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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碎了的聲音

  麵對靳母在床上躺著的移動不動的樣子,陳母很是解氣,沒想到昔日強勁的對手,現在落得這個下場。


  可也隻是一瞬,眉眼裏的狠厲就升騰起來。


  “你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偏要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


  即便是這樣苟延殘喘,毫無意識的活著,都能把那男人的心勾到這裏來,想起這兩天在陳父眼裏見到的不一樣的光芒,熠熠生輝著,某些火苗跳動著,她的心就跟堵了一塊石頭一樣,喘不上氣來。


  想到了什麽突然又笑了,那笑容,綻放在臉上,綻放在眉眼裏,別樣的風采。


  “不過這樣也好,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下場和你女兒那慘不忍睹的下場的,親眼看見了,想必就會死心了吧?我要一點一點看著你們漸漸地走向滅亡,想要再活都活不起來。”


  想到這樣的結果,陳母忍不住的想要笑出聲來。


  她深深地知道,哀莫大於心死,讓一個人徹底的難受,徹底的死心,遠不如讓她的心奄奄一息的看不見一點光亮來的好。


  可是縱然是這樣,看著這個房間裏被精心的設計的一點一滴,還是陣陣的憤怒升騰起來。


  尤其是那刺眼的荷花,開的正嬌豔呢。


  伸出手去,將那床頭櫃上的玻璃瓶輕輕一碰,就掉在地上,哐當一聲,玻璃瓶掉在地上,玻璃四碎的聲音,刺耳的穿透耳膜。


  看著地上那點點的綻開來的玻璃碎,一陣痛快在心裏湧泛過來。


  陳母閉上眼睛,仔細的享受這樣的過程,“你聽,碎了的聲音,是不是特別的好聽?”


  閉著的眼睛漸漸的皺起眉頭來,後槽牙的牙關咬的緊緊的。


  多像是她心碎的聲音,這麽多年過去了,到現在一經想起來那些心碎的曾經,還曆曆在目的感覺依舊痛心不已呢。


  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和眼前的人,許多年輕時想要做沒有做的事情,現在突然就想要做了。


  笑容隱隱的泛在嘴角上,伸手就把床邊那碎花的布子拽下來了,上麵細細碎碎放著的小物件就都掉在了地上,笑容就在陳母的臉上擴大了。


  又伸手將船前那瓶黃色的小花仍在地上,破碎的聲音加上輪椅的輪子碾壓在花朵屍體上的聲音,別提多好聽。


  陳母象是一個四處發泄那無處發泄情緒的孩子,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方式一般,不斷地揮霍,發泄著,心裏就一點點敞亮開來,臉上眉眼上那笑容就點點滴滴的擴大開來。


  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亂了,所有的聲音參雜著,都一一的掉落在地上,被狠狠地踐踏過,靳母病床上的被單上,臉上,整潔的頭發上,都四散著這些破碎的殘渣。


  門外的醫生和護士都聽著著急,也不能靠近,因為那一行人黑衣人,攔著他們什麽也做不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隻希望裏麵別出現什麽意外情況才好。


  畢竟,這是陳先生要照顧的人,如果出了什麽差錯,這下子的罪過可能就大了。


  直到聲音四起到慢慢地落下帷幕,過了好一會兒安靜的時候,有人才從裏麵出來。


  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臉上是雍容華貴的笑容,保養得體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隻是那眼角的弧度出賣了些許猜想。


  陳母將輪椅搖到這些人麵前。


  伸手要人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放在麵前的桌麵上。


  那是種保持著得宜笑容的人就說:“就拜托收拾成原來的樣子,這件事情,我不希望能從除這裏之外的其他人的嘴裏聽到。”


  這樣的慈眉善目,這樣溫和婉轉的說法,還是令在場的醫生和護士身體為之一震。


  這裏麵的厲害關係,誰又敢去多嘴,誰又敢去猜呢?


  隻是這兩天的療養院裏,不再像以前那樣安靜了,不斷地有人來,並且進出同一間病房裏。


  等到這一行人都走了,上了外麵早已等候的車,醫生護士才敢去病房裏看個究竟。


  然後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房間裏完全沒有原來的樣子,所有的東西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連同椅子,小桌子,床頭櫃上的花,窗前的花,裝飾用的小物件,都一一的被扔在地上,上麵還有輪子的印子,顯然是被碾壓過的。


  地上的狼狽不堪,不是沒看見的人能夠想象的,花瓶掉在地上灑下來的水,四散在這裏,讓人禁不住身上起了層層雞皮疙瘩。


  還是醫生先反應過來,趕緊踩著這一地的狼籍,進到房間裏去給靳母做檢查。


  護士也才反應過來,現在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經過檢查,除了靳母臉上有輕微的擦傷,很有可能是被這些地上摔碎的碎片割傷的,還有身上濺著四碎的東西之外,身體狀況和生命體征都還良好。


  剩下的就是按照原來的樣子,一一的布置回去。


  此時正在郊外旅行的靳暮歌,經過一夜的好眠之後,醒來驚訝又恐懼的發現,手機裏竟然有二十幾通未接來電。


  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的。


  陳以柯。


  冷汗就冒下來。


  昨晚怕吵著通住的女客,沒改將聲音調開了,這可怎麽辦哪?


  這辦法還沒想出來,手機就在手裏震動起來,看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差一點就將手裏的電話扔出去。


  旁邊的女客正在收拾著要出發,看見靳暮歌看著電話,臉色都蒼白了的樣子,不解的開玩笑。


  “怎麽?害怕被抓啊?怎麽這副樣子?”


  靳暮歌滿臉的挫敗,是哪,說對了,就是害怕被抓哪。


  看著房間裏就剩下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將那接聽鍵接通了。


  然後就聽見那個男人沉沉的喘息聲,靳暮歌就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想我現在回去把你殺了?”


  憤怒的聲音還是幾經壓抑之後才發出來,遠在這邊,隔著一條電話線,靳暮歌都能想象出那個男人現在的臉色,肯定是黑的。


  訥訥的笑容就掛在臉上。


  “睡,睡著了,不過才看見……”


  訥訥的聲音,透著心虛,如果現在陳以柯就在麵前,肯定一眼就揭穿了她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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