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席白川,你詐我
與此同時,距王軍營地數十裏外的一處隱秘草屋內,燭光搖曳照著一室亮堂,席白川和安離以及幾個心腹圍著一張桌子坐著,他和玉珥分開後並沒有立即返回青州,而是先藏身於此,在一方狹窄天地裏出謀劃策。
他的想法和付望舒不謀而合,他亦是主張從漢王妻弟身上下手,他琢磨著說:“汪永清雖驕縱輕敵,但卻也不是傻子,漯河是他們的地盤,應當很熟悉水域,想將他們引到這個地方不容易。”
安離問:“主子的意思是?”
席白川想了想,忽然計上心頭,嘴角微勾道:“你修書一封送去給汪永清,就說我們要和他們合作,共同殲滅王軍,拿下皇太女。”
現在天下人誰不知道他已經造反,和朝廷勢不兩立,他若主動去和漢王那邊的人聯手,沒人會懷疑他,汪永清更不會。
安離撓撓額角,想不明白:“主子,我們都成叛軍了,為什麽還要幫他們?”
席白川將卷起的袖子慢慢放下,垂眸看著地圖上的大好河山,微微一笑:“吃正餐前,自然要先享用點開胃菜。”
……
這一日,驕陽才剛剛從地平麵上緩緩升起,哨崗上戰鬥的號角就急促地響起,是汪永清帶人攻過來了,玉珥迅速指揮王軍迎戰,霎時間,大浪濤濤的漯河上麵灑滿戰艦無數,王軍的紅色和叛軍的黃色在河麵上不停地碰撞和糾纏,從上方看,如被打碎的翡翠和瑪瑙。
席白川站在高處,目光隻鎖那高頭戰艦上的一個身影。
玉珥一身鎧甲,在前鋒指揮戰鬥,她早已命付望舒率兵兩萬埋伏於河岸東西側,孟瀟漱率兵三萬繞到陣後斷其後路,而她自己則親率大軍正麵攻擊,將他們引入包圍圈。
水站自然比不得陸戰來得得心應手,在水裏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戰鬥才進行沒多久,叛軍那邊便用了陰招。
他們用提前埋伏在水裏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覺地深入王軍戰艦,如水鬼一般貼服著戰艦,用鐵錘砸開甲板,引水入船,小型戰艦很快被到湧入的河水顛覆,船翻士兵掉入水中,還沒反應過來,又迅速被割了喉。
連續十幾艘戰艦都側翻,玉珥立即下令警戒。
高山之上,席白川神情從容地看著,安離在他身後嘿笑一聲:“跟我們當初一樣,當初汪永清這招可是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這次看他們王軍能怎麽對付。”
汪永清的兵都是本地人,本地人擅水,士兵們水性極好,能較長時間埋伏在水中,在這一點上擅陸戰的王軍就吃了大虧,此時的他們就如同站在一片充滿各種未知危險的地域裏戰鬥,除了要攻擊和提防對麵的敵人,還要小心水中會不會突然跑出個人來抓住自己的腳。
這種心理壓力也是一種戰術,很能消耗士兵戰鬥意誌的的戰術。
席白川微微挑眉,他看起來好像不是很緊張,淡淡道:“再看看。對了,汪永清是怎麽回複的?”
安離哈哈一笑:“還能怎麽回複?我把信送去給他,那老匹夫都不知道多高興,連連答應,還說等活抓了皇太女,功勞記給主子一半。”
席白川緩緩勾唇,似笑實譏。
這時,王軍主艦上忽然飛身而起數十人,他們兩兩提握一竹板,衝半空中拋向水麵,叛軍不明所以仰頭去看,還沒看出個所以然,對麵戰艦萬箭齊發,叛軍連忙豎起盾牌去擋,那知萬箭中還藏著幾支本來就是衝著船艦而去的長矛。
長矛一頭釘住船身,另一頭捆著麻繩,數十人用力一拉,船艦立即側翻,而水裏早就有他們丟下的竹板,竹板上豎著一根根削得鋒利的翠綠竹子,和戰艦上的長槍手互相配合,將叛軍掀入水中,叛軍立即被攤開的竹板刺穿身軀,死狀慘烈。
“噝~”安離看著都倒吸了一口氣,“還說人家汪永清卑鄙呢,這皇太女的招數才是狠辣,他們毀船殺人,她也要毀船殺人,真是的,這麽記仇。”
席白川見鬥篷攏了攏,墨發被山頂的,猛風吹起,他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驕傲:“畢竟是我教出來的人。”
汪永清占不到便宜,已經失去耐心,想起和席白川約定,嘴角露出陰險一笑,立即下令:“且戰且退,退進下遊。”
“是!”
按他和席白川的約定,隻要他們將王軍引進下遊,他們便會在岸上接應,到時候他們水陸夾擊,對王軍甕中捉鱉!
玉珥這邊看著他且戰且退更是詫異。
他們原本的計劃的確是想將他們逼入下遊,可沒想到這還沒怎麽逼呢,他們自己竟然去了。
“會不會有詐?”一個將軍問。
玉珥說不準,不過他們在下遊準備了很充分的戰力,就算有詐,也能突圍成功。
想到這裏,玉珥隻道:“小心行事。”
“是!
汪永清避入下遊,見王軍窮追不舍,十分高興,他以為他們是中了她的圈套,眼看到了約定好的位置,他立即大喊一聲:“王爺來助!”
毫無反應。
他又提高音量再喊一聲:“王爺來助!”
這是他和席白川約定好的暗號,隻要他喊出這句話,席白川的人就該立即出現在岸上,哪知他接連喊了幾十句,甚至後來士兵們也跟著喊了,可席白川的人一個都沒出現。
他愣了愣,心下不妙,剛想突圍離開,岸上忽然跑出數萬鐵甲精兵,手持帶火的弓箭瞄準見麵,汪永清眉心一鬆,仰起頭哈哈大笑:“皇太女!你的死期到了!”
他將這些精兵都當成是席白川的兵,竟還衝著他們下令,讓他們馬上放箭。
玉珥和幾個將軍對視一眼,都不知道他是發什麽瘋,她手一揮,霎時間,加了火的羽箭如雨撲向汪永清的戰艦,風助火勢,數百條戰艦化為灰燼。
直到這時候,汪永清才意識到他是中了圈套,想逃走,可下流窄,這麽多船堵在這裏,船隻根本動彈不得,汪永清隻好狼狽棄船上岸,想殊死一搏,然而他們本就是靠水戰才能有優勢,現在上了岸,就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沒一會兒,戰艦被焚燒殆盡,叛軍死的死,投降的投降,汪永清在親兵的護衛下突圍,沒走多遠又遇上了等候已久的孟瀟漱,幾乎不費吹之力,這個昔日漯河上的霸王,就成了階下之囚。
被按在地上時,汪永清心中憤怒難平,咆哮喊:“席白川!你詐我!”
“席白川!你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