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以身為餌

  書房不遠處縮著的暗衛起先聽到落鎖的聲音時，還有些驚訝，待聞到書房裏頭那陣陣異香，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幾人麵麵相覷，紛紛從藏身之處離開，又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又重新尋了個角落藏好，默默為自家王爺王妃守衛起來。


  書房那陣異香持續了好幾個時辰，之後，那緊閉的書房門才被人從裏麵打開。


  “來人，準備熱水，本王和王妃要沐浴。”


  顧九霄抱著秦艽從書房踏出，快步朝著寢居而去。


  “是！”


  眾暗衛紛紛在心中驚歎自家王爺的持久，悄無聲息的綴在兩人身後。


  這之後，顧九霄雖沒有明說，但已是默認了秦艽的提議。


  他遵從她的意思，不再限製她外出，也縮減了跟在她身邊的護衛人數，給了機會讓那暗處的人可以動手。


  但除此之外，他要求秦艽必須每日飲用一碗他的鮮血。


  這是他同意她提議的唯一要求。


  秦艽知道他是擔心她的安全問題，但一個人的血量有限，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她若是當真每日飲用他的鮮血，怕那暗處之人還沒抓到，他就要被自己吸成了人幹。


  因此，秦艽估摸著間隔兩三日才吸幾口，大多時候便找機會抓著他，行那吹枕頭風之事。


  倒是皆大歡喜。


  既不至於讓顧九霄失血過多，她也能提升異能，更能在她履行對蕭和的承諾前，有機會多一個孩子。


  一個即便她死去，顧九霄也不至於跟她而去的希望，一個融合了他和她血脈


  的孩子。


  不管是小世子還是小郡主，他都能拖住顧九霄赴死的決定。


  但秦艽這個心思，卻是怎麽都不敢叫顧九霄知道的。


  而未免那暗中之人起疑，秦艽控製著自己出行的頻率，一點點不著痕跡的露出破綻。


  這一切顧琰都看在眼裏，既擔心又不安。


  他本來以為顧九霄頂多放小糾在定王府附近涉險，可今日他就眼睜睜看著秦艽沒帶幾個人就出了王府，朝城門那邊去慰問鎮守城門的士兵，心內的焦灼和不安在這刻盡數爆發。


  “二哥為何要同意小糾涉險，她若是因此出了什麽事，我們……”


  顧琰豔麗的臉上此刻陰沉沉一片，眼裏滿滿都是對顧九霄的不認同和質問。


  顧九霄整理情報的動作一頓，他垂眸盯著手中散亂的情報，慢慢將它們一一放落在桌案上，淡淡暼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為何要同意？”


  “嗬……”他低笑一聲，有意無意露出頸側的吻痕，漫不經心的說道，“許是王妃枕頭風吹的好吧。”


  “你！”


  顧琰沒想到這般嚴肅的問題，被他簡簡單單一句枕頭風給噎了回來，他一眼暼見他頸側的紅痕，隻覺得心口一窒，麵孔漲的通紅，忍不住咬牙切齒道，“我沒有同你在說笑，她如今在外頭那群人眼裏，就跟仙藥一般，外頭那麽多人，一人一口就能把她啃了……”


  “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那又如何？你又不是神，不能將所有都考慮在內，萬一……”


  “顧琰。”


  顧九霄打斷他的


  話語，淡聲說道，“你小看了小糾，她不是如同菟絲花一樣的柔弱女子，她如竹如鬆，能使人心歸一，能馭猛獸，她不會，也不希望她是個隻能依賴男人的人。”


  他的話擲地有聲，將顧琰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口中。


  顧九霄慢慢直起身來，一字一句道，“我做好了萬全準備，亦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她若能活，我拚了這條命也會讓她活，她若身死，那黃泉路上，有我陪她伴她……”


  他說罷，起身走向門外。


  徒留下顧琰僵立在原地。


  此刻，秦艽已經身處城牆附近，為了逼那暗處之人出手，她幾乎沒帶什麽人出門，就連顧九霄為她安排的暗衛她都沒帶幾個。


  城牆上三步一崗位，均是顧九霄麾下士兵，他們連日來要保持神情緊繃，偶爾與城外百姓進行罵戰。


  那裏頭已經潛伏進了北澤西戎的士兵，以言語挑釁，或煽動百姓攻城。


  渤海城的士兵盡力忍住要打開城門出城應戰的衝動，隻調用了幾個嘴皮子利索的士兵與他們對峙。


  等秦艽帶著食物來慰問時，眾人幾乎是一陣驚喜。


  “王妃……”


  “王妃您不該來這裏……”


  “王妃還記得我們……”


  有年歲還小的士兵看到秦艽，激動的差點哭出聲來。


  在他們心中，顧九霄和秦艽，就是他們渤海城的神。


  許是這邊的動靜太大，底下北澤的士兵眼尖，突然高聲喊叫起來，“看，那是誰？定王妃，她來了，抓住她，我們就能回到從前繁榮幸福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