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不知怎麽辦就涼拌
蘇老板舅子小唐腿傷得相當重，大醫院主張立即截肢，從大腿中部鋸掉。陳無柄收治這個病人，不但熟識的病友替他擔心，李雪雁也覺得很玄，雖然聽說他挽救過兩個類似病人，但是，人與人不同，這個好像傷得更重。萬一有不測，虎視眈眈的人正好發難。
小唐手術後第二天出現了危象，他開始發燒麵孔潮紅，骨折一般不會發燒，這是細菌感染的症狀。陳家清創藥酒殺菌能力很強，不會造成感染，這說明病人送到診療所之前發生了感染，細菌進入血液，外用藥酒沒能殺滅它們。大醫院立即截肢是正確的。
陳無柄仔細診了脈象，脈數，浮大，量了體溫39.5度。蘇才老板問明了原因，十分緊張，醫院說過發生感染可能危及生命，小王六畢竟沒有設備，他能夠搶救感染嗎？
“陳王六，發生了感染怎麽辦？會不會危及生命呀？”蘇老板滿臉驚慌，有些沉不住氣。
“感染當然可能危及生命，蘇老板，受傷被感染是經常的事，也不是被感染了就沒命。傷口感染一般從傷口處紅腫發炎開始，小唐傷口沒有發炎而出現了全身症狀，說明受傷處有髒東西，感染在送醫院前已經開始。藥酒隻能殺滅傷口處的細菌，所以他發燒了。”
陳無柄解釋了小唐為什麽傷口沒發炎，而出現感染的全身症狀。蘇老板想起那圍牆是廁所的一麵牆，肯定是有髒東西，那麽即使是截肢了感染仍然發生，舅子仍然危如累卵。
“陳王六，聽你說話，感染也是可救的啦！就請你想辦法救救他。老婆家就他一根獨苗，獨苗沒了老丈人要找我拚命呢！隻要人沒事，錢不成問題！”
蘇老板的工程隊規模較大，財力雄厚，錢雖然不是萬能，卻可以解決絕大多數的問題，陳無柄不是隻向錢看的人，這錢和診療所存在的風險相比那就微不足道了。
“蘇老板，救死扶傷不分貴賤都盡心竭力，何況我們是朋友呢？小唐年輕體質比較好，抵抗力強，在打青黴素的同時服我的草藥消炎解毒湯，應該能控製感染。”
“是，是，陳王六義薄雲天，懸壺濟世解百姓痛苦，豈是見錢眼開的商人！能控製感染就好，他姐明天就到了，陳王六，我這裏真是如坐針氈啊！隻有你能救我啦！”
陳無柄自去抓藥熬製解毒湯，蘇老板吩咐陪護小心看著，有什麽不對立即請陳王六來看。他也是忙人要回去了，下到鋪麵，李雪雁正給黃三婆抓藥，一邊談論舅子小唐的病情。
“三婆，你有心了，記掛那重病號替小王六擔心，小唐傷口沒什麽，隻是被感染發燒了。”
“小李呀，這還不要緊？我聽說受傷的人最怕感染了，要是病情惡化，那查封的壞種就借題大做文章，唉喲，那時有嘴說不清啊！”黃三婆五更瀉好了，正在治腰肌勞損，很擔心診所被封、小王六有什麽不測，所以，即使不抓藥也到診療所轉一轉。
“三婆，陳王六會有辦法處理的，他吉星高照遇難呈祥，那壞種不是給趕走了嗎？這小唐跟中毒那個不一樣，我們以誠待人，救他於危難，不會倒咬一口的！”
蘇老板聽了李雪雁這話也很感動，這診所決不僅僅為錢的，他接口說：“小李說的沒錯，我蘇某雖是粗人也感到陳王六以誠待人，你們放心，即使病人有不測，我也不會反咬一口！”
黃三婆有些尷尬，欠身說：“老板，難得你是一個正直好人，恕老身眼拙啦！”
送走了三婆和蘇老板，診所來了一個牙痛病人，李雪雁知道陳無柄忙於小唐的病，就不叫他，自己照葫蘆畫瓢拿藥酒給處理了。接著又來了一個騎單車碰撞，腳踝腳板青腫老高的的青年人，吡牙咧嘴哼哧。處理跌打比較複雜，邊塗藥酒邊按摩、拿捏，這力度有講究。
李雪雁看是個男的有些不樂意動手，看陳無柄那麽忙就不計較了。她取出腫痛消，讓傷者把腳放小凳子上，開始用棉簽塗藥酒，棉簽也像手指，就用它按摩。腫痛消藥效很快的，陳無柄一般在五分鍾內止痛，藥酒塗了不少，腫沒見消，問那青年還是說痛。
李雪雁沒法隻好用纖纖細指給他搓揉，她雖然仿照陳無柄樣子做了，但是高腫的地方未見皺縮。這就是手法和力道的問題了，隻學到了樣子沒掌握精粹還是不行。
“喂，你還痛不痛呀？不行就換人給你抓捏好嗎？”李雪雁衣袖擦了一下額上的汗說。
那青年聽說要換人皺著眉頭忙說：“不是怎麽痛了，就你按摩就行了吧？”
李雪雁聽他說有效沒有白忙活，就繼續摸捏，那青年雖然疼痛卻皺著眉頭不哼哧，折騰了好一陣，那高腫的腳板居然皺縮了些，疼痛也減輕了，李雪雁要停下來，他要求繼續。
