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南歌給的線索
眼角一跳,段南歌打從心底裏不認同古修遠這虐待孩童的行為,但段南歌卻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想說,她就隻是站在那裏,除了眼角輕輕跳動的那一下,神情未有半分變化,仍舊笑意盈盈,不心疼,不憐憫,不憤怒,甚至沒有覺得不妥的樣子。
古修遠一直觀察著段南歌的神情,見段南歌麵色不改,古修遠的眼神微微閃動一下。
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古瓊華重新回到了古修遠的麵前。
“少主。”因為要忍耐痛楚,所以古瓊華的聲音比先前低了一些。
古修遠冷聲道:“她……帶她去茅房。”
古瓊華一愣,抬眼看了看段南歌。
這女人要去茅房?嗬,她怕不是要去茅房,而是想要逃跑吧?若隻是去茅房,她不會叫她嗎?如今害得她挨了少主一腳,多半是又內傷了。
見古瓊華沒動,也沒應聲,古修遠蹙眉,略有些不快:“愣著做什麽?沒聽見我說什麽?”
古瓊華回神:“是,我這就去。”
古瓊華惶恐地應下古修遠的話,轉眼看向段南歌時,眼底浮出一絲憤恨:“跟我來。”
老老實實地跟著古瓊華去了趟茅房,老老實實地跟著古瓊華回到房間,段南歌老老實實地睡了一宿,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而段南歌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古修遠。
柳眉輕擰,段南歌還未起身就先搖頭長歎一聲。
站在床邊看著段南歌,古修遠見段南歌歎息,眼神微微泛冷:“怎麽?你這是不想看見我?”
聞言,段南歌起身,仰頭看著古修遠,眉梢輕挑,那雙眼中笑意盈盈,仿佛在問古修遠她難道該盼著見到他嗎?
四目相對,古修遠的眉梢一挑,突然伸手捏住段南歌的下巴,強行將段南歌拖到眼前,湊近了細看。
“你的眼睛……”是藍色的?那她為什麽沒有被獨孤氏帶回北涼?
眼神一凜,段南歌突然扣住了古修遠的手腕,反手一擰就迫使古修遠放開了段南歌的下巴,而後段南歌抬起腿就踹進了古修遠的腋下,同一時間手上使勁兒一拉,隻聽哢嚓一聲微響,古修遠的胳膊毫無意外地脫臼。
段南歌鬆開手,放下腿的時候還順便在古修遠的腰側蹬了一腳,直接將古修遠蹬了出去。
段南歌的動作太快,且幹淨利落沒有半分猶豫,古修遠一時反應不及,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他的手臂已經脫臼,人也因為被段南歌最後蹬了一腳而整個撞在了牆上。
見古修遠吃虧,立刻有兩個人憑空出現,一個奔到古修遠身邊去檢查古修遠的傷勢,另一個直直地撲向段南歌。
來得正好!段南歌兩眼一亮,不退反進,與撲過來的人纏鬥在一起。
昨天白天,古修遠在段南歌的房裏守了一整天,加上段南歌的身體受迷藥麻痹,因此段南歌未有任何行動,等到了晚上就隻有古瓊華守在房間裏,堵在窗前,因此段南歌才想著從門出去,沒想到卻正好被古修遠撞見。那之後古修遠就在這房間裏安排了五名暗衛,兩個守在窗邊,兩個守在門邊,還有一個蹲在屋頂與段南歌同步移動。
段南歌倒是有心強行突破,但從古修遠到這五個暗衛,每一個人的武藝都比段南歌高強,剛剛若不是段南歌出手太快打了古修遠一個出其不意,段南歌根本就不可能得手,至於古瓊華……就算是個熊孩子,段南歌也沒辦法對古瓊華下狠手,可若不狠,她還是沒有勝算。
然而沒有勝算這件事情並不妨礙段南歌想與這些高手較量一番的心,她也該活動活動筋骨發泄一下栽在熊孩子手裏的鬱悶了。
因為眼前的雷氏暗衛不是自己人,甚至稱得上是敵人,所以段南歌下手毫不留情,招招都是殺招。但如同段南歌所料,這暗衛的武藝高出段南歌許多,與人對戰的經驗似乎也十分豐富,因此麵對段南歌的殺招,此人應付起來得心應手,甚至可以說是輕鬆自如,還有空去扶一下被段南歌故意踹翻的桌椅。
打了一會兒,段南歌發現自己心裏的鬱悶還沒來得及發泄就積得更多。果然技不如人這事兒不管在什麽時候都叫人鬱悶。
段南歌這一走神,後衣領就突然被人抓住,那人扯著段南歌的後衣領用力一拉,段南歌的身體就騰空而起,而後重重地摔在床上,把段南歌摔了個七葷八素,都還沒回神,脖子就被人死死卡住。
“你膽子不小!”跪在床上,古修遠單手掐著段南歌的脖子,額角青筋暴起,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信不信我殺了你?”
