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冰冷強大
待靈若回到比試場之時，天台上的比試已然拉開了帷幕。
“段——逸——然——？”身著碧衣的男子忽然收起靈氣，望著對立的黑袍少年，嘴角依然掛著標誌性的笑容。
“不比了？”黑袍少年聞言淡淡的甩出三個字，周圍空氣仿佛瞬間便下降了好幾度。
“那小丫頭像是對你有興趣的很。”蕭凡手執紙扇，桃花眼望著下方人群中的一抹白衣。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坐在那裏的靈若早已冷靜了下來，潔白恬美的少女望著段逸然投來的眼神，水眸裏滿是平靜。
“嗬。”黑袍少年抽回目光，精致的臉龐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下一秒，卻見他身後長劍衝天而起，幽黑的靈力纏繞著劍身，猶如一條靈活而凶猛的黑龍盤旋而上。
接著，便見黑袍少年雙手執劍，幽黑靈力在刹那間便爭先恐後的奔騰而出，而後化作一隻巨大的黑色靈獸，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頓時自天台之上迅速的蔓延開來。
“一來便這麽凶可不好，小姑娘都會被你嚇跑了……”
望著不遠處攜著強大氣勢而來的靈獸，蕭凡嘴上依然不忘調侃，可神色卻立馬嚴肅了起來，隻見他將手中折扇猛的一合，碧色靈力猶如火焰般在其周圍竄起，而後盡匯入那紙扇之中。
黑色的巨大靈獸轉眼便至身前，來不及多想，隻見蕭凡將手中折扇一把拋出，碧色的靈力依然緊隨其後，留下一路光芒。
“嘭——”
二者相遇，狠狠一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來，卻見那紙扇周身帶著瑩潤的光澤懸浮在空中，扇身不知何時已被打開，而那黑色靈獸一張血盆大口之中的獠牙清晰可見。
可並沒有想象中碎裂開來的一幕，二者似乎僵持不下，那紙扇沒能擊退幽黑的靈力，而那黑色靈獸的血盆大口沒能再咬下一厘米。
手指黑劍的少年立於擂台邊緣，望著眼前不相上下的景象，微微眯了眯眼，而後便見他猛然祭出手中長劍，黑色劍柄之上幽光纏繞，一道道古樸複雜的圖案深深的銘刻於劍身。
少年右手長劍執於身前，左手指尖幽黑的靈力仿佛濃鬱的霧氣般纏繞而上，隻見他緩緩閉上雙眼，而後左手於長劍之上輕輕一劃，一絲幽黑靈力一閃而過，那長劍卻像是突然活了起來，劍身輕輕的震鳴著，周圍圍繞著的黑色靈力猶如火焰般跳躍著。
看著闔眼凝神的段逸然，蕭凡喚回空中的紙扇，接著便見他於空中劃出一個複雜的圖案，瑩潤的碧色靈力包裹著那圖案緩緩旋轉著，下一秒，原本附於空氣中的神秘圖案，轉眼間竟變為了一個不規則的透明印記，那印記之中根根碧色絲線環繞，複雜的好似一塊毫無頭緒的毛線團，可細細察看，卻又能看出那麽些規律。
透明印記隨著靈力的注入愈發充盈，接著，便蕭凡往地上一指，原本懸浮著的印記眨眼間便隱於空氣之中，下一秒，幹淨整潔的天台地板上，赫然印著一塊無數縱橫交錯的光線，那些光線緩緩旋轉著，一道扣碗形的圓罩漸漸自空氣中顯出紋路。
對於蕭凡是靈陣師這一點，靈若早在先前於竹林之中被其指導布陣時便猜到了九成。
碧色的靈陣將半邊天台牢牢封鎖起來，依然緊閉雙眼的段逸然，以及屬於他的幽黑靈力皆被其困在靈陣之中，無數火焰般的黑色靈力撞擊著靈壁，可眼前的靈陣極其穩固，任憑潮水般的黑芒如何撞擊，也是紋絲不動的籠罩在其上方。
“這是幾階靈陣師？！竟能布置出如此牢固的靈陣！”台下有些弟子不免驚呼起來，方才段逸然那黑色光芒的力量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即便是坐在隔著許遠的觀戰席之上，那股強大的靈力威壓卻是在每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約莫為四階靈陣師吧！”
“什麽？！四階？！我可是連三階靈陣都不曾見過，那位竟是四階靈陣師？！”台下越來越多驚訝的聲音。
“那靈陣師是西虎聖院的蕭凡師兄吧？前日他在複試之上可是毫不費力的便解決掉了南凰一名弟子呢！”隨著大家的吃驚，蕭凡的名字也漸漸在人群之中傳來開。
“這蕭師兄可也是位俊男子呢……才不像段師兄那樣冷冰冰的……要是讓我選啊，我肯定就選蕭師兄這樣溫柔風趣的！”一名女修抬頭望著那手執玉扇的翩翩公子，眼中滿是仰慕之情。
台下的氣氛熱鬧輕鬆，可天台之上緊張嚴肅的氣息卻攀附在每一個角落。
身著黑衣的少年胸口微微起伏著，纖長卷翹的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著，黑色的長劍懸浮在他的身前，整個賽場忽然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想知道段逸然究竟能不能破開這道四階靈陣。
