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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悍婦撒潑

  看著秦淵,段南歌茫然地眨眨眼:“這事兒我怎麽沒聽說過?”


  秦淵展顏一笑,笑得頗有些小得意:“這是政務,爺的事兒。”


  分工的建議可是南歌提出來的。


  聞言,段南歌的眉梢微挑:“那你現在告訴我做什麽?”


  秦淵笑容中的得意立刻消散無蹤,換上了幾分諂媚之意:“爺原本也打算自己解決來著,可爺去看過了,那場麵,爺真的是鎮不住,還得爺聰明伶俐、機智果斷的小南歌出麵。”


  這女人啊,不管出身如何、學識如何、年紀如何,鬧起來都讓人難以招架,幸而南歌不是那樣的性子。


  聽了秦淵這話,段南歌眉心微蹙:“你越是這樣誇我,就說明這件事越是麻煩。”


  被段南歌說中,秦淵摸了摸鼻子:“爺讓譚宜修來接你,這會兒差不多就該到了。”


  段南歌頓時就瞪起眼睛看著秦淵,眼底卻全是笑意:“你倒是學會先斬後奏了啊。”


  秦淵咧嘴一笑。


  正說著,秋心就腳步輕快連蹦帶跳地進了門。


  “王爺、王妃、景曦公子,譚大人來訪,正在堂屋裏候著。”


  自從顏雅君離開了吳王府,秋心就一直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整天從早到晚都是好心情。


  長孫景曦笑道:“這人還真是遭不住念叨,才剛說道他他就來了。”


  “回來再跟你算賬。”皺皺鼻子,段南歌邁步出門。


  目送段南歌離開書房、離開這院子,長孫景曦低聲道:“有的時候我真說不清王爺您到底是喜歡王妃還是不喜歡王妃,這樣混亂的事情,且還是別人的家事,咱們放著不管不就得了?王爺您做什麽要讓王妃去跑一趟?之前可是我跟您一起去的,那鄉野悍婦撒起潑來連我都要退避三分,王妃雖是習武之人,可她能對一個鄉野悍婦動手嗎?那指定是不可能的啊!”


  “放著不管?”一想起客棧裏那蠻不講理的婦人,秦淵的眼角就不受控製地狠跳兩下,“那婦人若當真隻是不想要那個女兒了,她大可以立馬離開,沒人攔著她,可她偏不走,就賴在客棧裏整日撒潑,鬧得沸沸揚揚,這是能放著不管的事情?”


  長孫景曦蹙眉:“王爺的意思是說那婦人有意為難官府?可她這樣做的好處是什麽?”


  一個鄉野村婦,怎麽有膽量與官府作對?若她遇到的人不是王爺,她便是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好處?”秦淵哂笑,“你可記得那日你與爺去時,那婦人都說過些什麽?”


  秦淵這樣一問,長孫景曦才細細回憶起來,隻是那日場麵混亂,那婦人又哭又嚎,聲音大得叫聽的人頭疼,長孫景曦隻顧著心煩,沒太留意那婦人究竟說了些什麽,如今靜心細想卻也沒什麽印象。


  見長孫景曦想不起來,秦淵也隻是笑笑,壞心地不去提醒長孫景曦。


  另一邊,段南歌在吳王府的堂屋裏見著了譚宜修之後隻說一聲知道了就要譚宜修引路,譚宜修自然也不多話,雖說屁股都還沒坐熱,卻還是站起身帶上段南歌大步流星地走出吳王府,而後策馬奔向月福客棧,路上簡單地跟段南歌說了幾句,可似乎有許多話讓譚宜修覺得難以啟齒,因此這幾句說得含含糊糊,反倒叫段南歌更加疑惑。


  踏進月福客棧,段南歌本是要隨譚宜修一起上樓,去客房拜訪所謂的鬧事之人,可才剛進門段南歌就突然停下了腳步,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


  秦淵說這裏有事情需要她來處理,譚宜修說來接姑娘的人當中有婦人鬧事,那麽為什麽這客棧裏不管是掌櫃的還是跑堂的瞧見譚宜修時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們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神情簡直是藏都藏不住。


  “譚宜修,”段南歌突然將正要上樓的譚宜修喊住,而後才快步追上去,低聲對譚宜修說道,“那婦人住在哪間?”


  譚宜修愣了愣,莫名其妙地跟著壓低了聲音:“三樓地字間。”


  “知道了,”段南歌輕輕點頭,“你且在大堂裏等著,我先上去看看,若有事我再喊你。”


  “王妃?”譚宜修不解。


  為什麽要讓他在這裏等著?


