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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人生的最高理想

  白鸞蘭九會點兒拳腳功夫,但她那點兒功夫跟秦淵和段南歌一比就跟花拳繡腿沒有區別,因此夜深人靜趁白鸞蘭九熟睡之際,秦淵就從夜色中緩步走來,坐在了段南歌燃起的火堆旁,添柴加火。


  白鸞蘭九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察覺,睡得香甜,而段南歌在秦淵靠近時就機警地睜開眼睛,見來人是秦淵,這才放鬆下來,嘴角微揚。


  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淵,直到秦淵在火堆旁坐下,段南歌才挪騰過去,軟軟地靠在秦淵身上。


  偏頭在段南歌的頭頂落下一個輕吻,秦淵柔聲道:“安心睡吧,爺守著。”


  “嗯。”段南歌的聲音軟糯,腦袋在秦淵的身上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就安心睡去。


  秦淵就在身旁,她不必再有任何擔心。


  天將亮時,廖氏的男人們就四處奔走準備早飯,既準備了他們自己的,也準備了段南歌和白鸞蘭九的,等段南歌和白鸞蘭九醒來,兩人的周圍再無他人,麵前的火堆卻燒得正旺,火堆旁還擺著熱氣騰騰的早飯。


  白鸞蘭九眨眨眼,轉頭看向同樣睡眼朦朧顯然也是剛剛睡醒的段南歌,狐疑地問道:“五爺既然跟著,為什麽要躲在暗處?”


  段南歌環顧四周,淺笑道:“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白鸞蘭九還是想不明白,“什麽萬一?”


  段南歌卻不打算再給白鸞蘭九解釋,隻招呼白鸞蘭九過去吃早飯。


  見段南歌不答,白鸞蘭九就隻當這是秦淵和段南歌之間的秘密計劃,於是識相地不去多問。


  吃過早飯,段南歌問白鸞蘭九道:“從這裏往北涼的戎武關去,會路過古野嗎?”


  白鸞蘭九愣了愣,旋即說道:“直走的話是不會路過,得稍稍繞一些遠路。”


  “繞多遠?”段南歌又問道,“多走半日路程?”


  “那倒是用不上,”白鸞蘭九搖頭,“以夫人的馬速,一個時辰足以。”


  夫人騎馬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也不知道五爺怎麽就能放心讓夫人一個人騎馬,還帶著一個她。


  聞言,段南歌輕笑一聲,道:“那算不得多,我們先繞去古野,看看你的阿爹、阿娘。”


  剛剛吃早飯的時候,她不知道為何突然擔心起蘭九的阿爹和阿娘。


  關外這些部族雖然人丁稀少,但女子貌美、男子英勇,北涼既然抓了各部族的孩童來威脅他們將女子賣進天宋成為細作,那為什麽不脅迫那些驍勇善戰的男子屈服,將他們圈養成兵?

  人對本族同胞有多愛護,對外族異類就有多殘酷,北涼想要送細作進天宋,卻不願本族女子受辱涉險,於是就脅迫關外的外族人,那麽若北涼不想見本族士兵命喪沙場,是不是也要用外族人衝鋒陷陣?左右北涼的手上已經握有可以隨意操控這些外族人的籌碼,他們如何能不將這些外族人徹底地利用?


  可這終究也隻是她突然升起的莫名擔憂,事實如何得去古野一趟才能明白,若北涼當真無恥至此,那她去戎武關這一趟也得順便將蘭九的族人帶回,不然恐怕還要再跑一趟。這事兒他們若置之不理也就罷了,可既然都攬了下來,又哪有隻做一半的道理?


  “真的可以嗎?”一聽這話白鸞蘭九就是一臉興奮,可這興奮沒維持多久就轉成暗淡,“很感激夫人這樣為我著想,但我與夫人萍水相逢,相識不過三兩日,夫人肯出麵幫忙討回族中孩童,我已十分感激,不敢再讓夫人費心。”


  見到白鸞蘭九抿著嘴一臉倔強的樣子,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遭逢變故,女人成長得終究還是比男人快一些,叱靈暘若能變得像你這樣圓滑,他的族人們也能少受些罪。”


  那叱靈暘若是能好好跟仇將軍商談,仇將軍未必會對叱靈部置之不理,可惜他三番兩次都是硬搶,仇將軍不惱才奇怪。


  聞言,白鸞蘭九聲音清冷道:“正因為他不懂圓滑、不知退縮、不肯屈服,他才是叱靈部受人愛戴的少主,他的族人敬他、信他也正是因為他那頂天立地的傲氣。”


  在叱靈部中,暘雖然年輕,可威望卻已經超過了他的阿爹。


  “是嗎?”扶白鸞蘭九上馬,段南歌緊跟著躍身上馬,對白鸞蘭九的說法不置可否,隻囑咐一句道,“待會兒記得指路,我可不認得古野。”


