換取他們放過白鐵梅,李文輝一對二被胖揍了一頓,鼻青臉腫身上五處青紫。王大頭的武力強於他,要報仇雪恨找回場子希望太小,這窩囊氣隻有忍了,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這樣在麵子上實在不太好看,總得找個理由為自己的失敗辯護。


  對強者無法抗爭自然就遷怒於弱者,陳無丙就是最好的靶子,李文輝把自己的倒黴統統歸罪於陳無丙,恨透了他,就是因為他的怯懦,自己才被人修理成這狼狽樣子。


  “唉,你們不知道那窩囊廢有多窩囊!死活不敢對陣,看到王大頭的拳頭就直打哆嗦,情願當沙袋給擂鼓似的打,叫喚哎喲、哎喲,輕點、輕點!就是不敢還手,害得老子一對二左衝右突掩護他,要不然也不至於這樣狼狽!從沒見過這樣沒把子的,真正陳無柄!”


  李文輝在同學麵前,繪聲繪色把陳無丙形容得滑稽可笑一無是處,並且斷言他就是沒把子的,名副其實的陳無柄!這樣就跟他自己一對二左衝右突掩護,形成鮮明對比,踩低了陳無柄抬高了自己。這樣被修理就是個失敗英雄,雖敗猶榮了。


  同學聽他這樣一說,沒把子的男生當然好玩,不想笑的都笑了,這陳無柄就正式注冊成為陳無丙的大名了。李文輝在高三,陳無丙在高二,他無法到高三爭辯,這名字迅速傳開,白鐵梅正惱他怯懦自己都叫他陳無柄,就不肯替他辯護正名,沒奈何隻有當陳無柄了。


  李文輝雖然能夠在同學麵前把自己打扮成英雄,理直氣壯的奚落陳無柄,但是,這瞞不了白鐵梅,他的草雞和外強中幹白鐵梅心中一清二楚。在她的麵前,再也不好意思標榜自己貶低陳無柄,陳無柄能夠為白鐵梅挨揍保護她,他卻不能,他們之間沒了共同語言。


  李文輝知道白鐵梅跟陳無柄從小一起長大,算是發小,雖然白鐵梅對他沒有好臉色,卻沒有明白拒絕,而且陳無柄看她的眼神暴露了那種心思。他死乞白賴粘著她,李文輝感到很不舒服隱約感到威脅,所以處處排斥他,極盡譏笑奚落之能事,讓白鐵梅討厭他。


  李文輝疑惑不解的是,王大頭明明狠狠的揍了三拳陳無柄,怎麽不見他受傷?難道他真的是沙袋那麽能挨嗎?以前每每在白鐵梅麵前奚落他沒用,不象男人上陣隻有當沙袋,而自己曾經戰勝誰誰,又把誰打得抱頭鼠躥,用以鞏固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經曆了河邊一戰,李文輝在白鐵梅心目中地位一落千丈,這招已經不能使用,就隻有在同學中貶損陳無柄,讓白鐵梅嫌丟分羞於跟他交往。然而,陳無柄的作用白鐵梅心知肚明,並且對他有了新發現,地位則節節攀升,李文輝也無能為力,隻有在心裏發狠。


  白鐵梅看穿了李文輝誇誇其談外強中幹的本質,逐漸疏遠他了。曾經認為他是那麽優秀看著比陳無柄順眼得多的人,不料隻是個花架子,心中很是失落。陳無丙別的都好就是沒把子讓她受不了,沒有一點大丈夫的英雄氣既,要說是他的馬子臉麵下不來。


  一個好強的女子她崇拜的是英雄,就很難選擇一個怯懦的男友,然而,和平時代英雄太少,那是可遇不可求。白鐵梅也算是閱曆不窄的女孩子了,這些年就沒有發現讓自己心動的男孩,李文輝好象已經不錯,結果卻是肥皂泡,她發現了陳無柄的另一麵,本來是很不錯的料子,怎麽就沒把子呢?她決定改造陳無柄,逼鴨子上架也要練出他的膽魄來。


  陳無柄在河邊做了一回沙袋,換取白鐵梅毫發無傷,自以為既不違背老爸的禁令又救了白鐵梅,是最明智的措施了。卻不料白鐵梅不但不領情反而責怪自己沒把子,當麵叫陳無柄實在憋氣,這陳無柄誰叫都無所謂,有把子沒把子到時候就知道了,她怎麽能叫呢?

