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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主母教導

  廖十怔了怔,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道:“夫人說得對,是屬下逞強了。”


  如夫人所言,生意上的事情不難,爺讓他去辦的官府的事情也不難,可兩邊的事情這一摻在一起就把他給累得夠嗆,隻覺得一天隻十二個時辰根本就不夠用。


  “爺在大事上很少馬虎,但這些小事他常思慮不周,讓你們都跟著他受累了,還請你們多擔待一些。”段南歌舉起茶杯,向廖十敬了敬。


  “夫人言重了!”廖十趕忙端起茶杯,“也是屬下一時之間沒想明白,日後屬下會多注意。”


  “那就好,”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另外你們也不需要顧慮著我,該讓宛凝去吳王府就讓宛凝去,收集情報畢竟還是宛凝的專長,由你們來傳話總會有不夠精準的地方。”


  沒想到連這都被段南歌看破了,廖十頗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就算不是顧慮著身份,屬下等以為宛凝也不該出入吳王府。”


  段南歌頓時就斜了廖十一眼,道:“怎麽就不該了?她在京城時原本就是青樓裏的姑娘沒錯,可來到廣陵城後,爺跟你們原本是有機會讓她換個身份的,可為了方便收集情報,你們還是讓她進了青樓,人家宛凝沒說什麽,你們反倒嫌棄起她的身份來了?”


  “這個……”廖十搔搔嘴角,“這吩咐是爺下的,夫人您……”


  跟爺說去。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好,廖十又道:“不過現在爺專心於吳越的政務上,宛凝那邊的情報爺也不太能用上,通常都是爺將事情交給屬下等去調查,屬下等就在調查的過程中去宛凝那裏問上一句,待辦完了事才去向爺回稟,並不會刻意去向爺稟報宛凝所得到的情報。”


  還是別讓宛凝見著爺了吧。


  “也好,”想起宛凝,段南歌也隻能暗自歎息一聲,“不耽誤正事就好。”


  瞥一眼眉眼帶笑的段南歌,廖十道:“若夫人在這種事上能更任性一些,爺一定會非常開心。”


  “得了吧,”段南歌搖頭笑道,“你們爺現在成天到晚都在忙,夜裏回府一趟就是為了睡覺地,我是跟他有多大仇才要在這個時候給他添堵?”


  段南歌這說法有趣,叫廖十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放鬆下來,廖十就覺得困意難當,正迷糊著,卻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這敲門聲出乎廖十的意料,卻在段南歌的意料之中。


  “誰?”看了笑意盈盈的段南歌一眼,廖十一邊猜測門外來的是誰一邊起身前去開門。


  “十爺,是我們。”因為廖十在廖氏的地位有了微妙的變化,所以現如今廖氏上下都管他叫一聲十爺,算是通過口頭來表達心裏的認可。


  廖十狐疑地拉開房門,就見滿頭大汗的廖三、廖九、十三、十七都在門外。


  眼神微閃,廖十低聲問道:“夫人喊你們來的?”


  一聽廖十壓低了聲音,門外的四個人麵麵相覷,而後齊齊點頭。


  傳信的人說是夫人喊他們來的……怎麽?出事兒了?

  見門口的四個人突然緊張起來,廖十就知道他們想岔了,連忙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側身讓四個人進門。


  四個人又麵麵相覷,相互交換一個摸不著頭腦的眼神後才相繼進門。


  “夫人。”


  段南歌的視線迅速從四個人身上掃過,手上早已倒好了四杯茶繞著桌邊擺好:“是你們幾個守在廣陵城裏啊,都坐吧。”


  坐下之後,廖十七就小心翼翼地問段南歌道:“夫人突然喊我們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發生什麽事,”段南歌低眉淺笑道,“隻是眼瞅著半年都過去了,我跟爺的心思大多專注在官府那邊,辛苦幾位為廖氏奔波,今日機緣恰好,我便來問問這半年廖氏的生意怎麽樣了?”


  “夫人您這話問的!”廖三當即就送了口氣,把右腳一抬就踩在了凳子邊兒上,“咱們廖氏的生意向來好著呢!”


  “是嗎?”段南歌淺淺一笑,好就好,“南方的糧食已經收過一茬了吧?今年這一茬的收成與往年相比如何?”


