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狐狸也有愚蠢時候
陳無柄宰殺小公雞剝下皮來，把骨肉捶爛，摻進早已加工好的接骨散，淋上高度白酒繼續捶。以前，幹藥草捶不爛，接骨都是臨時找鮮藥草捶製，這就費很多時間，擔誤治療。在城鎮開業接骨，臨時找鮮藥草不可能，陳無柄就想出加工成藥散的辦法。
藥散捶製比鮮藥更容易，而且粘性更好，捶好之後還必須酒炒，趁熱敷上患處，包上雞皮，這就是陳家獨特的接骨方。忙了一個下午，陳無柄包紮好傷腿，就找房東臨時租一間二樓的房子，安排病人和陪護住下，蘇老板看病人已經安靜睡下，也就放心回去了。
“陳王六呀，今天來的那個什麽人，他為什麽要查封診療所呢？”蘇老板臨走關心的問。
“蘇老板，說來一言難盡，李文輝是我高中時同學，曾有些過節，現在是工商所股長。有一個病人中毒住院了，他賴吃診所的藥中毒，李文輝不問青紅皂白替他出頭要查封診所。我已經去中院起訴他們無證執法，所以今天他們來就客氣多了。”
“有這樣的事呀？我看櫃台打壞了兩處，就是那天打壞的吧？股長不過是芝麻官就敢不要王法了？我分分鍾就能搞定他！他再敢胡來就打電話告訴我，要打架我有的是人！”
陳無柄搖頭：“多謝蘇老板了，他們吃了些苦頭不敢胡來啦！如果需要我就去找你！”
因為做接骨手術，聚集了一些等待看病的病人，陳無柄抱拳對病友致歉：“各位，實在對不起，剛才那孩子傷得很重，必須立即做手術，擔誤各位時間啦！”
“小王六，你真成呀！大醫院都要截肢的重傷你都敢接下，唉喲，那壞種就眼直直的盯著哩，小王六，中毒的事還在糾纏，這接骨稍有閃失，那壞種更大做文章，太冒險啦！”黃三婆看工商局的人又來了，趕來看究竟正看到小王六做手術。
“三婆呀，我知道大家都替我擔心，為我主持正義，我在此謝過了！我這店裏掛著：救死扶傷，不管病得多重，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必須出手相救，要不這橫幅就是假的啦！”
那些病人都在交頭接耳談論，小王六的醫術雖然得自祖傳，畢竟很年輕經曆病例不多，經驗有限，這非普通病可比，接手這重傷太冒險。人非華佗再世難免有閃失，那心懷叵測的人正虎視眈眈等著，看他們就知不是善類，這不是授人以柄送羊入虎口嗎？
“我知醫者父母心，小王六呀，我們支持你也是為了自己，那是應該的。不是說見死不救，在救的時候要想想自己留個心眼，若所救非人就老本都沒啦！”三婆是真正擔心他。
那些病人聽了都一致附和：“是呀，是呀，小王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沒心肝的人不少，要防恩將仇報，老本沒有了，救死扶傷也就沒啦！”
陳無柄聽了很感動，這就是人心向背，得道者多助啊！病友多是萍水相逢，他們能夠如此仗義執言指責那些居心叵測者，難能可貴啊！為了他們冒險甚至挫折，那又何妨？
“各位大爺、大嬸，你們說的都是金玉良言，我會緊記在心，在此致謝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恩將仇報的人畢竟很少，陳家幾代行醫都沒遇到過，我這次是例外了。你們放心，善惡到頭終有報，居心叵測的人，老天不會讓他得呈。我們繼續看病吧！”
處理完這些病人已經是萬家燈火了，李雪雁買來晚餐，兩人對坐著吃，他們都覺得很興奮。李雪雁給老板打工，隻是為了工作崗位努力，自己的勞動僅是為老板賺錢，沒感到它有社會意義。在診療所工作，那些病人感激和讚許的眼光，覺得很有解除別人痛苦的成就感，那些老頭老太太這樣關心診療所、小王六，覺得這職業的崇高，這有她一份功勞。
“陳無柄，我們有這樣好的病友和好街坊，那李文輝要整我們不會得呈，查封診療所肯定枉費心機！哎喲，我現在覺得自己比什麽時候都強大，跟他對陣不會哆嗦了！”
“雪雁，這就是人心向背，得道者多助。我陳家以誠待人，不顧仇家陷害挽救白先明被截肢的腿，把白天先光的侄子從死亡線上救回，白先光才取締不了診所，也不敢對我家動武。這風險比姚國誌陷害大多了，李文輝算什麽東西？山中老虎都見過還怕這條狗？”
“陳無柄，他不是一條普通的狗，是狼、狐狸和狗的混血種，凶狠又狡猾，詭計多端，我們吃他的苦頭還少嗎？他剛進診所就說我麻煩大了，中毒事件脫不了關係，苦主堅持追究可能要進班房，趁現在未定案趕緊走，他可以周旋免予追究責任。”