  白鐵梅從小就霸道慣了,說一不二連同齡的男孩子都要欺負,陳無柄從小就得聽她麽喝,她要這樣叫陳無柄也實在沒法子。他想,名字就是一個符號,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李文輝疏遠了,白鐵梅外出就隻好叫陳無柄跟著防備飛虎幫,陳無柄也樂意效勞,跟她在一起就感到神采奕奕。這個星期天,白鐵梅叫上陳無柄一起上街買東西。


  “陳無柄,如果碰到王大頭怎麽辦?”白鐵梅忽然又提起那天河邊打架的冤家對頭。


  “我們轉身走開就成了唄,又沒惹他。白鐵梅,參加什麽幫多麻煩,走路都提心吊膽那是何苦呀?”陳無柄直言不諱表明自己觀點,希望她能讚成自己的主張。


  “沒參加幫派就沒麻煩了嗎?昨天沒看到楊如新被王大頭扇了一把掌麽?沒給他孝敬香煙還要跪下磕頭,你就願意象他那樣嗎?”白鐵梅理直氣壯的把他觀點駁倒了。


  當然誰也不願意被欺負,社會存在暴力反映到學校就是校園欺淩。陳無柄當然不願意但也不讚成幫派保護,社會上總有部分人被欺負,學校就總有些人是出氣筒,對吧?

  “白鐵梅,沒參加幫派同學多了,也不是誰都被扇耳光吧?王大頭那是殺雞駭猴呢!”


  “你沒被他們扇耳光是我在保護你!”白鐵梅瞪了他一眼:“別以為你服軟他就放過你!”


  你保護我?陳無柄心裏不以為然,小時候你是保護過我,現在你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又怎麽保護我呢?我自己有足夠力量保護自己,我是需要別人保護的人嗎?


  “哦,那真要謝謝你的保護了,白鐵梅,打架畢竟不是好事,讓一步以和為貴嘛!”


  “不行!陳無柄,服軟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和是平等的,打贏了才能和,不管他殺雞駭猴,把他打跑了就什麽也駭不著啦!見到王大頭就不能示弱,說,見到他敢不敢出手啦?”


  陳無柄想,是很有道理,沒想到白鐵梅也是哲學家:“白鐵梅,還是不動手的好吧?”


  “不行!你不動手我就動,陳無柄,你能夠打贏他,為什麽要做沒把子的?”


  一路說著話又走到河邊,一輛自行車從白鐵梅身邊飛馳而過,一手扯走了她挎在肩上的包。白鐵梅驚叫了一聲,陳無柄反應神速,幾大步縱跳追上去,一腳踢在車後架那人腿上,車子龍頭拐了一下摔倒了。那兩飛賊爬起來拔出彈王刀惡狠狠的瞪著陳無柄,白鐵梅嚇得臉色蒼白,扯了扯陳無柄的衣服,意思是包不要了別跟飛賊拚命。


  陳無柄沒理會,伸手向飛賊要包,飛賊彈王刀捅了過來,陳無柄手化掌刀望內關穴一砍,彈王刀落地,另一個飛賊撲來他一腳踢中膝蓋,頓時跌坐地下,隻好乖乖交了包,鼠躥而去。


  白鐵梅欣喜若狂,並不是因為奪回了挎包,她立即湊近陳無柄,飛快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陳無柄突然感覺觸電似的,手摸著臉頰嘴巴張開半晌也合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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