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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癡狂追(1)

  今夜,京城的禁衛軍忽然出動,在街道上搜查,京城四門也有禁衛軍在盤查出城人員。據好事者傳說,寧王府中丟失了貴重的寶物,賊人就藏在京師。所以寧王傳令禁衛軍搜索全城,並且封鎖了四門,任何人不得出城。


  到底是什麽樣的寶物啊,竟出動了這麽多的禁衛軍。那個賊人也忒大膽了,竟然敢老虎頭上拔毛,寧王是好惹的嗎?


  京城北門,城樓上有兵士在守衛。不遠處的官道上,十幾匹高頭大馬尾隨著兩輛華麗的馬車向著北門逶迤而來。


  馬是塞外良駒,毛色光亮,一看便是好馬。人是塞外之人,一個個高大剽悍,帶著天生的悍勇之氣。他們身上皆穿著奇怪的民族服飾,梳著古怪的發式,耳垂上還懸著明晃晃的鈴鐺。


  城樓上的士兵遙遙看到這隊車馬行來,待看清了這些人的裝扮,不用猜也知道這車裏坐著的是天漠國的使臣暮夕夕公主。


  隻是這些人夜裏倉促外出卻是為何?難道是要回國嗎?不是據說明日才走嗎?


  馬蹄疾鳴,車輪輾輾,不一會兒便到了京城北門。


  今夜在北門值守的守將是劉三,他已經得了寧王軍令,任何人不得放出城去。此刻,見了天漠國公主的車馬來此,不免有些為難。天漠國的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啊!他慌忙迎了上去,朗聲道:“請公主慢行,方才寧王傳令,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城,公主若是有事,不如明日再出城辦理。”


  一個高大的漢子打馬走上前,用馬鞭指著他說道:“我們公主有急事,今夜便要回國,還請開城門放行!”


  劉三為難地說道:“對不住,寧王有令,我們不得不從!”


  “大膽!我們公主要回國,還需要你們放行嗎?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要軟禁我們天漠國的公主嗎?”那漢子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凶狠地說道。


  劉三嚇了一跳,軟禁天漠國公主,這個罪名可是安得大了,他可承受不起。若是惹惱了天漠國公主,壞了兩國的邦交之誼,那可不是小事。就連寧王本人在此,恐怕也要對這公主禮讓三分。思及此,劉三沉聲道:“既是公主要回國,我們也不敢阻攔,隻是需要確認一下,是不是有賊人趁著你們不小心,混入到了隊伍裏。”


  “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們天漠國的人是賊人嗎?”那漢子厲聲說道,手中馬鞭揮得巴巴作響。


  劉三的心不禁打了個突,這天漠國的人都這般凶狠不懂禮數嗎?不禁賠笑道:“不是說你們,也許有賊人混了進來,你們不知道!”


  “明明是說我們!”那漢子不知是故意歪曲劉三的意思,還是真沒聽明白他的話。


  劉三慘笑連連。


  正在僵持,車裏忽然傳出來一道清雅明麗的聲音:“兀木術,不得無理,不就是搜查嗎?就讓他們搜吧。本公主還急著回國呢!請他們動作快些!”


  劉三一愣,沒想到這蠻國公主的聲音這麽動聽,漢話也說得這般流利。


  兀木術聞言閃開身子,劉三帶著士兵對兩輛馬車搜查了一番。後麵的馬車上,裝的全是聖上賞賜給他們的珠寶。後麵騎馬的那些漢子不用看,也沒有寧王要找的賊人。因為,那些漢子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天漠國之人。


  目前隻有前麵這輛馬車沒有搜查,劉三道了聲得罪,便掀開車簾向裏麵望去。


  車裏一團幽黑,借著城樓上馬燈射進來的光芒,劉三看清了那個倚在臥榻上的女子。一身異國服飾,華麗而嬌豔,頭上戴著奇怪的花冠,遮住了大半張臉。不過依稀看出,模樣倒是很美的。


  劉三沒見過天漠國公主,沒料到這異國公主不禁聲音好聽,就連容貌也這般秀美。還以為她和那些漢子一樣,也是五大三粗的。他放下簾子,道了聲得罪,便吩咐放行。


  城門打開,一行車馬疾行而去,瞬間出了城。


  劉三望著絕塵而去的馬隊,吩咐手下士兵把此事速速報給寧王。雖然已經搜查過了,但是他擅自放人出城,還是要向寧王稟報的。


  百裏寒聽了士兵的稟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天漠國公主今晚回國,倒是個意外,他直覺事情絕不會這麽湊巧。冷聲問道:“他們裏麵可有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


  “稟王爺,隻有公主一個女子,並未有其他女子。那些漢子都是身材高大粗野,一看就是天漠國的人。”


  “公主生得什麽模樣?是不是膚色偏黑,眉目深秀。”百裏寒顰眉問道。


  前來稟報的士兵搖搖頭道:“據統領說,生得極是秀美。”


