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郡王中毒了
嶺南的事情接近尾聲,京中幾家歡喜幾家愁,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皇帝,於是身心放鬆的皇帝終於是想起他許久未見的五兒子來了。
“蘇和,淵兒還病著呢?”
禦書房裏,皇帝盡情地跟段弘炫耀了一番秦昊在嶺南的作為之後,就心滿意足地將段弘給趕走了,等禦書房裏安靜下來了,等皇帝因自己的四兒子而產生的驕傲、自豪等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之後,皇帝終於想起了許久未見的秦淵。
“這個……”沒想到皇帝會突然問起秦淵,太監大總管蘇和一怔,含糊其辭道,“多半是還病著呢吧。”
皇帝頓時就蹙起了眉:“還病著?這都幾個月了?昊兒一走他就病,這昊兒都快回來了,他的病還沒好呢?不是已經送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去廣陵郡王府裏日夜守著呢嗎?怎麽還沒好?該不會是溜出去玩了吧?”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這話蘇和也不能說,“陛下多慮了,廣陵郡王雖然貪玩,可到底還是個孝順的孩子,不會假意稱病讓陛下憂心。”
“也是,”沉吟片刻,皇帝歎了口氣,“那孩子也知道朕不會重罰他,就算偷溜出京,也不怕讓朕知道。”
這樣說的話,淵兒那孩子就是真的病了這麽久?
皇帝心裏一緊,頓時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惱起來,再大的激動和歡喜也被擔憂所取代:“蘇和,你去廣陵郡王府看看。”
“老奴領命,”眼珠子一轉,蘇和又問道,“今日太子殿下也抱病告假,未能上朝,老奴順路也去太子府看一看吧?”
皇帝這才想起今日太子告假的事情,臉色又陰沉了兩分:“太子府來的人是怎麽說的來著?”
蘇和立刻回答道:“說是太子殿下染了風寒,興許要在府裏歇上幾天。”
“風寒?”皇帝眉心緊鎖,“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病了?淵兒告假時是不是也是染了風寒?”
蘇和一愣,仔細回想一番才敢點頭道:“陛下記得沒錯。”
皇帝兩眼微眯,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妥。
“蘇和,你先去廣陵郡王府和太子府看看,如有必要,回來時順路帶遠之入宮。”
主仆多年,皇帝口中的這個“必要”是指什麽蘇和自然知道。
“老奴這就去辦。”
蘇和也不耽擱,領命之後就將伺候皇帝的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小徒弟,趕忙跑去了廣陵郡王府,蘇和到時,廣陵郡王府的門前已經站了個訪客,隻是這訪客卻被廣陵郡王的侍衛統領荊風給擋在了門外。
“荊風,我求求你,你就讓我進去見表哥一麵吧!”戶部尚書之女顏雅君站在廣陵郡王府門前的台階下,看著荊風的眼神中滿是祈求,“表哥這一病都有小半年了,你就讓我進去見見他吧!”
打從表哥生病閉門謝客之後,她都來了多少次了,可每次都被荊風擋在門外。
“郡王不見客,顏小姐請回。”
荊風麵無表情地站在廣陵郡王府門前的石階上麵,看著顏雅君的神情連一絲動搖都沒有,連回答顏雅君的話都隻有反反複複說了無數次的那一句話,從他這雕像一樣的狀態上完全看不出他此時內心的暴躁。
說不見就不見,這顏小姐是聽不懂人話嗎?再說了,郡王的人都不在府裏,怎麽見?
這顏小姐該慶幸她是郡王母妃娘家那邊的親戚,雖然隻是沾了點兒邊兒,但郡王對那些曾幫助過自己外祖家的人一向忍讓,對顏家也是如此,因此順帶著也給這位顏小姐留了幾分臉麵,不然以他家郡王那張沒理也不饒人的嘴,這顏小姐不知道該哭多少回了。
這顏小姐也真是的,她好歹也是戶部尚書的女兒,看上京中哪個青年才俊不好,偏看上他家郡王,而且堅持了好幾年都不肯放棄,固執得要命,也不知道他家郡王到底是哪裏好。
“荊風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顏雅君的丫鬟念星瞪著眼睛從顏雅君的身後跳出來,指著荊風的鼻子罵道,“你這人怎麽這麽鐵石心腸啊!郡王這一病都病了多久,我家小姐就跟著擔心了多久,每日茶不思飯不想,夜裏都睡不安穩,近來見郡王還是沒有痊愈,我家小姐更是四處求醫,你問問這個大夫,我家小姐是去求了多少次才把人給求來的!”
