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糊弄陰差
時間不多,胡天齊也難得露出了一臉一本正經的表情,麵容凝重地望著南宮雲逸道:“所謂裝鬼,是一個障眼法,在我們幾個裏麵,就隻有你能做。”
胡天齊之所以這樣說,原因有幾個。
第一點,南宮雲逸是幾個人中唯一的女孩子,和巫小菊年齡相仿不說,而且兩個人平日裏私交甚好,兩個人在一起玩的時間長了,彼此之間多多少少都能沾染上對方的氣息,這就是為什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甚至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久了,還會受到對方運勢的影響。
第二點,南宮雲逸非常特別,胡天齊說,自從他第一次見到南宮雲逸的時候,就覺得南宮雲逸有些特殊,身上的氣息特殊不說,胡天齊甚至感覺到了南宮雲逸的命格非常特別。
對於胡天齊的這一說法,南宮雲逸倒是並不感到驚訝,因為同樣的話她已經從太多人的口中聽說過了。
胡天齊晃了晃手指頭繼續道:“至於這第三點原因嘛,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如果你能蒙混過關的話,等會兒我就告訴你!”
南宮雲逸頗有些不滿地望著胡天齊,心說這都已經到了什麽時候了,這家夥居然還有心思和自己賣關子!
隻是,時間不多,南宮雲逸也沒工夫對胡天齊追問什麽,而是直接對胡天齊道:“你說吧,我到底要怎麽做?”
“首先我要封住你的七竅,”胡天齊對著胡天仙使了個眼色,就看到胡天仙會意地往山洞深處跑去了,胡天齊這才對著南宮雲逸繼續解釋道:“封住你的七竅之後,陰差就感覺不到你的氣息,這樣也無從判斷你到底是死是說。”
南宮雲逸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道:“你不是要讓我裝鬼嗎?為什麽還不想讓陰差察覺到我的死活?”
“是讓你裝鬼沒錯兒,”胡天齊不耐煩道:“但是又沒打算真讓鬼把你給抓走,明白嗎?這麽說吧,我就是想讓陰差分辨不清你的死活,這樣一來,陰差是把你當成了巫小菊,但是又不確定你到底死了沒有,他們就會回去重新查生死簿,到時候咱們就有機會可以蒙混過關了。”
因為時間不多,胡天齊的解釋聽起來有點兒含混,但南宮雲逸還是勉強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且,胡天齊說,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巫小菊是被花如顏意外害死的,這生死簿雖然提前定好了一個人的生死壽命,但是這是依據一個人上輩子的福報和業障來進行判斷的,而花如顏是孤魂野鬼,她的行為本不該被納入其他人的生命中的,也就是說,在生死簿中,是不會寫巫小菊被花如顏給害死了的。
也就是說,花如顏殺了巫小菊,這不作數兒,巫小菊也不該這樣死,這樣反倒是他們改寫生死簿的機會。
南宮雲逸聽得一知半解,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陰氣已經逐漸逼近了。
胡天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山洞外麵,有些急促地對著南宮雲逸道:“快點兒,你躺在巫小菊的身上去!”
巫小菊的屍體就躺在水池之中,這山洞裏的溫度並不是很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南宮雲逸剛碰到池水,便感覺到身上一陣冰涼,陣陣惡寒向她襲來,令南宮雲逸的唇齒不停地上下打顫。
南宮雲逸硬著頭皮走進水中,將身體全部沉入了冰冷的池水裏,躺在了巫小菊的身上。
這種感覺非常怪異。
小時候,南宮雲逸和巫小菊經常睡在一張床上,彼此對對方都是相當了解的,可是這一次,卻是南宮雲逸躺在巫小菊的身上,那感覺就好像她將自己從身後抱著,南宮雲逸甚至覺得,巫小菊隨時都會張開手臂從背後抱住自己的腰身似的。
南宮雲逸咬著牙,任由那陣陣陰寒的感覺侵蝕著自己的身體,讓她感到頭皮發麻,簡直無法呼吸。
與此同時,胡天仙已經一路小跑回來了,手中還捧著一灘黑乎乎的東西,胡天齊探頭看了一眼,對那東西似乎非常滿意,但是眼神之中也頗有嫌棄,對著胡天仙努努嘴,示意讓胡天仙動手。
胡天仙皺著眉頭,就將那黑褐色的東西一點點擦在南宮雲逸的臉上,封住了南宮雲逸身上的一些穴位。
“我說……”南宮雲逸實在忍不住輕聲問道:“這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啊?味道聞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當然是泥巴了,”胡天仙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語氣中也掩藏不住她對這東西的厭惡,咬著牙低聲道:“埋棺材的墳地裏挖出來的泥巴,陰氣可重了。”
胡天仙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非常重,好像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而胡天仙說這話的時候,正將一小塊泥巴覆蓋在南宮雲逸的人中位置,那味道一下躥進了鼻子裏,而且緊緊貼著嘴唇。
南宮雲逸不敢張口,生怕自己一開口,那泥巴就會掉進嘴裏,她突然覺得有點兒後悔,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有了胡天齊在一旁的催促,胡天仙迅速封住了南宮雲逸臉上幾個重要的穴位之後,立馬也站起身來,還順手用池水中的水洗了洗手。
胡天齊此時在一旁低聲囑咐道:“你聽好了,等會兒陰差就到了,到時候不管對方說什麽,你都不能開口,一句話都不能說,明白嗎?”
