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裝什麽假正經
白鐵梅在鄉政府上班，離光明診所近，她要找陳無柄比在白家村容易得多，白家人根本無法有效監視，白先光早已經發現了這弊端，隻是苦於沒有辦法鏟除這光明診所，以前寄希望他出醫療事故，這樣取締他就師出有名，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取締，名正言順。
苦苦等待了許多時間，老天不作美還是沒有等到這機會，繼續等下去，恐怕有些渺茫，要是猴年馬月也沒機會呢？這邊可能要雞飛蛋打了。劉偉找到白先光，責怪沒有清除絆腳石以致他出師不利，徒勞無功。白先光又想起讓鄉政府出麵解決，就找劉鄉長商量。
“老上級，春耕順利完成，形勢喜人，工作沒有那麽忙了吧？”白先光進了鄉長辦公室。
“喲，是白書記，怎麽，今天得空啦？”劉鄉長抬頭微笑伸手對椅子一擺：“請坐！”
兩個心知肚明的夥伴寒暄客套一番之後，看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就談起了正經事。
“老上級，三公子出師進展不順利，你知道這情況嗎？”白先光那口氣，好像不是談自己的問題，而是在匯報別人的情況，意思是劉鄉長應該對自己兒子負責。
“哦，有這樣的事嗎？”劉鄉長也是故作不知，看他怎麽說，“是那方麵出了問題呀？”
“唉，三公子沒給你說？他也真是的，自己老爸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白先光擺出一個搭橋引線人身份的樣子，自己是純粹來幫忙的：“老上級，他有一個坎過不去了。”
“怎麽會有坎呀？白書記，男女交往自由，戀愛結婚自願，誰防礙他們自由交往呢？”
老滑頭！怎麽裝得沒事人一樣，你就不希望他成家立業了卻一樁心事？想當甩手掌櫃可能嗎？一條繩栓的螞蚱走不了我也跑不了你，裝什麽假正經！
“老上級，正因為男女交往自由，三公子才跳不過這個坎坷呀！”白先光停了一下拿眼瞟鄉長，兒子跳高能力太差勁，不是做老子的責任嗎？我看你往那兒推去？
“既然坎坷跳不過去，那就繞個彎，迂回曲折嘛！”劉鄉長似乎成心要逗樂一樣。
“迂回曲折？你以為三公子連這個也不會，在那兒麵壁發呆嗎？那你就去教教他吧！”白先光很不高興，賭氣說了句嗆人話，擺出無所謂的樣子，端起杯子喝茶。
劉鄉長也端起杯子喝茶，喝了一口又一口，沒喝出勝負來，隻好起來圓場：“好啦，說說看，那是什麽坎坷吧，怎麽這樣難跳，而且繞也繞不過去呢？”
“老上級呀，還不是以前那個臭無賴嗎？這小子鳥槍換炮，把診所開到三山墟上啦！”
劉鄉長心裏老大不高興，以前把小三兒擱淺也說是這臭無賴從中作梗，重修舊好時不是說有辦法對付他了嗎？怎麽還是這臭無賴當攔路虎？你那牛皮都到那裏去啦？
“我說，白書記呀，這臭無賴不是以前糾纏令愛那小子嗎？怎麽兩三年了還解決不了他呢？他就在你的眼皮底下，白書記，這可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啊？”
白先光臉孔紅了一下，尷尬得手足無措，心裏恨恨的罵，都是那死丫頭片子，硬護著他，要動手投鼠忌器，她要急了什麽事都敢做，就怕鬧得雞飛蛋打，連女兒都沒了，陳家人都死光又有什麽用呢？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呀？我心裏窩了多少火，你那裏知道啊！
“唉喲，那是一言難盡呀，老上級，不是我軟弱無能，是我拿丫頭沒辦法啊！”
“白書記愛屋及烏呀，你不是說令愛有了工作就會嫌棄臭無賴嗎？這也沒進展麽？”
白先光無可奈何歎了口氣：“唉，臭無賴灌的迷魂湯太多，她中毒太深，鬼迷心竅難啊！”
劉鄉長望了他一眼，搖搖頭：“白書記，你好像說過有許多辦法收拾他，沒實施嗎？”
“我那能不實施呀？老上級，我恨不得他馬上消失，天有不測風雲呀，老鼠夾子下了，不知是什麽鬼怪護著他，竟然沒夾中，讓他有驚無險的躲過這一劫了。”
白先光說起來還氣得翹胡子，計劃天衣無縫，時機也恰到好處，後路全都安排好，找不出任何破綻，白家撇得幹幹淨淨。怎麽就鬼使神差一擊不中，真是不可思議，就是一把火燒了那些毒草也好，他元氣大傷也牛不起來了。誰知那也燒不起來，真是邪門了。
劉鄉長也風聞那天墟上有店鋪遭遇襲擊，原來是鼠夾子，他運氣實在有些差勁，難道是天意使然嗎？“白書記，既然天有不測風雲，那就人為呀，不是準備了另外方案嗎？”
