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國公府的人
跟著秦淵回到天宋皇帝那邊,秦昊就發現天宋皇帝已經是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連其他幾國的使團也都集合完畢,似乎隻等南楚使團了。
難不成秦淵剛剛是去給段南歌傳話的?可他也沒把話傳過去啊。
果然,見秦淵回來,皇帝就故意裝出不滿的樣子,問秦淵道:“讓你去傳個話,怎麽傳了這麽久?”
秦淵嘿嘿笑道:“半路上碰見了四皇兄。”
皇帝頓時就瞪了秦淵一眼,道:“你怎麽就那麽喜歡纏著你四皇兄?昊兒他有正事要忙,你搗什麽亂?”
“兒臣沒搗亂!”秦淵委屈道,“兒臣這不就是順路跟四皇兄一起回來嗎?還不是父皇您要兒臣去跑腿的。”
“朕還有錯了?”皇帝瞪著秦淵,“那下次朕便不讓你去了!”
秦淵趕忙狗腿地說道:“別別別!兒臣知錯,兒臣罪該萬死!父皇英明!英明聖武!”
說著,秦淵還像模像樣地給皇帝作了個揖。
皇帝頓時哭笑不得:“得了,一邊兒站著去!別淨給朕丟人現眼!”
“好咧,兒臣謹遵父皇旨意!”又作了個揖,秦淵乖乖地退到一旁去站著。
“就會耍寶!”皇帝搖頭失笑,見秦淵站在秦昊的另一邊,與自己之間隔著兩個人的距離,皇帝略感不滿,“離朕那麽遠做什麽?站過來!”
“啊?”秦淵看了看站在皇帝左右兩側的秦睿和賢妃,“父皇,兒臣就站這兒挺好的。”
眼睛一瞪,皇帝指著賢妃的位置對秦淵說道:“朕要你過來就過來!別又躲在朕瞧不見的地方胡鬧!”
“呃……”秦淵眨眨眼,無辜地看向賢妃,還給賢妃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要賢妃幫忙說說話。
可眉眼一轉,賢妃便往後退了一步:“陛下這幾日可恨不能從早到晚都把郡王拴在身邊,郡王您就過來陪陪陛下吧。”
搔搔嘴角,秦淵在萬眾矚目下站到了皇帝的另一邊。
秦睿的眼神一寒,藏在袖中的手攥緊,用盡了全力才維持住麵兒上的溫和。
一行人沒等多久,皇甫靜怡就在四尊九影十二衛的護衛和段南歌、顏雅君、秦菡的陪同下款款走來。
有四尊九影十二衛隔著,皇甫靜怡在離天宋皇帝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隔著層層護衛向天宋皇帝行了個禮。
“久疏問候,望陛下海涵。”
就政治地位上來說,皇甫靜怡與天宋皇帝是平起平坐的,並不需要向天宋皇帝行禮,但皇甫靜怡總是把自己當成個晚輩,這禮自然便是晚輩之禮。
天宋皇帝對皇甫靜怡的印象並不深刻,對皇帝來說,南楚的聖師郭聿更加重要,因為每年要跟天宋朝臣周旋的南楚代表都是郭聿,反倒是這個在南楚地位至高無上的聖女一直沒什麽存在感,即便她會出現在皇帝的壽宴上,皇帝也不會多看她一眼,但今日一見,皇帝卻是兩眼一亮,不動聲色地睨了段弘一眼。
段弘正好也瞟向皇帝,兩個人的視線一觸即分。
“聖女客氣了,沒想到能有機會見識南楚聖女的英姿,今日的狩獵朕可是十分期待。”
皇甫靜怡微微頷首,卻沒再說話。
對皇甫靜怡的冷漠早有耳聞,天宋皇帝自認也不會跟個小丫頭計較這些,於是也沒在意,高聲與眾人客套幾句,而後又與段弘交代幾句,參與狩獵的人這便以天宋皇帝為首,先後策馬奔進山林。
皇家獵場占地廣袤,一群人聚集在門口時還是比肩接踵,可一躍進山林散開就變得零零星星,不一會兒身邊就隻剩下幾個人了。
因為秦淵之前給過段南歌提醒,所以段南歌就有意引著皇甫靜怡一行往天宋皇帝的隊伍靠。
對天宋人來說,天宋皇帝自然是最重要的存在,因此在這一場狩獵中,皇帝身邊的護衛必定是最嚴密的,秦昊、秦淵和段弘三人都伴在皇帝身側,另外還有幾個本國和他國的大臣,這一行人的目的其實並不在狩獵,因此前行的速度並不快,也不追求狩獵數量,一行人有說有笑,晃晃悠悠,這樣平和的隊伍對皇甫靜怡來說是最適合不過的。
秦菡、顏雅君和四尊都對段南歌有意為之感到十分滿意,但皇甫靜怡本人似乎不太滿意,總是尋著機會要往別處跑。
暗想著皇甫靜怡可能是被關得太久,突然跑出來參加狩獵這樣熱血沸騰的活動,皇甫靜怡必定會大受影響,想來是起了玩心,不安分了起來。
琢磨一番,段南歌對皇甫靜怡說道:“聖女,我們來比試一番如何?”
