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陳無柄救了鍾山紅
實驗中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獲得新建一幢教學樓的撥款,舊教室實在破舊不堪了。學校領導很會精打細算,借工程隊有石灰把學生宿舍粉涮一下,塗去曆屆學生留下的打油詩。這就要求學生把宿舍騰空,搬出床架、桌子和行李,讓工人施工。
6月份嶺南驕陽似火,中午時更是熱浪滾滾,高二乙班午飯後搬完自己宿舍床架、行李,接著是體育課。高一甲班也是體育課,同在一個操場上他們練習防守投籃,高二乙班鍛煉體能。實驗中學的籃球隊小有名氣,體育老師龍慶天雄心壯誌,要培養出國家隊人材,定好‘七一’跟一中比賽決一雌雄,所以訓練很嚴格。
李文輝是乙班籃球隊隊長,他率領全班同學繞操場跑步鍛煉體能,跑了三圈,一個個都氣喘籲籲汗流浹背。突然,鄧冠文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鄧冠文是教育局長的獨生兒子,高瘦個子體質不佳,龍老師和李文輝都慌了手腳,扶起他亂喊亂叫。
衛生室的護士來了,掐了半天人中穴也沒醒來,急忙叫送醫院。陳無柄說,這是中暑送醫院恐怕擔誤時間,扶到陰涼處,工地上有澄清的石灰水,喝上半碗就醒過來了。
“陳無柄!滾一邊涼快去,”李文輝正沒好氣大聲叱喝:“什麽東西,這也能呈英雄嗎?鄧冠文什麽身分,出了問題誰敢負責?龍老師,我們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陳無柄人微言輕,護士和老師都不敢采納他的主張,認為李文輝主張叫救護車是正經有效辦法。但是救護車遲遲沒有來,老師、同學都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高一甲班突然又昏倒一個女生鍾山紅,白鐵梅一幫女生去扶她,體育場亂成一鍋粥。這時誰都沒了主意,陳無柄又提出喝石灰水的建議,這次白鐵梅證明陳無柄老爸曾經用石灰水救治過中暑病人,陳無柄才沒被罵得狗血噴頭。
“石灰水是強鹼氫氧化鈣有毒性,人沒救醒倒中毒了怎麽辦?這王六騙錢術也相信嗎?”李文輝雖沒破口大罵,卻用科學否定了王六醫生的醫術,總之他要打壓陳無柄。
老師同學半信半疑,王六醫生有不少治好病的例子,但是李文輝說氫氧化鈣有毒也是事實,責任重大這個決定實在不好下。陳無柄沒有李文輝口才好,隻好端來一碗澄清石灰水,當著大家的麵喝下半碗,等待了五分鍾沒有中毒反應,才給鍾山紅喝下半碗。
李文輝一邊焦急等待救護車,一邊希望陳無柄出糗鍾山紅醒不過來,等到救護車開到病人拉到醫院,鍾山紅醒來也跟他無關了,有問題還是他的責任,風頭不是那麽好出的!
但是事與願違,那邊女生一片歡叫,鍾山紅出了汗體溫下降醒來了,陳無柄的王六醫術是安全有效的,而救護車還沒有來!氣得李文輝直罵娘,丟老牟,這沒把子的家夥這回竟敢抗人命關天的責任,是吃了什麽狗膽嚇也嚇不怕,成心要跟老子過不去!
就在這時候,鄧冠文老爸鄧局長帶著救護車來了,既打針又吊點滴忙了一陣還沒醒來,醫生說擔誤了些時間,要回到醫院利用大設備治療,需要住院一段時間調養。問及另外一個中暑的人,要不要一起回醫院檢查,鍾山紅自己走過來搖搖頭她已經沒事了。
鄧冠文住院了十天才回校上課,李文輝解釋說,鍾山紅是女籃中鋒,身體好所以容易恢複,鄧冠文從小嬌生慣養瘦排骨一樣,非得去醫院救治,用王六辦法可能就沒命了。出了這事,龍慶天老師的雄心隻好收起來,爭冠軍畢竟沒有免除責任重要。
鍾山紅倒是很感激陳無柄救命之恩,不花一毛錢就恢複健康。聽說鄧冠文住院花了近千元,父母的月工資才六十多元,那不要命嗎?同學都說鍾山紅幸運遇到她的福星陳王六。她的父母知道了這事,到學校找陳王六感謝,才知陳王六是個學生,這讓陳王六聲名大振。
鍾山紅為了表示感激之情,星期天曾經找到陳無柄宿舍,要幫他洗衣服,無論陳無柄怎麽說不需要也沒用,她堅持要洗,陳無柄沒奈何隻好讓她洗了。
“我說鍾山紅,我的衣服應當我洗,你搶去洗了我倒閑著這成什麽體統?我當少爺、闊佬,剝削壓迫你嗎?這事要傳揚出去,我怎麽做人呀?”
“你們男生不會洗衣服,洗也洗不幹淨,在家裏都是媽媽給你們洗的吧?剝削壓迫你媽媽這成體統嗎?誰都知道這種事,你不做人了嗎?”鍾山紅不慌不忙說得他啞口無言。
陳無柄吱唔了一下:“那,那不同,媽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是不相關的人不一樣。”
“我們是同學,革命隊伍裏的人,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你不同意嗎?你幫助我恢複健康,我幫助你洗衣服,這有什麽不對嗎?”鍾山紅是出口成章,理論一套一套的,問得他張口結舌,陳無柄不是辯論對手,隻有甘拜下風。
陳無柄在旁邊看鍾山紅洗衣服幫她打水,在體育場救治她的時候不太注意,現在看她發育良好胸部飽滿五官端正。雖然沒有嬌滴滴柔媚鮮嫩和風情萬種,卻暴發彈性那種健康美,可以使人發生許多聯想,她是一種別樣的美,陳無柄不覺看呆了。
“陳無柄,不說那些沒用的客套了,哎,你爸是不是文化很高,起你這個名字有些奇怪,為什麽要叫無柄呢?”鍾山紅熟悉了之後就把話題扯到她興趣的事上。
陳無柄很覺尷尬,如實說那是李文輝的誣蔑打擊報複,那很麻煩而且牽扯到白鐵梅,她不願意再提那事,更別說作證揭穿李文輝了。打這口水仗沒意思,隻好另編理由。
“名字是我爺爺起的,文革時,他因曾給土匪治傷這個把柄挨整,我生下來他就起名無柄,是希望後代不再受牽連。古言無柄等於無病,是希望後代健康成長意思。”
很有說服力,鍾山紅毫不遲疑相信這解釋。那些無聊的人,穿鑿附會成有把子沒把子是沒文化,粗鄙愚昧又下流。他們談興正濃的時候闖進了一個人,二話沒說抓住鍾山紅的手就拖走,鍾山紅是有些力量的人,她反手掙脫那人喝道:“馬國梁!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又不是他馬子,陳無柄憑什麽使喚你給他洗衣服?”
馬國梁是高二甲班的,陳無柄明白了,鍾山紅是他馬子,馬國梁吃醋鬧事來了。
“馬國梁!我沒有賣給你,我愛幹啥就幹啥,我要不要臉是我的事,跟你無關,聽明白了嗎?你要臉就乖乖走開,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鍾山紅怒目而視,真不是省油燈。
馬國梁嘴巴顫動雙眼冒火遷怒陳無柄:“馬隔壁,陳無柄,你行,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