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情緒不穩
當牛成義到達嘉藝市警察局的時候,羅婉玉已經在警察局門口,有些急不可耐的等待了。
她並不知道,牛成義盡管明麵上已經答應了她的提議,但牛成義壓根就沒有打算告訴羅婉玉實情。
見到牛成義到了警察局之後,羅婉玉便迎麵走了過來。
“牛醫生,之前那個瞎了一隻眼的大哥究竟是什麽人?”羅婉玉的性格也非常耿直,見到牛成義之後,便開門見山地詢問李瞎子的身份。
牛成義打著哈哈說:“是我們去鄉下碰到的一個病人,他的胳膊受了傷,而且喝醉酒栽在陰溝裏麵了,我們順手把他給救了,不是什麽有特殊身份的人。”
聽到牛成義這麽一說後,羅婉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與此同時之間,她像是也察覺出來,牛成義並沒有打算將實情告訴自己。
本來,她還非常期待牛成義可能會有新的線索。
盡管斷案和法醫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於情於理來說,當日三名受害者的奇怪死因,也讓羅婉玉非常不解。
如果能夠找到殺死韓天明等三人的凶手,對於羅婉玉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挑戰性的事情。
本來她是不打算管這個案件的,但當錢伯見到李瞎子之後,產生的非常異樣的表現,讓羅婉玉心生疑惑。
但在聽到牛成義對李瞎子的身份如此解釋之後,羅婉玉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牛成義緊接著問道:“錢伯現在在什麽地方?”
羅婉玉指了指身後的警局大門,說道:“現在正在休息室呢,之前辦案民警也試圖跟錢伯溝通了一番,但是根本就沒法從他的口中得到任何有價值的口供。”
“盡管現在錢伯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但是他的這裏還是有些問題。”羅婉玉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的確,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錢伯現在猶如一個癡呆一般,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出口供,簡直比登天還難。
牛成義緊接著說道:“我去和他聊聊,說不定還有些轉機。”
牛成義說著便往警局裏走,羅婉玉緊隨其後。
緊接著羅婉玉說道:“牛醫生,其實有些話我是不想問的,之前你也說了,那個瞎了一隻眼的大哥,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為什麽自打那之後,你好像對錢伯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
羅婉玉本來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她心裏有疑惑,自然會說出來。
然而當羅婉玉說完這番話後,牛成義這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他說道:“有些事我現在也沒法定論,所以也不能現在就告訴你最準確的信息,退一步來說,如果我告訴你的並不是準確的信息,那就等於沒用的廢話。”
牛成義說了一大圈子,說到底還是不想將實情告訴羅婉玉。
警察辦案都講究證據,現在羅婉玉也沒有任何的依據,必須要牛成義坦白李瞎子的身份。
所以當牛成義這麽一說後,羅婉玉也隻能選擇無奈的聳了聳肩。
“錢伯現在正在休息室呢,誰說話都不理,一個勁的喝水,這一會兒估計都喝了好幾瓶水了,要不你去試試,據說你之前跟錢伯還見過一麵呢,沒人能撬開他的嘴。”
“對了!待會你要是跟錢伯聊天的話,千萬別太過激,他現在受不了刺激,我們將他從精神病院接出來的時候,主治醫師特意叮囑過這一點,如果到時候激怒了錢伯,給他情緒上造成了極大的波動,到時候對他的大腦損傷,可能是永遠都沒法修複的。”
羅婉玉將其中利弊告知牛成義以後,便沒有再跟在牛成義身後。
牛成義在羅婉玉的指引之下,進了休息室。
此時,警察局的休息室內,隻有錢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他的手邊是一個一次性杯子,而錢伯身邊這是一台飲水機。
牛成義進去的時候,錢伯正在接熱水,他的手有些哆嗦,想來在受到驚嚇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平息。
盡管現在錢伯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但他的舉止還是有些拘束。
當牛成義推開休息室的門時,錢伯嚇得一個哆嗦,將盛了半杯水的一次性杯子掉落在地上!
