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語定乾坤
這話氣得雷明臉色發青，心裏恨意濃重，眼神凶惡至極，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年輕人打得滿地找牙。
縱觀整個壁城，敢跟他雷家少爺作對的，掐指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他卻從未見過這個年輕人，心裏又氣又怒，用力狠狠拍打了展櫃外的圍欄扶手，臉色猙獰極了，扯著嗓子喊道：“好，老子讓你裝逼，我再加三千萬！”
頓時在場的人都嗅到了一股濃重的火藥味，兩個人雖然還沒有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但已經是劍拔弩張了，看樣子，一場激烈的戰爭在所難免。
局勢突發轉變，既不在林老的預料之中，也不在桑德的預料之中，桑德猛的咳嗽了一聲，在雷明身後輕輕觸碰他的腰後，唇齒微動提醒雷明，語氣裏隱隱的嚴厲氣息：“不要亂來！誰讓你一次加價這麽多？！”
莫強也急眼了，隻不過他激怒的情緒沒有表露的太過明顯，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眉頭微皺隨即舒展開來，“你出多少，我都往上加一千萬，快點的，別浪費我的時間。”
眼看局麵快要不受控製，林老心底焦慮的情緒陡然增加，是該想想辦法，幫莫強一把了，既不能讓他和雷家這位公子哥爆發太大的衝突，又不能讓莫強失掉這塊靈石。暗暗思索著，睿智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深邃，神秘莫測的感覺，林老仍是沒有出聲，動作緩慢的抬起左臂，朝桑德招了招手。
注意到了老頭的怪異舉動，桑德眼底的一抹驚異不易察覺，神色略微有變，猶豫的一瞬間，他看到林老側過身往人群外走去，他也跟了過去。
雷明盛怒之下，根本沒有意識到桑德的離開，手指都快要戳到莫強的鼻梁上，五官都逼得扭曲了，憤怒脫口而出：“你他媽非要找死是不是！知道老子有多少錢麽？你做夢去吧，這塊石頭隻能是我的！識相的快點滾！”
冷哼一聲的莫強搖著頭笑了，“說這麽多廢話幹嘛？出價，拍賣會的規矩很清楚，無論是什麽東西，價高者得。”
兔兔表情緊張了許多，眼看這兩人之間大戰一觸即發，一旦真打起來，這塊石頭能不能順利競拍暫且不說，他們在拍賣會現場鬧事，這是主辦方也就是她的老板，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情況。
為了避免打鬥的爆發，兔兔趕緊從台上走了下來，擋在了莫強和雷明中間，眨著眼，滿臉無辜的樣子麵對雷明，語氣充滿了請求的意味：“兩位先生，請你們別太激動，都消消火啊！”
莫強偷瞄了一下兔兔胸前的傲人曲線，平靜的笑了笑，回道：“你哪裏看出來我激動了？激動的是他。”
站在四周牆壁附近的保安們還是有幾分眼力勁兒的，看到這場麵越來越火爆，主持拍賣會的兔兔也在兩人中間進行勸阻，保安們隨即快速聚集到了展櫃旁，分作兩邊，各自勸說著雷明和莫強。
林老和桑德走到了人群外一個毫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再者說，現在也沒人會注意他們，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莫強和雷明兩人身上，已經有人心情急不可耐了，迫不及待的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微笑著目視桑德，臉色察覺不到情緒有恙，林老的笑容神秘中夾雜著從容，讓人難以捉摸。桑德在林老麵前站定，遲疑的目光從頭到腳打量著林老。
浮浮沉沉幾十年，桑德二十多年前就進入雷家做事，經曆了無數的大場麵，進而成為了雷明父親的左膀右臂，但今天，卻讓他大感措手不及，隻因眼前這個老頭。
不知為何，心裏對老頭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桑德腦子裏疑雲重重，欲言又止的樣子。
相對的沉默，足足十餘秒的時間過後，桑德嘴角顫動，遲緩的語速吐出三個字：“你是誰？”
林老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繼而開口道：“如果我沒認錯人的話，你是齊振雲的徒弟，是嗎？”
對於桑德的情況，林老略有耳聞，也知曉他在雷家的分量，所以對桑德此時的心理狀態能猜個十之八九。反觀桑德，他對林老一無所知，心頭罕有的萌生了不安。
齊振雲這個名字，對桑德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瞬間肅然的姿態，但更為讓他驚愕的是，師父的名字居然從這個老頭口中說出。可想而知，這個老頭認識自己的師父齊振雲，而且很可能有著不為他所知的交情。