念星指著一旁一臉尷尬的老大夫,氣得滿臉通紅。
郡王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當年郡王外祖家獲罪流放時,就隻有顏家在陛下麵前求了情,為此顏家還受了連累,他們家老爺也因為這件事得罪了左相,這些年一直受同僚排擠,連她家小姐都要學著裝腔作勢地跟那一群無所事事的公子、小姐混在一起,她家小姐為郡王受了這麽多苦,郡王怎麽就不知感恩呢!
荊風仍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冷冷地說道:“郡王有命,不見客。”
“我家小姐是客嗎?是嗎?”念星大聲質問道,“我家小姐也是要管郡王叫一聲表哥的,自家人哪裏算客?!”
荊風不語,隻輕飄飄地移開了視線,顯然是不打算理會念星的這個質問。
“你!”念星被荊風的這個態度給氣得渾身發抖,突然就跑上台階,蹬蹬蹬地就跑到了荊風麵前,“我告訴你荊風,不管郡王有沒有命,我家小姐今天非進去看上一眼不可,你若不讓,我就……我就……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念星就在荊風麵前擼胳膊挽袖子的,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荊風冷哼一聲,突然就對念星出手,眨眼間就將念星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你!”不知怎麽就背對著荊風了,兩隻手還被荊風緊緊扣在身後,動彈不得,念星又氣又羞,臉色爆紅,“荊風你這個無恥之徒,竟然對女人動手!”
荊風的神色仍舊沒有半分動搖,輕輕一推就將念星推了出去。
“呀!”念星踉蹌著下了台階,被下麵的顏雅君接住。
負手站在廣陵郡王府的大門前,荊風站得比門口那兩尊石獅子還要穩當,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看到這樣的荊風,蘇和在心裏哀歎一聲,還是認命地走上前去。
看到蘇和,顏雅君和念星都是一喜,荊風的神色不動,心裏卻叫苦連天。
怎麽又來了一個!他家郡王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蘇公公。”向蘇和行了個禮,荊風還是門神一樣站在廣陵郡王府的門口,隻一個姿勢就已經將他的意圖完全展現。
蘇和笑得一臉和善,穩步走到荊風身邊:“郡王在嗎?”
“在,”荊風毫不猶豫地答道,“陛下要見郡王嗎?”
“不是不是,”蘇和笑嗬嗬地搖頭,“陛下隻是掛念郡王,故而讓老奴前來探望。不知道郡王的病情如何了?陛下送來的那位太醫可還管用?”
荊風麵無表情、聲音刻板地回答道:“郡王的病好多了,那名太醫醫術不錯。”
“呃……”蘇和的嘴角一抽,完全分辨不出荊風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真是最討厭荊風這種不會將任何情緒表露在臉上的人。
“那郡王方便見客嗎?”
聞言,荊風掃了顏雅君一眼:“不方便。”
蘇和簡直想哭。
如今便是左相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麽跟他說話,敢這樣直白的除了段國公府的人,就隻有廣陵郡王府的人了。果然不管手上握有多少權勢,過得最肆意灑脫的還是這些得了聖寵的人,瞧這一個個有恃無恐的模樣,真是叫人生氣。
往荊風跟前湊了一步,蘇和壓低了聲音問道:“荊風,你跟老奴說句實話,郡王是不是又溜出京玩去了?”
荊風不假思索道:“沒有。”
以往郡王離京辦事時,都是先裝病,然後尋個機會讓陛下知道他其實是溜出京去玩,雖然最開始幾次郡王回京後就得被陛下給罵一頓,然後閉門思過,可後來郡王“屢教不改”,陛下都懶得再教,每次郡王病得久了,就差人來問問郡王是不是又出去玩了,隻要知道郡王平安無事,陛下就不再計較。
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郡王再三叮囑他這個借口不能用,這幾天還飛鴿傳書給了他一個新的借口,就像是算準了蘇公公會在這個時候來似的。
“沒有?”蘇和挑眉。
既然沒有出去玩,那就是真的病了?
蘇和頓時緊張起來:“郡王是得了什麽病?都這麽久了怎麽還沒好?太醫院裏的太醫若是不頂用,要不要陛下發張皇榜替郡王尋醫?”
聽到這話,荊風適時地蹙起了眉,眼中劃過一抹異色:“不必,府裏有郡王信得過的大夫在。”
“信得過?”在皇帝身邊服侍了幾十年,蘇和對某些字詞格外警覺,“郡王究竟怎麽了?”
荊風的表情變了幾變,最後衝蘇和勾了勾手,示意蘇和附耳過去。
蘇和的眉心一跳,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郡王他……中毒了。”
“什麽?!”蘇和驚叫一聲,隨即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卻仍舊是驚愕地瞪圓了眼睛看著荊風,“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