忽然，那劍身之上古樸的光芒忽然閃動了一動，下一秒，便見原本安靜溫潤的少年猛然睜開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猶如布上了一層寒冰，身前長劍開始猛烈的抖動起來，愈發濃鬱的黑光自劍身之中溢出，猶如潑墨般將靈陣之內的空氣渲染成一片朦朧的深灰色。
沒有人看的清此時靈陣中是何情況，賽場卻又再次安靜下來。
立於靈陣前的蕭凡臉上帶著極其少見的嚴肅，一雙桃花眼牢牢的盯著那靈陣之中，方才自己的神識探過去，竟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段逸然就在那靈陣之中，自己有把握，他絕對沒有辦法無聲無響的便從這靈陣中逃出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再次凝起一團碧色光芒，而後朝著靈陣輕輕一指，碧色光芒猶如清風般飄向靈陣，卻在觸及靈壁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靈陣之內傳來細微的聲響，一陣陣火紅的光芒透過黑霧投射進眾人眼中，大家隱約望見似有無數火球在其中橫飛，方才蕭凡的動作，應是啟動了這靈陣的陣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靈陣之中，霧蒙蒙的空氣擋住了大家的視線，卻令氣氛更加緊張；忽然，那靈陣開始輕輕的抖動起來，其中幽黑的靈力像是在朝著靈陣中心緩緩聚攏。
那坐在觀戰桌上的佑尋長老像是忽然來了精神，如玉般的手指一揮，一道淡金色的透明屏障頓時將天台與整個觀戰席之間隔開。
緊接著，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一道漆黑的劍光衝天而起，璀璨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濃鬱而冰冷的黑色靈力猶如一根筆直的光柱直衝雲霄，四周頓時狂風大作，黃沙滾滾，遠處無數的綠葉被其卷入狂風之中，而後又被其無情的丟棄於空中。
台下無數的弟子皆眯著雙眼，眼前的景象幾乎都被滾滾沙塵所沾染，他們的雙手緊緊扣著周圍的樹木或石樁，即便是有佑尋長老方才那道屏障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可那道黑色的劍氣實在是太強了，免不了身邊會有一兩位來不及反應的弟子被其刮走老遠。
手執黑劍的少年眨眼間便出現在空中，俊美精致的臉龐上掛著一貫的淡漠，華美的長袍在其身後被狂風揚起，少年身邊幽黑靈力來回穿梭著，冰冷的劍氣刹那間便衝上高空，而後猶如一朵巨大的煙花般綻放，那強勢霸道的靈力波動頓時將其周圍無數白雲生生震開。
而少年手中那柄長劍此時仿佛有了靈氣，渾身漆黑如墨，卻又如鏡般澄澈明淨；它輕輕的抖動著，古樸奧秘的圖案此時正綻放著幽幽黑光，他就那樣穩穩的立於空中，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俯視著山頂上的所有人。
這……便是他的實力嗎……
觀眾席之中的靈若有些呆滯，望著空中那道絕對高貴強大的身影，回想方才那仿佛能夠一劍斬萬物的劍意，那道冰冷而強大的劍氣就連她回想起來心裏都難免在打鼓。
“你……”
自無數塵煙之中緩緩立起身，蕭凡知道段逸然很強，光是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便能感受得到他的棘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強到這個地步，方才那一劍，別說分神境，即便是將其列為歸元期修士劈下的一劍，也不會有人質疑。
“逸然，收手。”
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隻見那觀賽桌上的佑尋長老此時已站起身，一張同樣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沒有聽到任何回答，那漫天的黑色光芒卻在逐漸淡去，四周漸漸恢複了平靜，空中無數的綠葉塵沙也隨著空氣的平靜而緩緩落入塵土。
“嚓——”
長劍入鞘，最後一絲幽黑靈力也被其封閉在劍鞘之中。
段逸然緩緩抬頭，淡漠而閃爍的眸子掃過下方幾百張震驚的臉龐，一雙清澈寧靜的眸子卻不合群的闖入眼簾，他望著白衣少女眯了眯眼，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下方裁判的聲音適時的打破了現場的凝固。
“分神境決賽——北龍聖院——段逸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