瞬時間熱水濺灑了一地。
錢伯連忙蹲下身子,將那杯子拿在手中,當看到滿地傾灑的水,一時間緊張的後退了兩步。
他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有些可憐巴巴的看了一眼牛成義。
此情此景,讓牛成義不盡心中有些悲憫。
如果說之前他和錢伯沒有過交集,沒有見過麵,興許牛成義經再也不會有如此感慨。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於牛家宅基地,如果沒有人對牛家的宅基地心懷不軌,當時韓天明等人,也不會連夜的去盜挖自家的宅基地,錢伯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兒落到現在這般下場。
也許錢伯很貧窮,也許他的家庭並不是特別美滿。
但是再怎麽說,之前他還是擁有一副健康的體魄,身為小香山的護林員,錢伯的生活非常平淡,如果在接下來的日子當中無風無雨不起波瀾,錢伯可能就這樣平凡而又偉大的過完了自己的餘生。
他的職責就是守護這座並不富饒的小山,避免在火災易發時節遭受侵害。
然而正是因為牛家的宅基地,讓錢伯可能與自己平靜的生活畫上了句號。
當看到現在錢伯有些神誌不清的麵對自己時,牛成義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難過。
牛成義連忙從桌子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遝紙巾,蹲在錢伯身邊說道:“錢伯你去椅子上上坐會,這地上的水過來收拾。”
“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錢伯非常歉意地對牛成義說著。
牛成義手上的紙巾剛擦在地上,聽到錢伯這句話後,便猛然愣住了。
根據牛成義的了解,錢伯在這之前,可是連最基本的溝通都已經成了問題,現在他居然主動開口對自己道歉!
這個發現讓牛成義大吃一驚,這可是意外的收獲!
牛成義盡管心中震驚,但在沉吟片刻之後,他連忙抬起頭來,咧著嘴對錢伯笑道:“沒事兒吧,都是我進來沒敲門把你給嚇著了,這事兒不怪你。”
牛成義說話間,三下五除二將地上的水漬給清理幹淨。
隨後,他坐到了錢伯的對麵。
錢伯手裏還拿著那一個已經掉在地上,又重新撿起來的一次性杯子。
他的手腳有些局促,甚至都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放。
在牛成義沒有進入到休息室的時候,錢伯一個人在裏麵坐著,發呆發了很久。
沒有人知道,這老頭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牛成義深吸了一口氣,此時,整個休息室隻有他與錢伯麵對麵坐著。
牛成義開口問道:“錢伯你還認識我嗎?”
牛成義盡管這麽問,但是他並不奢望在錢伯那裏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也知道,現在錢伯腦子有些不太好使,有可能會前言不搭後語,有可能記憶發生錯亂。
但再怎麽說,當時他在看到李瞎子的同時,表露出來的狀態是欺騙不了人的。
這是完全出於本能的驚恐。
所以牛成義斷定,錢伯和李瞎子之間,肯定有潛移默化的關聯,隻不過在沒有得到確認之前,牛成義也沒法確定心中的想法。
然而,就在牛成義這樣想著的時候,錢伯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
錢伯回答道:“我認識你啊,你不是牛老爺子的孫子嗎?咱們之前還見過一麵。”
一聽錢伯所言,牛成義是大喜過望!
“錢伯你記起我了!”牛成義有些興奮地問道。
錢伯撓了撓頭,一臉狐疑的說道:“我咋不認識你啊?你這孩子究竟怎麽回事?怎麽一見麵就說這莫名其妙的話呢。”
牛成義心想,隻要錢伯恢複了記憶,情緒正常了,那麽他對於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必然會有印象。
但牛成義即將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在這之前,羅婉玉也提醒過牛成義,不要刺激錢伯,有可能會對他造成傷害。
如果現在在錢伯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情況下,牛成義再提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相對於錢伯來說,肯定是痛苦的記憶。
萬一到時候,錢伯因為牛成義的問題而受到了刺激,牛成義必然得不償失。
然而,這個問題如果不提出來,永遠都得不到答案。
想到這裏,牛成義也沒再過多的去考慮那些有的沒的。
他直截了當地詢問道:“錢伯,今天你見到那個獨眼龍大哥的時候,為什麽會特別害怕?你見過他嗎?”
錢伯像是失去了記憶一般。
“今天?今天咱們見過麵嗎?”
錢伯此言一出,讓牛成義又是心頭一涼!
他現在甚至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錢伯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牛成義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隨後他掏出手機,將之前拍下的一張李瞎子的照片,遞到了錢伯麵前。
錢伯也沒當回事兒,他接過牛成義遞來的手機,放在麵前端詳了一番。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錢伯像是抱著一塊燙手的山芋,連忙將牛成義的手機扔出了好幾米遠!
牛成義見狀,心想這下可壞事兒!
“我認識他,我認識他!”錢伯麵露驚恐之色,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