  段南歌這一問,廖三四人都是一愣,廖十心裏一咯噔,頓覺羞愧。


  廖十沒臉麵對段南歌,索性就垂下頭誰也不看,一語不發,廖三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誰都無法回答段南歌的這個問題。


  “怎麽了?”段南歌明知故問道,“這第二茬都種進地裏去了,可別說下麵的賬冊還沒給你們送上來。”


  廖十七是管賬的,除了王府裏的賬,廖氏的總賬也是他管著的,聽段南歌這麽一問,廖十七就極力想從自己的記憶裏搜索出相關的數據,然而搜索未果,別說是確切的數字了,廖十七根本就是對這件事毫無印象。


  “那個……”咽了口口水,廖十七謹慎地說道,“今年的收成跟去年差、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不多是多少?”段南歌看著廖十七,眉眼帶笑,隻是那笑卻叫廖十七脊背發涼,“十七你素來能將賬目記得分毫不差,這怎麽還跟我含糊起來了?是準備向我保密啊,還是打算讓我猜一猜啊?”


  廖三悄無聲息地將右腳放回地上,脊背一挺就端正地坐好,心頭閃過兩個大字:不妙。


  廖十七縮起肩膀坐在那裏,低聲道:“夫人恕罪。”


  段南歌輕笑一聲,這一笑就讓廖十七一抖:“恕罪?怎麽了?該不會是到現在都沒去收賬吧?”


  廖十七小聲說道:“賬是收了,賬本也已經送上來了,是……是屬下還沒來得及看。”


  “沒來得及看?”段南歌的尾音高挑,叫廖十七的心肝顫個不停,“那第一茬糧是幾月收的?賬是幾月結的?賬本是幾月送上來的?現在已經是幾月了?你沒來得及看?我等你到明年你能來得及看上一眼嗎?”


  “夫人恕罪。”低垂著頭,廖十七無力辯解。


  說的是什麽呢?他怎麽就一直沒看呢?


  見廖十七雖沒被罵,卻比被罵了還慘,廖三有些不忍心,便替廖十七說話道:“夫人恕罪,這半年咱們都跟著爺忙活著,的確是疏忽了生意上的事情,今兒回去之後咱們立刻就把該了的事情都了了,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了,一準不會讓生意出了問題。”


  廖三這一開口段南歌自然而然地就轉頭看向廖三:“跟著爺忙活?爺這半年都在忙活政務,你們跟著爺忙活什麽?好好的生意不做了你們是打算入朝為官了嗎?要不要我回去跟爺說一聲給你們都安排個職位?”


  “不用不用不用!”廖三連忙搖頭,摸了摸鼻子就再不敢說話。


  廖十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段南歌的模樣頗有幾分可憐相:“夫人您就別擠兌他們了,是屬下的錯,是屬下經驗不足,沒能理清廖氏現在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瞧廖十那副可憐樣,段南歌忍俊不禁,道:“你們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跟你們爺一個樣兒!咱們廖氏跟別家不一樣,他黎氏、周氏、高氏裏當家的和管事的是親人,雖是親人,卻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為爭那一間鋪子、一份利潤而明爭暗鬥,當家的吩咐一句下麵能用十種方法做出百種結果來,有人聽話有人不聽話,興許這家做了那家又沒做,可不論如何,總有一半能做對。咱們廖氏就不一樣了,咱們廖氏打從一開始就是爺說一不二,你們這些管事對爺言聽計從,下麵的掌櫃的對你們言聽計從,各個店鋪裏的夥計又對掌櫃的言聽計從,爺少說一句,整個廖氏就少做一件事,那損失可比別家多出不知道多少。


  可爺他終究不是神人,你們也別太高看他,如今朝廷的事情占去了爺全部的精力,他是真的分身乏術才決定才將廖氏全權托付給你們,以免自己的疏漏影響到整個廖氏,這樣一來以前該他去想的事情如今都要你們幫他想著、記著,甚至是爺想錯的事情也要你們去糾正,我知道你們辛苦,可廖氏是你們跟爺一起拉拔起來的,總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再給敗沒了吧?“


  話說到這兒,段南歌就再沒說下去,一時之間房間裏鴉雀無聲,再過一會兒,廖十三突然站了起來,向段南歌作了個揖。


  “夫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十三受教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起身,向段南歌行了個禮。


  廖三咧嘴笑道:“夫人放心,今兒回去之後我們就重振旗鼓,夫人就等著看下半年的賬本吧,一準好看!”


  “好,那我可就滿心期待地等著了,”段南歌也起身,款款回禮,“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辦砸了有爺和我給你們善後。”


  “成了!”廖三嬉笑道,“有夫人您這句話,下半年的賬本得摞這麽高。”


  廖三將手舉過頭頂,比了比他所說的高度,惹得段南歌輕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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