“是呀，這也準備了，老上級，知道李三姑吧？她找了個門當戶對，如花似玉的去說項，那模樣你看了恐怕也……唉！那臭無賴就是不動心，一根筋要跟老子較勁呀！”
劉鄉長當然知道李三姑是鐵嘴媒婆，能把烏鴉說成白的。這倒是個釜底抽薪的好辦法，臭無賴不就是迷戀白姑娘美色嗎？有了一個可以比美的替代品應該避難就易呀？怎麽會不動心這就奇怪了，難道他真是老白的克星，非要整倒老白才肯罷手嗎？
“老白呀，李三姑的鐵嘴是很有辦法的，她不會碰了釘子就認栽，灰溜溜的走人吧？”
“當然，要是碰釘就認栽，她就不敢稱鐵嘴媒婆了，李三姑在臭無賴後院放了把火，燒他焦頭爛額的。陳老婆子到十幾年不去的娘家要了個侄女，弄到診所裏來了。”
“這也不錯呀，臭無賴有了新歡忘掉舊愛，令愛就解放了，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白先光眼睛眨呀眨的一肚子氣：“誰說不是這樣呢？可惱那臭無賴就是不幹他表妹，那妹子還算可以的，賴在診所不走。我以為丫頭看到這情況肯定要鬧個翻天覆地，或者知變心而退，不知臭無賴給她吃了什麽，竟然容忍他腳踏兩隻船，唉，你說氣不氣死人！”
劉鄉長這回是真有些吃驚了，別說白姑娘那樣的烈火性，就是一般人也不會容忍，自家男人旁邊睡著一個年輕女子呀？這白姑娘是怎麽了？難道這臭無賴真有什麽妖術嗎？
“老白，莫不是臭無賴花言巧語蒙蔽了白姑娘吧？你確定她容忍腳踏兩隻船？”
“我確定丫頭知道那表妹是來當媳婦的，那天我正好看到她，踉踉蹌蹌失魂落魄的從診所出來。三公子說最近她還去過兩次診所，臭無賴放棄她了還會去嗎？”
劉鄉長摸著下巴心裏嘀咕，他看好白家親事不光是為了政治聯盟，小三兒不成器難以管束。小三兒傾倒白姑娘，她又從小又是他克星，讓她管著小三兒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即使是上門也不計較了。這白姑娘如此迷戀臭無賴，終究有一天不是要出軌嗎？
“老白，這問題有些嚴重，如果，令愛那天忍不住，生米煮成熟飯你準備怎麽辦？”
白先光撓頭抓耳，這問題想過很多，告強奸，告誘騙少女？丫頭都會站出來強硬保護他，最多能狠揍他家一頓。丫頭要是趁機提結婚，多數人會同意，法庭很可能要批準，這不就弄巧成拙了嗎？告他腐化墮落玩弄婦女？更是不痛不癢，那白家臉麵也丟盡了。
“絕不能讓他生米煮成熟飯，老上級，所以，我們必須盡快取締罪惡的光明診所啊？”
還是取締診所的老主意，劉鄉長心裏想，要是那麽容易取締，你老白早就取締了。取締必須有一個合理合法的理由，你老白有嗎？這事有點麻煩了，怎麽弄呢？
“說的也是，生米煮成熟飯那是自己也輸了一截，老白，你想怎麽取締這光明診所呀？”
“老上級，村委會和鄉政府聯合，就說他私自兜售有毒草藥，危害人民健康，防礙衛生院醫療業務。我找兩個人證明吃了他的草藥拉肚子，這理由夠充分了嗎？”
劉鄉長矜吟不語，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老白，出醫療事故當然是取締最好的理由，不過吃藥拉肚子不算醫療事故，又不是當場發生的，而且沒有醫院的化驗證明。取締好像是小題大作，別人要說公報私仇，他告起狀來，取締可能要被撤銷啊！”
這分析也有道理，衛生院看病給藥，也常有吃了拉肚子的，醫生說那是副作用，停了藥就好。總之沒死人那臭無賴就能詭辯，推卸責任，揪不住他的辮子休想讓他服罪。
“那怎麽辦？老上級，我們找什麽理由才能取締這討厭的光明診所呢？”
劉鄉長站起來踱步，轉了一圈忽然敲擊桌子說：“我們讓臭無賴告不了狀，不就成了嗎？”
白先光有點茫茫然，臭無賴是茅廁石這可能嗎：“我們怎麽才能叫他不敢告狀呢？”
“老白，以前村衛生室不是也叫光明衛生室嗎，恢複姓陳的赤腳醫生身份，光明診所和衛生室合並，作為村辦企業。這是發展集體經濟為村民謀福利，符合政策誰不支持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白先光雙眼放光，喜形於色，診所收歸村委會再派一個人去作領導，這不是取締而是發展集體經濟，他老王六敢抗拒麽？就是到那兒去告也告不贏！
“老領導，薑就是老的辣呀！哎喲，這辦法太好啦！我們發展集體經濟名正言順，那個領導不支持集體而支持私人呢？畢竟我們遠大的目標是共同脫貧致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