  話音未落,段南歌就已經揚鞭催馬,絕塵而去。


  疾行半日,段南歌就循著白鸞蘭九的指引到達古野,隻是當兩人抵達白鸞部住地時,入目沒有半個人影。


  “阿爹!阿娘!”不等身後的段南歌先下馬,白鸞蘭九就急忙從馬背上滑了下去,落地時腳步一個踉蹌就差點兒摔倒,幸而馬背上的段南歌眼疾手快地扯了她一把。


  “你當心!”鬆開白鸞蘭九的手,段南歌也翻身下馬,跟在白鸞蘭九身後。


  白鸞部的住地裏一片狼藉,白鸞蘭九疾奔進去,每路過一座帳子就要撩開簾子進去看上一眼,可那些帳子裏就隻有破碎、散亂的陶土器皿,別說是人,連族人平日裏積攢的金銀鐵器都不見蹤影,牛羊馬匹也都不知所蹤,還有幾座帳子傾倒在地,被壓在木樁之下已經沒有氣息的都是白鸞蘭九最熟悉的麵孔。


  段南歌沒有跟著白鸞蘭九亂跑,因為沒有去查探的必要,遺落在草地上那些沾著血的兵器足以向段南歌說明曾在這裏發生的一切。


  緩步走到段南歌身旁,秦淵瞄了眼段南歌腳邊的斷刀,冷聲說道:“北涼和獨孤氏到底還是做了這天下最卑鄙無恥的人。”


  望著不肯停下腳步和呼喊的白鸞蘭九,段南歌輕聲問秦淵道:“他們被抓去了北涼?”


  “看起來是,”秦淵眯起眼睛望著北涼的方向,“按日子算多半還在戎武關內。”


  這話說完,秦淵就偏頭對廖三說道:“你們潛進戎武關,去查一查白鸞部的孩子和男人都被關在何處,爺與夫人在這裏等你們三日。”


  “是!”廖三立刻帶人向北涼奔走。


  瘋跑的白鸞蘭九終於耗盡了力氣,跌坐在地上,明明知道她的族人必定是凶多吉少,卻仿佛失去了所有情感一般,腦內一片空白,眼神空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段南歌沒有上前,隻定定地站在那裏,輕聲對秦淵說道:“等廖三他們回來,我先帶蘭九去戎武關要人,若要不到,怕就得發動戎武關內的廖氏先幫忙把人給搶出來。”


  秦淵握住段南歌的手,隻覺得那手比先前還要冰涼:“廖三入關後自會與戎武關內的廖氏交代一聲,這三日,爺先去周圍找找,看這些部族的男人有沒有從北涼手中逃脫的。”


  話音落,秦淵抿嘴,半晌後才垂下眼,羞愧道:“抱歉,不管爺有多同情他們的遭遇,爺都不能輕易讓廖氏去冒險。”


  廖氏裏除了他的親信,其餘人中有八成都隻是普通商賈,他可以利用他們的人脈,利用他們的才能,可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卻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讓他們豁出性命來滿足他的個人願望。


  “我知道,”段南歌的回答毫不猶豫,轉頭看著秦淵,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我也隻是想借五爺的廖氏幫忙行個方便罷了,闖那戎武關,隻我跟五爺不就夠了嗎?”


  秦淵抬眼看著段南歌,眨眨眼,突地就笑了:“說的也對,闖他一個戎武關,哪裏用得上廖氏?隻你跟爺就能鬧得他天翻地覆。”


  笑著摟住段南歌,秦淵問道:“若穆景晨當真在戎武關,他可是知道你與爺的另一個身份的,就不怕他去跟父皇和國公爺告狀,說你與爺不安分?”


  撇撇嘴,段南歌滿臉不屑地哂笑一聲,道:“做下了這樣卑鄙的事情,他敢讓你爹和我爹知道嗎?他若真去告狀,我還敬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秦淵挑眉,眉眼帶笑地問道:“那若他不去告狀呢?就不是漢子了?”


  段南歌把下巴一挑,道:“敢做不敢認,連個姑娘都不如。”


  秦淵給逗得哈哈大笑,幸而段南歌反應快立刻捂住了秦淵的嘴,不然讓白鸞蘭九聽見可還得了?


  人家全族蒙難,正悲痛欲絕,他秦淵在這兒笑得這麽開心暢快這合適嗎?蘭九聽了估計得想要打死他!

  瞥了眼白鸞蘭九,秦淵也覺得自己笑得太不合時宜,趕忙止住笑,可聲音憋住了,眼中的笑意卻很難散去。


  拿開段南歌的手,秦淵柔聲笑道:“就你最會逗爺開心。”


  段南歌白了秦淵一眼,故作高姿態地說道:“我可沒想要逗你開心。”


  “就因為你不是故意的,才更厲害,”秦淵將段南歌的手送到嘴邊吧唧就親了一口,而後痞笑道,“你不管做什麽、說什麽,爺瞧著都開心。”


  段南歌笑道:“那你這要求可真夠低的。”


  秦淵道:“爺對人生的最高要求都已經達到了,要求再多怕是要遭天譴了。”


  段南歌挑眉,狐疑地問秦淵道:“你的最高要求是什麽?”


  嘴角一樣,秦淵痞痞一笑:“娶你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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