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線人
“小牛,既然這事兒你答應了下來,可千萬別反悔啊!”宋文石有些半開玩笑的說道。
牛成義沒轉身點了點頭,算是對於宋文石的回應。
在這段時間裏,牛成義前後看到宋文石笑了兩次,這樣的笑容之前牛成義從來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過。
興許是將自己心中塵封多年的事情給透露了出來,宋文石才會釋懷很多。
此時此刻,他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鬆了許多,並沒有平時那種比較嚴肅的表情。
牛成義離開療養院之後,心情其實非常的複雜。
盡管,之前宋文石輕描淡寫的把事情的緣由給牛成義說了個清楚,但這可不是兒戲,牛成義之前怎麽也沒有想到,宋文石隻之前有過這樣的經曆。
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林蘭芳老人居然有如此悲慘的經曆,綜合種種原因,林蘭芳老人有現在這種性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牛成義不會像之前那樣看待林老太太了。
從療養院離開之後,牛成義便回到了醫院,讓牛成義詫異的是,梁韻瑩這姑娘居然在醫院等著他。
之前粱韻瑩的確是受了傷,但在牛成義的治療之下,這姑娘的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她居然主動來到醫院來找牛成義,這不就不免讓他感到非常不解。
粱韻瑩這姑娘恨不得一門心思在工作上,怎麽可能不請自來。
而且根據牛成義的觀察,這姑娘身上也沒添新傷,他也知道之前梁韻瑩的隊長死了,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出了意外,為此梁韻瑩本身就非常難過,她怎麽可能會抽空到醫院來,而不是將心思放在工作上?
牛成義靠在一邊的椅子上,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梁韻瑩,他笑著打趣道:“你這傷口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盡管作為一名醫生我需要對傷員的傷情負責任,但你這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
梁韻瑩卻回答道:“接下來的任務會比較繁重,所以工作量巨大,我想讓你看看傷口確保萬無一失。”
梁韻瑩此言一出,牛成義就覺得這姑娘有問題,她本身就是個直來直往的人,這句話說的不免有些違心。
牛成義所幸挑了挑眉,開門見山的問道:“你來這究竟幹什麽的?你不是來治病的。”
牛成義像是一語道破了粱韻瑩的用意,牛成義此言一出,梁韻瑩表情異盡管浮現一樣,但這種異樣,隻在這姑娘的臉上浮現了幾秒鍾而已。
緊接著粱韻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你是醫生,讓你給我看傷就看傷,哪有那麽多廢話。”
牛成義饒有興致的說道:“哦,真的是這麽回事兒嗎?”
“你要是不看就算了,我現在就走。”
語罷,梁韻瑩起身打算離開,牛成義也沒做任何反應,任由這姑娘走了。
他知道,梁韻瑩到市醫院來壓根就不是看病的,而牛成義也隻不過是她的幌子而已。
粱韻瑩離開之後,牛成義使用透視眼可以清楚地觀察到,他順著走廊一直走到了醫院大廳,牛成義這才不緊不慢地跟在梁韻瑩身後,隻不過兩人之間都保持著一段距離。
牛成義不想讓這姑娘知道自己在跟蹤他。
梁韻瑩一直到了醫院門口,並沒有離開,轉而找到了醫院的不遠處的小巷子裏。
牛成義心生好奇也跟了過去,他心想,梁韻瑩明麵上是到醫院來看傷的,實際上應該另有目的。
果不其然,梁韻瑩轉過轉角,到了醫院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
嘉藝市醫院周邊逐漸在進行老城區的改造,因為需要控製噪音等原因,工程的進度一直很慢。
在這小巷再往前就是一片廢墟,壓根就沒有什麽人過來。
此時在這巷子裏居然有一個年輕人,像是在等待著梁韻瑩一般。
不知為何,這年輕人給牛成義第一眼的印象居然有些熟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牛成義怎麽也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家夥。
這小夥子看上去二十三歲的模樣,麵龐長得還算清秀,隻不過眼神中有一絲複雜的情緒,讓人一眼看不透。
見到梁韻瑩到了之後,那小夥子眉頭一皺,他並沒有開口,依然站在原地不動聲色。
此情此景不禁讓牛成義感到意外,這小夥子究竟是什麽人?而梁瑩偷偷摸摸的來見他,究竟是寓意何為?