陳無柄笑道：“他這是在意你，把你救出水深火熱之中咧！雪雁，感激他一下，後麵還有好戲出場呢，你是不是沒領情，不識好人心，惹他生氣啦？”
“他救我出水深火熱？我有滅頂之災被毀了他才高興呢！他不說我也知道好戲是什麽，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就說陳無柄是我男朋友，處方沒有錯，要追究就追究我吧！”
陳無柄心想，李文輝肯定說了許多自己的壞話，恫嚇雪雁離開診所她才生氣直接頂撞，這樣李文輝老羞成怒，下麵的話就專找軟肋痛點戮了。
“雪雁，你這樣說，李文輝要氣歪鼻子了，不提我是男朋友還好，這一提他就是雙重失敗者，還怎麽趾高氣揚充當活菩薩呢？怪不得我買雞回來看到你們都氣壞了。”
“他氣死了才好呢！他說你不敢違拗白鐵妹，保護不了我，我就說白鐵妹蹭掉你換上陳無柄，你也不敢違拗白鐵妹，真是識時務的俊傑啊！噎得他說不出話，你就回來了。”李雪雁回想那時李文輝的窖態，心裏的氣才平一點，對卑鄙惡棍隻有針鋒相對。
陳無柄想，李雪雁也真犀利，李文輝遇到她是要敗北了。“雪雁，白鐵梅是李文輝的痛點，對別人諱莫如深，你這一槍戮下去，他要恨死你了。不找點事整你睡不著呀！”
“陳無柄，是他先戮我痛點的，我就是不戮他，他整我還少嗎？我忍夠他啦！”
“說的也是，李文輝是天生的整人狂，看誰不順眼就整，我們這輩子看來有得鬥啦！”
李雪雁咬牙切齒目光堅定：“鬥就鬥唄，你越怕他越得意，惡狼沒有憐憫心，隻有鬥贏他才會有所收斂。陳無柄，他譏諷你上大學，看來他以為揪住你的小辮子了。”
“是呀，他了解我的底細，知道我高考落第，才放出話邊威脅，不就是要我求他保密嗎！”陳無柄露出鄙視的微笑，李文輝自以為揪住了辮子可以拿捏別人，就讓他得意好了。
“他不知道你上中醫學院是函授的，從時間上推斷也沒可能大學畢業，所以你故意裝蒜，搪塞掩飾讓他誤岐途？李文輝精明一世糊塗一時，自以為抓住了要害呢！”聰明人李文輝失誤被戲弄，不知要鬧出什麽笑話，李雪雁幸災樂禍覺得樂不可支。
“雪雁，李文輝正是基於對我的了解才作出錯誤判斷，那是自作聰明，他幾次暗示知道醫學院畢業證書的事，他不肯直接問我就樂得裝糊塗，聰明狐狸也有愚蠢的時候咧！”陳無柄也樂得嘻嘻笑起來，聰明人幹愚蠢事就比一般人幹傻事可笑得多了。
“你說，李文輝會不會拿他的特別發現，在上司麵前邀功請賞呢？陳無柄，請賞後怎樣？”
陳無柄掩飾不住心中得意，讓狐狸自己設套自己鑽，更覺得過癮：“肯定會，他那個人，絕不放過自我表現出風頭的機會。雪雁，查出我偽造證件欺騙衛生局和工商局，勞苦功高那能放過？這樣，即使落實不了中毒案，我也是犯罪分子啦！”
“沒錯，他肯定在上司麵前誇下海口，要把我們送進局子服刑，陳無柄，所以他才跟我說你肯定逃不了牢獄之災，威脅我聽他的才能免予追究。你說他啥時候動手呢？”
“他既是狼也是狐狸，他暗示我知道畢業證書的事就是試探我的態度，一般人露出馬腳會驚慌失措，通常補救辦法是求知情人閉嘴，我佯裝糊塗沒求，他要發狠了。”
“陳無柄，你如果求饒李文輝肯定樂開了花，盤算貓玩老鼠怎麽折磨才開心，他走的時候很失望，弄不懂你葫蘆賣的什麽藥，你說，他會直接帶警察抓你嗎？”李雪雁希望李文輝犯更大的錯誤，當眾出醜下不了台，那樣，在這一帶就灰溜溜的，就可能少整些人了。
“這個可能性不大，雪雁，他們無證查封才出糗三四天，無論怎麽說，文憑造假隻是懷疑，所以他才來試探口風，我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才好玩呢！”
“說得有道理，那麽李文輝就必須查證文憑是真是假了，工商局裏隻有複印件，能驗出真假嗎？陳無柄，驗不出真假李文輝的功勞不是水底月、鏡中花了嗎？”
陳無柄嘻嘻笑道：“就是要他望梅止渴，不過他是聰明人會想出辦法的，不用為他擔心！”
“陳無柄，查封診療所失敗，大流氓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你說，他還會玩花招嗎？”
“雪雁，大流氓自以為一手遮天，肯定不甘失敗。不過別怕，就跟他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