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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起死回生

  氣氛有些凝滯和沉重,可能是因為這個小生命,還沒有誕生就消失了,靳暮歌心疼的擦著那軟軟的剛從水裏撈出來的身體。


  “沒辦法啊,本來還想有個小生命的,這下子,大牛小牛全沒了。”老伯很是懊惱的樣子,似乎這樣的結果都是他的錯一樣。


  婦人更是手足無措的看著這樣的場麵,似乎都有心疼的眼淚掉下來了。


  躺在這個牛棚裏的,一大一小兩個屍體,確實讓人看著有些心疼。


  突然,在這樣的氣氛之下,小牛的腿動了一下。


  靳暮歌的手收回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小牛。


  “它,它剛剛動了。”


  聽見這話,婦人和老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湊近了小牛,仔細的認真的看著,陳以柯也站在靳暮歌的身後。


  在眾目睽睽之下,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一個個人眼巴巴的目光下,小牛的腿又動了一下,比剛才的幅度要大。


  幾個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親眼見證著這奇跡的發生。


  然後,就突然的,小牛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四肢一起用力掙紮了一下,就在這裏站了起來。


  很快的,隨後又摔倒了。


  眼睛睜開了,大大的,長長地睫毛忽閃著,不停地甩著頭,像是要把嘴裏的黏黏的液體甩出去來一樣,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顫抖著身子。


  陳以柯反應過來,抓住小牛,將手伸進去小牛的嘴裏,抓出一些黏黏的東西出來,小牛的頭這才不甩了,隻是顫抖著,試圖了幾次,都要站起來的樣子。


  它竟然活了。


  劫後餘生的感覺,感傷的氣氛一下被這樣突然降臨的喜悅給衝走了,雖然大牛死了,但是迎接了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就像是看見了新希望一樣。


  “哎呦,哎呦……”


  這是靳暮歌第一次聽到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婦人出聲,像是被嚇壞了,也像是現在才敢感慨一樣,不停地感歎著氣息,用那枯老得雙手,慢慢地扶住小牛的雙腿。


  小牛的眼睛黑色的眼珠很大,很飽滿的直視著靳暮歌的臉,長長地睫毛讓靳暮歌覺得太可愛了,心都要融化了。


  鼻子裏不斷地出著氣息,還是要試圖站起來。


  “這是它的本性呢,一生下來落了地,就要用自己的雙腿站立,不然就不能成活類。”


  老伯像是知道靳暮歌的問題,為什麽它要這麽著急的站起來,歇一歇也是可以的,已經能起死回生就是很大的幸運了,何必那個著急呢。


  老伯的回答,令靳暮歌重新認識到,原來自凡是活了,就要拚了命的證明自己的生命和活力,怕是被淹沒了呢。


  對這樣小小的生命力的頑強,很欣慰。


  幾個人把小牛挪到住的房間裏,在地上生了火,鋪上棉絮和甘草,好讓小牛吧身體烤暖了,烤幹了。


  小牛就溫溫順順的趴在火堆旁,腦袋擱在同在烤火的靳暮歌的腿胖,臉靠近靳暮歌的方向。


  婦人就笑了,在這樣的光線下,摘下圍巾來的婦人的臉才被靳暮歌看清楚了,眼神裏是那種質樸的帶著羞澀和不敢直視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不管樓幾顆牙齒,那種真誠的暖到人心裏麵的笑容。


  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反而被那些白皙的,沒有絲毫印記的臉更加的漂亮,靳暮歌猜想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


  “它是把你當媽媽呢。”


  婦人說的是小牛現在的這個樣子,靠著靳暮歌尋求某種愛的樣子。


  靳暮歌的心裏一暖,也是一陣心疼,它的眼睛從生下來就是看著自己的,大概是把自己當成了媽媽。


  幸好,幸好。


  心裏也在慶幸,幸好沒有看見它媽媽躺在那裏的樣子,不然該不該會傷心呢?

  會不會留下不能磨滅的印記呢?

  靳暮歌為著小牛慶幸,把小牛的頭抱在懷裏,輕輕的撫摩,極盡溫柔。


  陳以柯就看著這樣圍坐在火堆旁,臉色被火光印的通紅且健康的顏色著了迷。


  靳暮歌就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來。


  “大牛,大牛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死了?”


  這個問題,她老早就想問了。


  提到這個,婦人的臉又沉下去,老伯也無奈著一張臉,拿著手裏的一根稻草,慢慢地早手上打轉,像是在想該從哪裏說。


  最後還是老伯在這樣靜謐的幾乎要讓人睡著的空間裏開口。


  “他已經很老了,到了該死亡的年紀,他已經沒了牙齒,已經不能幹活,但還是為這個家做了最後哦偶一份力,留了一頭小牛。”


  老伯看著那頭小黃牛,不像是看家畜,不像是看動物的眼神,憐憫的,充滿深情的,倒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那般的不舍和溫柔,還有心疼。


  老兩口一生無兒無女。


  講起這頭大牛,是如何到這個家裏來的,又是如何調皮的,又是如何漸漸被馴服,在這個家裏出力的,又是怎麽生下第一個孩子的,總共生了幾個孩子,孩子們現在的身處,以及最後這個小牛,是老牛留給他們老兩口最後的念想和禮物。


  料想是猜在它死後,他們會孤獨,所以才這樣做的。


  靳暮歌聽的出神,也知道這個家庭肯定會善待這頭小牛,也肯定會好好安葬這頭大牛的。


  天色已經很晚,火堆上燃燒著的柴薪,不時地發出劈裏啪啦的小聲音,才印證著這世間沒有靜止。


  “對了,我還沒問,你們是有什麽事?你看,我這一高興都忘了,忘了是不是耽誤了你們。”


  老伯這才想起來陳以柯在門前拉住他的樣子,像是有話要說。


  靳暮歌這也才意識到,聽了這個長時間的故事,自己已經餓了,而且他們是怎麽身無分文的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看著陳以柯。


  陳以柯看看靳暮歌,麵對老伯的熱情,依然是那副不急不緩,沒有要求人的樣子,倒是坦然的姿態。


  “我們是來旅行的,出門出的急,沒帶任何的錢財和身外物。”


  簡單的幾句話,吧兩個人現在的狀態表達的清清楚楚,靳暮歌都覺得這樣的說法直白的太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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