想到這裏,牛成義便靠近了一些在這小巷這的轉角處,此時他和兩人相距大約有一百米左右。
牛成義站在巷子轉角便沒有再繼續往前,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暴露自己的蹤跡。
“你來了。”
梁晨沉默了大約有兩分鍾時間,那小夥子終於開了口。
至始至終,粱韻瑩都沒有說話,牛成義可以清楚的觀察到,粱韻瑩此時的狀態非常的憤怒。
他不知道這姑娘的憤怒有何而來,而這小夥子的身份又是什麽人?
然而這小夥子說完一句話後,又是長長的沉默,這兩家夥究竟在搞什麽東西?牛成義站在轉角處,疑惑的看著沉默對峙的兩人,就連他都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隊長究竟是怎麽遇難的,當時的情形如何?”
梁韻瑩此言一出,牛成義之前心中的疑惑全部解開。
就算是用腳丫子想想他也知道,此時站在巷子裏的那個年輕人就是警方安插在販毒集團的臥底,難怪這小子看上去有一種由內而外的痞子氣息。
麵對梁宇因如此疑惑,那名小夥子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他說道:“當時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對方內部的關係結構複雜,我一個人在裏麵隻能艱難的自保,誰還能管的上其他人的安危?我能活到現在全因為我的警惕性高,隊長出了事兒大家心裏都不好受,但為了能夠將幕後黑手揪出來,大家都必要做些犧牲,這是在所難免的。”
“必要的犧牲,在你的眼裏,隊長的命就是必要的犧牲嗎?”
梁韻瑩說話間眼眶又紅了起來,牛成義就知道,這姑娘不可能在自己的隊長死後還是若無其事的。
那小夥子聳了聳肩說道:“要不然呢!我如果有這個能力你以為我會見死不救?就算是我出手了,到時候不光是隊長遇難我也跟著一起死,我被安插進來已經這麽多年來,誰問過我的死活?現在隊長出了意外,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在我的身上!這件事我不幹了,明天我就向組織提出申請,這條線我不繼續跟下去,既然怎麽做都是錯,我為什麽還要做下去?”
那年輕人由始至終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他這種表現讓牛成義感到有些震驚,從這年輕人的口吻中牛成義也不難猜出,他在警方安插在販毒集團已經臥底了很長時間,而且這小夥子最多隻有二十四歲的樣子,也就是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就被警方當作線人,可想而知在這麽多年的時間裏,他遭受了多少鮮為人知的事情。
的確,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說,線人給出線索,警方發動圍剿,任務失敗後緝毒大隊的隊長死於非命,無疑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線人身上。
他所背負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然而,這年輕人表態後,梁韻瑩卻擺出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不行!你必須要繼續待下去,幕後的黑手不揪出來,你永遠都別想安穩的脫身,如果你現在走了,那麽你的身份就是販毒集團的一份子,警方有權利逮捕你!”
“我可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那年輕人似笑非笑的看著梁韻瑩,像是吃定了她一般。
粱韻瑩接著又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隊長的死跟你有關係,現在就算你說再多也沒有用,如果你真的心有愧疚,把販毒集團的幕後黑手緝拿歸案,就是告慰隊長的在天之靈,這件事情你再好好掂量掂量,從今以後你這條線由我來接管,任何消息直接向我匯報,我希望你不要再耍什麽小聰明,到頭來大家都不好看。”
“我耍小聰?這麽多年來,如果不是我耍小聰明,我早他媽死八回了!”
那年輕人由始至終態度都非常的冷淡,對於梁韻瑩的說法,他也並沒有表態,無論他的上家究竟是什麽人,對於一個臥底多年的人來說已經無關緊要。
他隻需要定期收集情報隨後匯報過來,但是他匯報的情報究竟是真是,假價值多少根本就沒有人清楚。
梁韻瑩似乎沒有打算和這個年輕人繼續糾纏,他直截了當道:“總之我就是來通知你的,以後你可得把腦袋別在腰上,萬一讓我察覺出你有什麽不對勁,別怪警方不念這麽多年你的付出。”
“我的付出?還有人惦記著我的付出,從你們把我送到對方手裏的時候,你們就沒有考慮過我付出了,隻在乎我得到了什麽!這麽多年來,就算是沒有揪出幕後黑手,大大小小我幫你們破了多少走私販毒的案子,到頭來隊長出了意外,所有人都怪罪於我,我他媽欠誰的?”
說完這番話,那年輕人便一臉不高興的推開了站在麵前的梁韻瑩,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