“比試?”聞言,皇甫靜怡立刻轉頭看向段南歌,眼神晶亮,“比狩獵?怎麽比?”
而一聽段南歌提議要比試,其他人都驚慌不已。
段南歌卻也不理其他人的不安,笑著對皇甫靜怡說道:“以你我之間為中心,馬蹄不能踏出前後左右一丈以外的地方。”
聞言,皇甫靜怡轉著頭將前後左右打量一番,狐疑地問道:“這樣怎麽比?而且我們一直在向前移動,這一丈的範圍要如何維持?”
“怎麽?聖女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嗎?要與我保持同樣的馬速齊頭並進很容易吧?”段南歌挑釁道。
皇甫靜怡的眼神一沉,立刻就應了下來:“好,就限定在這個範圍內,那狩獵要怎麽比?”
“隨意,”段南歌淺笑道,“隻要不離開這個範圍,聖女看到什麽樣的獵物都可以狩獵,最後的輸贏我們就請郭聿大人來評判如何?”
“郭大人?”皇甫靜怡眉梢微動,“你就不怕郭大人偏袒本座?”
段南歌反問道:“聖女要靠郭大人偏袒才能贏嗎?”
“哼!就這麽定了!”冷哼一聲,皇甫靜怡打馬就要往前衝,可突然想起段南歌限定好的範圍,隻得拉住韁繩,穩住馬速。
皇甫靜怡從沒玩過這樣的遊戲,也沒想過這局麵其實可以由她來主導,在山林裏行進的這一路上,皇甫靜怡一麵注意著要穩住馬速與段南歌齊頭並進,另一麵又四處尋找著可以狩獵的獵物,忙得不得了。
然而皇甫靜怡忙了,護在皇甫靜怡身邊的人卻因為行動範圍被限製住的皇甫靜怡而感到十分輕鬆。
段南歌就更是悠閑,這場比試本就是她提出來的,對她來說這樣的狩獵也沒什麽難度,不需要用眼睛去確認,段南歌隻要聽到動物跑過的聲響就拉弓搭箭,然後極為隨意地放箭離弦,卻幾乎是箭無虛發,這功力不僅讓四尊驚訝無比,也讓藏身在暗處的暗影衛欽佩不已,紛紛在心中暗讚虎父無犬女。
一行人漸漸行至獵場深處,從周圍跑過的獵物也從無害的兔子變成了凶猛的獵豹,禁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保護著皇帝一行,跟在皇甫靜怡身邊的四尊九影也越發謹慎。
再往前走半個時辰,皇甫靜怡不滿地抱怨道:“為何沒有獵物了?你們天宋的狩獵就放這麽點兒獵物?”
皇家獵場裏的獵物大多是專門圈養的,什麽時候皇帝興起想要狩獵,便將這些圈養的獵物趕入獵場,若是平日隻有皇帝帶著皇子們來玩樂,那被放入獵場的獵物自然不會太多,可萬壽節的狩獵十分盛大,又有幾國使臣參與,被放進獵場的獵物數量眾多,照理說是不可能這麽長時間都沒碰到一隻。
這一支隊伍中的人包括暗影衛在內平日裏都隻跟人打過交道,因而此時也隻是覺得獵物變少,並沒有生出其他疑慮,但天宋皇帝、段弘、秦淵和段南歌卻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秦淵!”伸手攔住繼續向前的皇甫靜怡,段南歌突然大喊一聲。
聽到這一聲喊,段弘和秦淵齊齊有了動作。
“陛下留步!”段弘催馬快跑兩步就橫馬擋在了皇帝麵前。
秦淵則從背在背上的箭筒裏抽出一支羽箭,拉弓搭箭,將羽箭射向空中。
那羽箭嗖的一聲一飛衝天,而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轉而向下墜落,咄的一聲紮進了一處枝杈。
靜,這一支羽箭連一隻飛鳥都沒有驚起。
秦淵的眼神一沉,對段弘說道:“有勞國公爺護送父皇回營。”
雖說時已入秋,但這天還沒冷到連隻鳥都沒有,可這一片地方不僅沒有應該出現的獵物,甚至連一隻飛鳥都沒有,這隻能說明這裏藏著其他東西,某種讓獵物和飛鳥都不敢靠近的東西。
眼神一閃,段弘沉聲道:“請郡王帶陛下速速離去,臣斷後。”
與秦淵這邊的狀況不同,段南歌隻要跟四尊說一聲,四尊立刻就帶上皇甫靜怡退走,半分猶豫都沒有,而秦菡和顏雅君自然也會跟著離開,唯有段南歌打馬湊到皇帝這邊來了。
“現在還有必要爭這個嗎?”嘴角微揚,段南歌眯著眼睛望著山林深處,“禁軍護著陛下先退,郡王和楚王爺帶暗影衛隨後,我國公府,斷後!”
一聽這話,秦淵趕忙打馬湊到段南歌身邊,語氣堅定道:“本郡王也算是國公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