  百裏寒眸光一凜,不管裏麵是否有流霜,他都要追上去看看。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一勒駿馬的韁繩,向北門奔去。


  暮夕夕的車隊出了城,尾隨在馬車後麵的三個騎馬的漢子便一勒韁繩,馬嘶鳴著停止了奔跑。那三個漢子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低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三道人影從馬腹下閃身出來,飄然立在月色裏。


  一個藍衣飄蕩,一個彩衣翩然,一個紅衣豔麗,竟是段輕痕、暮夕夕和紅藕。原來他們方才一直扒在馬腹之下,這才躲過了守城士兵的盤查。


  因為流霜剛剛小產身子孱弱,又沒有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所以,段輕痕便冒險讓她扮作了暮夕夕,運氣倒是不錯,那個守將根本就不認識暮夕夕。


  隻是,唯恐時間久了,那守將難免會回味過來,此時,還是騎馬快些。於是段輕痕和暮夕夕一合計,便決定將馬車棄之路旁,騎上拉馬車的駿馬。


  段輕痕走到馬車前,將流霜從車裏抱了出來,他的動作輕柔極了,仿佛她是一件精美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會碎裂一般。他的溫柔令暮夕夕輕嗤了一聲,她極是不屑地翻身躍上了馬背,打馬而去。


  “她對我的敵意,似乎是很大呢!”流霜微笑著說道。


  段輕痕低聲道:“因為你讓她嫉妒!”說罷,唇角牽起一抹調侃的笑意,輕輕躍上了馬背。


  流霜坐在馬背上,師兄坐在她後麵,有力的臂膀緊緊環繞著她的纖腰。


  他輕輕一勒韁繩,馬兒便輕輕跑了起來,待流霜適應了以後,段輕痕一聲呼哨,馬兒開始急速飛奔。


  夏夜的風,帶著溫潤濕涼的氣息吹了過來,蕩起流霜綿長柔軟的墨發,在風裏飄展著。發絲偶爾拂到段輕痕的脖頸間,癢癢的感覺一直在他心頭蔓延。


  他低頭望著她柔美白皙的玉頸,隻覺得心跳驀然加速。


  郊外的夜是美麗的,月色淡淡,好似清霜流瀉。清風吹過月光下的大地,莊稼在風裏起起伏伏著舞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愈發襯出夜的寂靜。


  一行人風馳電掣向渝水河碼頭奔去,那裏有他們準備好的大船和接應的兵士,就算是百裏寒追了上來,也於事無補。


  百裏寒帶著貼身侍衛率著幾十個禁衛軍一路向北追去,在路上看到被棄之不用的馬車後,眼中凜然掠過一道光芒,俊美的容顏裏多了一抹肅殺的意味。


  他猜得果然沒錯,今夜流霜的離去,與他而言,雖是始料不及的。但是,與段輕痕而言,顯然是早就謀劃好的。他竟然和天漠國公主聯手搶走了流霜。不!或者不能說是搶,流霜顯然也是合謀者之一。


  想到這裏,百裏寒但覺得心底深處漫上一層深沉的悲涼。


  原來,她早就在謀劃著離開他了。


  原來,她早就對他絕望了。


  原來,他傷她是那樣深。


  一行人向北追了數十裏,一條大河橫在眼前,正是渝水河。


  月色下,河水粼粼流動著,閃耀著清幽的冷光。


  這是一個渡口,平日裏會有許多船隻停泊,而今夜,這裏隻泊著一條大船。


  一眼望去,便看出那是一條製造精良的戰船,船頭插著天漠國的旗幟。船艙裏亮著燈,有昏黃的光芒映了出來,將附近的河麵照亮了。


  百裏寒勒馬停立,凝望戰船,深邃如夜的黑眸微微眯了起來。


  一陣清越激揚的琴聲忽從水麵上悠悠飄來。


  這是一曲《平沙落雁》,繁音極多,極是難彈。當世會彈此曲的人不少,但是彈得這般動聽嫻熟的卻是不多。


  他並未看到撫琴之人,因為那大船是背對著他們的,而琴聲,是從大船前麵傳出來的。


  琴聲一波波如浪濤般不斷湧來,隱有肅殺之意在琴音裏暗含。百裏寒心急如焚,他知道,流霜一定就在這條大船上。隻是這撫琴的人,卻不像是流霜。流霜的琴曲裏,不會有殺意。


  “王爺,可要進攻?”身畔的禁衛軍統領莫語問道。


  百裏寒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琴音忽然拔高,好似重巒疊嶂的高山,就在眾人以為山巒重重沒有止境時,那琴音卻忽然戛然而止,一片寂靜。


  月色如練水如天,大船在就在月色朦朧中,調轉了船頭。


  眼前豁然一亮,船頭上掛著幾盞琉璃燈,清幽璀璨的亮光將船板上照耀得亮堂堂的。船板上鋪著一塊猩紅色的氈毯,上麵擺著一架古琴。


  一個俊逸脫俗的男子正坐在琴案前,手指按在琴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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