呼吸困難,段南歌的臉漲紅,而後泛青,可就是在這種時候,段南歌還是略有些艱難地揚了揚嘴角,給古修遠擺了個口型。
“你不敢。”
她篤定這個男人不敢殺她,在他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那個瞬間,他就絕對不會殺了她,縱使他武藝高強能以一敵百,可她賭他雷氏不敢與一國為敵。
古修遠怒瞪著段南歌,掐著段南歌脖子的手越收越緊,可終究還是放開了。
“可你隻要在我手裏,不管是缺了胳膊還是少了腿,他們都不敢把我怎樣,你說對嗎?”
段南歌的眼神微緊。
冷笑一聲,古修遠繼續說道:“你逃不出去,這一點你心知肚明,所以乖一點,不要惹我,我這個人的脾氣不太好。三日後,你的男人若是能找到你,我自會放你回去,與朝廷為敵並不是明智的選擇,但若他找不到你,我就得將你帶回雷氏,到那時,你最好把他給我忘了!”
趴在床上猛咳一陣,段南歌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古修遠說的話,隻是平順了呼吸之後,段南歌就走到房間的書桌前,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就將紙團成一團扔給了古修遠。
古修遠下意識地接住飛來的紙團,愣了愣才將紙團展開,一看紙上寫的字,神情頓時就微妙起來。
那紙上隻寫兩道菜:蝦仁粥,蒸螃蟹。
陰沉著臉看向段南歌,古修遠冷聲說道:“別耍花樣!”
聞言,段南歌衝天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寫了兩個字丟給古修遠。
餓了。
古修遠看過之後臉色越發陰沉。
撇撇嘴,段南歌又寫下四個字。
窮就算了。
額角的青筋一突突,古修遠將紙條往身旁一名暗衛的胸口上一拍,咬牙切齒地對旁邊的暗衛吩咐道:“讓廚房去做!”
那暗衛接過那張紙一看,抽著嘴角就去了廚房。
得意一笑,段南歌優哉遊哉地坐在了書案後的椅子上,望著古修遠,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
冷哼一聲,古修遠怕段南歌再不老實,索性就在這房裏待著,親自看守段南歌。
段南歌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想看書就看書,想寫字就寫幾個字,寫完就將紙團成一團丟進紙簍,若肚子餓了或者嘴饞了,就寫一張紙丟給古修遠。
古修遠想著若一點兒吃食就能讓段南歌安分下來,倒也無妨,於是不管段南歌想吃什麽,古修遠都讓下屬去弄,堪稱對段南歌千依百順。
就這樣過了兩天,廖三急匆匆地跑進城主府,對兩天兩夜沒合眼的秦淵說道:“爺,有線索了!”
“哪裏?”秦淵猛地抬頭,目光炯炯地看向廖三。
廖三什麽都沒說,隻將一份菜單送到了秦淵眼前:“爺您瞧這個,從一家客棧的廚房打聽來的。”
這上麵的東西可全都是他們夫人愛吃的,這一路上爺為了滿足夫人這點兒口腹欲,整日折騰他跟羅致,四處搜羅新鮮的食材,以至於他跟羅致都記得夫人的口味。
秦淵將那份菜單極快地瀏覽一遍,騰地就站了起來,大喜過望。
“帶路!”
他就知道他的南歌有辦法!
見秦淵和廖三喜上眉梢地衝出城主府,其他人就猜八成是尋到段南歌了,於是唐州刺史也不敢耽擱,立刻帶兵跟上秦淵。
客棧裏,古修遠坐在床邊兒,聚精會神地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段南歌,而此時的段南歌正趴在窗邊,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稀稀落落的行人。
聽說官府為了搜捕盜匪而下令封城,雖沒鬧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可城中百姓仍舊是心中惶惶,沒有大事不敢出門。
突然聽到一隊人馬奔騰而來的聲音,段南歌心頭一喜,騰地就站了起來,幾乎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想死嗎?!”古修遠一個閃身就到了段南歌身後,揪著段南歌的後衣領就把人給拉了回去,探頭往外一看,拖著段南歌就走。
“古瓊華!”
古瓊華應聲進門,一臉慌張:“少主,吳王帶兵來了!”
“還用你說?”他都看到人了!“暗道挖好沒有?”
“差一點兒!”古瓊華一臉焦急。
“帶我去!”
聽到這話,段南歌的眉心一蹙,反手抓住古修遠的手腕,人在古修遠的胳膊下麵轉了一圈後就想用一個過肩摔將古修遠摔到窗外去。
古修遠及時察覺,手臂往下一繞就橫在了段南歌的腰腹,再一用力就將段南歌給扛在了肩上。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