在壁城接觸風水易理的人，亦或是參悟修真的那些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齊振雲，他算是壁城乃至周圍三省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桑德自幼跟隨齊振雲學習玄學易理，到了二十出頭才正式出山。
桑德的態度立刻變了，略微恭敬的姿態，心中的驚疑更甚，回應林老道：“您沒認錯人，請問您是……”
雖然接觸玄學易理的人之中，認識齊振雲的不少，但極少有人知道，自己是齊振雲的得意門生，這老頭究竟是誰？他想幹嘛？桑德心頭的慌張無法抑製，神態卻強裝著鎮定。
並沒有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林老笑容寬厚和藹，“我是你師父的老朋友。你把雷明帶回去，那件拍品，不該屬於他。”
換做是其他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或許現在已經是倒在地上的死人了，但此刻，桑德卻慎之又慎，心間的疑問無從解開，頃刻間感受到了林老身上散發出的強大震懾力。
他知道那塊石頭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拿到這塊石頭，但聽了林老的話以後，他的心態動搖了。
“當然，你要是不同意，也可以繼續讓雷明競拍。”
林老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語氣冷漠了許多。雷明瞬間一頭霧水，老頭此話何意？
“就算你們拍下了這件寶貝，恐怕你以後沒辦法跟你師父交代。”說完了最後一個字，林老略顯遲緩的動作轉過身，朝著人群裏走了過去。
這算是警告？又或是一種威脅？他，到底是誰？桑德愣在原地，腦子裏嗡的一聲，思緒雜亂。
擺在他眼前的是從未有過的艱難抉擇，到底應不應該聽從老頭的話，選擇放棄競拍？老頭的話有何深意？直至走回人群間，他仍沒有想明白。
人群間從未間斷的嘈雜的聲音，保安以及兔兔的勸阻，雷明覺得自己有失顏麵，凶惡無比的叫囂著。
最後一件寶貝的競拍也不得不被迫暫停，站在另一側的莫強臉上寫滿了不屑和鄙夷，在他看來，這個咆哮的胖子不過是一個小醜而已。
雷明推開了身前的保安，衝著手足無措的兔兔怒吼道：“愣著幹嘛？！接著拍啊！老子看看這傻逼出得起多少錢！”
“狗咬人，人還能咬回去麽？”莫強心裏怒火中燒，但卻強忍著沒有發作，因為他已發現林老突然不見蹤影了，他明白，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尤其是在林老在他身邊的情況下。
作勢要衝向莫強，雷明狂吼道：“你他嗎說誰是狗？！有種再給老子重複一遍？！”
走到了兔兔身側，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水味，仿佛刹那間心口的怒火消了大半，莫強微笑道：“你們辦拍賣會的，以後最好嚴格審核一下競拍者的資質，這種素質的人，有進場的資格？”
“恩？！”林老不知何時出現在莫強身後，冷哼意要製止莫強，一個嚴厲的眼神，莫強回過頭的一刹正好和林老的眼神對上，便不管再多言。
桑德冷麵推開雷明身側圍觀的人，扯動雷明的衣角，“別吵了，這東西不要了，我們走。”
“什麽？！”雷明瞠目結舌，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轉過身瞪大眼睛盯著桑德。
驚得咽了咽口水，這口氣，讓他如何咽的下去？在這種緊要關頭，桑德竟然說不要這石頭了？雷明嘴巴張得足以吞下一枚雞蛋，“德叔，你沒搞錯吧？不是你說的這東西就是我們要的嗎？”
“聽不懂嗎？我讓你走。”桑德厲聲道，說話的一刹，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了林老身上。
火冒三丈的雷明一頭霧水，眼看桑德往人群外走去，心中萬分的不甘和怒意，也隻能作罷，氣得一甩手，麵紅耳赤的跟了過去。
議論聲四起，一個矮胖男人看著雷明的背影，愕然神色道：“怎麽？他不拍了？”
“估計是沒錢了吧……”
“哈哈哈，剛才不是還口氣挺硬的嗎，怎麽這就走了，真沒意思！”
莫強瞬間訝然，錯愕的眼神看向林老，再而看著雷明和桑德的背影，心裏湧起的疑惑一浪高過一浪，這個結局，略顯滑稽。
誰都不知道，林老一語定乾坤，幫莫強勸退了雷明這一強勁對手。
麵對雷明的突然棄拍離場，兔兔既驚訝又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心頭還想著剛才要不是自己和保安們硬攔著，指不定這兩人鬧成什麽樣呢，還好走了一個。
“德叔，為什麽不拍了？那小子太狂了！”加快步伐追趕桑德，雷明驚疑且憤怒的神情追問不休…
“回去再說。”桑德頭也不回，語氣聽得出明顯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