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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溫柔鄉(3)

  流霜環視一圈那些欲對她動粗的彪形大漢,心想,她如何禁得住棍棒。可歎她在這裏受苦,百裏寒卻在後麵風流快活,張佐李佑也不見蹤影,莫非是得了百裏寒的命令,是以不來救她?

  流霜自然不知,此時百裏寒並非風流快活,而是正在遭受寒毒的折磨,張佐李佑陪在他身邊,是以不知流霜這邊的狀況。


  此時,隻有想辦法拖延時間,才能使自己免於受苦。


  流霜嫣然一笑,對著醉花樓的媽媽道:“媽媽,若我是醉花樓的姑娘,難道在醉花樓裏還要受棍棒之苦嗎?”


  那醉花樓的媽媽何等精明,流霜此語一出,便明白了流霜的意思,雙眸一亮,微笑道:“難道姑娘要賣身醉花樓?”


  流霜盈盈淺笑道:“不錯!本姑娘不才,琴棋書畫倒也是略懂一些!”


  “你也懂琴棋書畫?”那醉花樓的媽媽對流霜上下打量一番,覺得流霜姿色還算不差,揮手將那些圍在一旁的侍衛散了開去。


  “既然如此,請姑娘隨老身這邊來!”說罷,帶了流霜向一樓一間屋子走去。


  這間屋子似乎是醉花樓的媽媽考驗樓中女子才藝的房間,裏麵的各種樂器一應俱全。


  那醉花樓的媽媽進去後,便摒退了隨侍的婢女,微笑著對流霜道:“姑娘,我看你也不是來我們這兒鬧事的。說句實話,我也不想亂棍打你的,隻是樓裏有這項規定,方才驚嚇到姑娘了,還望姑娘見諒。想來,姑娘也不是真的要來我們醉花樓賣身的。這樣吧,你也不用賣身,若是你真的有才藝,就留在樓裏,做幾天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也好堵住外邊那幾位的嘴。屆時,媽媽自會放你離去,怎樣?”


  流霜沒想到醉花樓的媽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倒是一個心地不壞的人,而且,為人處世也很是精明,不隨便得罪人。


  “謝過媽媽了,我願聽媽媽吩咐!不過,媽媽,若是有人問起,還請您對他們說,我已經賣身青樓。”流霜輕聲說道。


  若是在醉花樓呆兩天,倒也強過被亂棍打出去。而且,流霜留下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她始終不相信百裏寒對她真的那樣絕情!她倒要看看,自己若是賣身青樓,百裏寒會作何反應?所以,流霜會讓媽媽隱瞞她隻是在青樓待幾天的事實。


  “好,以後你就叫我薛媽媽吧!”那薛媽媽欣喜地笑了笑,說實在的,雖然她們樓裏有將女子亂棍打出的規定,那也不過是嚇嚇人,她能不用是盡量不用的。試想,在這京城,你能保證遇見的女子不是皇親國戚,小姐公主?若是得罪了人,可不是鬧著玩的。況且,眼前的女子,氣質高雅,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你真的會琴棋書畫?最精的是哪一種?”薛媽媽問道。


  “撫琴,作畫!”流霜道。


  “那好,你去打扮一番,這就準備登台吧!免得方才那幾個人鬧事,他們來頭都不小,媽媽我也不好得罪的。”


  “好的!”流霜淡淡說道。


  薛媽媽叫了一個婢女前來服侍流霜穿衣打扮,還給流霜起了一個花名,寒蕊!因為流霜清冷的氣質很像冬日綻開的白梅,散發著幽冷的清香。


  前來服侍流霜的婢女叫白蘭,小手很靈巧,為流霜梳了一個望月髻,發鬢上也沒戴什麽珠翠。白蘭從後院折了一枝梅花,繞著流霜的發髻帶了一圈,又為流霜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


  流霜望了望鏡中的自己,肌膚白皙,眉目淡雅,五官清麗,若說她自己是傾城絕代,真的稱不上。若說是令人驚豔,也還差了那麽幾分。


  但是,那對如水清澈的黑眸,是那樣純淨又那樣飄渺。一顰一笑間,透著冷傲與高貴。這樣的風骨,卻也是世間少有的。


  鏡中的她,鴉黑雲髻,清麗玉臉,配上白裳飄飄,冷梅寒蕊。不美豔,不絕色,卻也足以令人傾心迷醉。


  白蘭再為流霜臉上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細細地描了描她的黛眉,瞬間,整個人於清雅之中又透出一絲嬌豔來。


  怪不得醉花樓裏的姑娘都不是庸脂俗粉,個個打扮得雅致又高雅,原來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有如此眼光。


  “好了,姑娘,你看怎麽樣?”白蘭輕聲問道。


  流霜點頭道:“甚好,我很喜歡!”