南宮雲逸咬著牙點了點頭,心說就憑自己現在這個狀況,就算是讓她開口,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
與此同時,胡天齊繼續道:“等會兒陰兵來了之後,你要抓住巫小菊的手,這麽簡單來說吧,你要時刻記著,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就是同一個人了,明白嗎?”
“嗯……”南宮雲逸不能說話,就在喉嚨裏重重地應了一聲作為回應。
胡天齊又看了南宮雲逸一眼,此時他的目光之中多多少少有了一絲擔憂,最終輕歎一聲,拉著巫小竹和胡天仙,頭也不回地就直奔山洞深處去了。
此時,在南宮雲逸的身邊,就隻剩下了她和巫小菊兩個,南宮雲逸在冰冷的池水中摸索著,馬上握住了巫小菊那隻還算是柔軟的手。
不管怎樣,畢竟是最要好的朋友,雖然知道她已經死了,但南宮雲逸卻並不害怕似的,盡管巫小菊的手甚至比那池水還要冰冷,但是在握住她手掌的瞬間,南宮雲逸多少感到心中踏實了不少。
南宮雲逸屏住了呼吸,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便感覺到了陣陣陰氣在向自己靠近,她知道那是有什麽髒東西在靠近的原因,雖然聽不到腳步聲,但是看樣子馬上就快到了。
就在南宮雲逸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道陰影已經逐漸逼近了南宮雲逸,那黑影慢慢侵襲著地麵而來,就如同漲潮的潮水般。
南宮雲逸眯著眼睛望著那黑影所在的方向,即便心中充滿恐懼,仍舊強迫著自己瞪大了眼睛看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直到,那兩個陰差的身影出現在了南宮雲逸眼前。
兩個陰差,一黑一白,即便是對方術知之甚少的南宮雲逸也認出來,這必然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黑無常穿著一身黑袍,頭上戴著高高的尖角帽子,上麵還寫著“正在捉你”四個大字。
而在黑無常身旁的白無常則與一臉凶相的黑無常不同,隻見白無常的臉上堆滿了笑意,但那笑容卻令人更為毛骨悚然,白無常手中拎著哭喪棒,口中長長的紅色舌頭幾乎快要垂到腰間,隨著他的臉漸漸逼近南宮雲逸,那臉上的笑容越甚,舌頭也在不停甩動著。
剛剛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是來自黑無常手中的奪命鎖和白無常手裏的哭喪棒了,南宮雲逸此時就與那黑白無常對視著,對方顯然看不到她的表情,隻是細細地打量著南宮雲逸。
黑白無常並不能認出陰魂的相貌,和其他的陰差一樣,他們分辨魂魄的方法,隻是根據五行八字,也就是魂魄的身份,而非相貌。
而此時南宮雲逸躺在巫小菊的身上,兩人的身體重疊,即便是陰差,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兩人之間的區別。
從那黑白無常的舉動看來,兩人麵帶疑惑,白無常時不時用哭喪棍搔了搔頭發,一臉困惑不解的樣子,黑無常更是有些惱怒。
看樣子,他們是沒能分辨出來自己和巫小菊之間的區別,南宮雲逸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竊喜,心想再撐過一陣子,隻要等這黑白無常發覺由自己偽裝的巫小菊並沒有死,應該自然就會離開了!
然而就在南宮雲逸這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白無常突然變了臉色,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黑無常,兩人低聲嘰裏咕嚕了一陣子,南宮雲逸聽不出來他們到底在說什麽,隻覺得兩個人說的肯定不是人的語言便是了。
本來南宮雲逸看那黑白無常的架勢,似乎是已經決定了要打道回府了,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麽,南宮雲逸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兒,連大氣都不敢出,緊緊地攥著巫小菊的手,唯有如此才能讓南宮雲逸稍稍安心一些,她雙目圓睜地望著黑白無常,感覺身體好像篩糠一樣不停顫抖著。
就在這時,那白無常突然高舉手中的哭喪棒,發出了一聲怪笑,而旁邊的黑無常竟然也舉起了手中的鎖鏈。
緊跟著,南宮雲逸便聽到白無常用沙啞尖利的聲音笑道:“好啊,鬼母!我們找你找了這麽長時間,簡直是上天入地都沒有找到你的身影,沒想到,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讓你撞在我們手裏了!”
鬼母?!南宮雲逸再一次聽到有人說起了這個名字,卻沒想到是在呼喚自己,她不由得長大了嘴巴,下意識地狡辯一聲道:“你們找錯了!我不是什麽鬼母!”
“老黑!”白無常根本不聽南宮雲逸的辯解,對著黑無常大叫一聲道:“拿她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