“靚女，繼續按摩呀，你按摩醫術真高，你看腫的地方皺下去啦！”
這時陳無柄給小唐喝下解毒湯後，下樓走進鋪麵，看到李雪雁搓揉不得法，接過藥酒瓶子作示範：“雪雁，搓揉要這樣的……”那青年卻哎喲、哎喲的叫起痛來。
陳無柄按經絡穴位搓揉了一陣，高腫的地方就明顯皺縮了，李雪雁衷心佩服。陳無柄走了，那青年卻說陳無柄不行，粗手笨腳的越搓揉越疼痛，比靚女差到那兒去了，要求靚女再揉揉，李雪雁瞪了他一眼，用力在他腳上搓了幾下，他不喊痛卻連說舒服。
那青年終於蹣跚的走了，又賣了兩個人的藥，已經是下午1點，忙得連午餐都晚了，李雪雁買回午飯，喊陳無柄出來一起吃。陳無柄從製藥間出來，對坐著用餐。
“陳無柄，那小唐情況怎樣？老實說，他的感染要緊嗎？”李雪雁注視著他心情緊張。
“說不要緊是假，砸小唐的是廁所一麵牆，那上麵什麽細菌沒有？我不知道這情況，沒有作預防處理，外用藥酒殺滅不了進入血液循環的細菌，但願他的抵抗力能堅持些時間。”
陳無柄雖然說得雲淡風輕，李雪雁卻緊張得嘴唇哆嗦，如果發生不測，李文輝借題發揮，即使蘇老板原諒這事故也難辭責任。大肆渲染起來，他們查封就是正確的了。
“陳無柄，青黴素都難以控製，這消炎解毒湯效力怎麽樣？它在幾種黴素之上嗎？”
“雪雁，青黴素殺菌沒問題，如果進入循環的細菌猶其是金黃葡萄菌，大量繁殖起來即使殺死了細菌，它產生的毒素也致人死命。解毒湯在殺菌同時也解毒，這就是希望所在！”
李雪雁點點頭，青黴素是不能解毒的，好像明白了些，解毒湯既然是希所在，診所正好擁有它，那就該沒有問題了，為什麽憂心忡忡樂觀不起來呢？
“陳無柄，既然解毒湯有這樣好的功能，小唐的感染就有驚無險了，你說不要緊是假，那什麽意思？還說他抵抗力能堅持些時間，用藥跟抵抗力有關係嗎？”
陳無柄撓了撓頭發，歎了口氣：“雪雁，解毒湯沒有在接骨中使用過，我們曾經用於乙型腦膜炎，那是高燒昏迷，解毒湯效果較好。西醫用磺胺密定治療，病愈後有後遺症。傷口感染厲害時也是高燒昏迷，擔誤了時間就搶救無效，你說不要緊嗎？都是高燒昏迷，致病原因不同，一個是病毒一個是細菌，不敢說療效一樣，這就需要他抵抗力爭取時間啊！”
李雪雁這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陳無柄也沒有大把握，用藥隻是觸類旁通，這風險就相當大了！青黴素能殺菌卻對病毒無效，消炎解毒湯能清除病毒的毒素，是不是能清除細菌的毒素呢？這還是一個未知數，萬一效果不佳還得再想辦法，這需要時間啊！
“陳無柄，如果療效不一樣，我們怎麽辦呢？李文輝怎能放過你我啊！”
“雪雁，天無絕人之路，解毒不佳還可以毒攻毒。小唐還很年輕，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會挺過這一劫的。李文輝什麽時候也不願意放過我們，不知怎麽辦就涼拌吧！”
這時李俊峰夫婦騎了單車過來看雪雁，他們就趕緊閉嘴，裝成高興的樣子歡迎他們。
“爸媽，今天不是星期天呀，你們怎麽來啦？”李雪雁上前幫他們支好單車。
“都那麽多天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不來你要到放暑假也不知回家吧！”黃春香點著雪雁的腦袋數落，子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個女孩子在外她那能放心呢！
“校長，你們來啦！吃飯沒有？進來坐！”陳無柄上前跟李俊峰招呼，收拾桌子的碗筷。
“什麽時候了這才吃飯呀？你們年輕人就是生活不講規律，這不好啊！”李俊峰沒有坐下，在店麵到處看了一下，陳無柄住的小間還原樣，看他們相處也還融洽。
“雪雁，最近診所情況怎樣？你們都還好吧？”李俊峰說過套話就切入正題。
“診所很忙，病人、買藥的很多，有時顧不上吃飯。爸爸，我們都挺好的，不用擔心！”
“女兒，你騙我們有什麽用，我聽說診所被查封了，要追究你們責任呢，這還挺好嗎？”
“媽媽，是誰找你們嚼舌頭呀？診所一直在營業呢，你們看病人馬上來啦！”
“工商和公安沒來？女兒，他們說要把你們繩之以法呢！嚇壞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