  就在此時,薛媽媽派人來傳話,該流霜上場了。


  流霜便隨了婢女又後台向廳中的高台上而去。


  高台上的帳幔依舊是低垂著的,此時她看不到台下的人,台下的人也看不到她。流霜走到琴台前坐下,玉手按在琴上。


  當帳幔徐徐拉開時,流霜便開始演奏。


  一曲《流水望月曲》如同仙樂一般,在大廳內靜靜流淌著。


  雖然纖纖的琵琶曲已經是樓裏最好的了,但是,流霜的琴音也絕對不差。而且,貴在情深,將流水的清澈月的清高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時間,在廳內賞曲的恩客們皆一臉好奇地聽著,訝異於醉花樓剛剛嫁出去一個頭牌纖纖姑娘,這麽快又來了一個撫琴高手。


  薛媽媽隻道流霜對琴音略通一二,卻沒想到這般精深,也很是吃驚。


  當帳幔徐徐拉開,人們看到琴台後,流霜冷豔的玉容,更是一臉驚豔。皆互相打聽著,這個撫琴的女子是誰?怎麽之前在醉花樓從未聽說過。及至打聽到流霜的名字是寒蕊,都在感歎,真是人如其名。


  當百裏寒步入大廳時,正好是流霜撫琴演奏正酣時。他方才寒毒發作,一直待在後院纖纖的閣樓內,及至寒毒終於過去,因心中惦記著流霜,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


  因為還道流霜是女扮男裝,便在人群的賓客中尋了一圈,沒有發現流霜的身影,心中頓時放鬆下來。想必流霜已經回去了吧!

  寒眸一掃,他忽然發現廳內眾人的神色不對,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而那鴉雀無聲的廳內,有清雅的琴聲在流淌著,他隨著眾人的目光向高台上望去,一張臉頓時陰了下來,好似罩了一層寒霜。黑眸中更是迸發出寒冽的眸光,幾乎能將人凍僵。


  那高台之上,琴台之後,那抹清雅窈窕的身影,不是流霜又是誰?她怎麽跑到醉花樓的舞台上去撫琴了,而且,還打扮的那麽迷人。


  “張佐!去叫醉花樓的媽媽來見我!”百裏寒冷聲說道,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站在百裏寒身後的張佐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隨著百裏寒的目光瞧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轉身去找醉花樓的薛媽媽去了。


  薛媽媽不知百裏寒的真實身份,但是,從百裏寒的服飾和淩厲的氣勢來看,也不是一般的人。哪有一般的人會花五千兩銀子買了纖纖的。


  今夜本是百裏寒和纖纖的洞房之夜,這位爺卻不在後院和纖纖溫存,跑到前廳做什麽?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光看百裏寒的背影,她的心便惶恐地跳個不停,眼前這位官爺的氣質怎麽這般清冷,那緊握的拳頭不會是打算打她吧。


  難道是纖纖有失貞潔?不會吧,纖纖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


  薛媽媽心中七上八下萬分惶恐地走到百裏寒麵前,深施一禮道:“不知爺有何吩咐,難道是纖纖對爺服侍不周?”


  百裏寒冷冷掃了一眼薛媽媽,微眯的眸光中射出刀子一般的寒光,他冷聲問道:“她是怎麽回事?”


  “她?誰?誰啊?”薛媽媽的心思還沒從纖纖的身上轉回來,一時有些怔愣,不知百裏寒說的是誰。


  “舞台上撫琴的那個!”百裏寒冷聲道。


  “哦!”薛媽媽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不是纖纖,這就好說了,當下舒了口氣,一臉喜色地說道:“爺您說的是寒蕊啊!她是我們醉花樓新來的頭牌!”


  薛媽媽說罷,心下卻暗自念叨,這位爺剛剛買走了纖纖,不會又看上寒蕊了吧!


  “什麽?”百裏寒的眼乍然眯成了一條直線,冷冷凝視著薛媽媽,雙唇顫抖道,“你……你再說一遍!”


  被百裏寒淩厲的目光一掃,薛媽媽的眼皮不可遏止地跳了一下,心也咚咚地打著鼓。她這一生,好似還從未這般驚惶過。


  “我是說,她叫寒蕊,是我們醉花樓新來的頭牌!”薛媽媽在百裏寒殺人一般的眸光下,戰戰兢兢地說道。老天,這是什麽人,怎麽有這麽冷冽霸氣的氣勢?

  寒蕊?還是頭牌?

  百裏寒在確定自己耳朵沒有毛病的情況下,臉色更加陰沉了。本來寒毒才發作過,臉色極其蒼白,這時候卻暗如黑雲密布。真是很符合“黑雲壓城城欲摧”那句詩。


  百裏寒的性子一向是沉穩淡定的,就是遇見了天大的事,也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定。可是,現在他卻有些失控了。


  他站在大廳一角,目光緊緊鎖住撫琴的流霜。


  隻見流霜淡定地坐在琴台上,垂首撫琴,她垂首時頸項的曲線美妙而優雅。舞台上燈光旖旎,她隱在燈光彩影裏的身影飄逸而醉人。


  她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抑或是看到了,卻不屑看他。


  百裏寒心中頓時升上來一股難言的酸楚,他方才的話可能太狠了,應該是把她的心傷透了,她怎麽可能還會理他?而他,又有什麽資格去管她?但他怎麽能容許她做醉花樓的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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