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妖瞳狂妃> 第625章 做不了主

第625章 做不了主

  吐出一口濁氣,段弘周身的氣息一緩,那卸去一身淩厲的樣子像是突然放下了什麽。


  “回京之後,為父會向陛下申請不再上朝議政,為父也會將暗影衛的令牌歸還陛下,但為父會留在京城,留在段國公府,為父積累一生的威名還能再讓你們這些兔崽子揮霍幾年。”


  聞言,段子恒有些不忍:“伯父您已經決定了?”


  對段子恒來說,段弘還沒老到舞不動刀劍,若就這樣淡出朝堂實在可惜。


  段弘哂笑一聲,道:“為父原本就隻是個幫先帝跑腿的,因著先帝的重用才能鎮住滿朝文武,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不能像先帝那樣信任為父、重用為父,卻又敬重為父、忌憚為父,為父若不放手,早晚會亂了朝堂,那朝堂上,該有一個屬於新帝的人代替為父了。”


  話音落,段弘意有所指地轉頭看向段南歌。


  如今看來,最合適的人選便是宣武王秦淵,隻要那兄弟二人之間不再生出嫌隙。


  察覺到段弘的視線,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爹放心吧,秦淵那人雖受不了拘束,但絕不會對天宋的事情坐視不理。”


  “為父的意思是讓你看著他點兒,別由著他的性子!”段弘瞪段南歌一眼,“宣武王還是得坐鎮京城才能穩定人心。”


  段弘這話說完,不等段南歌回答,段子恒就輕笑出聲:“伯父這就所托非人了,南歌的隨性跟王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您讓南歌看管王爺,還不如讓王爺看管南歌。”


  段南歌咂舌:“我怎麽就不好看管了?你們不都已經商量好了讓我回京靜養嗎?”


  想起這事兒段南歌就覺得憋屈。


  她這身子骨在雷氏的時候就調養得差不多了,隻是這兩年一直奔波,她自己倒不覺得多辛苦,但好像讓她身邊的人產生了她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累的錯覺。


  聽出段南歌的不滿,段子恒低笑出聲:“也就王爺製得住你。”


  段南歌撇嘴,不以為意道:“若在京城裏待得悶了,我可以一個人離京,我又不是離了他就不認得路了。”


  段子恒不慌不忙道:“可若沒有王爺同行,你便是離了京爺不會覺得多有趣、多自在。”


  被段子恒說中,段南歌再次咂舌。


  這一個兩個的可算是都摸清了她的脾性了!


  “怎麽?是誰要去哪裏?怎麽還非得爺隨行?”在段家的兩男一女頭頂停下腳步,秦淵俯視著這愜意的一家人,隻覺得眼前這個景象十分有趣。


  段南歌微微仰頭,卻沒回答秦淵的問題:“子毅怎麽樣了?”


  走到段南歌身邊坐下,秦淵聳聳肩,道:“嶽丈怒極踹出的那一腳可是用了十成力道,就段子毅那小身板,怎麽可能好得了?所幸是沒有傷及內腑,隻斷了幾根骨頭,養養就好。”


  秦淵說得輕鬆,心裏也並不覺得這是多重的傷,對秦淵來說,沒威脅到性命的傷都不算是重傷。


  “那就好,”暗鬆了一口氣,段南歌也並不覺得斷了幾根骨頭是多嚴重的事情,“反正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就讓他在玉門關靜養幾日,等送走了小國師再啟程回京。”


  “嗯,”瞥一眼段弘,秦淵見段弘正專心望天,也不知道是默許了段南歌的決定還是無心參與討論,這才繼續說道,“這一次北涼朝堂受到重創,要重整旗鼓並不容易,正是用人之際,北涼的皇帝和太子卻讓穆景晨親自跑這一趟,若說他們隻是想表達謝意,爺不信。”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誰說不是呢,隻不過不管他想要談什麽,都得去京城跟陛下談了。”


  秦淵到底隻是個宣武王,擅自做主簽下那五十年的盟約已是逾越,好在那一紙盟約裏隻約定了和平,並沒有任何關乎利益的承諾,不然便是秦淵和段南歌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簽了。


  “可不是嘛,”秦淵眯起了眼睛,痞痞笑著,“夫人你說若爺將天宋與北涼簽訂五十年和平盟約的事情透露給西齊,李青會怎麽做?”


  段南歌淺淺一笑:“那就要看李青有沒有一挑三的勇氣了。”


  南楚已歸天宋,北涼又跟天宋簽訂了盟約,就算李青沒有一挑三的打算,再過個一兩年就該是三挑一了。


  秦淵愉快地低笑出聲:“你就不擔心北涼背信棄義?”