  段南歌柔聲細語道:“你太顯眼了,這裏的人都知道你是官府的人。”


  段南歌這樣一說,譚宜修就明白了段南歌的用意,隻是卻並不讚同:“這裏的人也都知道王妃是吳王的王妃。”


  王妃本就常在外走動,加上那些鬧得滿城風雨的流言蜚語,如今王妃在廣陵城中的名氣怕是比王爺還要大,城中百姓自然也都認得她。


  沒想到譚宜修會回嘴,段南歌偏頭看著譚宜修,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城中百姓都認得我,可那些從外地來的人還不認識我,但他們卻已經認識你了。”


  因為她當時的一句吩咐,所以現在譚宜修就是水賊一事的負責人,不管是對水賊的判決懲罰還是該如何安置那些姑娘,這些事都是譚宜修在負責,客棧裏有人鬧事當然也需要譚宜修出麵,一來二去的自然是誰都認識譚宜修了。


  譚宜修啞口無言,隻是還有些不情願地看著段南歌。


  王妃是不知道那鄉野婦人的凶悍,但他見識過,可怎麽敢讓王妃一個人上去?


  見譚宜修一臉擔心,段南歌搖頭失笑道:“那婦人不就在三樓嗎?你從這裏上到三樓也用不了多久,怕什麽?而且我瞧著像是打不還手的人嗎?”


  譚宜修再一次無言以對,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被段南歌說服的樣子。


  這會兒什麽事都沒有,王妃怎麽說都是對的,可一旦發生了危險的事情,再說什麽都晚了。


  見譚宜修一臉倔強,段南歌搖頭失笑:“你這個人可比看起來的謹慎多了,可武官總是要有些冒險精神的。”


  譚宜修沉聲道:“冒險精神卑職有,卻不是讓王妃去冒險的精神。”


  聽到這話,段南歌登時就被譚宜修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笑了,可剛要跟譚宜修說些什麽,段南歌就眼尖地瞄見三樓的走廊上有人冒出頭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段南歌猛地推了譚宜修一把,將譚宜修給推到樓梯後麵去了。


  從三樓冒出頭來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豪氣地把手往走廊的欄杆上啪的一搭,那女人就大嗓門地喊了一聲:“掌櫃的!”


  聽到這震耳欲聾的聲音,譚宜修的臉色頓時一黑到底。


  就是這個女人整日哭嚎鬧騰,那聲音簡直有如魔音灌耳,要叫人折壽了。


  掌櫃的顯然也並不喜歡這個住客,幸災樂禍的神情微微轉成厭煩,可人一走到大堂中間,再仰頭看向那女人時,掌櫃的就是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


  “這位夫人有何吩咐?”


  那女人嘭的在欄杆上敲了一下,惡狠狠地問道:“掌櫃的,你們客棧的廚子是回家奔喪去了嗎?老娘半個時辰前要的燒雞怎麽還沒到?”


  掌櫃的眼神一沉,臉上的笑容也微微收斂,說話的語氣雖不如前一句熱絡,卻還算客氣:“讓夫人久等了,咱們這兒的廚子做的燒雞那叫一絕,隻是花的時間長一些,這廣陵城裏富貴人要求極高,廚子一向不敢懈怠,這會兒正給夫人做的也是平日裏做給那些當家的吃的,工序繁雜,調味考究,不過夫人若是不那麽在意,咱們現在就能將燒雞給夫人端去。”


  “現在就端來?”明明是這女人跑出來興師問罪,可這會兒聽見掌櫃的這樣說,這女人反倒更生氣了,“將沒做好的東西端給老娘,你這是看不起老娘啊?官府的人不是說要你們把老娘當成貴客一樣招待嗎?你們就是這樣招待貴客的?信不信老娘去官府告你們的狀讓你們這店開不下去啊?!”


  掌櫃的又氣又無奈,偷偷轉頭看向段南歌和譚宜修,眼神中帶著請求,希望段南歌和譚宜修能出麵幫個忙。


  段南歌自然是注意到掌櫃的求救的眼神,但卻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剛剛是誰在一旁幸災樂禍等著看熱鬧來著?


  段南歌就是這麽壞心地打算站在一旁看熱鬧,誰成想那婦人眼尖,注意到掌櫃的飄向一旁的視線,那婦人就從樓上探身跟著望了過來,譚宜修被段南歌推到了樓梯後麵,那婦人看不見,但段南歌正站在樓梯口,那婦人一抻脖子就看見了。


  “這誰啊?也是官府救出來的姑娘?”說這話時,婦人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誰不知道官府救出來的那些姑娘都是從水賊窩裏出來的?別管是被抓進去的還是自己進去的,都進了賊窩了,怎麽可能還是幹幹淨淨的姑娘?那一個個的不知道都伺候過幾個男人,也不知道她們怎麽還有臉苟延殘喘地活著,若換成是她,一早就撞死在賊窩裏了!真是恬不知恥!


  “這個……”婦人這話可把客棧掌櫃的嚇出一身冷汗。


  鄉野村婦,無知!太無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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