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跟你談了就有用嗎
傅霖習開著車在回公寓的路上,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
葉涼予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視線卻一直停留在窗外,她的眼神看起來略顯呆滯,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傅霖習偷瞄了葉涼予好幾次,她都是一樣的表情。
傅霖習想要打破這怪異的氛圍,但是卻不知道該找什麽樣的話題。
他跟葉涼予,似乎沒什麽可說的。
其實也不是無話可說,隻是他拉不下麵子主動去找葉涼予說話,萬一熱臉貼了冷屁股呢?
那多沒麵子?
所以他們就這樣一直沉默著到了公寓。
進了公寓之後,葉涼予便很嚴肅地看向傅霖習:“能跟你商量件事兒嗎?”
“好,你說。”她能夠願意跟他商量,他的心裏倒是挺開心的,至少她不會在他的麵前將任何的一切都藏起來,這會讓他覺得,她其實是將他完完全全地排斥在她的生活之外的。
但是葉涼予在思慮了一會兒之後竟然搖了搖頭,臉上還露出了抹一看就特別牽強的笑:“沒什麽,並不是什麽大事。以後再說吧……”
葉涼予原本是想要鼓足勇氣跟傅霖習好好商量一下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許就能順利地離開他了。
但是因為他剛才當麵維護她的做法,反倒是讓她有點猶豫了。
葉涼予自己也覺得很可笑,為什麽還要對自己跟傅霖習之間的這段感情存有期冀呢?
因為即便是有再大的期冀,她最終所換來的結局,恐怕也是悲涼的。
有那麽多人都等著要看她的笑話,她的心裏真的很怕,也很沒底。
“到底是什麽事!”看到葉涼予的那副把心事全部藏起來的模樣,傅霖習的心中便沒來由地冒出了一團火,這個女人就這樣排斥他嗎?她就那樣不願來依靠他嗎!
這個女人,似乎什麽事情都願意自己扛著,但是明明她扛不下那麽多複雜的事情!但是她卻仍然咬牙強撐著,這種不服輸的性子,他挺欣賞的,但是有的時候也覺得,是一個問題。
跟那些柔弱的女人相比,她就顯得難馴服許多。
“我說了不是什麽大事。”葉涼予說罷便要將傅霖習的手給扯開。
但是她的這一動作還有那冰冷的語氣,徹底惹怒了傅霖習。
他將她的手腕拽得更緊了些,就像是要將她的手腕給拽斷了一般:“是不是為了婚訊的事情!”
聽到傅霖習的咆哮聲,看到傅霖習那因為憤怒而發紅的臉頰,葉涼予不由自主愣住了。
他也知道了。
那麽她現在是不是可以跟他開門見山地好好談一談了?
葉涼予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麽的時候。
傅霖習又吼道:“我問你,是不是為了婚訊的事情!”
太陽穴位置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的臉色黑得有點嚇人,尤其是那眼眸,燃著熊熊的烈火,像是要將她吞噬了一般。
在他的麵前,她怎麽總是顯得這般軟弱跟無力呢?
“是……是為了婚訊的事情……”葉涼予微微垂眸。
“既然想要跟我談這件事情,那麽為什麽又緘默不語!讓你跟我坦誠相見就那麽難嗎!讓你對我多點信任就那麽難嗎!讓你把心裏的無奈和無助都告訴我,就那麽難嗎!”傅霖習還是用咆哮的方式,衝著她這樣吼道。
葉涼予的手腕被他扯得很紅,她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她的心底突然間也滋生出了一團的怒火:“跟你談了就有用嗎?你能幫我什麽?你能讓這件事得到最好的解決嗎?說到底,我不過就是你的情人而已!”
傅霖習聽到葉涼予的話之後,他的心猛地揪到了一起。
為什麽葉涼予的話會讓他的心頓時抽痛了起來?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猝不及防地揪了一下一般,忙不迭地竄出了一股的疼痛。
這個女人,竟然這樣不信任他?
這個女人,真的就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情人而已?
這個女人,覺得他什麽都幫不上她?
看來,她真的沒有打從心底裏,想過要依賴他。
這讓傅霖習的心裏產生了極大的挫敗感:“誰說你知道我的情人了!”
“不然還能是什麽!”葉涼予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然後她就看到傅霖習愣住了,原本還很激昂的情緒,在她的這個問題之下,竟然緩緩地安靜了下來。
傅霖習的眉心皺成了一團花,他的嘴巴囁嚅了好幾下,但是竟然沒有說出一個字,像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一般。
看到傅霖習的這副猶豫的模樣,葉涼予算是明白了。
這個男人的確就隻是將她當成了情人而已,明明就隻是這個身份而已,但是他卻還信誓旦旦地說並不是。
既然隻是情人,難道她還敢奢望著,跟他談過之後,她就能晉升為他的正房妻子嗎?
不會的!
以她這樣的身份,該如何進入傅家?
就連他傅霖習,都是打從心底裏瞧不起她的,更何況是傅家的其他人?
葉涼予緩緩地咧開嘴笑了,笑得略顯淒涼:“你看……連你自己都說不出來……你說不出來我對你來說是什麽……”
傅霖習緊咬了下自己的下唇,他深吸了口氣,然後徐徐地鬆開了葉涼予的手腕:“就算我隻是把你當作玩偶,當作情人。但是葉涼予,我現在還沒有要讓你離開的意思,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
“是啊,我早就死了這條心。所以我不是沒主動找你談嗎?因為知道,即便是找你談了,那也無濟於事。因為你這個人,就是自私。”葉涼予突然像是跟傅霖習杠上了一般,竟然用這樣的言語試圖去刺激傅霖習。
傅霖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他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在叫囂的聲音。
這個女人說什麽?
說他自私?
她竟然說他自私?
她知道,他因為擔心她,所以甚至連今天晚上的會議都取消了,急匆匆地就趕到公司去接她了嗎?
她知道,他一整天心思不寧,就為了能夠想出一個兩全的方法來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