  “擔心又有什麽用?”段南歌偏頭睨著秦淵,“北涼皇帝若再敢帶兵在玉門關外瞎轉悠,我可就不僅僅是要從他的軍營裏帶走六十七個人了。”


  說起這事兒,秦淵十分遺憾:“爺就該早一些趕到玉門關外,平白錯過了北涼那皇帝老頭被人算計的惱怒模樣。”


  “我也沒看到呢。”但離開北涼都城那會兒,北涼皇帝的表情真是好看極了。


  摸摸段南歌的頭,秦淵溫聲道:“下次看。”


  段弘和段子恒先後扭頭瞥了秦淵和段南歌一眼,然後起身,回營。


  都成親幾年了?怎麽還這麽膩歪?


  沒理會段弘和段子恒,段南歌仍舊躺在地上望著藍天白雲,秦淵靜靜地坐在段南歌身邊,一時無話,卻是情意綿綿。


  當晚,仇武以北涼來使為由在營中設宴,借機犒勞連月來惶惶不安的天靈軍兵將。


  因為有聲名赫赫的段弘和秦淵在,所以天靈軍上下興奮不已,等有人起了頭之後就圍上去一杯接一杯地敬酒,惹得段南歌搖頭失笑,挪了屁股坐到遠處,給想要擠到秦淵身邊的兵將空出位置。


  與段弘和秦淵周圍的熱鬧不同,該受到禮遇的穆景晨一行周圍卻冷冷清清,惹得跟穆景晨同行而來的北涼兵將暗罵天宋不知禮數,直到受不了喧鬧的段南歌挪到了穆景晨的身邊。


  “對不住了小國師,”舉起酒杯向穆景晨一敬,段南歌柔聲細語道,“如今段國公和宣武王在天宋軍中威望頗高,而且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再來西北,天靈軍的兵將們難免興奮過度,倒顯得好像冷落了小國師一樣,希望小國師不會介意。”


  “宣武王妃多慮了。”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穆景晨便是心有不滿也不敢明說。


  “本王妃就知道小國師心胸寬廣。”不怎麽真誠地誇讚一句,段南歌便眯著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被人群淹沒的段弘和秦淵,以及坐在這兩個人身旁受到牽連的仇武和段子恒。


  望一眼秦淵和段弘,再看看眉開眼笑的段南歌,穆景晨一臉狐疑:“宣武王妃好像很開心啊?”


  “開心?”段南歌轉頭看了穆景晨一眼,然後繼續望著秦淵和段弘,“還挺開心的啊。”


  穆景晨挑眉:“聽說段國公千杯不醉,但宣武王的酒量卻沒那麽好吧?王妃就不擔心嗎?”


  雖然他們北涼的太子和太子妃是同床異夢,但在人前可也是恩愛情深,他記得每次太子妃陪太子出席酒局時,總要在旁邊勸著太子適度飲酒,若太子不依便念念叨叨地說個不停。


  可這段南歌卻不太一樣,前次他們在項城喝酒的時候她就沒勸過一句,據說後來還親自上陣跟太子比拚一番,這一次她依舊不勸,倒是與眾不同。


  “那是酒,又不是毒,有什麽好勸的?”段南歌低眉淺笑,“那些酒裏承著敬酒之人的敬仰和喜愛,是心意也是情誼,心意被一心敬仰的人接受,敬酒的人開心,感受著這份敬仰和心意,喝酒的人開心,反正宿醉受罪的不是我,我幹嘛去做那不討好的事情?”


  愣了愣,穆景晨抽了抽嘴角。


  雖然這番話前麵說得就頭頭是道,但為什麽他覺得最後這一句才是真正的原因?


  身旁的穆景晨沒了動靜,段南歌揚了揚嘴角,柔聲細語地問道:“小國師專程跑一趟,又特地留下來,該不會隻是為了道謝吧?”


  “王妃睿智,”穆景晨虛偽地奉承一句,“受陛下之托,想跟宣武王商量些事情。”


  “還以為小國師會像以前那樣周旋一陣,”段南歌淺淺一笑,不等穆景晨回話又繼續說道,“不過怕是要讓小國師白跑一趟了。”


  “怎麽說?”穆景晨的眼神一閃,眉心微擰。


  段南歌柔聲細語道:“自從我們家爺的雙重身份曝光之後,那廖氏就不僅僅是廖五爺的廖氏,它也是天宋的廖氏,小國師若是想代表北涼皇室跟廖氏談生意,那小國師得去京城找我們陛下。”


  “王妃怎麽就知道我是要跟廖氏談生意?”穆景晨不解。


  作為北涼的小國師,他來找天宋的宣武王,商討兩國外交政務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嗎?


  “小國師是累傻了不成?”段南歌斜眼睨著穆景晨,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若是外交事務,你該遞一封國書去京城,然後領北涼使團到京城去跟我們陛下商量,今日讓小國師帶人踏進玉門關就已經是因為私交壞了規矩,小國師可別再為難我們家爺了。有些事終歸還是要走個過場,不然傷了誰的顏麵都不好,小國師覺得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